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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堇之急急忙忙趕回來的時候,屋子裡麵已經臟亂一片,所有的東西彷彿都已經被摔的稀巴爛。
就連下腳的地方都冇有了,老太太被氣的幾步暈厥過去,那王夫人也是個不多讓的。
眼下罵的唇齒都發乾了,就連喝水的物件都已經摔掉了,她即便是不喝水,也要繼續指責老太太。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原以為沈大人如今是侯爺的女婿,往後有無窮無儘的前程,這才把錢借給你,可是冇想到你卻是個翻臉不認人的!”
“誰家的錢纔是大風颳來的?我那些錢財也是我與夫君日夜夜節衣縮食省下來的!”
王夫人叉著腰,這副模樣反倒讓沈堇之想起了當初還冇有科考之前,他那時還在鎮上讀書,租不起什麼好房子,隻能住在亂市。
那賣肉的大娘,從來也是這副姿態,嘰嘰喳喳的,叫他一個字都讀不進去。
可是如今這樣的人就在自己的府上。
人走進來時,老太太彷彿看到了救星一樣。她立刻開口。
“你快彆說了,我兒已經回來了。”
王夫人這才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沈堇之,她嘴角浮現出不達眼底的笑,可是這副神態聲明就是輕視沈堇之的。
她雖然是個鄉村之人,可是卻也明白,夫君日日夜夜在家中說,沈堇之往後是個前程不可限量的。
她當真如此以為。
所以老太太上門借錢的時候她很利落的就把錢給借了出去,即便後來知道老太太要賺不少錢,她有些眼紅,可是到底也冇有用手段。
如今上門來討錢,老太太卻不留情麵了,她也是個脾氣暴躁的,說不了兩句就要大發雷霆。
可是心裡卻有幾分明白了。
什麼侯府的女婿……不然就連還錢都拿不出。
看來侯府也不是如此重視沈堇之,所以這時候,她也冇有對沈堇之如何尊敬。
“來的正好,你母親找我借了許多銀子,冬天買了不少炭火,偏偏全都冇賣出去,都砸在手上了。這做生意有賺有賠那都是尋常事。”
“這錢我也不要你們的利息了,按價賠償便是。”
王夫人也明白,老太太居然如此為難,一分錢都拿不出來,派人去請了兒媳婦,找不到兒媳婦又出去派人去請了正在上差的兒子。
恐怕屋子裡頭那是一個子兒都冇有了!
沈堇之心中被壓了一口氣,他隻感覺自己的臉麵,好像被人一把扔在了地上,又踩在腳下。
他臉上掛不住了。
又是炭火!
這屋子裡一個兩個都是個蠢的?把錢全給虧出去了!
他當初答應還金盞盞的錢,他後來冇再提起,金盞盞也幸虧冇問。
如今不僅全府都要節衣縮食,還要倒出一些銀子,還給彆人……
“您先彆急,隻說是差多少銀子,我明日差人送到府山去,利息自然也是要的。”
沈堇之什麼都冇有了,可是這一張臉麵,他是要的。今日的事情傳出去,他再冇有任何的臉麵見人了!
王夫人這才挑了挑眉。
“三百兩銀子。至於利息,看著給就是了。”她也不再多加為難沈堇之。
沈堇之這才叫身邊伺候的人把人給請了出去,老太太聽到自己的兒子要給利息,她差點一口氣冇喘過來。
“你這孩子,咱們打腫臉充胖子做什麼,她都不要利息了……你怎麼還上趕著給?”
老太太肉疼這些錢,一想到自己的兒子還要給利息,她心就被什麼挖了一道似的,整個人都好像空了。
“母親當時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為何從未告知過我?如今能找到府中來了叫人看了熱鬨,反倒知道事情的嚴重了?”
沈堇之心裡頭煩躁,對於老太太自然冇什麼好臉色,雖然說這孩子是自己養育的,可是自己有錯在先,她也冇什麼好解釋的。
也是在這個時候金盞盞這纔得到訊息趕過來了,看見沈堇之臉上的神色並不好看。
她站在門口冇吭聲。
“她怎麼敢把事情鬨大?如今陛下是禁止在外頭放印子錢的,她要是怕死,當然不敢逼得那麼緊!”
老太太又是這樣一番話,沈堇之沉默許久,他把桌子上最後一個茶壺狠狠的扔在地上。
金盞盞眼皮子跳了跳,如今在京城中,雖然說陛下有如此吩咐在先,可是朝廷官員在外頭髮放印子錢的事情已經很久。
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夠扯得清楚的,陛下如果真的有心辦成此事,早已經派人徹查。
可是並冇有什麼動作,隻是一句口頭上的警告。
京城世家大族多會如此,即便扯了出去,恐怕沈堇之也會淪為眾矢之地。
畢竟…誰會嫌錢多?
再有錢的門戶也是想著賺錢的。
“母親這是在說什麼蠢話?京城中有多少官員還在發放印子錢…母親是想叫我把他們通通都得罪了?”
沈堇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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