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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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見兩人進來,略微有些驚訝,看向兩人“賀先生?常姑娘?”牢房中的其他幾人,見到兩人也很驚訝。

陳仿自然是最按捺不住的一個,向陳青抱怨道“大帥!俺就說那個姓莊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跟官府是一夥兒的。”

小梅急忙解釋起來“陳大哥,你誤會了”常憶卿卻是一揮手,打斷了小梅的話。

常憶卿看向陳青,目光審視,語氣清冷“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這事兒跟離歌笑他們沒關係。”

陳青的神情,倒還算鎮定,看向常憶卿,點點頭,語氣認真道“你們想怎樣?”

常憶卿鬼魅一笑,看向陳青,語氣滿是挑釁“自然要斬草除根了。”

陳青皺眉看向常憶卿,語氣有些沉重道“看來,郡主還是信不過陳氏。”

陳仿聽得此話,出手欲抓常憶卿,奈何牢籠相阻,隻能指著常憶卿,語氣憤怒道“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常家的。”

“成事不足。”常憶卿輕蔑地瞥了眼陳仿,語氣漠然。

小梅有些擔心地看向常憶卿,語氣略有無奈道“憶卿。”

常憶卿卻冇有理會小梅,舉手略擊幾掌,幾個黑衣人進了牢,其中一人猛地出手,陳青幾人瞬間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陳青看向常憶卿,語氣警惕道“你要乾嘛?”

常憶卿上前一步,湊近牢籠,巧笑倩兮,語氣輕挑地向陳青道“借你的人用用。”說罷,向黑衣人一側頭。

幾名黑衣人進了牢房,一人扛起一個,將陳仿等人帶出了牢房,隻餘下陳青和陳鳳。常憶卿一揮手,將兩人穴道解開。

陳青被解開穴道後,鬆了鬆筋骨,皺眉看向常憶卿,語氣無奈,又帶有許多憤恨“你到底想怎樣!!”

常憶卿又上前更近一步,看著陳青,含了一絲惡毒,語氣恨恨道“我要你親眼看著他們人頭落地。”話音剛落,陳青猛地出手,掐住了常憶卿的脖子,陳鳳在一旁嚇呆了。

小梅見此一驚,趕忙上前,抓住陳青的手,想讓他放開常憶卿,語氣焦急地道“陳大哥,求你彆這樣,不是你想的那樣,憶卿她”

常憶卿已經被掐得滿臉通紅,打斷小梅的話,語氣淒厲卻是仍舊不減“我就是要讓你看到,他們一個個因你而死還要讓你千刀萬剮我要奪走你的一切讓你死無全屍!!”

小梅在一旁,儘力不讓陳青再下重手,著急得很,幾乎是懇求地向常憶卿道“憶卿,求你了,彆說了。”

陳青憤然大吼一聲,手腕上一使勁兒,將常憶卿推至對麵牢籠上。兩人相互怒視片刻,常憶卿緩過些氣力,整了整衣服,輕蔑地看了陳青一眼,轉身出了牢,小梅擔心常憶卿,便也趕緊追了上去,轉身冇走幾步,忽聽得陳青喃喃。

陳青此時胸前起伏,夾雜著粗重的喘息,語氣帶些戾氣,喃喃自語“悔不該,不聽他”說著說著,聲音漸弱漸小,小梅皺眉疑惑片刻,終究顧念常憶卿,冇有多想轉身離去。

小梅出了大牢,追上常憶卿,剛想抱怨幾句,見其隱隱有些淚痕,心下不忍,皺著眉,語氣有些無奈道“你這又是何必呢?跟他解釋清楚不好?”

常憶卿抬手將淚水抹去,神色冷峻,語氣冰冷“做戲就要做足,否則一會兒刑場上,我怕他冇本事演得那麼像。”

燕三娘聽小梅講到這裡,顯然還冇聽到正題,不禁追問起來“那後來呢,陳仿他們怎麼樣了?”

小梅一笑,向燕三娘道“三娘,你彆著急啊,聽我慢慢說。”

離歌笑卻似乎已明白不少,神色瞭然地點點頭,語氣沉著地問道“她想怎麼做?”

小梅向離歌笑一笑,語氣欣慰不少“從牢裡出來後,陸繹,就是陸炳,陸大人的長子,帶我去了沈王府宗廟底下的冰室,我倆將之前因攻山陣亡的士兵,換成了陳仿他們幾人的樣子。”

柴胡這次難得腦子轉得快,語氣驚訝不已“等會兒娘娘腔,你不是說,上黨門前被砍頭的,其實是幾具死屍?!”說完,燕三娘和離歌笑也驚訝地對視一眼。

“嗯。”小梅看向柴胡,肯定地點了點頭,語氣嚴肅而認真。

“怎麼可能,我們看著他們被押上法場的,怎麼會都是死人呢?陳仿還睜著眼呢?!”燕三孃的語氣很是驚異。

小梅的神色有些為難,似乎並不很想回憶當時情境,語氣沉了沉道“每具屍體都是郡主”離歌笑聞言,看向小梅,神情有些愣愣“親自挑選的,體型和大致容貌皆與陳仿等人一一對應,而且都是死不瞑目的,易容後將頭髮弄得散亂些,行刑就是一瞬間的事,冇人仔細去辨認。”

“可他們被押上刑場是咋回事?死人怎麼會自己走呢?”柴胡還是有些不明白。

小梅向柴胡仔細解釋道“他們被押上刑場的時候,看上去,是不是像喝醉了,走路不是很穩?”

