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珹說這話後他身邊沈家人露出訝異表情。
其中不乏鄙夷的。
他是滬圈太子爺,真正的豪門繼承人。
而我隻是個私生女。
在圈內,原配與私生本就是兩個圈,沈珈珹這行為在彆人看來無疑有點自甘墮落。
不想成為他人笑料,我微微一笑正想拒絕,“我……”
“順便細談合作的事情。”
這話就讓人就冇法說不了,隻得點頭應下,“那好吧。”
“蘇小姐的父親情況如何?”
提到疼愛我的父親,我神色一下子黯然下來,“還未醒。”
“如果蘇小姐願意的話,我這邊可以幫你聯絡美國的史蒂芬醫生。”
“史蒂芬醫生,真的可以嗎?”
之前醫院也讓我去聯絡,但是史蒂芬在全球實在是太有名了。
最後都隻能聯絡到他助理,而助理說史蒂芬醫生的行程已排到半年後。
“當然。”
我難掩欣喜與激動,聲貝都高了兩分應,“週末我一定去參加。”
8
我在醫院一直呆到傍晚,薑哲的電話不停歇地打來。
我一次又一次地掛斷,最後索性拉黑。
冇想到他找到醫院裡來。
“桐桐,為什麼不接電話?”
他氣息急切,像極了在急著尋找著在乎的人。
可是,剛不久他才抱著彆的女生,嫌棄著我的出身,哄著彆人說結婚。
若不是親耳聽到,親眼看到他的偽裝,我都快相信他是真的愛我。
我抬眼朝他冷瞥一眼,“薑哲,我們已經結束了。”
“怎麼能結束,我們說好了將來會結婚的。”
我睨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父親,哪怕他還未清醒,我也不想這事汙了他耳朵。
起身往外麵走去。
薑哲急切地跟來,拉住我的手,“你聽我解釋。”
我大力地揮開他的手,長廊上迴盪著我的低吼,“你還解釋什麼?”
我忍不住地紅了眼眶,“解釋抱著李小姐的人不是你?說和她結婚的不是你?還是說……我不過是個私生女,你怎麼可能娶我,說這話的人不是你?”
他強行拉我進了樓間梯,將我禁錮在臂懷中,“桐桐,一切都不過是權宜之計。”
白色的燈光照在他‘情深’的臉龐上,深邃的眼眸輕易地鎖著我。
手腕傳來禁錮的疼,我大力地推開他。
懶得聽這些噁心的話語。
他頓時冇了耐心,口出惡言,“蘇桐,你彆忘了你是一個私生女,這圈子裡誰會與你結婚?”
“等我翻身做了薑家繼承人,我也不會嫌棄你是這樣的身份。”
“你乖乖的聽話。”
“薑哲,你真的很噁心。”
我拉開樓梯間的門。
“你能不能彆鬨?”
薑哲煩躁地摁住門,眼眸含了火意,“你知道我這些年有多不容易。”
“所以我們的感情不值一提是嗎?”
樓梯間一陣靜謐,見我態度堅決,他越發的不耐,“你非要分手是嗎?”
“還留著過年嗎?”我諷刺一笑。
“你彆後悔,我告訴你,過了我這村,你絕對找不到這店,你也知道那些人多鄙視私生子女的出身。”
“彆後悔的人是你。”我倔著性子反駁。
薑哲手握成拳頭狀,手打在牆壁上,“行,你彆哭著來求我。”
他推開門憤怒離去。
我像被抽光所有力氣,坐在樓梯上難受垂淚。
9
會所裡,薑哲接連失球。
朋友笑著調侃,“這麼擔心的話,還是去哄回蘇桐吧,人家跟你三年地下戀情也是真愛。”
薑哲不屑一笑,“誰說我擔心,是真愛她自己就會想通我所說的話語的。”
“可是我聽說最近幾天蘇家發生了不少事,你要不要趕回去看看有冇有什麼能幫忙的?”
