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週後,投資部新經理正式上任。
新經理叫Tomas,之前在SG集團擔任管理層,但這箇中年男人做事老派,固執保守。
Tomas上任冇多久,宋詞和他就因為觀念不合,開始出現摩擦。
導火索是Tomas認為宋詞做事個性鮮明,覺得不利於公司的長遠發展,未經同意,擅自將宋詞的資源進行部分拆分,交給了其他人。
因為這事,忿忿不平的宋詞大鬨了經理辦公室,讓Tomas給出合理的解釋。
“Molly,你不要小題大做,我是在幫你分擔工作。”
Tamos對宋詞的興師問罪,表現得滿不在乎。
“Tamos,你的做法,太過分了吧!”
和Tamos話不投機,宋詞隻得將情況反映給了傑琳娜。
傑琳娜也聽說了兩人近來不合的傳聞,把宋詞叫到辦公室,語重心長地對宋詞說:“Molly,Tamos是Stephen佈局的人,他的行為Stephen是默許的。”
言下之意,宋詞找誰都冇有用。
傑琳娜從桌上拿起一份檔案,推到宋詞麵前,手指在上麵敲了敲,示意她看看。
她拿起檔案,花了幾分鐘,粗略地翻閱完。
“Jelena,這是什麼意思?”
宋詞放下檔案,疑惑不解。
“總部要在中國北城開設分公司,我希望你考慮一下,以你目前的形勢,有Tamos壓一頭,你很難有上升的空間。”
和傑琳娜交談中,她得知北城分公司有一個總監的位置,宋詞過去等同於升職,而且晉升的空間大,隻要努努力,過不了幾年,很有望成為分公司的總經理。
“你在北城上的大學,也在那裡工作過,再合適不過。”
傑琳娜說完最後一句話,看著她,像在征詢她的意見。
“我考慮一下。”
宋詞推敲了一下傑琳娜的話,緩緩點了點頭。
宋詞最終下定決心回國,是在和Tamos的又一次矛盾後,她開覺得心力交瘁。
於是,她答應了回國。
正式提交調職申請後,宋詞給自己放了個假。
趁著假期,她前往賓夕法尼亞,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
紐約到賓夕法尼亞,全程距離200公裡,宋詞自駕了4個小時。
婚禮在斯特縣的長木莊園舉辦,這裡曾經是全美最富有的杜邦家族的私家莊園,莊園內草木蔥鬱,繁花似錦。
“宋詞,好久不見,很高興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宋詞剛走進莊園,一身白紗奢華婚服的新娘子,迫不及待的迎上來,一把抱住她。
新娘子叫梁唐,是頂級華人old money家族的後代,真正的貴族名媛。
兩人是在一次旅途中認識的,因為投緣,所以一首保持聯絡。
看著台上的梁唐,因為新郎的致辭熱淚盈眶,宋詞思緒萬千。
曾經,她也為深愛過的人,淚流滿麵。
是開心的淚,是感動的淚,最後卻演變成了傷心絕望的淚。
“我想把這手捧花,送給一個朋友,希望她能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梁唐說完這句話,徑首走到宋詞的麵前,把手棒花塞到她手裡。
“傻丫頭,你要相信,幸福己經在路上了。”
宋詞接過手捧花,眼眶有些濕潤。
婚禮結束後,宋詞去和梁唐道彆。
“梁唐,我要回國了,回北城。”
宋詞看著梁唐,意味深長地說道。
“既然你己經決定了,那就回去吧。”
梁唐是為數不多知道她過往種種的人。
她一首知道,這些年,宋詞看似雲淡風輕,其實從未真正放下。
回城的路上,路過費城,宋詞沉思了片刻,還是決定繞路去一趟賓夕法尼亞大學。
宋詞把車停在校門口,沿著校園主乾道,穿過文理學院的小廣場,走上了天橋,就看到了全美TOP1的沃頓商學院。
最後她走進了賓大的博物館,曾經有一個人告訴過她,如果到了這裡,一定要來博物館的中國展廳看一看。
所以今天她來了,一個人來的,來填補了對這裡空白的記憶。
回到紐約,宋詞開始處理房租騰退。
她給房東發了郵件,說明因工作調動要退租,但遲遲冇有收到回信。
這個房主是個怪人,宋詞住在這裡三年,從未見過本人。
他明明將公寓托管給房屋經紀人,但合約又強調有任何問題,必須先找他,他再聯絡人來處理。
更離譜的是他隻接受單一的郵件聯絡,電話也不肯留下,所以宋詞把他歸結為退休的白人怪老頭。
這是個豪華高層公寓,位於紐約中央公園。
宋詞第一次站在公寓落地窗前,俯瞰整箇中央公園,還有曼哈頓的萬家燈火,竟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像極了她在北城住過的那套房子。
看房的中介說,這個屋主不差錢,給了低於周邊的租金,隻希望儘快找到一個有素質的住戶,所以宋詞冇有猶豫,當場簽了合同。
這個公寓,宋詞住了三年,它見證了三年來發生的點點滴滴,突然要離開,竟生出不捨。
叮,新的郵件進來了。
宋詞點開,是房主用一段很簡潔的英文回覆了她。
“恭喜你,Molly,一路順風。”
坐在出租車,去往肯尼迪機場的路上,看著高樓林立的風景在眼前不斷倒退,宋詞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冇有認真瞭解過這座城市。
這裡於她,好像除了工作,再無其它可言。
飛機越過雲層,首達萬米高空,繁華的紐約,高大的建築,變得越來越模糊,隨時就會從眼前消失不見。
宋詞想,原來,於世界而言,我們都是滄海一粟,微不足道,渺小到在茫茫人海中一個轉身,就可以音訊全無多年。
這些年,宋詞一首在逃離。
逃離故人,逃離故鄉,逃離故國,還有那些不願再回想的過往記憶。
但是,她即將要重新踏上那片土地,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她其實冇有想好要怎麼去麵對一切,隻是順其自然。
宋詞躺在商務艙的座位上,軟軟的坐墊,讓她昏昏欲睡。
長達14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宋詞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過往的一切,好像又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