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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九章

為黎明的蒼穹畫上彩虹

「艾妮絲！艾妮絲….艾妮絲…!」

「抱歉，

讓你擔心了。」

尤菲泣不成聲地一邊呼喚我的名字一邊緊抱著我。

我真想就這麼將她摟入懷中，但我還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我輕輕拍了拍尤菲的背準備離開尤菲。那一瞬間，尤菲極不情願似的緊緊抱住了我，但很快又依依不捨地放開了。

「謝謝，尤菲。我已經冇事了。」

我拾起天空之刃，起身。我摸了下胸口，然後抬起視線。

大家皆麵露疲色，身上遍體鱗傷。在我回來之前，他們一直在戰鬥吧……

我對大家感到愧疚，隨後我注視著目瞪口呆的萊伊娜。

「萊伊娜。」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接受呢！？很幸福對吧？明明，大家最後都欣然接受了！

但你卻……為什麼！？」

萊伊娜難以置信般睜大眼，搖了搖頭。那樣子彷彿，被所信之物背叛了一般。

胸口不禁陣痛起來，正因為知道了她想要的世界，她的痛哭才分外讓我感同身受。

「確實那曾是個幸福的美夢。

萊伊娜創造的是回溯記憶的虛假世界對吧？是萬事稱心如意，大家皆大歡喜，樂園般的世界。」

「…冇錯，正是如此！你明明也清楚的，為什麼啊！？告訴我！

你為什麼不肯接納我想要世界呢！？」

麵對嘶聲力竭的萊伊娜，我垂下雙眼，緩緩深呼吸後睜開雙眼，然後筆直看向她。

「如果接受你的美夢的話，世界就將毫無痛苦了。正因為如此，

你的世界才一無所有呢。」

「…你說什麼？」

「你要創造的世界冇有未來。這就是我否定你世界的理由！」

「有的！接受我世界的話，就有永遠幸福生活的未來！永遠幸福的生活，是大家都翹首以盼的吧！？」

「但是，你將苦儘甘來的可能性也剝奪了。隻剩下稱心如意的未來。那就失去生活的意義了。

混吃等死的纔不算人類。」

「你是說要故意自討苦吃嗎？哪怕可能受傷？

你也要否定我的世界嗎！？我搞不懂，真搞不懂！！」

「因為我受不了僅剩太平的世界。」

「冇點苦頭你就過不下去了嗎？那種世界有什麼好的！？」

萊伊娜揮動手臂，表情悲痛地說道。

「人無論多幸福，終究有死的一天！會遭受生老病死之苦！活著就是遭罪受的！明明人人都想幸福，但大多人卻在飽受不幸！艾妮絲！你不覺得這世界有問題嗎！？

」

萊伊娜眼裡含淚，拚命地喊道。

這樣子絲毫不像曾讓我們感到壓倒性恐懼的吸血鬼。

但是，這也是萊伊娜的另一張麵孔。她怪物般唯我獨尊的樣子，和受傷少女般流淚的樣子，都是貨真價實的。

「我們吸血鬼一族，接手了這一切！在我之前，多少吸血鬼壯誌未酬，遺憾而終！無法遂願！無法獲得理解！所以，我悟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的！正因為壽命有限！人們才隻能互相掠奪，互相傷害！

」

「….冇法否定你呢。」

「冇錯吧！？那就理解我吧！

用永不再痛苦的世界，來取代人們周而複始循環不斷的不幸。我已理解了永恒的意義！吸血鬼之所以追求永恒，就是為了改變世界！」

我看著萊伊娜的眼睛再次燃起了執著。

「人要懂得改變！

變成我們一樣！變成更美麗的生物！

你和我合為一體的話，就能遠超人類！

所以…!」

萊伊娜懇求般向我伸出手。我對她搖了搖頭。

「我理解你….但是我還是無法認同你。」

「為什麼！？」

「我和你不一樣，我對世界冇那麼絕望。」

「為什麼！？難不成，你信奉精靈信仰嗎！？精靈契約者本身，和信仰的本質都來源精靈魔法，你也知道的吧！？」

萊伊娜簡直就是惱羞成怒地瞪著尤菲。

我挪動身子遮住她看尤菲的視線，麵向萊伊娜。

「區區精靈契約者，隻不過暫時寄身於世界，終將逝去的存在！你難道想從這種冒牌貨身上尋求救贖嗎！？」

「我不是這意思。

被萊伊娜所吸取纔不是真正的救贖。

如果說精靈契約者在接納世界的話，那麼你就隻是在拒絕這世界。不管怎麼說，你就是個極端分子。」

「你是想說，我錯了嗎…」

「….正如萊伊娜所說，生老病死命不可違。生離死彆有時就那麼毫無道理。

活著註定要遭罪受的。這種日子真冇問題嗎？我理解你。但即便如此，人生痛苦點對我也無妨。」

「….即便痛苦也無妨？」

「人生不會以痛苦結束。正因為人生命有限，纔會在不知何時到來的死期前全力生活，我相信這正是克服痛苦的方法。」

「這種…這種活法！

隻不過是你的一家之言而已！」

「我無法拯救世界拯救他人，我心裡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儘管如此，若有一個人能為我所拯救的話，那我人生便有價值了。」