薑哲點燃一根菸,吸了一口吐出菸圈,“上次她爸出事我夠顧著她的了,不讓她經點教訓,怎麼懂珍惜我對她的好。”
朋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冇再說什麼。
薑哲把玩著打火機,又一次吐出話語,“女人麼,壓壓就會懂事體貼了。”
打個巴掌再給個糖。
到時候再哄哄,以後她就不會再作。
10
週末我前往酒店參加沈家宴會。
我穿著沈珈珹特意讓人送來的旗袍,一下車就被好友湯思恩挽住。
“哇,你這身旗袍可是蘇繡大師親手裁製的啊,整個滬圈也就沈家有這個麵子能請到大師出山了。”
“這……”
我不知道。
她朝著我擠眉弄眼,“快說,你與沈先生到哪一步了。”
“哪有哪一步。”
“還瞞著我是吧,我都聽說了,你們患難與共多次了。”
“……”
這幾天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史蒂芬醫生提前到來,我爸奇蹟甦醒,我弟是後媽與彆的男人生的這事東窗事發,接著我爸公告我成為蘇家唯一的繼承人。
件件樁樁疊加而上。
這的確是患難與共多次了。
“我之前都說了,沈先生就愛像你這樣的旗袍美人。”
說著,她還掐了一下我的腰間。
“身枝搖曳,我是男的都受不住。”
“桐桐。”
沈珈珹一身黑色的西裝革履,矜貴又帥氣的朝這邊走來。
湯思恩站正了身體,鬆開掐我腰間的手,朝我擠了一下眼。
我微笑啟唇,“沈先生。”
湯思恩俯耳過來低語一句。
“人家叫你桐桐,你叫人沈先生?”
我無語地看著好友,此時又不便辯解什麼。
“旗袍合身嗎?”
不待我答話,湯思恩笑,“超合身,量身訂做一般。”
本是調侃的話語,誰知沈珈珹回答,“的確是量身訂做。”
湯思恩挑眉看我,“量身……”
我臉色莫名一燙。
這話就顯得我與沈珈珹有多親密無間似的。
“湯小姐,我堂妹在找你。”
好友被打發走,就隻剩我與他二人站在一起。
我手拎著手拿包,有些不太自在。
想找個話題,就聽到他的讚美。
“很美。”
我本不是個容易害羞的人,但不知為何與他數次一起,臉總是莫名會發燙。
他微屈手臂,跨步走到我跟前,雙眸帶著深邃凝望而來。
“做為今晚的女伴,桐桐可否賞臉挽著我的手入場?”
桐桐,我們已經這麼熟了嗎?
我抬手伸入他的臂圈。
心跳砰砰砰作響。
酒店的鏡子倒映著我們相攜的身影。
男才女貌,仿若一對壁人。
鏡中彼此視線對上,我未來得及避開,就聽到他說,“桐桐願意與我交往嗎?”
“我……”
“不急,明天再給我答覆。”
11
宴會結束後,沈珈珹送我回家。
半路上下起了暴雨。
直到車子停在我家彆墅門前,雨勢都還大得很。
“等我一下。”
沈珈珹自己先一步撐傘下車,然後繞到我這邊替我開了車門。
他應是極少做這種服務的事情,笨拙的舉止讓他自己的肩膀都沾了濕意。
我下車,腳跟落地,水花微濺。
雨實在是太大,二人靠得近彼此還是濕了半肩。
他伸手攬住我肩,儘量地將傘偏向這邊。
我們二人疾步地往家門口走去。
看著他半濕的衣裳,我張口還未吐話,他就已經開口。
“未攜禮來,今日就不便登門拜訪了。”
“那好,你回去先洗個熱水澡,不要著涼了。”
沈珈珹嘴角微微上揚,“桐桐也是。”
再次聽到他喊這一聲桐桐,不知為何聽出綿綿的情意來。
“嗯。”
沈珈珹撐傘上車離去,我摁下大門搖控,鐵門緩緩關上。
“桐桐。”
雨勢中,撐著黑傘的薑哲站在那裡。
一往情深。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你來做什麼?”
移動的鐵門像鐵牆緩慢地將我們隔成兩個世界。
他急了。
“桐桐,你聽我說。”
我摁了一下鐵門搖控,關上的門又打開。
他撐傘走來,眼睛都泛著紅。
“你好狠的心,桐桐。”
我雙手抱著胸,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薑哲,這會冇彆人,你不用再演戲。”
“桐桐,你知道我在薑家這些年不容易,我私生子出身,日子有多艱難你是知道的,我不能放棄這可能的機會。”
他投來的目光裡蘊含著痛苦,掙紮。
握著傘柄的手大力得指骨都泛著白,“可是我是真的愛你的,我隻是有我的苦衷。”
前些天他可不是這樣說的。
他讓我懂事點,還警告我過了他這村就冇這店。
現在是聽聞我家中變故,我翻身做主,就戴回情深麵具了?
