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看你那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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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銀裝素裹的世界裡,象鼻山更顯得靜謐而莊重。山峰巍峨挺立,其形狀獨特,彷彿一頭巨大的石象在寒冬中傲然屹立,長長的“象鼻”直指蒼穹,承載著天地間的雄渾與壯麗。

儘管大雪封山,但仍然阻擋不住人們對它的嚮往與敬畏。山腳下,偶爾可見幾行新鮮的獸蹄印跡,昭示著即便是這樣的嚴寒時節,仍有生靈在此堅韌生存;山腰處,那曲折蜿蜒、時隱時現的山徑,在皚皚白雪之下若隱若現,宛如一條通往神秘仙境的天路。

這山就在京州城東南十二裡處,山中看不見一點綠色點綴

在這廣袤深邃的叢林之中,一群身著破舊衣物的人們圍繞著熊熊燃燒的篝火聚攏在一起,以求取一絲溫暖。

這些人麵容憔悴,肌膚泛黃,明顯呈現出長期營養不良的狀態,他們的困境清晰地寫在了臉上。

篝火邊緣,一位手持老舊弓箭的少年,年約十六七歲,滿臉愁容地向其中一位長者傾訴:“父親,這山中已經找不到任何食物了,如果持續這般狀況,恐怕我們都難逃饑餓之苦。”

然而,坐在篝火東側的一位長者,鬚髮皆白且額頭上刻有一道醒目的刀疤,聽聞此言,頓時勃然大怒:“住口!若非你誤襲了官府的人馬,我們現在何至於藏匿在這深山老林,連外出覓食都不敢?”

麵對責難,少年低頭垂首,語氣中夾雜著委屈:“我當時視線受阻,雪太大了,哪裡分辨得出他們就是官府的人啊。”

未曾想,長者的憤怒並未因此稍減,他抓起身邊的木棍,厲聲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還敢狡辯!早知如此,我就應該冇收你的弓箭,今日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少年聽罷,滿腹無奈,索性一屁股坐到冰冷的地麵上,口中悲憤低語:“那就打死我吧,反正橫豎都是餓死的命。”

就在侯路生舉起木棍,即將狠下心懲罰少年之際,幾個族人迅速上前將他攔了下來。

其中一位族人勸解道:“族長,侯勇這次確實是情急之下鑄成了大錯,咱們都已經好幾天粒米未進,實在是饑餓難耐啊。”

侯路生聽後,心中五味雜陳,他緩緩放下手中緊握的木棍,疲憊而又懊悔地歎了一口氣:“唉,終究是我不對,如果當年不是一時衝動帶領大家走上了這條路,或許就不會淪落到如今這種窘迫境地。”

其中少年聽到就說:我們在京州本是造船的匠人,因為得罪了王家和晉王,被逼得上山落草為寇,現在老百姓也窮得叮噹響,門閥世家的貨物又有護衛守護,官家的東西又有兵馬隨行,這土土匪當得和乞丐獨一無二。咱還不如換個地方生存。

侯路生他並非不明事理之人,真正令人擔憂的是他們與位高權重的晉王相互勾結。這種結合使得原本勢力龐大的王家更加囂張跋扈,行事肆無忌憚。無論逃到何處,隻要仍在皇權統治之下,都難以逃脫他們的掌控,因為整個天下都是皇家的疆域。

"確實如此,我前幾日暗中下山所聞,晉王似已頒令各地州府門前設立粥棚接濟災民,此外,他還於近期推行了一項重要的土地政策——大規模開荒屯田,而開墾出的所有田地,均無償分配給當地百姓持有耕種。尤為值得一提的是,今年冬天李將軍麾下的官軍並未例行圍剿流寇,反倒是釋出了招降令,聲稱凡有意願棄惡從善、歸順朝廷的盜匪,官府承諾既往不究,並且同樣享有領受賑粥的權利;反之,倘若仍有頑固不化、無視勸降者,官方則誓言必以鐵腕手段,格殺勿論!”一人補充道。

侯路生一聽,憤然抄起手中的棍棒,再度指向倒地的兒子侯勇,滿臉慍色:“這逆子竟敢挑釁官府,這下咱們連粥都冇得領了,真是把我活活氣煞也!”

侯勇迅速從地上躍起,察覺到父親此刻的憤怒非同小可。

眾人見狀急忙再度上前勸阻,就在這緊張關頭,一名族人急匆匆從山下奔上,氣息未定地喊道:“族長,羊群經過了。”

此處“羊來了”並非實指羊群,而是山賊之間約定俗成的隱語,代表著有可以劫掠的目標出現。

聞此暗號,眾人群情激昂,紛紛抓起各自簡陋的武器——木棍、農具甚至帶鉤的耙子,侯勇更是迅疾背上了弓箭,急切地詢問:“目標是什麼來頭?”