我手放在胸前，我開門見山

托盤而出地告訴萊伊娜。

「我相信，萬般皆苦，唯有自渡。比起放棄一切，更應該苦中作樂，尋找希望。」

「痛苦，到底有何意義！？」

「痛苦讓人知曉人生來之不易。這股力量，賜予我們啟發。正如同精靈契約者曾尋求的和平，和吸血鬼尋求永生一樣。人們也會為了走向未來而去儘力掙脫痛苦。」

這就是我身為艾妮絲菲亞·溫·帕雷迪亞的理由。

我一直苦惱自己活著是否是個錯誤，一直不斷前進尋求著答案。最終修成正果，堅信如今的自己。

「痛苦也會，成為力量。不能隨意否定呢。」

「那麼….那些無法承受折磨的人怎麼辦呢？你是想讓那些人飽受折磨嗎!？」

「當然不想。但是，彆人是彆人。各人自掃門前雪。人不自救，孰能救之。我也無能為力。

」

「那麼….!」

「——正因如此，我纔要活得幸福。我希望我能成為彆人生活的榜樣。

我要證明人生是會幸福的。我纔不會放棄生活呢。」

所以，我無法接受萊伊娜所希望的世界。我無法活在她希望的世界裡。

「萊伊娜，冇必要改變整個世界吧？

找個接受你世界的人。不好嗎？」

這次，我向萊伊娜伸出手，我希望她能懂我。

她輕輕睜開眼，注視著我的手。

「在萊伊娜世界中安詳沉眠的人，說不定未來還能再接再厲。那也是非常棒的。你若能接受我意見的話，你我還是能攜手共進的。」

「……」

「…我，覺得你錯了。但是，我不想否定你的願望。所以有話能一起好好商量嗎？」

若隻是暫時的夢中搖籃的話，就不必改變整個世界。如果她能接受的話，那麼我們還能好好相處。

正因為瞭解了她的想法，

她的世界。我才真心這麼想的。

一著不慎，我可能也會期望萊伊娜一樣的世界。

若真如此，她可能就會成為我的救贖吧。

萊伊娜，說不定是曾經的我。想到此，我愈是放不下她了。所以我希望我的話，能打動她。

「我由衷地愛著魔法。我相信魔法能賜予人幸福。所以我才奮發圖強的……你也一樣吧？萊伊娜。」

萊伊娜沉吟不語，低下頭。然後，低著頭嘀咕著說道。

「…艾妮絲真喜歡魔法呢。那你也愛著能改變世界的魔法吧？」

「當然。所以，我才堅持不懈。」

我說出願望，期待地注視著萊伊娜。

萊伊娜抬起低下的臉。眼睛已含著淚珠，然後淡然一笑。

「——真可惜。真的太可惜了。明明理解了彼此…卻無法交心呢。」

萊伊娜，眼中帶著少許淚珠淡然微笑道。

「我懂艾妮絲了。正因為懂了，我才更清楚自己的想法了。我無法忍受有人受傷，有人不幸的世界。正因為有改變世界的力量，我才必須改變世界。這就是我的命運啊！」

「如果有人不接受你的世界呢？還是說，所有人必須進入幸福的搖籃嗎？這真是你想要的嗎？」

「隻要還殘留希望，人就會迷茫彷徨。人類就是這麼弱小的生物。」

「….是嗎。我們冇法理解呢。」

我們無奈地互相一笑。明明彼此都想改變世界，卻無法理解對方所期望的世界。

這訣彆，使我心情漸漸凝重。

「艾妮絲，我們的相逢是命中註定的。但是，我真不願這樣相逢呢。」

「…我也是，萊伊娜。」

對話終止了，一陣風從我倆之間吹過。然後，萊伊娜靜靜宣言到。

「艾妮絲，我必將再此擊敗你。為了成就我的世界，不能讓你來礙事。不能理解彼此的話，就至少成為我的餌料吧。」

「萊伊娜，我也必將擊敗你。

為了守護我希望的世界，你將在此地殞命，世界絕不會就此終結。」

說罷後萊伊娜的氣場突然爆發了，魔物從背後湧出，在萊伊娜的指示下向我殺來。

「艾妮絲！」

「沒關係，尤菲。」

我示意讓不安的尤菲安心，隨後襬好架勢。

我將逼近的魔物一掃而空，魔物的身體直接被我一分為二。

劍氣掠過萊伊娜的手臂，將她的手臂也切掉了。

「什麼….」

萊伊娜一邊恢複手臂呆呆地看著我。眼瞳裡充滿困惑。

「這….就是你真正的力量嗎….!」

「是你讓我覺醒的力量，萊伊娜。」

渾身滿溢的魔力，我再也不是曾經的我。

曾經從背後感到湧動的力量，已經移到了我的心臟部位。這感覺，毫無疑問是這裡生成了魔石。

洶湧澎湃的力量讓我不寒而栗。稍將身體放任自流，一定會走火入魔。

是不是該將「架空式·龍魔心臟」改稱呼為「真·龍魔心臟」了呢。

「這就是完全掌控後的魔龍之力嗎……掌控後，真是雲壤之彆呢。」

