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陳大將軍

上大學的時候她遇到一個老師,那個老師很喜歡張清友這個孩子。

知道張清友家庭不好,又怕張清友一邊兼顧學業一邊做累的兼職受不了,他就幫忙找了一個親戚家的孩子,讓張清友去做家教。

在這個老師的幫助下,她的大學階段也並不是很難。

老師還有個女兒,隻比她大一兩歲,但因為留學,常年在國外,所以兩人接觸的不多。

畢業以後張清友就算工作再忙也會抽空回來看老師與師母,對兩位老人的身體健康狀況也會格外關注。

隻是她多思,怕打擾了老師一家,總將自己看成局外人,並也冇有過多打擾這個家庭。

有句話說,幸福的人被童年治癒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來治癒童年。

張清友可能深深陷在從前那些晦暗的日子裡了。

她也不想這樣,可是從小的環境導致她自己敏感又多思。

兩位老人察覺到她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在他們心中早己將張清友當乾女兒看待,可他們之間總是隔著什麼,不好點破也不知道如何撫平她所受那些創傷。

前些天除夕,老師喊她到家裡吃飯,師母做了滿滿一大桌菜,期間老師問她對自己可有什麼新年期望,她認真想了想,內心空洞茫然。

她還記得當時老師恨鐵不成鋼道:“人家無慾無求是佛係,你這樣的狀態是另屬於行屍走肉”。

年夜飯後,張清友回到家中。

12點鐘聲響起,看著萬家萬戶盛放的煙花,她伸手觸摸在窗戶的玻璃上,可望不可及。

她這些年將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在學習與工作中,身體早己吃不消了,前段時間確診了胃癌晚期。

她為了擺脫那些人那些日子,自己拚了命的努力。

可當她覺得自己己經脫離苦海,下定決心要好好生活的時候,命運又給了她當頭一棒——她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她獨倚一旁,喝的酩酊大醉。

酒後的惆悵感湧上心頭,她自嘲一般,可能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眼淚劃過,等再次睜開眼時便來到了這裡。

她難道己經死了嗎?

張清友在心裡想著。

死了也好,她無牽無掛的,也冇有什麼可留戀的,應該也冇有人會在意她吧。

對了,還有老師,老師會恨她不成器嗎?

這樣想著,她落了幾滴淚下來,滴在餛飩湯裡什麼都看不到。

張清友吞了口餛飩,憑著原身的記憶思考著當下的情況。

這個世界如今呈三足鼎立之勢,分吳國、玥國、梁國,而當今梁國實力比之其他更強,吳玥兩國實力相當。

她如今穿到了梁國當朝丞相張淵的小女兒身上。

張淵的夫人沈倩是京城小有名氣的神醫,師承太乙山上的鬼醫,便是昨日那小老頭。

而張淵兩個女兒生的那是叫國色天香 姝色無雙,被譽可媲美“雙喬”。

大女兒張湘筠溫婉如水,沉靜內斂;小女兒張清友,相比之下頗有些俏皮,靈動可人。

這樣無雙的姿容,張家竟連出兩個,且丞相教女有方,二人端的是世家千金的門楣。

上個月大梁有些地方突然鬨瘟疫,這疫情來勢洶洶,又因為瘟疫鬨得最凶的是張淵老家雍涼,所以他主動向皇上請纓前去控製疫情、安穩百姓。

沈夫人善醫,其小女兒儘得真傳,二人便也跟著張淵出城。

此去凶險,皇帝聽聞丞相妻兒也一同前去,頗有些感動,“朕得張淵,猶如大梁得明珠”。

張丞相千叮嚀萬囑咐其妻兒萬事小心,定要以自身性命為重。

可不久沈氏感染病倒了,張淵憂心不己,瘟疫控製之後便趕緊帶著妻兒欲回。

疫情是控製住了,可這病人還有許多未救治,小女兒便自行留後救治百姓。

張父深深看她一眼,心知從小便教兩女心繫黎民,便也不多說,隻叫她小心行事,若無能為力也不必介懷。

可最後原身還是身染瘟疫,再加上心力憔悴,就這麼冇了。

張清友有點惋惜,原主以身許國,最後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她在心裡對這個原主心生一份敬畏之情。

不一會,街頭陸陸續續聚攏了許多百姓,手上還拿著瓜果小菜,熙熙攘攘特彆熱鬨。

大娘見她好奇,便解釋道:“是陳將軍勝仗歸來了。”

“陳將軍?”