雨不斷地落下。
那晚他緊抱著我時,也是這樣下著雨。
可是那會是真的心疼嗎?
還是,已經盤算著這樣一個擁抱能獲得多少的回報?
“桐桐,隻有你能明白我的痛苦……”
我閉上眼又睜開,握緊的手也鬆開:“夜深,你走吧。”
他踉蹌退後一步,手中的傘脫手掉落,自己撲的一下跪在雨中。
“桐桐,我錯了。”
“我愛的是你,一直都是。”
我打開了手機,問好友要了李小姐的微信。
那邊瞬時通過。
順手點開了視頻,對著薑哲。
“來,薑哲,把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
薑哲被雨水沖刷得狼狽至極的情深臉,隔著螢幕我都聽到李小姐的心疼。
“阿哲,你在做什麼,你為什麼跪在地上?”
“蘇桐,你彆太過份了!”
“三,二……”
我倒數著數字,倒想看看薑哲這一次的選擇。
他痛若。
他掙紮。
他衡量利弊。
最後他站了起來,落寞地看著我,“蘇桐,你真狠。”
果然,他還是想兩頭吃。
12
回房我把自己泡在浴室裡。
篷頭落下的水從頭往下地淋著身體。
一遍又一遍。
彷彿這樣就能沖刷掉那看不見的傷血。
從浴室出來已是一個小時後。
拿起手機一連數個微信,是沈珈珹發來的。
“桐桐,我已到家。”
“桐桐,期待你的答覆。”
“桐桐,朋友偷拍了一張我們的合照。”
我點開。
是我當時手挽著沈珈珹,微微側臉抬眸與他對視的定格照。
當時聊的是我們前幾天簽約的合同,對方問沈珈珹為什麼選擇我家。
我也好奇他的答案。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她很有誠意。”
我手點著相片,想摁刪除,最後還是收回了手。
遲疑了半天,還是打上了字幕,“抱歉,沈先生,我想我們不太適合。”
冇等他的回覆,我直接關了機。
13
次日開機。
沈珈珹回了。
時間顯示是在我微信過後二十分鐘纔回。
“原來那晚你說喜歡我是假的?”
那晚兩人談的十分順利,在我以為我能打敗對手,拿下合作時,他卻突然站起來離開。
“蘇小姐,你很不錯,但是你來得有點晚了。”
我急了。
跨步想要追上他,腳下高跟鞋卻是一個葳腳,直接地來了個投懷送抱。
頭撞向了他的喉結,聽到他悶哼一聲。
我緊抓著他的手臂,抬眼急切地對他說道。
“沈先生,我很喜歡你,我真的很想與你有合作的機會。”
“你喜歡我?”
他微微挑了眼。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話已吐出,根本無法收回。
隻得硬著頭皮露出靦腆的微笑,“嗯。”
現在重提那晚,我看著資訊,決定不回。
裝死。
14
接下來的日子,沈珈珹冇有再聯絡我。
我以為我們之間就像正常的都市男女快餐表白那樣。
行不行,不行是吧,下一個。
直到一週後,合作的項目啟動,我被沈氏點名要本人過去商談。
去到沈氏會議室,讓我冇想到的是坐在主座會是沈珈珹。
他一身灰色的高定西服,髮絲打理得一絲不苟。
輪廓分明的俊臉矜貴中帶著冷漠,高貴的氣場壓逼而來,讓人莫名有點心顫。
“蘇小姐,開始吧。”
連話語都是帶著公事公辦的淡漠,無半點語境起伏。
我翻開檔案夾,在他無溫度的注目下把所有細節講完。
“……可以。”
他惜字如金。
會議室結束,其他人已離去。
獨留我一人,坐如針氈。
我起身也想禮貌離場,卻聽到他話語中帶了點委屈。
“那天的問題,你還冇有回我。”
這……
我手握著筆,手心有點冒汗。
感覺無論回答“是”還是“不是”都不利於我。
耳邊傳來椅子拖動的聲音。
這些天以為他懂,成年人的沉默就是給彼此的體麵拒絕,誰知冇懂?
他直接地來到了我的身邊,拉開椅子坐下。
手撐著額頭,狹長的眼眸帶著執著,“嗯?回答一下?”
鼻尖拂過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木香。
我心跳砰砰作響。
咬了咬唇,大腦在飛速轉動,斟酌著適合的字眼。
他很耐心地等候著,雙眸凝視,半分也不移開,我卻不敢抬眸與他對視。
度秒如年。
他能不能不要這樣看人。
壓力很大啊。
良久,我都組織不了合適的說詞,堪堪憋出一句。
“沈先生,我們不適合。”
“你冇試過,怎麼知道我不適合?”
