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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感情升溫

丁零先遣部隊到達縱城不過三四天，丁零大軍就浩浩蕩蕩地大兵壓境了。這不是幾萬人的人馬，而是接近百萬的雄獅。狐夏夏和單小虎站在高處瞭望，即使作為神獸化形的人，有武力和法術傍身的兩位也感到了敵軍強大的壓迫感。而且，他們都能感覺到這軍隊中摻雜著不少妖邪，並不是都隻是人類的兵將。

單憑人數上，縱城就已經落在了下乘，就算有幾個能以一敵十、以一當百的將領，但是也禁不起這樣的人海戰術。再何況，城中多是老弱婦孺，男丁加起來也不過四五十萬，這仗可怎麼打？有的在瞭望臺上站崗的士兵，看到遠方黑壓壓的一片敵軍，已經嚇得雙腿發軟尿了褲子。全城上下已經開始人心惶惶。

魏箜際竭儘全力安撫和穩定全城軍心，如果這個時候軍心渙散，則不攻自破不戰而敗了。他先將縱城附近的鄉鎮村落裡的人都召喚進城，避免敵軍繞道燒殺搶掠。還安排加強幾個城門的防守，以防夜間有敵人悄悄潛伏進城。嚴防死守就是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能支撐一天就能找出合適的法子，拯救全城性命。

可那有毒的果實暫時無法再吃下去了，城中的存糧有不可能一直撐下去。如何活下去又成了魏將軍最大的難題。而這個時候，歐陽重帶著蕭霏霏來到議事廳求見。他們將蕭霏霏可以將死人成樹，將種子快速發芽結果的能力和盤托出。並將之前蕭霏霏中毒，狐夏夏單小虎受到拓跋顯矇騙，將有毒的種子當作了靈種，還將靈種結出來的毒果分給百姓充饑等事也都一一說明。

狐夏夏拱手賠禮道：“稟大將軍，是末將之前識人不清，冇能看出來一個十歲的娃娃竟然能有如此深的心機，險些葬送全城軍民百姓的安全。還好我們分辨及時，給全城悄悄服下瞭解藥，觀察了一兩天也冇有任何人表現出不妥。這纔敢跟大將軍彙報，請將軍責罰。”說罷就跪了下來準備領罰。單小虎一向不是那種能言會道的，看見師弟跪下領罰他也二話不說直接跪下，雙手抱拳說：“我也一樣。請將軍責罰！”

歐陽重趕緊補充道：“胡軍醫和單大哥都是世外高人，其實並不是咱們中明人士，因為令狐鮮的緣故纔來相助我們，雖然有過失，但已經彌補，並冇有造成什麼傷害和影響軍心穩定，還請大將軍從輕發落。眼下，就是那些池塘湖泊中已經種下的毒物，我想還是應該儘快消滅掉。另外就是糧食問題，要是能下一場甘霖，讓剛剛發芽的糧食蔬果快點長成熟就好了。”

看著這些年輕人，魏將軍也就不好再繃著臉了。埋怨道：“你說你們一個個的，都那麼有主意，事情都讓你們做完了，纔來個先斬後奏知會我一聲，我還能怎麼罰你們？還有，驕陽郡主你在這站了半天了，可是有什麼話要說？”魏將軍看出郡主神情落寞悲傷，也知道她做了天大的錯事，想要將功補過，所以試探性地詢問。

蕭霏霏現在已經全然冇了曾經作為郡主的高高在上和驕橫跋扈，正如魏將軍所猜測的，她為失手殺害了老管事悔不當初，確實要做一些什麼彌補過錯，也為這座生她養她的家鄉、為全城軍民百姓做點實事。她鄭重行了一禮，回答道：“大將軍，本……哦不，我，我想為大家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用以贖罪。贖我自己的罪，也為我的母親，我整箇中明皇族蕭氏贖罪。畢竟現在的局麵，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我君王舅舅治國無方造成的。我既然身為皇族，勢單力薄，但能做一點是一點。我不想再做一個隻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物郡主了。”

聽到蕭霏霏說的這些話，大家都很高興，而最高興也是最意外的就是歐陽重。蕭霏霏接著說：“我能將植物的生長速度加快，也許不需要天降甘霖，我去田地裡走一圈大概就能有些效果。”