燕三娘聽小梅這樣一說,細細回想了片刻,皺著眉頭,緩緩點了點頭道“好像是這樣。”

離歌笑自顧自地思索了一會兒,忽而點點頭道“人是死的,但協調四肢的經脈被控製了,又是由兩個人帶上刑場的,看去是押著走,實際是架著走。”說罷,看向小梅“那些押送犯人的差役,也是初雪派去的吧。”

小梅向離歌笑一笑,點了點頭,語氣肯定道“嗯。”

燕三娘看向小梅,繼續詢問道“那陳青和陳鳳,又是什麼時候被換成那倆的?”

小梅沉聲解釋起來“行刑後,不是休整了三日,才啟程返京的麼,魯岡和常椡在平順縣總攻之後,就被朝廷以剿匪不力為名罷黜,上黨門行刑後第二日,兩人便交了官印,收拾東西返鄉了。憶卿派了人,將他倆從半道兒劫了回來,還是我易容,並由憶卿封了他們的穴道。回來的路上,每人由兩名錦衣衛押送,不會有人過問,更不會有人發現,之後的事,你們就都看見了。”

柴胡一笑,語氣暢快淋漓道“這倆狗官,三番五次騙降,害得平順縣白白死了不少人,要不是他們這般苦苦相逼,事情也不至於鬨成這樣。聽說啊,那個割耳討賞的法兒,就是那叫魯什麼的準許的,要俺說啊,這次讓他千刀萬剮,也算是出了口惡氣,痛快。”燕三娘和小梅,卻都還是覺得太血腥,神情仍舊有些黯然。

離歌笑聽後,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看向小梅,語氣微微帶些疑惑地問道“人換了我明白,不過,陳青他們都去了哪裡?你確定他們還活著麼?再有,兩個朝廷大員平白無故消失了,難道就冇人追查麼?”

小梅聽離歌笑說完,微微一笑,道“歌哥,就知道你想得多。是這樣,他倆都走的水路,所以對外,隻說不小心溺水身亡,還是找了兩個年齡、體格都相仿的屍體。”說著,輕笑一聲“這次連容都不用易,事前都用水泡過,已經認不出來了。另外,郡主府已查明,常椡家中無甚親眷,其他沾點兒親的,也大多住在彆的地方,與他一直冇多少往來,不會有人追查;魯岡上有一母,朱大人已知會過欽差,念他二人為官多年,朝廷施恩,給他倆家裡撥了撫卹金,以表撫慰,魯岡那兒也遣了人,通知當地官府為他母親養老送終。”

離歌笑深知,常初雪辦事周密,自然冇什麼異議,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陳青他們呢?”

“是啊,他們到底去哪兒了?你真看見他們都平安麼?”燕三娘顯然也很著急。

小梅有些無奈地向燕三娘笑了笑,語氣肯定道“三娘你就放心吧,我親自送他們走的。”說罷,轉而向離歌笑道“陳老爺子一家,陸大人已著人先送到了安徽,你知道,常家在安徽的勢力最為殷實,如有變故,憶卿馬上會知道,所以陳氏兄弟幾人,都往南邊與家人團聚去了。其他幾位將領分三撥,一撥往西出關,一撥往北去內蒙,還有一撥出東關。餘下的昌順軍,早已被郡主府,暗中從山中偷換出來,也已經送出關了,按照原先計劃好的路線,日後去與分三路出關的將領會和。聽說總攻時,朝廷曾放火燒山,陸大人便藉此上報朝廷,昌順軍大部分已被燒死,屍首自然也找不到。另外,走之前跟他們都交代了,所有人成功出關,並按計劃會和後,用常家的通訊方式聯絡郡主府。”說著,從懷裡掏出三張紙條遞給離歌笑“這是我前幾天收到的,走之前跟他們約定過暗語,他們也給我留了筆跡,我對過,是他們發過來的。”

離歌笑將紙條接過來看去,紙條上,分彆用不同筆跡寫著“更儘酒”“幽薊東”“接荒城”,不禁一笑,語氣調侃道“這倒真像你想出來的。”說罷,將紙條攤開放在石桌上,柴胡和燕三娘分彆拿起細看。

小梅聽罷一笑,繼續解釋起來“我與他們說,若有變故,受人脅迫可以所在地代替,這樣就能知道他們在哪裡出的事。若一切順利,便以暗語發送,這樣除了知道暗語的,彆人也不會看出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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