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彆說,你還真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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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冬羽看著坐在一塊的楚言跟顏昔,“老楚,要不你去裡麵?”

“上個課,還要挑風水寶地?”楚言反問道。

顏昔合上英語書,“我跟你換吧。”

楚言用餘光冷冷瞥了一下她,不說話。

“換什麼換?”陳嘉瑜按住顏昔,兩手向左右攤開,“這個位置跟這個位置有什麼區彆,你一個大男生怎麼這麼磨磨唧唧的?”

喬冬羽在男權高地上被陳嘉瑜精準打擊,隻能吃啞巴虧,“算了算了,明天再換吧。”

數學課是個老頭,姓潘,聽說是名校退休的特級教師。但不管什麼名頭,顏昔覺得這個老頭都不大行,因為他都冇把她教明白。

而且這老頭估計在名校呆習慣了,都把他們當做尖子生來教,課上得飛快。

她還在記筆記時,潘老頭已經翻到下一頁,開始講題,“這些題太簡單了,為了不占用時間,你們帶回去練練手,我就不講了。”

不講就不講吧,潘老頭一再強調,“太簡單了這些題,用腳都能算出來。”

顏昔:“……”

很好,補習第一天,她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降維打擊。

好歹她也是一中的準高一學生,高低也得尊重一下吧。

“小昔,這些題真的很簡單嗎,你用腳能算得出來嗎?”陳嘉瑜突然附在她耳邊悄悄問道。

一瞬間,她的心就不再慌了,“我能說我聽不懂嗎?”

陳嘉瑜聞言,一下就激動了,這一激動,就招來了橫禍。

“這兩個女生,看來是知道怎麼做這道題了,那就有請……”

“老師。”陳嘉瑜大聲喊道。

潘老頭笑眯眯地看過來,臉皺起來就像是一顆被人天天盤的核桃,“好,你來回答。”

“老師,我不會。”

“啊?你不會,你喊老師?”

潘老頭一點都冇發怒的跡象,繼續笑得和藹可親。不僅他笑,所有的學生也都在笑,除了顏昔。

她慢慢往下降低身位,試圖以這種方式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潘老頭成功把她拔了出來,“那換你隔壁的同學來回答。”

顏昔好想哭,剛纔就跟陳嘉瑜打了個岔的功夫,她跟丟了,都不知道潘老頭講到哪道題。

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她的腦子也是凝固成一團。

她緩緩動身,想站起來,突然手邊移過來一張草稿紙,上麵寫滿瞭解題步驟。

這無疑是她的救命稻草,顏昔趕緊用手遮住草稿紙,再快速貼到書頁上,然後照本宣科地讀完。

被潘老頭表揚後,顏昔鬆了一口氣,她轉頭看了一眼楚言。

後者坐姿很是懶散,左手撐著下頜,一條腿大喇喇地伸在過道上,黑色的中性筆在他修長的手指間翻飛著。

趁著潘老頭不注意,顏昔把那張剛剛救了她狗命的草稿紙退回去,“欠你一個人情。”

楚言隻是勾了勾嘴角,趁著將草稿紙塞到褲兜裡時,他問,“那你打算怎麼還?”

剛纔嚐到甜頭讓顏昔就像是打開天靈蓋,一個大膽且不成熟的想法瞬時形成,“明天咱們還做同桌唄。”

跟保送生做同桌,關鍵時刻能保狗命!誰叫潘老頭教學路數太狂野,動不動就簡單到用腳就能算出來。

“你這敢情是要恩將仇報?”楚言壓著笑問。

顏昔嘖一聲,“少不了你好處,且等著。”

兩個小時的數學課好容易熬過去,顏昔跟陳嘉瑜心力憔悴地倒在桌麵上。

“小昔,我彷彿看到我高中三年的悲慘生活。”

顏昔無奈地歎口氣,“彆說,你還真彆說,我現在開始害怕。”

“哎,你怕什麼,剛剛那道題你不是會做嗎?”陳嘉瑜也像被霜打過一樣。

“不是我做的。”

陳嘉瑜霎時立了起來,“不是你做的?什麼意思?”

顏昔小聲揭露事實,“是楚言寫了答案給我看的。”

“哈?”陳嘉瑜整張臉先是震驚,接著是受傷,隔著顏昔質問楚言,“楚哥,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楚言正在翻看一本書,是一本詩集,攤開的那頁是《我想你了,可是我不能對你說》。

“我想你了

可是我不能對你說

就像那高掛天邊的彩虹

永遠無人能夠觸摸”

“我怎麼就看不起你了?”楚言手指一收,將書合上。

陳嘉瑜委屈巴巴地控訴,“為、什、麼,你把答案給小昔,不給我,害我當眾出醜?”

“……”這話,顏昔不知道彆人能不能聽下去,反正她聽不下去,“你當眾出醜是他害的?”

陳嘉瑜一口咬定責任人,“那也是間接導致我當眾出醜!楚哥,今天你要給我一個說法,要不然咱們幾十年的交情都要喂狗了。”

伴著冷嘲熱諷的口吻,楚言說道,“你站起來的時候我還冇寫完答案。”

“啊這……”上一秒陳嘉瑜還是不依不饒的狀態,這一刻,她馬上就換上一張卑躬屈膝的嘴臉,“我就說呢,我楚哥怎麼可能對我見死不救。”

“唉,也怪我,時運不濟,誰叫老頭先叫我。對了,楚哥,那道題我還不怎麼會,你教教我唄。”

喬冬羽在一旁將事情的起承轉合聽了個全,最後對陳嘉瑜建議道,“收起你的夾子音,坦白講,多少有點噁心到我了。”

隻見陳嘉瑜用最渾厚的嗓音對著喬冬羽吐了一個字,“滾!”

吼完喬冬羽,陳嘉瑜轉過身來再來磨楚言,卻見一張皺巴巴的紙張橫在她眼前,“都在這裡,拿去看。”

陳嘉瑜愣了愣,不得不接下那張草稿紙,“楚哥,我真心感覺你多少是有些冷漠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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