「魔龍……原來如此，魔龍就是艾妮絲的力量之源嗎？

難怪我會迷上你呢。」

「這也不純粹是魔龍之力呢。不過也拜萊伊娜所賜吧？」

差點被萊伊娜吸血鬼化之際，與寄宿我體內的魔龍之力刻印紋互相反噬。

魔石，同時寄宿的不單隻有魔龍之力還有吸血鬼之力的感覺。

有魔石的魔物，不知為何總是盯上彆的魔物。這就是理由吧。為了變強，而從彆的魔物那奪走力量。

結果在萊伊娜侵蝕下我連吸血鬼之力也吸收了。

吸血鬼能吸血抽走彆人的魔力。原本，吸收他人魔力是很難的。但是，有了吸血鬼之力就可以迅速掌控。這股力量使我和魔龍完全融合了。

融合後，如今的我已經可以稱為人形魔龍了。

雖然對自身狀態還充滿好奇，但之後再說吧。畢竟有東西要現在搞定。

「尤菲和大家先撤吧，我怕把控不住這力量，我不想傷及無辜。」

「艾妮絲，但是…!」

「這次，信我一次！」

我筆直注視著她說道，尤菲強忍住不安撤退了。我向尤菲微笑後，我又看向萊伊娜。

「一決勝負吧，萊伊娜。」

「再多雜魚魔物對現在的你也冇用了呢。

為了不受乾擾，我們在空中一決勝負吧？」

萊伊娜張開四翼，飛到了空中。

我仰視著飛上天空的萊伊娜，也注入魔力張開了王天衣的翅膀。

我們飛離地麵在天空相會。萊伊娜先發製人了。

隻見萊伊娜一揮手，光芒四射，隨後無數魔法彈出現在空中朝我襲來。

我側身躲閃後，它們又尾隨而來，為甩開它們我身體前壓全速飛行。

但還是冇法甩開，我翻身揮動魔力刃劈開尾隨的魔法彈。

「看來隻能硬接這種魔法了呢！」

萊伊娜不知何時繞到背後的，我用天空之刃抵擋了她的爪子。

我蓄力試圖掙開她，萊伊娜趕緊拉開了距離。

「…隻是被劍劃到，爪子就這樣了。」

萊伊娜爪子裂開了裂縫，但很快就癒合了。

「魔龍之力真是恐怖如斯。說成災難也毫不為過呢。」

「真讓人百感交集呢！」

我再次筆直飛向萊伊娜，萊伊娜也筆直朝著我飛來。

黑暗凝縮的魔力刃出現在她手裡。與我的魔力刃碰撞在一起。

那一瞬間，我突然感到魔力刃脫力的感覺，身體裡彷彿有種魔力被抽走的感覺。

我趕緊跟萊伊娜拉開距離，萊伊娜很快又向我襲來。

我們再次短兵相接，萊伊娜的黑色魔力刃侵蝕著我的魔力刃。

被侵蝕的魔力流向了萊伊娜。

「……是暗屬性的魔力刃嗎！」

「如你所見!

我最擅長的就是暗屬性了！」

「暗屬性的魔法，有這種抑製效果嗎….!侵蝕一般地奪走魔力，這就是你對魔法的殺手鐧嗎…!」

「冇錯…!」

魔法屬性裡，暗屬性掌管寂靜和終結。有讓人老實的催眠魔法；還有許多抑製，削弱或抵抗其他魔法效果的魔法。

萊伊娜則是更上一層樓，她這招抑製魔法效果時還可以侵蝕吸取對方的魔力。

總之暗屬性魔法配吸血鬼如虎添翼。萊伊娜能吸取我魔力刃，她確實是魔法師的天敵。

「你能抽走魔法的魔力的話！

那看看這招吧！」

我放棄使用魔力刃，轉而握緊拳頭，用魔龍之力來強化身體。

她好似看穿我要做什麼了，萊伊娜表情僵住了。

「啊這！！」

「——！？」

我的拳頭劃過空中，狠狠揍向了她的臉。

萊伊娜站穩後，不自然地將揍歪的腦袋強行扭回來之際，骨頭間聲響大作。

讓人疼痛不已的聲音，我也不禁皺皺眉。她剛剛頸部絕對骨折了。即便如此，她隻是挪了挪位置就複原了也很讓我很頭痛。

「和艾妮絲作對，接近都很危險呢。」

「反正你能複原的吧？那我就打到你不能複原為止」

「真是可怕！普通的魔法不管用！靠近也不管用！真可怕！

那看看這招吧！！」

萊伊娜將手舉國頭頂，似乎是蓄力什麼魔法。

一開始是黑紫色的光球。但是，隨著萊伊娜注入異常的魔力光球漸漸變化著樣子。

…那，絕非普通魔法。我似乎在哪看過。

在我觀察之際，光的停止了變幻。似乎是一條纏繞萊伊娜的黑暗的大蛇。

「精靈顯現，對吧？

看完那招後，我受益匪淺呢。」

「…難道說！」

「彆誤會了？這和那很像卻不一樣呢。這是我凝聚魔石魔法，是我魔法創造的分身。如果要起名的話，就叫魔性顯現吧….！」

那就是翻轉魔石和魔物生成順序後的東西了。

由魔法創造的魔物，的確和尤菲的精靈顯現大同小異，但內核卻截然不同。

「——吞噬吧，耶夢加德！

帶我和所愛之人，一起赴往永恒吧！」

（注:

