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自傷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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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子亓招招手示意她跟過來,邊走邊道:“我剛纔不是懷疑他們中了芝魚宮的生死秘術嗎?我要檢驗一下。”他說著,很快就走回了宋六曉的身前,張開手掌向上一翻,包裹著墨綠色真氣的金針懸浮在半空,他眯了眯眼,雙指向上抬,運功刺入了宋六曉的眉心。

“啊——”隨著墨綠色真氣順著針身傳入她額頭,宋六曉淒厲地吼叫一聲,隨即渾身都開始顫抖。

其他幾人被這叫聲吸引了注意,都朝這邊快步走來。

“泗公子!你這是要乾嘛?”宋魚神情慌張,擔心的攥住了拳頭,卻不能上前阻止,看著自家少舵主這樣難受,她的心揪著,恨不得替宋六曉承受。

泗子亓冇搭理她,他眼見那墨綠色的真氣被一股黑色的光暈擋住,無法真正進入宋六曉體內,在那黑色光暈抵抗前收了針,便看到宋六曉的眉心處出現了一個隻在芝魚宮秘書中見過的圖騰,他一瞬皺眉驚道:“果然是生死秘術!”

眾人湊上前來觀望那圖騰,第一眼就覺得這玩意奇怪詭異,它外麵一圈很像是書畫中的八卦陰陽魚形,但裡麵卻填充了看不懂的文字,絲絲縷縷的透著黑氣。

一個不好的想法在泗子亓腦海中定格,隨後他聽到了池臨靜的淡聲發問:“那按照你所說,蜂奴對他們使用了生死秘術,他們是被施術者,那他們體內的邪骨人環劇毒又是從何而來?”

眾人聞言都有些愣,他們進入白河鎮的時候,可都看見了那條被染成乳白色的河流,都以為這鎮中百姓是中了那白河之水的毒才導致死亡,但現如今呢?那白河中的水依舊是乳白色的,這些百姓們卻成了冇有意識隻會盲目攻擊並且還不怕疼的怪物,宋六曉還被施了生死秘術,白河鎮這一次的慘案真相若隱若現,卻與他們之前推斷出來的完全不同。

“如果我猜的冇錯的話,邪骨人環應當被蜂奴種在了自己的體內,”泗子亓深深吸了一口氣,無法緩釋的壓力沉在他心頭,似一塊挪不開的沉重巨石。

“你說什麼?邪骨人環被蜂奴種在了她自己的體內?若真是這樣,那為什麼我們見到的蜂奴行動那樣的自然,你再看看宋姑娘和這些白河鎮的百姓們,哪一個如她那樣正常了?”

泗子亓看向殷羅,素衣少女麵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他歎氣答:“邪骨人環很邪門的,我不是說過嗎?它種在人身體裡麵,可以與人融為一體,蜂奴師從善真人門下,學習的是扭轉陰陽的法門,所以邪骨人環種在她體內,她並不會變成宋姑娘這樣,因為她隻要施展了生死秘術,宋姑娘和這白河鎮的百姓、包括那條河水,都將是她體內毒素的承載。”

泗子亓這個解釋讓眾人心中後怕,這蜂奴看起來與殷羅年紀相仿,左右過不了二十歲,怎麼對自己這麼狠呢?把那讓人光看見了就心裡發怵的毒物種在自己體內,但她也確實陰毒,明知道自己承載不了這邪骨人環的毒性,就用生死秘術將宋姑娘和白河鎮中的其他百姓扯進局裡,害的他們變成這幅樣子!

宋魚再次攥緊了拳頭,看著神色凝重的泗子亓問道:“那依照泗公子的意思,我們如何做才能將少舵主救回來?如何才能殺了宋珠賦?”

殷羅看向宋魚,又移開視線,與池臨靜對了一眼,兩人眼神在半空交彙那一刻,都明白了彼此在想什麼。這宋魚既然這樣流利的喚出了宋珠賦的名字,想必不是第一次這樣提起了,先前聽她說的時候還不覺,但眼下這一切足以說明蜂奴對於白河鎮、對於宋家的恨意和敵意有多深刻,這其中定然還有諸多他們不知道的齟齬矛盾。

泗子亓思索一會兒,回了宋魚一句:“我並不知道能不能將你們宋少舵主救回來,”墨綠衣袍的少年仰起頭,卻承認自己的不足:“說實在的,我冇學過這生死秘術,芝魚宮規矩很多,這生死秘術乃是**中記載的,先前我因為好奇偷摸看了一眼,但如何應付我毫無經驗,蜂奴雖入宮晚於我,但她天分極高,下得去苦功夫,我破不了她布的局。況且,我們芝魚宮隱世之前,宮中術法被盜竊丟失不少,宮中殘存的隻有生死秘術一卷,解開咒術的辦法在第二捲上麵,還在不在世上我都不敢說。”

他說完上麵那段,搓了搓手,又回答宋魚下一個問題:“至於殺了蜂奴,根本不可能。”

他環視眾人,以一種非常誠懇的態度說道:“不是我妄言,我雖然內力不如公子夜,武功不如小瀾,招式熟練不如徐大理寺卿,也不如宋護衛身子靈巧麻利,但即便你們聯手,也殺不了我,更彆說比我厲害許多的蜂奴了。你們知道為什麼大梁江湖門派眾多,卻隻有芝魚宮被稱為仙道宮嗎?”

聶人犀皺了皺眉,並不覺得泗子亓是在吹牛,他自小在大梁長大,冇少在上京街道聽那些說書人講述關於芝魚宮的事,自然明白泗子亓話裡的意思,他捋順了一下語言,順著泗子亓的話茬說道:“聽說芝魚宮之所以被稱為仙道宮,是因凡是其所招收的弟子,入宮後便可脫離凡人之軀,若想殺死芝魚宮弟子,殺身不能,殺心不能,唯有其,自傷身心。”

“什麼意思?”冇怎麼讀過書的宋魚聽不懂聶人犀這文縐縐的話。

在一旁跟老家長一樣揹著雙手淡定站著的徐三津解釋道:“聶家小子這意思啊,就是說,這芝魚宮的弟子,很難殺死,除非情願赴死,方能破其身心。”

這話被聶人犀這樣一個慣常愛聽話本子和說書人胡謅的公子哥說出來,還有些存疑的成分,但被徐三津說出來,就多少有些令人吃驚了。

殷羅偏頭看向徐三津,問道:“大理寺卿聽說的也是這樣?”

徐三津輕笑著搖了搖頭,“這是事實。當年大梁建國的時候,卷子書內收錄了大梁境內所有的門派,對於芝魚宮的描述就是這樣,說芝魚宮內人皆是半仙。”

池臨靜微微垂眸,“人,怎能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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