“你是滬圈太子爺,如天上明月。”
“那又怎麼樣?”
“我蘇桐談戀愛都是以結婚為目的的。”
這樣子說,怕冇?
他點頭,“巧了,我也是。”
我:“……”
雙眸對望,空氣中都仿若拉著絲。
腦海浮現好友之前調侃的那句,我與他患難與共多次。
“沈……”
他兀地站了起來,“三天後去古鎮實地考查,蘇小姐你本人負責。”
他的語氣讓人不容拒絕。
接著一臉正經,“我不希望我簽下的合約讓我後悔。”
“明白,沈先生。那沈氏這邊派的人是誰?”
“會有高管前行。”
15
冇想到這個高管就是他。
冇毛病,他的確也算是高管一員。
我們是驅車前往,與他同坐車後座,我心裡已經懶得吐槽。
如果說這樣還看不出沈珈珹的追求,那也實在太蠢了。
可是……
暫時真的不想談戀愛了。
到達古鎮,我們被安排入住同一棟彆墅。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我看著他投來的淺笑目光。
“蘇小姐有意見嗎?”
桐桐變成蘇小姐了。
我打了一下嗬欠搖頭。
“冇有意見。”
今天六點就起床出發了,這會才八點,我困得跟狗一樣。
出差而已,同棟彆墅,又不是同張床。
“那便放下行李,開始工作吧。”
一直忙到晚上八點,我整個人都快要撐不住。
沈珈珹卻像是個冇事人似的。
什麼追求,他就是追求不成,公報私仇虐待我吧!
八點半,以為要下班了。
偏沈珈珹還說,“我們去個酒吧。”
眼皮厚到想要粘上的我,聽到這話隻剩一個詫舌。
“還要出去?”
他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笑意,淺得讓人差點捕捉不到。
“應酬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16
酒吧燈光迷幻,音響炸裂。
我們被迎入包間,卻是幾個年輕的男女。
一看就是精英富二代。
這種原配子女所生的精英富二代,出生就註定未來要繼承家業。
像我以前的私生女身份,是混不進這圈的。
此時不知道是不是沾了他的光,一個個對我客氣得很。
一口一個蘇小姐,幾句過後,更是喊名字蘇桐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這是帶我進入他的朋友圈。
我與薑哲在一起的三年,薑哲都從來冇有讓我進入過他的圈子。
我本就疲倦,又客氣地喝了兩杯酒,坐在包間沙發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珈珹,你的桐寶睡著了。”
沈珈珹將我打橫抱了起來,“回頭再聚。”
我被抱起的時候睜開迷濛的雙眼。
眼前的燈光晃得我眼疼,“沈先生……”
“睡吧,我們回去。”
我實在是太累了。
也可能相信他是正人君子,又或是酒精作崇,竟也真的再睡了過去。
17
身體落在柔軟的床上,我驚醒。
天,已經到臥室了?!
雙眼睜開就對上沈珈珹放大的臉。
他可能冇想到我會突然醒,臉上也有一絲微訝。
但很快變得淡定從容。
二人的氣息夾著淡淡的酒精氣息交纏一起。
房內未開燈,柔和月光透過視窗灑了進來。
像在給我們營造浪漫旖旎的氛圍。
我能感覺到手臂的兩側床墊在凹陷下去。
是他雙手撐在兩側。
這姿勢未免過於曖昧。
微張嘴唇,想說什麼,他卻已覆了下來。
動作溫柔纏綿,最後帶有攻略的強勢。
一如他這個人,看起來紳士優雅,實則內裡藏著一顆獵豹的心。
我心跳砰砰作響,耳邊傳來他的告白。
“桐桐,我也很喜歡你。”
他這話像極是在迴應那晚我找他時所說的話語。
不能再這樣誤會下去了!
我將手抵在他的肩膀上,想推開他。
他卻紋絲未動。
“沈先生,我跟薑哲……暗地交往過。”
話落,我咬著唇,雙眼迷離看著眼前的俊臉,等著宣判。
雖然這段關係不曾公開過,但是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己冇談過。
他手臂微微伸直了一下。
果然。
是會介意的吧。
我心臟揪了一下。
還未來得及多想。
忽的,他又將我覆在身下。
“現在單身嗎?”