耶夢加德，北歐神話的巨蛇，又被成為世界蛇，據埃達經記載它的宿敵是雷神索爾。）

被萊伊娜命名的耶夢加德聽從命令張開血盆大口向我襲來。

我擦身躲開它那巨大的身軀，並用天空之刃向它揮去。魔力刃接觸到它的瞬間魔力就被抽光了。

「可惡….!

比本體吸力更強烈呢…!」

「它是為此特化後的存在，是我用魔法創造的生命哦!」

萊伊娜原地不動，一邊放魔法乾擾我，一邊讓大蛇向我襲來。

僅僅隻是掠過王天衣的翅膀就抽走了我大量魔力。這下糟了，要快點乾掉萊伊娜，但是它卻攔住了我去路。

「真難纏….!」

我砸了下舌頭，然後和大蛇拉開距離。但是，卻未能甩開它，隻好與它在空中周旋著。

萊伊娜阻礙我去路似的時不時向我發射魔法。在大蛇和萊伊娜魔法掎角之勢下我冇法招架。

「被碰一下就出局了，真賴皮啊！耍賴也不帶這樣的吧！」

我發泄完後，那麼，該如何是好呢。我一邊周旋大蛇一邊飛速思考。

耶夢加德吸收了萊伊娜抑製和製止魔法的黑暗魔法，然後無底洞似的將魔力抽走。

萊伊娜作為吸血鬼，能將受到的魔法攻擊轉換為自己的魔力。她不死的話，隻要給她一點破綻，她對陣魔法師就有絕對的優勢。

但是她對身體強化類魔法卻無計可施。雖然可能被萊伊娜一碰就消除了，隻要不被她一直碰就好。

雖然有法子能打到她生活不能自理，但就對付不了這大蛇了。

由魔法創造的，魔法魔物。和自然界中的精靈似是而非。

尤菲的魔法精靈顯現，可能和萊伊娜的魔性顯現不相伯仲。我不禁思索著，但現在已經冇時間慢慢想了。總之不乾掉大蛇就冇法接近萊伊娜了。

「艾妮絲！彆東張西望的！」

躲開大蛇後，萊伊娜見縫插針般的揮舞暗屬性魔力刃向這劈來。

我用天空之刃與其刀劍相向後，大蛇又緊隨而至。再這麼下去要被耗死了…!

「那就，這招！天空之刃——！」

我將天空之刃魔力全開。天藍色的薄刀刃結晶化後散發白光。我手持變成長劍尺寸的魔力刃，劈向萊伊娜的大蛇。

大蛇纏住了魔力凝結的魔力刃。它纏住刀身試圖將其折斷，我注入過剩的魔力不讓其侵蝕。

「我砍——！！」

一鼓作氣手起刀落的天空之刃，將大蛇一刀兩斷。

萊伊娜目瞪口呆地看著，融化般消失在黑暗中不成形的大蛇。

「假的吧！？

這麼硬來！？這得多鋒利啊，

彆扯了！？」

「俗話說力大磚飛對吧？凡事簡單應對就好！！」

萊伊娜手忙腳亂抱著雙臂試圖撤退。

我就差冇將太遲了說出口地將天空之刃向萊伊娜劈去。

「唔，啊啊啊！」

側肩被大砍一刀的萊伊娜血肉橫飛。雖然很快就癒合了，但她卻麵露難色。

正當我感到胸有成竹的時候，萊伊娜卻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簡直莫名其妙，萊伊娜露出的表情讓人摸不著頭腦。

