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也不是被嚇大的。
薑勤自認為見過大風大浪,在心裡默默安慰自己。
不過這中間,薑勤倒是接過一個比較有意思的案子。
是都江市鄰省,望北市看守所一位死囚向他發來的委托。
委托的內容是對方想出版一本書。
書裡麵的內容有點意思,薑勤看了幾眼。
裡麵大致的內容不過就是,一個殺人犯的自傳。
講述他這一生,每個節點的心路曆程。
尤其是殺人之後心態上的轉變。
反正大底就是一本殺人犯的自我歪歪性質的小說。
本來他接到這個案子,薑勤也覺得有點滑稽。
你一個殺人犯,都被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了,那你這本小說還發表個什麼鬼啊?
但是後來,在證據空間中閱讀過卷宗之後薑勤發現。
這個案子也不是冇有辯護的角度。
現在問題就在於,他這本書是在被抓到,被法律宣判之前寫的。
他本來是不打算髮表的,但後來自己的案子被人揭發,眼看著事情敗露。
他就拜托他的家人,說他這些年,寫過一本什麼什麼小說,他臨死之前的最後一個願望,就是希望這本小說能夠發表。
他的這個要求,在他家人眼裡看來並不過分,那肯定是儘量滿足。
本來出版商已經談好,他們是花費了巨資印刷。
但後來出版商,又得知了他這個案子即將開庭審理,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請律師告他們,說他一個死刑犯,冇有發表著作的權利。
後來他們知道了‘瘋女人案’之後,這纔過來找到的薑勤。
薑勤接受了委托,和李斌兩人坐上了去往望北市的高鐵。
在見過當事人之後路上,李斌就問薑勤:“薑律師,為什麼死刑犯不能夠出書?”
薑勤給他解釋:“一般犯人被判處死刑,都會有一個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的附加刑。
設置這個刑法的目的一般都是要限製犯人的言論自由,以及選舉自由。”
“因為一般像他們這種人,等到了死刑複覈階段,心態上或多或少都會發生改變。”
“你設想一下,如果你是死刑犯即將要槍決,這個時候如果不限製你的言論自由,不限製你的選舉自由,你是不是就有可能做出破罐子破摔的舉動?
真要是發表了一些不利於社會和諧的言論,或者是反動書籍,造成了一定的社會影響,那你說,這鍋又算誰的?”
薑勤一番解釋之後,李斌頓時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道:“原來是這樣!”
“跟在薑律身邊真長見識!”
薑勤淡淡一笑,眼睛看向窗外。
車窗外的景色一掃而過。
這個時候,叮鈴鈴聲,薑勤的電話響起。
他拿出手機一看,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拿起電話接聽,裡麵是一個女聲。
薑勤的記憶力不錯,感覺那個聲音似曾相識。
電話那頭說道:“蔣律師,你一定聽不出來我是誰了吧?”
薑勤疑惑的問道:“你是……”
對方這麼問,那肯定就不是客戶了。
“之前在‘瘋女人案’開庭審理的時候,法庭外我是第一個采訪的您,
您那一番,身為律師,就要為委托人爭取合法權益的言論,我今天都還記憶猶新。”
對方這一點播,薑勤心中,頓時又浮現出當初采訪自己那位,漂亮的女記者身影。
“哦……”薑勤哦了一句,於是就問:“不知道記者同誌,找我是有何事?”
他在心裡嘀咕,‘瘋女人案’不是都已經結案了嗎?
難道說,對方打電話來找自己,是有什麼官司要打?
來客戶了,薑勤一下子就精神了,他挺了挺身子。
電話那頭的女記者道:“不知道薑律師……最近是不是接了一個,關於死刑犯要出版書籍的案子?”
薑勤一聽就皺眉。
她怎麼知道自己接了這個案子?
難道說她調查我?
不可能吧?
自己這個案子雖然說少見,但是案情並不複雜。
況且他這麼做,也隻不過是幫委托人,爭取自己的合法權益罷了並冇有什麼外界可以爭議的點。
薑勤承認道:“我的確最近接了個類似的案子。”
對方忽然說道:“我就說,我在望北市法院看到了你這個案子,委托律師就是薑勤。”
薑勤點了點頭,說了半天,他還不知道對方打自己這個電話的目的是乾嘛。
最主要是一聽不是在找自己打官司的,薑勤這心裡,就有點低落。
“你現在在哪?”那女記者問。
薑勤回答:“剛見完我的當事人,正準備回都江市。”
從望北市坐火車到都江市,這一來一回的少說也要五六個小時。
開車頂多兩個半鐘,看來不買一輛車是真的不行了。
“那先等等……”那位女記者又開口,“你能不能來一趟望北市區中院?”
“有個案子像請你看看你願不願意接……”
薑勤的態度立馬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有案子你不知早說!
薑勤咳嗽兩聲,說:“等一會,我馬上就到……”
……
薑勤和李斌兩人半路下車,期間公交車都坐了兩趟,總算是來到了那位記者說的那個地址。
對方早就已經在檢察院門口等待。
迎麵朝公交站的位置走來,看到她的倩影,頓時給薑勤一種知性、純潔中透露出些許堅毅的感覺。
她衝薑勤伸出手,說:“你好蔣律師,我們又見麵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柳菲,是都江市晚報的記者。”
薑勤的手,也跟她握了握:“你好柳記者,聽說有一個案子需要請委托律師?”
薑勤顯得有點迫不及待。
柳菲莞爾一笑,撇見了站在薑勤身後的李斌,指向他說道:“他不是……”
李斌一臉的尷尬。
上次那個案子,簡直太丟人了。
純純人生汙點啊!
薑勤打了個圓場:“哦,現在李斌在我的律所實習。”
柳菲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薑勤又問:“這次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案子?”
柳菲帶著他們一邊往裡麵走,一邊說:“這次的案子,跟你最近接到的那個殺人犯出書案有點類似…”
“不知道你有冇有聽說過,十幾年以前,在都江大學發生的一起,殺人碎石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