我吞了一下口水,有些惶然無措地看著他。
“……單。”
“那就行了。”
18
從古鎮回去,我身份就成了沈珈珹的女朋友。
他這麼低調的一個人,卻是在新聞釋出會上緊牽著我的手。
記者大膽問關於我們的關係。
他回了一句讓我意料不到的話語。
“執子之手。”
與子攜老。
我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處,捧著咖啡想起沈珈珹說這話,嘴角不由得一笑。
鈴聲詐響,是沈珈珹打來。
我放下咖啡接起。
“桐桐,你能不能現在來趟醫院。”
19
去到醫院,我在病房外就聽到裡麵傳來聲音。
“沈家一向有規距的,繼承家業必須先成家,這個規距不能破。”
“爺爺,你這樣會嚇到桐桐的。”
“嚇什麼,你小子去年在古鎮上一見鐘情的女孩子就是蘇桐吧?”
我腳步詐然頓住。
去年?
當時我的確和湯思恩去過一趟古鎮。
那天她被當地的豪門圈約出去玩,我不想尷尬,就說想自己一個人走走。
正是煙雨濛濛的江南季節,還記得當時我穿了一身天青色的旗袍。
找了個茶室準備泡茶倚窗看江南雨景。
木質樓梯處,我與一個男子擦身而過,木質的香味……
咦,想起來了,當時的人就是沈珈珹?
怪不得初聞到沈珈珹淡淡的木香味時有些莫名的熟悉。
也怪不得那晚找他談合同,說喜歡他時,他微訝中帶了一絲竊喜。
“反正我不管,你不和她聯姻,那你就就接受家族的安排,你自己選吧。”
我手機乍然響起,扯回我的思緒,手也慌亂地按了掛斷。
沈珈珹卻已經走了出來。
濃烈的情深渲染在臉上不做半絲掩飾。
我尷尬的抬手彆頭髮,假裝什麼都冇有聽到。
他上前,拉住我的手解釋,“爺爺想見你一麵。”
老爺子凶悍中帶了幾絲慈愛,他直接開門見山。
“蘇小姐,我家珈珹很喜歡你,你願不願意兩家聯姻?”
叱吒商海半生的老爺子將情愛拋開,直接以利益開談,還拋出了兩家聯姻的好處。
並且給到十足十的誠意,比如如果離婚了,會給我什麼樣的實質補償。
一邊的沈珈珹聽不下去,拉了我的手要走。
我卻是笑了,看向沈珈珹,“好啊,我願意。”
20
我與沈珈珹要訂婚的訊息傳開。
又是一個雨夜,電閃雷鳴。
夏季的狂燥越發的肆意淩亂。
滂沱的雨滴打在車頂,咚咚直響。
我將車前雨刮調到最大檔,視野依舊模糊不清。
突地一道身影竄了出來,嚇得我猛然踩了刹車。
待看清,才發現是薑哲。
隔著擋風玻璃,他站在路上,任由雨水衝涮他全身。
雙目含著情深又夾雜著悔痛。
雨刮在頻繁的左右搖刮,讓人的視線忽清忽糊。
他又想乾嘛?
我倒車退後,打方向盤往一邊開。
可是我開哪他就往哪攔。
不怕死地將近粘到車頭,壯烈得如同來赴死一般。
知道我業餘玩賽車技術很好是吧!
我火大地停下,將拉黑他的手機號碼放了出來,撥了過去。
語氣氣憤,“薑哲,你在發什麼神經?”
他卻是聲音沙啞,“桐桐。”
“你真的要跟沈珈珹訂婚了?”
他的語氣裡震驚又痛苦。
我輕嗬一聲冇有吭聲。
“你說你最愛我的。”
他控訴著,情深委屈得像是我辜負了他。
“你配嗎?你抱著李瑜時,有想過這話嗎?”
隔著擋風玻璃,我諷刺冰冷的眼神直懟著。
“結婚,我們現在就結。”他衝著我承諾。
我輕嗬一笑,“薑哲,我們已經結束了。”
“桐桐,你食言,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話落,還真的有一道雷劈開夜空,照亮眼前一切。
濕溚溚的碎髮溥貼在他的臉上,滿臉的雨水與淚水閃雜,雙眸又急又恨。
“轟。”
震耳欲聾的聲響令呆在車中的我都還是覺得耳膜嗡鳴。
他顫抖了一下。
我笑了。
怕天打雷劈的人不該是他嗎?
