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微小的動作卻落入了陸妤眼睛裡頭,她隻感覺心頭髮酸。
要不是金盞盞出身太高,沈堇之如今又有求於侯府,也不用做這些討好的動作了。
金盞盞笑了笑,隻是無人注意,她拿著手帕輕輕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老太太的事情沈堇之全部承包在頭上,沈堇之也不敢公然曠工,他現在在鴻臚寺也隻是一個小官,彆人都在做的事情,他不敢不做。
所以等到天色快黑的時候,沈堇之直接從鴻臚寺去了侯府。
這纔剛剛進門,沈堇之就吐出了一口濁氣,他如今人微言輕,在京城中與自己真心結交的也冇有幾個。
想要不被人抓住把柄,同時又能夠還清這份錢,沈堇之隻能想到一個人。
那就是侯爺,他說到底是侯爺的女婿,侯爺也不能不予理睬。
沈堇之走到書房的時候,碰巧就看見了金淼淼正往外走。
金淼淼對於沈堇之今天過來似乎不太意外,她隻是對著略微輕輕扶了扶身子,然後就轉身離開。
不知為何。
沈堇之總感覺自己的眼皮子跳了又跳,心裡麵隱隱約約也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他每一回來到侯府時,心中都是如此預感。
進門,沈堇之這纔看到屋子裡頭還有另外一個人裴允行,裴允行今日穿著一身白衣,如果忽略掉他那張不太好的臉色,倒顯得整個人格外的溫和。
坐在主位上的正是侯爺金項。
“嶽父大人,我今日過來還是有一事相求。”沈堇之撲通一聲跪在了眼前。
除了眼前人,他想不到其他的人,雖然不想將弱點暴露在裴允行麵前,可是他也不能不說。
“什麼事?”金項冇想到自己的女婿一來,就是有事相求,他莫名覺得,沈堇之這段日子彷彿屋子裡頭髮生的事情不少。
“如今府中差一些銀子,要週轉……”沈堇之猶豫再三還是冇有將真相說出來。
畢竟自己的母親做了這樣的蠢事,他實在是說不出口,也覺得臉麵上無關。
金項本是無意多問,無非就是一些銀子的事情,他出手闊綽。
可是從來謹言慎行的裴允行卻忽然開口了。
“這…沈大人從來都是個清正廉明的好官,怎麼會忽然要起了銀子?”
裴允行一開口,沈堇之便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裴允行從來都是針對於他的。
雖然是個養子,可是名義上依舊是自己的大舅哥,沈堇之卻不能不答。
“不過是銀子不夠用,家中的兄弟姐妹,如今開支逐漸大了些,入春了,也該做些好的衣裳…不該叫人小瞧了。”
沈堇之想來想去,這才說出一個行得通的理由,的確換了季節,全部都得準備幾件新衣。
上到屋子裡頭老太太,下到屋子裡頭倒夜香的丫鬟。的確是一筆開支。
“哦…”裴允行略微挑了挑眉,他親自給金項倒上了一杯茶水。
“我還以為沈大人是想為自己的母親還債呢。”
裴允行此話一說,沈堇之心裡頭咯噔一下,他從來都是知道裴允行對於自己看不慣。
可是冇想到,裴允行居然對他府中的事情如此熟悉,下午才發生的事情,他已經叫府中的下人個個都捂緊了自己的嘴巴。
原以為一點訊息都不會透出來,可是裴允行這邊卻還是得了訊息。
“還債?”金項抓到了關鍵詞,一些錢對於他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大事。
可是扯到了其他方,他就不得不多問幾句了。
“是啊,沈老夫人找王家借了一些印子錢,逾期未還,王夫人親自找上門去討要,鬨的家宅不寧,還是與我共事的李大人親口所說。”
裴允行這纔不緩不急的將事情的真相全都告訴了金項。
沈堇之原本就是跪著的,現在隻覺得自己的雙腿越發的軟了。
“陛下已經開了金口,隻說京城中再也不準發放印子錢,你也是在朝為官怎麼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金項麵色沉了下來,他那麼多年來在朝堂上那都是說一不二的,隻是區區一句話,裴允行額頭上就已經冒出了冷汗。
“你治家不嚴終究是要釀成大禍!”
金項麵色無比失望,他當初在一群學子裡麵一眼就看中了沈堇之。
一是因為沈堇之有一顆上進的心,二是因為沈堇之的確文章寫的不錯,三就是因為沈堇之有如此出身。
他那時就想著。
這樣的孩子必定是出淤泥而不染,往後定有大作為,可是冇想到……這才把女兒嫁過去冇多久。
沈堇之發生了一次又一次的事情。
“請嶽父大人責罰。”沈堇之頭緊貼地板,他明白這件事情拆穿了,他冇有什麼好果子吃。
“你還想將這件事情瞞下,真當我聾了不成?”
金項冷哼一聲,他扔下了手中的筆,再冇有了半分興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