通報之人迴應:“看上去是一隊糧商,隨行護送的衛士人數並不多,大約也就**個人。”

侯勇眼見時機難得,生存壓力之下,他催促道:“爹,動手吧,不然我們就真的要餓肚子了。”

侯路生麵對生活的逼迫,內心糾結不已,他知道已無退路可言。最終,他一咬牙,決然下令:“準備下山。”

四十餘名原本是造船匠人因為餓所以毫不猶豫地沿著崎嶇山道急速下山,他們對此地瞭如指掌,特意選擇了一個極為隱蔽的埋伏位置,那處樹木枝葉繁茂,即使近在咫尺亦難以窺探內部狀況。

抵達山腳後,這夥人兵分兩路,悄無聲息地潛入道路兩側濃密的林蔭裡,精心佈置下伏擊陣勢。

遠處,伴隨著轆轆車輪聲漸次傳來,一行馬車映入視野

共有四輛馬車,每輛車配備一位駕轅車伕,前後各有四位身手矯健的侍衛嚴密護衛,載滿貨物的馬車在曲折山路間穩步前行。

此刻,兩隊埋伏者屏息凝神,靜待最佳的攻擊時機,氣氛愈發緊張,一場圍繞生存與命運的對決即將在林間狹窄路段上演。

在每輛馬車上,都堆疊著幾個標誌性的大竹筐,那是糧商們運輸糧食時慣用的裝載工具。目睹眼前堆積如山的糧食,侯路生眼中閃爍出貪婪與決心,一旦奪下這批糧食,他們足以支撐數月的生活。馬車緩緩駛入了預先設定好的伏擊圈,侯路生果斷地高喊一聲,率領眾人猛烈衝擊馬車。

四位車伕察覺到突襲,迅疾從馬車隱蔽處抽出防身的長刀,四位訓練有素的侍衛也立即圍繞馬車結成防禦陣型,麵對突如其來的攻擊並未顯露出絲毫驚惶失措。

然而,侯路生在衝鋒之際,心頭忽生一絲疑竇,但麵對唾手可得的糧食誘惑,他的理智漸漸模糊。就在他們即將觸及糧車的一刹那,馬車上堆放的大竹筐詭異地自行開啟,隻見全副武裝的軍士從筐中跳脫而出。

李豐懷也在其中一個竹筐中躍出,厲聲喝道:“你們這些亂賊,趁早投降,否則休怪本將手下無情!”原來,車廂內的糧食竟然偽裝成了軍隊,頃刻間,原本看似隻有八人的車隊,搖身一變成為四十位精銳士兵。

侯路生及其部眾頓時成了大莎鼻了,才意識到他們已然陷入了一場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

李豐懷微微眯起雙眼,犀利的目光鎖定在侯路生身上,沉聲道:“你便是侯路生,無需多言,隨我去晉王府接受殿下的裁決!”隨後,他指揮軍士將侯路生一行押回京州城,並遣派一名軍士提前返報訊息。

晉王此次展現出高超的智謀與耐心,針對侯文輝受傷之事並未急於行動,而是等到三天之後佈下此巧妙陷阱,果不其然,這群因饑餓而喪失理智的山賊悉數落入圈套。

李豐懷順利將侯路生押解至都督府,此時陳華已在府內等候。另一邊,侯文輝的傷勢有所好轉,現已能勉強行走,這讓各方人士都略感寬慰。

當日,侯文輝也親自來到了都督府,靜待這場關乎命運的交鋒。

"殿下,侯路生及其子侯勇均已按計劃捉拿歸案,請殿下做出公正裁決。"李豐懷恭敬地稟報道,隨後退立一旁。

陳華仔細看了幾眼:心裡無數個窩草窩草,這特麼比叫花子還造孽破爛啊。

隨後陳華厲聲到:"你就是侯路生?",你可知落草為寇,襲擊官府人員是死罪!

侯路生屈膝跪地,心中一片死寂,他堅決地說道:“殿下,所有罪責皆由我一人承擔,無論是生死懲罰,我都甘願接受,請殿下明鑒,勿讓此事波及無辜。”

“你確是個有擔當的硬漢,但本王並非隨意殺戮之輩,雖可免除你的死罪,然而罪行卻無法就此抹去。依據大陳國的法律,至少你們也得承受貶為奴籍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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