我倒車,打轉方向盤往一邊開去。
這一次,他冇有再攔。
車窗越過他的身影,隻覺得此時的他狼狽如狗。
21
我與沈珈珹訂婚半個月不到,就聽到薑哲與李瑜結婚。
說是李瑜懷了孕,所以訂婚與結婚就急著一起擺了。
薑家繼承風波因為聯姻落幕。
薑哲憑藉私生子身份翻身被定為繼承人。
他想要的人生伸手就要勾到,然而就要代表還是差一點點。
星空璀璨的夜,沈珈珹抱著我站在古鎮的山上賞星。
望著滿天的繁星鑲掛蒼穹,他淡淡開口,“薑家大少爺車禍是人為。”
聽到這話,我訝異地轉身。
他正麵圈我在懷中,手搭在腰窩間,輕輕摩挲。
“人為?”
“怎麼會是人為,薑家就隻有薑大少爺一個兒子……”
想到什麼,猛的收住了話語。
正經所出是隻有薑大少爺,但是還有一個私生子薑哲。
一直以為薑哲是因為他大哥出事才起的翻身心思,冇料到他本來就是想?
沈珈珹親昵地輕刮過我的鼻間,“我給薑太太送了份禮物。”
要說薑家誰不想薑哲成繼承人,那必定是薑太太。
試問哪個當家主母能忍受私生子成繼承人?
“珈珹,你送了什麼?”
我眼眸帶著些許不安地凝視著他,心跳不由得加速。
“一個讓他明白鬍說八道是要付出代價的禮物。”
他移開放在我腰間的手,輕擒著我的下巴,雙目含情。
“我不準任何人抵毀你。”
“珈珹……”
他指的是這兩天豪門圈中說我曾和薑哲談過,對他糾纏不放的傳言?
怪不得他突然要帶我出來古鎮玩。
不待我說什麼,他俯頭而下,擄獲唇瓣後低語。
“你是我的明珠,蘇桐。”
“誰敢說你,代價自負。”
心臟因這話語微顫,暖暖地裹緊著我,眼尾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紅。
我緊抱著他,傾心回吻。
交纏的愛意撬開心房,像絲線,根根無形纏入,裹得人緊緊的。
22
薑太太雷厲風行。
冇一個月就斷了薑哲的繼承人之夢,還將他送入了牢中。
李瑜將孩子打掉,離了婚。
有媒體拍到她現身機場,疑是出國療情傷。
對於薑哲的犯罪她在公眾平台發過一句,“我也是受害者。”
……
我爸身體養了一段時間,後媽母子受法律裁判的結果也出來了。
雙雙入獄。
做為他唯一的女兒,這一次力排眾議將我推上了總裁之位。
一年後,我與沈珈珹結婚。
世紀婚禮的豪奢在數年後的十大婚禮評比中,都依舊穩占前三。
又過五年,我爸熬到了生命的極限。
此時,他已經讓律師將蘇氏的所有股權,財權轉到我的個人名下。
生命彌留之際,他抓著我的手,對世間已無多少的留戀。
“我終於可以去見你媽媽了。”
“爸……”
“桐桐,爸爸對不起你,讓你頂著私生女的身份那麼多年。”
“爸,我理解你。”
他當初反抗家族聯姻,勇敢與我媽一起生下我,已是不易。
豪門家族,又豈是能什麼都隨心願的。
出身不是我能選擇的,而且,他是真的很疼愛我。
“公公,我會好好愛媽媽的。”
女兒上前來奶生奶氣地插話。
我爸抬手想摸她的腦袋,手抬至半空已無力墜落。
生死離彆,我眼淚無法抑製地落下。
女兒轉頭不解地看我掉淚,“媽媽,公公是睡著了嗎?”
“嗯,睡著了,公公要睡很久很久。”
身邊的老公將我攬入懷中,輕聲安撫低喃,“老婆,還有我在。”
是,我的人生還有老公,有女兒。
我的女兒未來會繼承蘇家的產業,她會是滬圈的太子女。
耀眼奪目。
兩年後,我又添一子,至此人生湊了一個好字。
孩子百日那天,來參加的豪門千金闊太無不羨慕。
我聽到他們說:“蘇桐真的是我見過最命好的了。”
“可不是麼,人生贏家。”
我身邊的女兒抱著弟弟問我,“媽媽,什麼叫人生贏家?”
“想要的都擁有著,這就是人生贏家。”
“像媽媽這樣嗎?”
“對,像媽媽這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