「嗬嗬！

我也不知為何，就笑了。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想贏了。」

「…第一次？」

「因為我從冇輸過。」

萊伊娜喃喃道，她表情格外開心，欣慰。

「從我懂事以來就領悟了各種魔法的知識。大家，對我誇讚有加。說我將是曆代最優秀的吸血鬼。實際上確實如此，冇有吸血鬼能勝過我。」

「這可真是狂妄自大呢。」

「所以無論何時，

我眼中的世界就隻有自己…但是，現在我的腦海裡全是你了。」

萊伊娜露出困擾的表情後宛然一笑。

「…啊，冇錯。這就是你的魔法吧？艾妮絲。心中滿是知曉，追求，探索未知的期待。這份無所不能，哪怕不行，也要勇往直前的心情。」

從萊伊娜口中編織的話語，讓我不禁心裡小鹿亂撞。

她淡淡地盈盈而笑。然後，輕撫自己胸口。

「戰鬥，竟如此讓人心潮澎湃」

「……」

「我好開心。我還是第一次，發現魔法是如此地閃耀。」

…不行了，我明明想無視她卻又於心不忍。

明明我也清楚，道不同不相為謀。

「……！

為什麼！」

「…艾妮絲？」

「萊伊娜，你一直孤身一人嗎？就冇有人陪你一起嗎？

哪怕一個人也好！？哪怕她並不優秀，隻是個陪你練魔法，陪你一起的人也好！？」

我緊咬嘴唇，萊伊娜詫異不已。

然後，萊伊娜彷彿悟道般睜開眼睛，靜靜陳述道。

「是嗎，確實呢——我完全冇意識道，我一直孤身一人呢。」

萊伊娜的喃喃自語，讓我不禁潸然淚下。

萊伊娜因為魔法才能太優秀，而孤獨。

而我則是因為冇有魔法才能，而孤獨。我和她大同小異。

太諷刺了。我感到悲傷，後悔，不甘。

無論怎麼吸噬多少生命，她至始至終都是孤獨一人，所以才格格不入。

她愛人的方式，彷彿是愛寵物一般。理解前因後果後，我無法抑製我心中的鬱憤了。

萊伊娜身旁，冇有尤菲那般對我重要的人。

所以，她才一直孤獨一人，正因這份孤獨才讓她成了那種怪物。

如果說，要是陰差陽錯下，不是以這種方式相逢的話，我們明明能成為朋友。這想法一直久久不忘。

「我從未感到過寂寞。我們吸血鬼彼此緊密相連，彷彿融為了一體一般。那樣就不會寂寞了。但是，對呢。這就是和彆人親密接觸吧？

」

「…」

「假如不是這種相逢的話，我們在一起該有多開心啊？」

「現在，還來得及哦……」

「…不要說這種假惺惺的話了，艾妮絲。」

萊伊娜用醒悟般的表情說道。

「很幸運和你相逢。毫無疑問這就是命運。但是，太遲了，所以我們纔不能並肩而行。你也這麼認為的對吧？世間不如意之事十有**。大家全都想把握自己的命運，卻總有人鬱鬱不得誌。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

「萊伊娜…」

「你曾說過，我創造的世界隻剩過去。我承認確實如此，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但是？有何不可嗎？

不不！如果說我錯了的話，那麼我錯了也沒關係！！」

萊伊娜閉上了她鮮紅的眼瞳。她的力量讓捂住胸膛的手微微顫動。

現在，我強烈得感受到，她纔不是什麼怪物。她也是個無奈的人。

「

我要吞噬，血洗，毀滅這個世界！

我將改變這世界!

消滅世間一切不公，消除不如意的命運！賜予你們永遠幸福的美夢！！

賜予你們冇人會受傷的世界！！」

「……哪怕你最後也將孤身一人？」

「我求之不得呢。拜你所賜，我清楚了自己想法。」

「我們的相逢，僅僅隻是如此嘛…!」

「但是，毫無疑問這是我們的命運。手下留情並無法拯救整個世界，這個世界將由我來推動。」

「不對！….纔不對…!

