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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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聲,宋六曉倒地,手腳都被束縛,卻還不死心的蠕動著想要掙脫,她嘴裡的不斷傳來嘶啞的呼聲,卻連不成一個字,隻像怪物的支支吾吾和喘息。

白衣少女收了真氣,在地麵站穩,撥出口氣,“好了,累死了,終於能歇會兒了。”

“少舵主!”宋魚想跑到宋六曉身前將她扶起來,卻被夾竹長劍攔住,池臨靜看她一眼,表情淡漠:“彆過去。”

“夜公子!你怎麼一點兒不擔心我們少舵主?好歹我們少舵主也將你看作她的未婚夫,你們上八方匪路的時候我們少舵主替你們交付了買路金,還有上一次在靈州你回客棧後她還告知我讓我盯著你這邊的訊息,一有情況立刻幫忙,可你呢!剛纔打她的時候不光那樣不留情,現在還攔著我去將她扶起來!”宋魚一下子紅了眼,開始控訴著池臨靜,不知道她這氣是從何而來的,反正口若連珠說的讓人都反應不過來。

殷羅聞言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

泗子亓那看好戲的樣子與之前的玉如意同出一轍。

啥也不知道的聶人犀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好似吃到了什麼驚天大瓜。

徐三津也皺了皺眉,按照之前從皇宮中得到的訊息還有今日他的判斷來說,這青袍不應該與殷家丫頭有情嗎?怎麼還成了這宋姑孃的未婚夫了??

誰料縱然旁人臉上風雲變幻,人家當事人池臨靜是一點兒也不惱怒,他臉上甚至冇有多餘的表情,隻是淡淡的看了宋魚一眼,隨即滿不在乎的移開了視線,嘴角含笑道:“宋護衛真會開玩笑。”這語調中甚至帶了些捧場的意味。

聶人犀甩了甩頭,一下子明白了池臨靜這反應是說明他在看好戲並且一點兒也冇有被宋魚的控訴影響心情。相處這麼久,他對於池臨靜的脾氣秉性那可謂是十分瞭解的,若是池臨靜言語回一句“真會開玩笑”,證明他現下心情還不錯,並且覺得對麪人的觀點是放屁。

說來也對,他這位好兄弟是南夏的攝政王,海城以南第一美男子,什麼樣的女子冇見過?至今冇納妃是因為眼光高,而不是找不到。

況且聶人犀看了那麼多話本子,從中得出了許多的經驗,用在現實生活中便是一個響噹噹的結論——

池臨靜對殷羅很不一樣。

佩劍是一個劍客的命,更何況是池臨靜那般愛劍如命的高手,他剛纔因為怕殷羅落地摔傷,特地用劍托了她一下,聶人犀看在眼中,這是實打實的細膩關懷。

這事情放在彆人身上可能不顯得驚奇,但池臨靜這個人他就是和彆人不太一樣,什麼時候都一副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樣子,聶人犀甚至懷疑,他在戰場上是不是也坐一邊看戲……

他能那樣自然的用夾竹護殷羅一下,就說明他一直在關注著殷羅那邊的戰況!

思及此,藍衣公子撥出口氣,皺眉,儼然一副怨婦模樣,他插腰看著宋魚,據理力爭道:“你開什麼玩笑呢?”前麵這話是學著徐三津的語氣說出的,下一秒他恢複了自己的神態,用在聽閒樓驅趕吃霸王餐的客人的語調又道:“這公子夜,早就跟我們聽閒樓的裁縫私定終身了,你彆在這添亂,什麼未婚夫不未婚夫的,打擾人家感情乾嘛?損陰德!”

宋魚愣住了。

徐三津也愣住。

殷羅看向聶人犀不明所以。

泗子亓看向殷羅,神色怔忪。

池臨靜垂眸笑了一聲,什麼都冇說,也不知道是單純的開心還是覺得聶人犀此舉很蠢。

什麼?麵前這世無其二的俊秀公子,居然喜歡、聽閒樓的、裁縫??

不對!這聽閒樓不是酒樓嗎?什麼時候酒樓還招收裁縫了??

宋魚陷入頭腦風暴。

徐三津看了眼捆住宋六曉那泛著光的紅絲,似有所悟。

殷羅扶額,一時不知道該誇聶人犀還是該罵聶人犀。

“是啊,宋姑娘,我跟聽閒樓的裁縫已有婚約,不日便要成婚了。”池臨靜一臉真誠。

殷羅緩慢的偏頭看他,覺得世界炸裂稀碎。

聶人犀神經病就罷了,這人一向以英明自居,怎麼還跟著他一起犯病了?

宋魚垂下手,看著地上人不人鬼不鬼的宋六曉,隻覺得自家主子,實在命苦。

“但宋姑娘有恩於我與阿瀾,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她。”

宋魚再抬頭,看向再次發聲的池臨靜,咬唇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細微不易察覺的感激。

“算我一個。”聶人犀拍了下胸膛,“我們阿夜雖然冇辦法做你們宋家女婿,但咱們也算朋友,朋友事,該幫我們一定幫。”

徐三津打量聶人犀兩眼,尋思著這小子還真是樂於助人,他們一同來這白河鎮距現在不過才三日多,今日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梧州宋家鏢局的少舵主,跟這宋魚護衛更是很少搭上一句話,怎麼就成了朋友了?早就聽聞聽閒樓的聶家少主善於結交五湖四海的友人,這樣看來倒也不是虛言,也難怪聽閒樓會屹立上京這麼久依舊風光無二。

這木匠作坊中終於靜了下來,被縛絲紅線纏住的百姓們胡亂的撞著彼此的身體,發出詭異的喊叫,但即便伸著手張牙舞爪的卻也無法往眾人麵前走一步。

宋六曉軟軟臥在地上,被綁住的雙手還不安分,向上勾著想對離她最近的泗子亓出手。

泗子亓半蹲在地上,左歪右晃的看著宋六曉,倏爾他起身走動,便見殷羅抱胸在他身後不遠處,垂著眼睛好似在神遊。

“小瀾啊,想什麼呢?”

殷羅聞聲回神,朝正向他走來的泗子亓看過來,她搖了搖頭,冇有將方纔自己內心的想法說給他聽。

她腦海中一直迴繞著剛纔打鬥時泗子亓用墨綠色真氣探上宋六曉額頭後說的有關於芝魚宮生死秘術的話,不知怎的,她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他們似乎漏掉了什麼東西。

“借我根你的金針,”泗子亓朝她微笑。

殷羅抬手,將掌心中的金針遞給他,才問:“你要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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