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廣身上的繃帶被李響一條條扯開,皮膚裸露在外麵。
他口歪眼斜,除了那雙眼,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滑稽,就有點像某位長期坐輪椅,著名的物理學家一樣。
猙獰的傷疤,如一條條蛆蟲一樣趴在他的後背、大腿上。
雖然那傷看起來有點嚇人,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明顯就是燙傷,隻不過這燙傷的麵積有些大。
但絕不是燒傷。
李響心裡咯噔一下。
事實擺在這,看來薑勤這傢夥說的是真的。
他一下子癱軟坐到了地上。
薑勤又從包中掏出最後一份檔案:“陪審員,這是一份起訴狀,起訴被告人徐藍,企圖利用他人的同情,扭曲事實,實施詐騙!”
徐藍一下子就撲了過去,一邊抓住了薑勤的腳,如同她上次在律所來的那一套,又哭又鬨求求薑勤網開一麵,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他們母子兩。
然而薑勤這一次是鐵了心了,他好不容易纔掙脫對方的束縛。
有些錯,犯一次那可以說是善良。
但如果再犯,那就是愚蠢。
他接著向陪審員陳訴需求:“根據徐藍的詐騙數額,已經達到了五十萬元整,符合刑法中對詐騙罪的最高量刑標準,建議法院,在開庭的時候判處徐藍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徐藍心想完了啊!
她原本還想著,從薑勤以及藤原電動車公司那邊多撈一筆。
可冇想到,現在居然是她之前要的錢越多,現在判的刑就越重?
這你找誰說理去?
薑勤接著道:“第二條是起訴徐藍的辯護律師李響,其遞交上來的證據,嚴重與事實不符,甚至是可說嚴重扭曲事實,依據《刑法》第三百零五條規定,
其這一行為,符合作偽證罪的相關條例,建議法院判處其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李響直到現在都還有些不敢相信,以為這是在做夢。
前一秒他還是無數人羨慕的榮達律師事務所的實習律師。
而下一秒就變成了被告?
他還想解釋:“薑……薑勤,我……我並不知道他不是燒傷!
要是知道我……”
薑勤打斷:“這些話,你還是留著跟法官說吧,我隻負責舉證,你如果也有相關的證據,等到時候開庭,你可以向法官提出。”
李響那張臉,就跟死了親孃似的,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他哪裡還有什麼證據啊?
如果這個案子真的要走程式,那他是鐵定得進去。
自己這要是進去,那丟他父親的臉先不說。
這輩子律師是肯定當不成了,他前途、事業,也全都毀壞了。
他還想抓住最後一絲機會試試。
他跑過來,抓住薑勤的手說:“薑勤……薑哥!
我……我……我錯了……”
他低著頭,露出一臉懺悔。
他還以為,自己的姿態擺的已經足夠低,這薑勤就算不給他麵子。
那也該給他老子麵子不是?
他以為薑勤會就此罷手。
可誰曾想到,薑勤隻是迴應:“錯了?知道錯了就好,知道錯了,等出獄以後那就好好做人……”
聽完這句話,李響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薑勤那張臉……
這尼瑪……老子都給你道歉了,姿態擺的這麼低,你就給老子來了一句這?
薑勤掙開他的手,帶著李斌兩人一起離開調解庭。
李響站在原地越想越氣,衝著薑勤的背影大喊了一句:“薑勤!我日你大爺!”
然後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
薑勤前腳剛走,後腳手機就響了。
他剛出法院,在門口攔出租車,掏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
他撥通接聽鍵,衝著電話那頭‘喂’了一句。
然而電話那頭迴應他的卻是沉默。
薑勤想了想,心裡有了底了,於是就問:“李敢李律?”
“不知道您平日裡這麼忙,給我這麼個小律師打電話有何貴乾?”
電話那頭呼吸聲沉悶,他甚至都能夠感受到,此時對方心中都快要噴湧而出的怒火。
他也不著急,不掛斷電話,就這麼默默地等著。
半晌之後,電話那頭開口,如薑勤所料,正是李敢的聲音。
對方也不囉嗦,直接開門見山:“我最近手頭有個案子可以介紹給你,標的是十萬元,正好可以彌補你這個案子的損失。”
薑勤心中冷笑。
十萬?
你隔著打法要飯呢?
況且,如果說被告雙方,已經觸犯了刑法,程式已經在走,被判刑那是肯定的。
判多判少的問題。
如果拿到自己這個當事人的諒解書,那可能法院在判刑上會從輕。
但如果不能……嘖嘖,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薑勤想了想,迴應道:“抱歉李律,我目前律所生意還不錯,暫時不需要也冇精力接彆的案子,
您要是冇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掛了。”
笑話,不把這些人打疼,還真以為自己是好惹的。
電話那頭頓時傳來了李敢的怒火:“薑勤你這王八蛋,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
滴的一聲,薑勤掛斷了電話。
這個案子就告一段落,此時的他心情無比舒暢。
之前壓抑在心中的那一股戾氣,此刻也隨著案子的結束而煙消雲散。
一輛出租車在這兩人麵前停下,冇過多會他們就回到了競誠律師事務所。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現在困擾在薑勤心中的有三個問題。
第一,就是他現在還冇有車,出門都是打出租,那樣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見客戶,跑法院,通勤費一個月都不少。
這第二。
他本來以為,瘋女人案之後,自己的律所將會迎來這第一波人氣,他的案源也會變得越來越多。
然而似乎事實卻並非如此。
起初結案那幾天,來律所谘詢的人的確是變多了。
可後來漸漸地,人就變得越來越少。
按照薑勤的分析,可能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太過年輕。
張了一張,像是冇見過什麼世麵的臉,讓客戶有點不太放心的感覺。
看來,還得多接接案子給自己的履曆背書。
這第三……
就是薑勤本來以為,自從上次李敢給自己打了最後一通電話以後。
他會再次過來找自己,跟自己談談條件或者是威脅什麼的。
然而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對方卻是一點動靜都冇有。
現在徐藍和李響的案子已經在走流程。
他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或者說,他是留了什麼後手來對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