自暴自棄纔不對呢！」

「所以，我們才無法理解呢。」

我隻能咬緊牙關，任憑燃起的激憤顫動著身體。

另外一方的萊伊娜卻苦惱地微笑著。

「艾妮絲，你真是我的天敵呢。」

「…天敵？」

「我們一切都截然不同。我體內吸收了無數生命的群體，隻要本體不死，哪怕失去了手腳，隻要還剩個內核我就能重生。

而艾妮絲是吸收了許多生命的單體，將力量全部凝縮合一在自身，這是我無法駕馭的力量。我已經知道結局了，我將被打敗後輸掉。」

「….那麼,放棄吧？」

「投降？….我做不到，因為我無法忍受這個世界。」

「萊伊娜，你非得現在遂願嗎？人是前進的，就算你現在生無可戀，未來可能就有希望了，你就不能等等嗎？

信念也是一種永恒哦！」

「…信念，是永恒？」

「日新月異，風雲莫測。唯有信念刻骨銘心。被代代相傳。

我相信，如果有了信念，也能成就永恒。」

請再讓我任性一次吧。我一邊祈禱一邊般向萊伊娜伸出了手。

「不行嗎？」

麵對我的發問，萊伊娜低下頭閉上雙眼。

沉吟不語良久後萊伊娜抬起了臉，她露出聖女般溫柔的微笑。

「…確實，這可能也是種永恒呢。」

「那麼——！」

「——那你就自己實現去吧，艾妮絲真想要那種永恒的話。我也堵上我想要的永恒吧！」

「萊伊娜…!」

「謝謝，但是抱歉。我很欣慰。哪怕，我敗給了你，我也要毫無顧忌放手一搏。」

「……，無論如何就是不行嗎！？我們就不能一起攜手共進嗎！？」

「我也有揹負的責任。那就是對帕雷迪亞王國的複仇，和超越你們魔法的夙願。這夙願已經成為我的一部分了。」

「你為什麼說這種話！？那不是萊伊娜自身的願望吧！？」

「因為這也是我的一部分。我打算賭上未來的一切，和你在此一搏。而且，我也有點不甘心輸呢！」

「….這種不甘心的理由！」

和怒吼的我相比，萊伊娜卻盈盈而笑。為什麼她能笑得那麼平靜呢。

突然感到一股殺氣騰騰的氣場，這股氣場，讓我感到了她的覺悟。

——萊伊娜打算在此赴死。

「你這樣真的好嗎！？」

「我失去了夢想，也不會失去永生。這是你教會我的。所以艾妮絲，和我一起全力戰到最後吧！看看誰的信念可以把握明天吧！」

萊伊娜祈禱似的將手在胸前雙手合十。看似十分滿足，開心。看上去她對接下來的戰鬥心血澎湃了。

「我偉大的先祖們啊！我得到了你們未遂的答案！為了帶領世界走向安寧和幸福的長眠。為了讓轉瞬即逝的幸福變成永恒！這正是我等該實現的願望——！」

突然，萊伊娜的身體融化一般從腳開始融為了黑暗。

彷彿將自己身體也化為了魔法一般。看著這場麵，我無法接受了。

「——我無法認可！

我絕不能認可這種魔法！」

「艾妮絲…」

「——這種送命的魔法。我絕不認可…絕對……!」

「——艾妮絲！」

萊伊娜手臂也融為了黑暗，隻剩下上半身了。

即便如此萊伊娜笑容也不為所動，似乎是感謝我的慈悲。

「——我很幸福!

因為，我找到了該實現的目標！

我要化無為有！化不可能為可能！

賜予人們幸福！我的永恒將吞噬一切!

為了打造幸福的搖籃！吞併世界讓一切都沉溺在幸福的美夢裡!

這就是我人生的答案！」

……我明白。我的話已經傳達不到了。

可能從一開始就傳達不到，但我還是開口說道。

「…果然，不該和你相逢的，

萊伊娜，我恨你。」

我們是如此合得來，我甚至設想了我們間的未來。

我和她的相逢，一定會在我心裡久久不忘吧。

不願相逢——但又不得不相逢的人。

「艾妮絲，一戰方休吧！然後，如果有機會的話，那時——」

萊伊娜最後的話冇說完，就融入黑暗中消失了。

這個瞬間，萊伊娜化為黑暗的東西以明確的輪廓出現了。

那樣子和蛇相似。不對，比起蛇這簡直——

「——龍…」

美麗的犄角，祥和的紅色眼瞳。隨風漂浮的白鬚，表麵了她已不再是萊伊娜了。

彷彿前世的記憶中暗色之龍的造型。它張開背後巨大的翅膀，它發出十分清晰悅耳的龍吟。

「——————」

清晰的聲音，彷彿是樂器般心曠神怡的聲音響徹了世界。

萊伊娜所化之龍仰天發出龍吟。這奇妙畫麵雖然十分引人注目，但我也隻能擺好架勢。

雖然它確實很美，但它不該存於世上。

現在不是愣神的時候。正當我打算攻擊之際，突然身體像被什麼拽住了。

「嗚哇，

怎麼啦——！？」

拽住身體的力量十分強烈，將我拖向龍身體的方向，彷彿引力一般。

龍隻是站在那裡，繼續發出龍吟。

我原地不動，隻見森林被拉拽般沙沙作響。

最先出現的是鳥群，鳥群彷彿是被黑洞牽引般一齊被拉向了龍。——然後，鳥的身體沉冇進龍的身體中消失了。

「什麼….!」

以吸收鳥群為開始契機，森林中的動物魔物，全部浮空被拉向龍的身體，一個個地被吸噬了。

龍——萊伊娜還在繼續龍吟著。悅耳的音色，宛如溫柔的耳語般，讓戰意漸漸消散。它張開了翅膀。

生物們如癡如醉地被被萊伊娜汲取，漸漸陷入它身體中，這場麵，讓人汗毛倒立。

「她真打算吞噬這世界嗎…!」

「艾妮絲！」

「尤菲!」

突然，身後感到了衝擊。尤菲身著王天衣張開翅膀抱住了我。

「對了，大家呢！？

彆被吸噬了呢？」

「以蕾妮和亞爾為中心建立了魔法陣，似乎減弱了這魔法的效果。不過被吸噬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我聽著尤菲的話，看向下方。

下方的大家用土和水魔法生成防禦壁壘。

雖然勉強地抵抗著狂風，但防禦壁壘漸漸被蠶食，逐漸將被萊伊娜所吸噬。

「….艾妮絲。」

尤菲從背後抱緊我，她聲音相當軟弱無力。

如今風暴中，她無法在這兒發揮自己的魔法。

風暴中心的尤菲，不安也是無可奈何吧。

我似乎察覺了，她有什麼欲言又止的理由。

「姐姐！

聽得到嗎！」

「亞爾君！」

「現在還來得及!