“太好了！這樣城中有糧，打仗不慌。外麵丁零人的糧草有限，況且他們人多馬多，消耗得快，他們耗不過我們。”狐夏夏附和道。

“那池塘裡的毒物該如何解決呢？燒掉嗎？”魏將軍問。

“不可，燒掉萬一將毒汁揮發出來，被城中人吸入就更是麻煩了。”狐夏夏回答。

“那些池中的毒果，我也許也能讓它們快速枯萎。”蕭霏霏思考著，忽然她想出一計說：“如果，我們能把這些毒物聚集起來，無論是萃取毒液還是燒成毒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給丁零部隊，是不是也能擊退一部分敵人呢？就是這個風向無法操控。現在雖然是夏季，風向東南，正好朝著北去，但偶爾也會有一些風吹進城內，還是不好，嗯……我再想想。”

單小虎聽到風向一下子眼睛亮了，趕緊答道：“風向不怕，我有辦法。你那個主意不錯。我們分頭行動。”

於是，這幾人分彆忙碌起來。蕭霏霏先是跟著歐陽重一起，在幾塊城內的田地裡做試驗，果然瞬間結出了瓜果糧食。經過狐夏夏的辨彆，冇有任何問題。接著蕭霏霏的身影就忙碌於各個田地、花園之中，百姓們很多都是第一次見到郡主，而這個郡主竟然用手輕輕一碰就能結出糧食蔬果來，這對於百姓們而言簡直是神仙下凡。豐收使人喜悅，大家原本消沉渙散憂心忡忡的心情，一下子被蕭霏霏的舉動治癒了。大家歡天喜地地爭相收糧采果，還把割下來的麥草作為戰馬的口糧，整整齊齊地碼成一堵糧草牆。

蕭霏霏第一次用自己的能力給這麼多人帶來了幸福和歡樂，當大家由衷地向她行禮表示感謝的時候，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快樂。儘管已經感到很累了，但是想到那些有毒的植物還在水池湖泊之中，就馬不停蹄地繼續前往。她用手抓著水裡麵的毒物，這些毒草確實很快就枯萎死去了。然而，蕭霏霏的力量似乎越來越弱，這毒物麵積太大，生長能力也實在驚人，死得冇有長得快。蕭霏霏看著著急，看來僅僅用雙手不管用了，於是她竟然直接跳進了水裡。

因為有前麵幾次意外事件，歐陽重果然一刻不敢離開蕭霏霏，他不過回個頭的功夫，蕭霏霏就跳進了池塘裡，這可把他嚇壞了，趕緊二話不說跳進水中去救蕭霏霏。在水中，蕭霏霏緊緊抱著一截巨大的蓮藕，那段蓮藕看起來至少有兩三百斤，是這片池塘毒物的主根。巨型蓮藕在蕭霏霏的法力影響下，從一段發著詭異淡紫色光的白根，很快地變成了黑色的朽木。蕭霏霏在水中快憋不住氣了，眼看就要昏過去的檔口，歐陽重及時趕到。歐陽重給她渡氣，抱著她回到了水上。

蕭霏霏回到岸上一邊劇烈咳嗽著，一邊雙手環著歐陽重的脖子，享受著歐陽重輕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歐陽重將身上的蕭霏霏緩緩放下，掙脫了她環抱著的雙手，眼神中有一些尷尬。他刻意和蕭霏霏保持一定的距離問道：“你怎麼那麼傻，就跳進水中，萬一出點什麼事該怎麼辦？”

蕭霏霏上前一步，握住歐陽重的手問：“你明明是關心我的，為什麼還要和我疏離？你我本是夫妻，舉止親密一些有何不妥？還是說……你依舊忘不了她，始終接受不了我？”

歐陽重將臉瞥向彆處，沉默片刻回答：“鮮兒對我而言，已經不是一句忘不忘得了可以表達清楚的。你我成婚時，我還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更冇有自主選擇的權利。但是，現在，我願意做你的家人，你的靠山，為你遮風擋雨。但是，我確實不能騙我自己也不能騙了你。我的心在鮮兒的身上，無論她是不是已經香消玉殞，她都活在我的心裡麵。你身體弱，我送你回歐陽府宅換身乾衣服吧！”說罷就趕緊朝著馬的方向走去，好像在逃避什麼，又好像在愧疚些什麼。年輕的將軍儘管在這一年多的時間成長了很多，但是兒女情長的事情他還是做不到遊刃有餘、處理得當。

蕭霏霏看著歐陽重急匆匆離開的身影，心中抽了一下。曾經高高在上的郡主，全縱城數一數二的美人，被萬千人捧在手心上的明珠，卻得不到一個男人的心。她一下子眼淚模糊了雙眼，但是她冇有和以前一樣大哭大鬨，而是眼中流淚默默地跟在歐陽重的身後，她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徹底愛上我的。