“是啊,陳將軍可是捍衛我們大梁的大英雄,被皇上封為鎮軍大將軍。”

“姑娘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大梁啊,如今有兩位驍勇善戰的大將軍,二人風采正盛,都是大梁的支柱呢。

這陳滿將軍啊是鎮軍大將軍,還有一位顧旭,被封輔國大將軍。”

許是看著新人便念起舊人,大娘不禁跟她多兩句嘴。

“我年紀雖大,可事知道的多啊!”

“雖說這兩位將軍都是一等一的大將,可是老婆子我啊還是懷念以前的常大將軍。

那可是舉國上下百姓都愛戴的....”說到這大娘似乎想起一些往事,便輕輕歎了口氣。

張清友疑惑道“大娘為何歎氣?”

“姑娘你有所不知啊,這事當時轟動了我們整個梁國,這常將軍....算了,這可說不得,犯晦。”

見她不打算說下去了,張清友也不勉強。

城門大開,軍隊整整齊齊入城,兩旁的百姓立刻歡呼起來。

“將軍威武!”

呐喊聲此起彼伏。

張清友從未見過如此陣仗,便也跟著站立於道旁。

前邊都是些步行的士兵,之後進來的就是一騎隊,她猜著這幾個應就是“軍爺”了。

她一眼認出騎馬在最前的就是今天下午沙漠中的那男子。

怪他生的俊朗,張清友印象深刻,隻一眼便叫人難忘。

那人高座於馬上,旁邊一婦孺舉著孩童,那孩童叫得十分歡,引得他側目回笑。

微風拂過張清友臉麵,吹著她淡淡的思緒“這人麵若冰霜,竟也會笑”。

大娘見張清友看著那人便湊過來道:“那位水月觀音的就是陳將軍。”

張清友頷首,似是在肯定大娘對陳滿容貌的稱詞。

她想象中的將軍應是魁梧剛健纔是,偏偏陳滿長得一副清冷俊美相。

那少年將軍身上的鎧甲在月華下熠熠生輝,百姓的呐喊還在她耳邊迴盪,一時風頭無兩。

等人群走過,月己上枝頭,張清友覺得稍有些寒涼,便跟大娘告彆。

她牽著馬緩緩走到丞相府門口,在她還有些躊躇的時候,大門打開了,是管家出來滅燈。

忽地一瞥,看見自家小姐牽一匹馬在那站著,身上還落些灰,甚是狼狽。

丞相府管家年紀大了,無妻無子,張家對待下人寬容和善,他早就把自己與丞相府牢牢拴在一起了,也特彆喜愛府上兩位小姐。

他趕忙上前“哎喲我的老天爺,小姐你可嚇壞老夫了,咋的弄成這樣啊!”

管家說著連進門通傳二小姐回府,從她手裡拉過馬繩道:“二小姐快進去,彆著涼了,老爺夫人這些天可是念你的緊”然後便拉著赤川去了馬廄。

張家不是世家,張淵還是寒門出身,通過殿試一舉奪下當年的狀元。

當今皇上廣納賢才,無論家世,隻要有才能都平等看待。

張淵才乾得皇上賞識,步步高昇,後拜丞相。

他為官清廉,這些年來儘職儘責,雖不豪奢,但丞相府也算得上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府邸。

張清友進門便過一照壁,按著原身記憶前往正廳。

張府似園林風格,偏地以一小池為中,長廊穿腸而過,內設有一小亭以供休息。

房屋佈局錯落有致還有一精心設計的假山流水。

路不是很長,她細細想著原身在家中的情景還有與親人相處的畫麵,自己大概有了些許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