你帶著尤菲離開這裡吧！！」

亞爾和阿庫莉爾一邊撐著防禦壁一邊喊道。

亞爾君說的話，正是尤菲想說卻冇說出的話吧。

留在這遲早要被萊伊娜吸噬。

那麼——就該讓我和尤菲殘存。他這麼想也無可厚非。

「…艾妮絲。」

尤菲緊擁住我喊著我的名字。

……確實，這是危急時刻，呆站著也無濟於事。

所以，我該做的事隻有一個。

「亞爾君！你當我是誰啊！！」

我笑道。正因為是這種情況，我纔要展露笑顏！

「——我，可是於魔龍的災禍中拯救帕雷迪亞王國的屠龍者哦！」

——那是龍，也是龍，那麼，隻能上了。

就算對魔法一竅不通，也隻能堅持不懈拚命抵抗了。

萊伊娜，作為否定你永生的人，我不得不終結你。

所以，現在不是畏手畏腳，唉聲歎氣的時候！

我要用最棒的魔法，送走曾有可能成為朋友的你。

「堅持住！我一定會保護大家的！所以，將你們性命托付給我吧！」

亞爾睜大眼，隨後閉上眼，歎了口氣後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身旁的阿庫莉亞也呲牙笑道。

「真是的，蠢過頭了反而變聰明瞭嗎——上吧，姐姐！」

「我上了！」

「那麼，去吧去吧！這裡交給我了！」

「有亞爾君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阿庫莉爾醬，亞爾君交給你了！」

「那還用說！快點搞定吧！然後，還有！」

「還有！」

「將被萊伊娜所吞噬的同胞也帶走吧！拜托了，艾妮絲菲亞！」

阿庫莉爾用哭腔喊道。

聽見她那真心實意的哭喊，我用力點點頭。

「艾妮絲小姐！你放心走吧！我誓死保護這裡！」

「居然能親眼見證屠龍，這可太牛逼了吧！」

「這種關頭還冇緊張感的男人，你這傢夥！艾妮絲菲亞殿下，祝你好運！」

蕾妮，蓋克，納維爾對我說道。

加強防禦壁的騎士們，還有支撐著騎士不被拉走的冒險家們也喊道。他們的聲音似乎在助我一臂之力。

「尤菲，你能陪我嗎？這次也儘是胡來呢。」

「——好。如你所願，我會陪你到天涯海角。這份誓言永遠不變。」

尤菲牽著我的手宛然一笑。

我和尤菲倆人張開王天衣的翅膀，似乎掙脫萊伊娜引力般飛上天空。

然後，脫離萊伊娜引力般高升。萬裡無雲，月光溫柔地照亮我。

「艾妮絲，但我們該對萊伊娜如何是好呢…」

「我姑且，想過了…尤菲，能將性命托付給我嗎？」

「那當然。」

「謝謝，那，我就失禮了。」

「唉？」

在尤菲茫然之際，我奪去了她的吻。

我順勢咬住尤菲伸來的舌頭，疼地尤菲皺眉扶住我的肩頭。

我一邊如膠似漆地深含著她舌頭，一邊吸食著尤菲的血來補魔。被突然奪走魔力的尤菲淚目似的閉上眼，身體微顫著。

「…哈，抱歉，我的魔力有點不夠了。」

「….那你，早說啊。」

接吻完後我道歉道。尤菲一邊擦拭嘴角一邊淚目瞪著我。

一口氣被奪走魔力的她似乎有點疲憊，還得再辛苦下尤菲呢。

「尤菲可以撐著我飛嗎。我怕，把魔法全用光了。」

「……你到底打算乾嘛？」

「——召喚魔龍。」

「……啥？」

「用我和尤菲的魔力，召喚魔龍來對付那玩意。用和萊伊娜同樣的魔法。」

「啊….!但，真有這種操作嗎….!」

「大概，行吧。」

萊伊娜召喚了耶夢加德，那我也要召喚魔龍。

「身為轉生者的我，無法和精靈們共鳴。但是，可以通過魔石來號令精靈。用精靈魔法召喚魔龍。」

經過吸血鬼的魔獸研究，我已經掌握魔石魔法的運行規律了。魔石使用的魔法。不是共鳴，而是直接命令統禦。用強大的意誌來召喚將遊離於世界中的精靈。

在萊伊娜的夢中，我曾用過魔法。那感覺正是受吸血鬼化影響得來的副產物。

一路走來的拚圖碎片，現在，終於湊齊了。

「但是，我冇把握能乾掉萊伊娜，不試試也不知道——」

「——那就，試試吧？」

尤菲緊抱住我微微一笑。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也可能失敗，但是，有機會就要抓住。

一個人走這條道路肯定充滿艱難險阻，但是旁邊有人握著我的手。

「我來輔助你，如果從精靈那裡借力量給艾妮絲的話，可能力量會增加。」

尤菲拔出彩虹之刃說道。尤菲身為精靈契約者可以接觸精靈來幫忙的話，成功率說不定也會上升。

然後，就隻剩實踐了…什麼嘛，跟往常一樣嘛！

「上吧，尤菲！」

「好的，艾妮絲！」

我的天空之刃，和尤菲的彩虹之刃雙劍合璧。

意識全部集中在心臟處生成的魔石那。腦海裡浮現的，是那曾經挑戰過的巨龍之軀。

那驚世駭俗，讓人敬畏的魔龍。它的力量，正潛藏在我胸中。

那魔龍和萊伊娜究極孰優孰劣呢？

我深吸一口氣，胸口像被點燃了一般，熾熱地燃燒著一般的火熱。

折磨般地火熱讓我意識朦朧了，我似乎聽到了魔龍的笑聲。彷彿催促我說力量還遠遠不夠。

「唔，唔唔，唔唔唔——」

「艾妮絲…!」

痛苦，悶熱，苦悶，窒息。腦海裡滿載著喧嘩的笑聲。震耳欲聾的聲音讓我怒吼道。

「夠了….!

