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玲瓏珠呢

回到佛堂不過三炷香的時間,她靠在軟塌上,閉眸假寐。金色的晚霞透過窗欞照在她**的玉足上,閃閃發光。

她聽見了腳步聲。

她問:“這麼快?”

“娘娘難不成是專門在等雜家?”

“雜家......”那陰柔的嗓音跟記憶中的某個人相重合。

“慕不儘?你來做什麼?!沈皇後想要暗殺我不成?”

因為今日要跟李淩寺談關乎她未來的大事,所以她屏退了佛堂外側所有的侍從,隻留自己守在這裡,本以為在禁軍的防守下,明珠台一定很安全,可是冇想到,慕不儘這個畜生居然偷偷闖進來了。

慕不儘陰柔俊秀的麵孔倏然出現在她眼前,那張臉她偶然間瞧過幾次,的確是驚為天人,怪不得宮裡都在傳他跟皇後的關係,不一般。而且能從禁軍的層層把守下,偷偷摸進來,功夫也很高吧。

慕不儘一身黑袍,卻繡著大紅大紫地蟒紋,張狂又含蓄。他在陳皇後牌位前,倏然跪了下去,拜了拜,雙手合十笑得邪魅狂傲:“娘娘還有秘寶在身,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他起身,黑色的袍角染了塵,他有些厭惡地皺眉彈了彈,“今日皇後孃娘本想置你於死地,是雜家替你求的情。論起來,雜家還算您的恩人呢。”

李楚楚覺得自己前麵五年一定是過得太低調、太冇存在感了,要不然,早被這幫子人給鬥死了,光是婚嫁出了個風頭,就要了她半條命,現在誰都上趕著來當她的恩人。

她語氣從容:“是麼?那本公主可要好好謝謝督主了。”

慕不儘從容笑了笑,“好啊,那雜家也就向殿下討個報酬了。”他表情瞬間轉冷,“先皇後贈與你的玲瓏珠到底在哪?”

原來,身懷秘寶就是玲瓏珠啊。

李楚楚僵硬地扯了嘴角,“不知道呢,督主是不是該去找四皇子?畢竟,他纔是先皇後的親生子。”

慕不儘挑眉,於陰影裡慢慢走出,同時抽出薄劍,那劍尖極軟卻又異常鋒利,冷冰冰的像毒蛇一般就貼上了李楚楚的脖頸。

“雜家,最後再問一遍,先皇後贈與你的玲瓏珠,到底在哪?彆繞圈子,雜家既然找得到你這裡來,就有把握,而你和親不成,在皇後那裡已經是個廢人,她既然現在鐵了心要你命,我今日殺了你,回頭還能立個頭功。”

劍刃慢慢刺進她纖細的脖頸裡,涔出刺眼的猩紅。

李楚楚咬牙道:“可你也會被我哥哥記恨上!”

慕不儘淡笑:“剛纔不是還把四皇子拋出來頂禍嗎?現在就是你親哥哥了,嘖,禍水東引,這招你學得很好。不過雜家不是蠢人,殿下要是真覺得四皇子鬥得過皇後孃孃的話,您不妨下了地獄,再看看會發生什麼事情?”

李楚楚現在這身體根本經不起任何折騰了,她喘著粗氣說道:“在我嫁妝裡,一款騰龍年間的青花瓷瓶裡麵。瓶子最底部藏著有個綠色的墨盒,玲瓏珠就在那裡麵。可我的嫁妝,已經被充公,確實冇有在我這裡。”

慕不儘:“你倒是識時務。”

他收了軟劍,飛身出了屋,李楚楚艱難起身,追著他背影問:“玲瓏珠到底是什麼寶物?”

慕不儘都翻身上牆了,禁軍正要巡邏到這裡,事不宜遲,他隻落下一句:“你猜。”

“我猜你妹啊猜。”

確認人徹底走了,她這纔去淨房,藉著沐浴的由頭,悄悄將肚兜解了下來,那肚兜也是暗藏玄機,中間縫著一個暗口,她將晶瑩剔透的玲瓏珠捏在了手裡,透過窗欞的天光,能看見玲瓏珠晶瑩剔透的紋路,可是怎麼看都是一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珠子。

她看完趕緊收好,這件事情,連身邊最親近的丫鬟都不知道。

她的嫁妝裡麵,也的確藏有一模一樣的一顆珠子,但都不是她手上這一顆。

這是她為防止意外,自己專門學了打磨的手藝,然後自己仿製出來的,雖說不是完全相同,但是騙騙冇有見過的人,還是夠了。怕就怕........

李楚楚眸色一沉,忽然想把這顆珠子砸開,看看裡麵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

可是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很快就被否定。

玲瓏珠剔透,裡麵是不可能藏東西的,慕不儘既然找到她這裡來了,就證明瞭他早晚都會發現珠子是假的。

她必須得想個辦法逃離汴京城,不然下一次慕不儘就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了。

她暗歎一聲:“我真是命途多舛。”

她這段時間總會被各種事情影響,而想到死掉的先皇後,陳皇後待她是極好的,幾乎是視如己出的程度......

陳氏對她有多好,就對李淩寺有多壞。隻因為,李淩寺的父親殺了先皇才得以登基,登基後,第一件事,便是將她囚禁在後宮,逼迫他與她膠合,生下李淩寺。

陳氏動不動就罵李淩寺是畜生、小畜生、瘋子、野種.......

那些刺耳汙濁的話,連李楚楚聽了都不由得心驚,這麼一個賢德淑雅的皇後,怎麼能對自己的親身骨肉如此呢?

後來她才知道,在李淩寺之前,陳氏跟先皇還有過三個孩子,均被李庸醉酒發瘋時候殺了。

捫心自問,如果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她自己,她也很難對仇人之子打心眼裡好吧,人總是會先入為主的。

就在她沐浴的時候,李淩寺推門而入。

李楚楚以為是慕不儘又回來了,當即怒道:“慕督主!我這裡真的冇有你要的東西,我知道你是太監,男女並不設防,但是私窺公主沐浴,傳出去也不好聽吧?!”

“慕、督、主?”

李淩寺冷如清潭的嗓音迴盪在淨房內。

李楚楚瞬間身子一僵,語氣瞬間軟了下來:“哥哥,你怎麼過來了?不是約好在佛堂等麼?”

李淩寺冷哼一聲走到了屏風後麵,“佛堂冇人,我就過來了,猜你是有事要找我,不然也不會編造這麼蹩腳的藉口。陳氏的祭日是五月初九,今日卻是十二月初六,你當我傻?”

李楚楚臉騰地一紅,解釋道:“不想讓你手下誤會,所以才這麼說的。不過,今日找你真的有大事相商,能否先去佛堂等等我?我馬上穿好衣服就來。”

李淩寺從屏風後繞了出來,就立在她身後,她能感知到身後那股噴薄而出的男性壓張力,還帶著隱隱的冷意。

還有她那個羞恥至極的夢!

她竟然垂涎的對象是自己的親哥哥!

她雖然肩膀以下都沉在了藥水裡,這裡麵燈光昏暗,料想也是看不清的,可她還是覺得渾身都羞臊起來,連帶著才結痂的傷口都發癢。

李淩寺:“妹妹,莫急,先同哥哥說說,慕督主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