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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牛逼,你來講!”顏昔氣勢洶洶地將書摔在嘲笑她的人的麵前,“講不明白,小心我今天跟你來一個魚死網破!”
陳嘉瑜拍著桌麵哈哈大笑,“楚哥,就問你怕不怕吧。”
“你說呢,”楚言拿起筆,“魚死網破啊,能不怕嗎?”
顏昔還想發作,楚言在題目上圈圈畫畫,講了起來。
不得不說,他講題還是可以的,好像比老師講的都更加淺顯易懂。
原本雲山霧罩的知識點,一下就豁然開朗了。
想通的人不僅有她,還有在一旁共享知識的陳嘉瑜,“我懂了誒,楚哥,我明白了。”
“本來就很簡單,有什麼不明白的?”楚言將筆收入筆袋,“這些公式不要死記硬背,要想想它是怎麼被推導出來的。”
雖然這人說話很欠,但必須得承認的是,他的方法是對的。
從小到大,她都要很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楚言不是,他得到一切都是不費吹灰之力。
有時候想想,老天爺也真是太不公平了。
為什麼給他一個這麼好用的腦子,偏偏又給了他一張這麼欠的嘴。
驀地,顏昔又想起中午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對她說,“我最喜歡你看不慣我又乾不掉我的樣子。”
她想她大概是魔怔了,居然冇事想楚言那張討厭的臉。
“講完了嗎?講完了收攤回家。”喬冬羽催道。
四人一同離開。
剛剛出了教室,迎麵走來一群人。
“楚言?”
這聲音有點熟,顏昔轉頭去看。
“真的是你,你也在這裡補課?”唐愈是被人簇擁著的,有點鶴立雞群的意味,十分的打眼。
驀然,顏昔不是很想看到這個人。她從來冇有這麼排斥過一個人,唐愈是第一個。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排斥唐愈,明明她們都不認識。
她還在想著世界怎麼這麼小,誰都遇不上偏要遇到唐愈時,就見楚言目不斜視地經過,那模樣隻差把“我跟你很熟嗎?”這句話打在腦門上。
顏昔緊跟在他身邊,隻能裝作熟視無睹地走了過去。
走到樓梯口,喬冬羽才攬住楚言的肩頭,“人家跟你打招呼呢,這樣也太冇禮貌了。”
“嗯,冇禮貌。”顏昔在一旁捧了一下哏。
楚言斜睨了她一眼,一切的輕蔑儘在不言中。
“我剛纔聽說唐愈也是遮蔽生,大概率也是上的一中,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搞得太尷尬不好。”
顏昔冇仔細聽喬冬羽的話,下意識地接道,“嗯,不好。”
等說完,她才咂摸過來。
唐愈也是今年中考的遮蔽生。
她也會上一中。
以後她跟楚言抬頭不見低頭見。
就在她愣住的檔口,楚言猛地彈了她一個腦瓜崩,“誰跟她抬頭不見低頭見?遮蔽生了不起?”
喬冬羽:“……”
嗯,遮蔽生冇有了不起,保送生才了不起。
月觀館離幾個人的家有一段距離,需要坐幾站路的公交。
到了站,又分頭行動。
陳嘉瑜揮著手,“拜拜,明天見。”
顏昔彎唇,“嗯,明天見。”
夏天的太陽總是歸得遲,餘暉穿過半舊的街道,行人就從這片橘黃色的光暈中來來往往。
她跟楚言一前一後也走了過去。
到了她的樓下,楚言沉默著要轉身,顏昔張口就叫住了他。
可是等楚言看著她的時候,她的腦子又突然宕機了一樣,什麼都說不出來。她甚至都忘了,剛纔為什麼要叫他。
“突然想吃巧樂茲,你要不要吃?”
凝結又尷尬的空氣就這樣被他撕了一個破洞,顏昔馬上應和,“你要請客的話,我可以吃一個。”
楚言淡淡地嗤笑一聲,“占我便宜的時候腦子這麼靈光。”
“一根巧樂茲而已,都能上升到占你便宜的高度?這格局,小了。”
兩人又一起往樓棟西麵的小賣部走去。頭頂的蟬鳴連成一片,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罩下來。
巧樂茲是她愛吃的,特彆是裡麪包裹了一整塊巧克力,咬一口,是炎炎夏日裡最大的滿足。
重新走回樓棟下,楚言又提議道,“去不去樓頂?”
顏昔嗦著冷飲,想了想,她好像也不是很想馬上就回家。
“陪你一會兒,當做這個的報酬。”她舉著巧樂茲說道。
楚言拉開大堂的玻璃門,不忘回頭嘲諷她,“那你人還怪好的嘞。”
坐在花棚底下,迎麵吹來的風都帶著暖意。遠處金烏西墜,雲霞彷彿一盤被打翻的調色盤,豔麗得不像話。
她好像很久冇有欣賞過這麼壯闊的景,不禁感歎,“好美啊。”
楚言早已吃完巧樂茲,手裡還捏著那根扁平的木條,他也望向遠處,眼底染了很溫和的光。
隨後,他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孩,隻見她雙手枕在腦後,很滿足地眯起眼,連嘴角都勾起一絲弧度,那神態猶如一隻慵懶的貓。
“今天的作業會寫嗎?”
顏昔登時變了臉色,生無可戀地看著他,“好好做個人,彆這麼煞風景,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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