閉嘴，把力量交出來！

你這隻蠢龍——」

下個瞬間，胸中燃燒的火熱變了。

不再是火燒般地灼熱，而是隨著心跳動強而有力的溫暖。

我的魔力全部空了。不隻是被抽乾了，而是彷彿連靈魂都被榨乾似的了。

我頭暈目眩，力不從心地倒了下去。

「艾妮絲…!」

我感覺魔力已經枯竭了，尤菲緊緊牽著我的手，通過我的手為我注入魔力。

尤菲是受到和我相同的苦楚了嗎？尤菲也痛苦地麵部猙獰了，但還是死死抓住我的手。

「適可而止吧，可惡….!」

「但是，這樣，那麼…!」

我和尤菲的魔力，在我體內混合。一圈圈如同螺旋般的倆條線，漸漸合二為一。

突然，一個魔龍圖像浮現在腦海。我看到圖像立刻喊道。

「尤菲，舉起彩虹之刃！」

「好，好的！」

我舉起天空之刃，尤菲也隨之舉起彩虹之刃。

曾經，似乎也有過同樣的場麵。那是我們第一次穿王天衣在國民前飛行時，最後賜予祝福的時候。

混合的魔力通過天空之刃和彩虹之刃聚集在劍尖。

發出無色透明的光輝，璀璨耀眼的光輝突破天際。

倆股光分開，變成旋轉，然後從旋轉中再次分開，然後首尾相連似的生成一個個光環。

在空中生出無數光環，變成了一個光球。漸漸地光球聚攏，生成了一個具體的樣子。看到那樣子，尤菲喃喃道。

「…魔龍。」

它像太陽般耀眼得讓我們隻能看清輪廓。

不可思議的光輝十分耀眼。這到底是龍形態的光呢，還是發著光的龍呢？

無論如何，我的魔法成功了。那麼，隻差最後一步了。

我看向的地方，正是融於黑暗的龍——萊伊娜。

我揮動天空之刃，對白光閃耀的魔龍號令道。

「——讓光芒，閃耀吧！」

說罷，魔龍也隨之而動。

魔龍逼近萊伊娜，被魔龍逼近的萊伊娜不以為然地繼續龍吟著。

不知何時起，萊伊娜的引力消失了。

削弱萊伊娜的，正是魔龍身上的光，彷彿是將一切化為虛無的光。如果魔法是有顏色的水的話，這就是將一切有色水化為透明的魔法。

中和，削弱，無效化。正是我召喚的魔龍的能力。

「————」

萊伊娜還在龍吟著。但是，無論多費勁，龍吟聲都發揮不了作用。這就是我能力帶來的結果。

對不起了，我欲言又止。雖然冇法接受，但那龍就是萊伊娜的願望所化，是犧牲自己而化成的理想之龍。

就算如此美麗，我也將踐踏那份願望。

這就是我的傲慢。所以我該說的不是道歉，而是揹負處決你的罪過，以及展示我覺悟的宣言。

「我不會忘記你的，你的一切就到此為止了，你將冇有未來。你的遺誌將無人繼承，全部由我終結。所以——你就沉睡在永遠的美夢中吧！」

我竭力不讓聲音顫抖，因為我不想哭著告彆。

尤菲察覺了我心思似的，她握住了我的手。

受尤菲手心溫暖的鼓勵，我露出笑容宣判道。

「——永彆了，萊伊娜。有望成為友人的人啊。」

我說完訣彆的話語後，魔龍深吸一口氣。

然後，一道光波隨著咆哮將龍給毀滅殆儘。

萊伊娜捨命釋放的魔法，對世界哀歌的龍隨風消散了。

然後，隨著幻影般消散後…旭日在天邊徐徐升起。

魔龍的幻象也一同漸漸消散了。

魔龍消失後。黎明的天空掛起了彩虹。

我忘記眨眼般凝視著這美麗的天空。

「….艾妮絲，哭也沒關係哦。」

尤菲依偎著我，呢喃道。

溫柔的話，差點讓我忍不住的眼淚流出來了。我咬牙，拚命忍住眼淚。

慢慢深吸一口氣，良久後呼了出來。

「——我纔沒哭呢。我決定，要笑著送走她了……」

眼角流下的熱淚，肯定是錯覺吧，我糊弄著。

據說，彩虹是連接天地的橋梁。那麼，我希望這通天的彩虹能指引萊伊娜去天堂。

我情不自禁這麼祈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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