他們如此親昵的舉動，被狐夏夏看在了眼裡，狐夏夏剛想發作，但看到正在忙著把毒草收集起來的單小虎，他又按捺住了。狐夏夏眼珠子一轉，心說：我本來就不喜歡你這個臭黑龍招惹我家妹子，既然你們小兩口郎情妾意感情升溫的，我就成全了你們。回頭等小五第三世降生，我就讓她天天跟著三師兄混，不讓你歐陽重占到半點便宜。

“報！！報告大將軍！城外丁零部射來一封信，指名要歐陽將軍親自檢視。”守城的將領火急火燎地將帶有信箋的箭矢遞給大將軍魏箜際。魏將軍覺得不太對勁，上次丁零部的拓跋晟就是這樣做，點名要找令狐鮮，這次故技重施點名要找歐陽重，一定又憋著壞呢！

他命令下麵的人趕緊去尋歐陽重和其他幾位前來議事廳，無論如何，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個時候有任何事都要擺在檯麵上，大家一起麵對，決不能再讓任何一個人承擔下一切了。

歐陽重和狐夏夏、單小虎等人來到議事廳後，歐陽重當著眾人的麵拆開了信，上麵赫然幾個大字：汝父歐陽鳴已死，欲知內情三日後單獨來胡楊林見。

“這分明就是一個圈套，你可彆上當啊！”單小虎緊張地看著歐陽重，生怕他一衝動做出什麼事來。

狐夏夏若有所思地說道：“確實是圈套，但是很奇怪，這圈套如此明顯，好像就是故意的。還有，就算是想讓歐陽重單刀赴會，可為什麼非得去遠在北望城外的胡楊林呢？不好！”

狐夏夏和單小虎頓時一驚！歐陽重抓住他們二人的胳膊問：“怎麼回事，你倆說清楚！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單小虎麵露難色，看著師弟狐夏夏。歐陽重徹底急了，“你們快說！胡楊林裡有什麼？是不是鮮兒在那裡？是不是？？你們快說話！”

狐夏夏深吸一口氣，回答道：“是，也不是。我妹妹狐小仙上一世化身為令狐鮮，的的確確以身為燭，用三昧真火化為火牆，阻擋了丁零大軍南下。她的確是死了的。但是她的元神靈識幻化成一片胡楊林，胡楊林也在養護修補她的元神。所以如果胡楊林遭到傷害，小仙的元神就會被傷害，她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單小虎繼續補充道：“我們師兄弟是奉師命在人間看護胡楊林，等待小仙再度轉世為人的。我們離開胡楊林來縱城助你們迎戰丁零大軍之前，我和師弟用僅存的一點點法力給胡楊林設下了結界，一般人是看不到胡楊林更接觸不到胡楊林的。但是這封信上，點名要你到胡楊林相見，這隻能說我們的法術結界出現了問題。要麼是失效了，要麼就是有人用法術闖進了胡楊林。我們師兄弟二人一直懷疑丁零部背後有什麼妖魔邪祟在作祟，不然僅僅靠人力，他們這幾年的勢力和力量怎麼可能增長如此迅速？而且無論是靈種、烏鴉攻城，還有以前的羽孫蜘蛛大軍，這些之間一定有什麼關聯。”

“所以，我們二人現在必須有一個人趕去胡楊林，看看結界是否完好，以及保護好我妹妹的元神。歐陽重，看來這封信不是給你的，而是給我們兄弟二人的。”狐夏夏神情凝重地說道。

“我不管這信到底是給誰的，我隻想知道我父親的事是真是假，如果他們報的是假訊息，就是為了擾亂我的心，而萬一是真的……”歐陽重紅了眼睛，哽嚥了片刻，接著說：“我現在就給父親飛鴿傳書，我需要知道真相。還有，等父親的事情弄清楚了，單兄狐兄，我們不能都離開縱城，這樣就中計了。你們必須在縱城死守，我會單獨去尋找胡楊林。我一定能找得到，你們要相信我。”

魏將軍走到歐陽重的身邊，拍了拍年輕將軍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安慰道：“你也彆太擔心，我會派魏家的親信也去曦城打探一番，萬一你的飛鴿出什麼問題，我這邊也能獲得準確的情報。不管怎麼樣，大家不要被敵人的攻心計亂了陣腳，我們再好好商討一下下麵的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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