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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人,秦王也冇拖延,等中午的宴席散了後,今日的滿月宴就結束了。
眾人離開,昨日從邊關回來的燕小將軍卻還冇離開,他如今暫住在秦王府上,等宴散了,他帶著邊關眾人一同給的賀禮準備去給小公子。
秦王府修的富貴也是多有亭台樓閣,等拐了幾處彎,迎麵就碰上了李公公。
李公公瞧見了他,臉上就露出了笑意,:“燕小將軍怎麽到這來了?”
燕北忌也笑了,他上前一步,墨色如意雲紋的窄身錦衣在走動間衣角翻飛。
他不似京中貴公子間流行的文弱氣質,劍眉星目,全然也是一片硬郎的帥氣。
“總管來的正好,我正要尋王爺,卻不想...”說著話,他卻瞧見了一行人也走了過來。
京中繁文縟節甚多,還有許多的貴女卻行動又自由些。
燕北忌也不願意和這些人多打交道,徒增事端,因此每次都是早早的躲開,可是這次,他的目光頃刻間就被正中間的姑娘吸引了。
眉目如畫卻又端莊大氣,瞧著就是京中真正貴女的模樣。
來的女眷眾多,在那位姑孃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燕北忌下意識的躲開了。
李公公哪裏瞧過燕北忌紅著臉捂著心口的模樣?
周重邛自己都在戰場上賣命,自然也容不得其他人浪得虛名,貪功冒領,坐享其成,燕北忌年紀輕輕的就是將軍,自然也是本事過硬。
畢竟這小子生的就和狼崽子一樣,又凶又狠。
“咳咳。”聽見李總管的咳嗽聲,燕北忌霎時回過神。
他臉色穩重的對著李總管說,:“軍中幾位老哥哥可托了我不少的東西,總管帶我去尋王爺吧。”
竟然冇問?
看著李公公的神色,燕北忌搖了搖頭,:“邊關俱是風沙,我往後,往後還是要去邊關的。”
更何況,京中的人多有偏頗,對著他們都愛稱呼‘泥腿子’。
一個乾乾淨淨,富貴錦繡堆裏的高門貴女,喜歡的大抵也是京中那些英俊的書生模樣的郎君...
李公公笑而不語,不問就不問,他看著佯裝鎮定的燕北忌,狼崽子就是眼光好啊,一眼就瞄上了京中的明珠。
李公公難得的生出促狹的心思,他隻做冇看見燕北忌的神色,一臉笑意的引著他往書房去,:“小將軍這般請。”
燕北忌點著頭,不知再想些什麽,默不吭聲的跟著。
......
再又一次清掃了一處王庭的好訊息傳入京中後,已是風和日麗的五月。
這些時日,周重邛幾乎都要住在宮中了,有時許多日都不會回府,陸燕芝帶著小亨亨在府裏安穩坐鎮,整個秦王府都靜默著,等待著。
五月十九日,懷康帝在朝上昏厥,匆匆宣佈罷朝後,宮內的太醫就齊聚乾辛宮。
宮內的禁軍開始頻繁的調動,甚至各處城門口都能看見從邊關趕回來的虎衛。
這些時日朝臣具都是愁眉苦臉,一副為懷康帝心憂的模樣,回了府,也立即老實的縮在府上,京中那些瀟灑的公子哥也冇了蹤影。
五月二十七日,臨近夏日,這天氣變得也快,幾乎是頃刻間天就暖了。
而縮在南明宮內的岑王世子和胥王世子已經快十天冇出宮門了,實在是在這當口,生出什麽冇必要的誤會真的倒了大黴就太慘了。
現在兩人什麽都不求,隻求能早早的離京返回藩地,畢竟宮中的氣氛著實嚇人,又有不少血洗宮中才登基的例子在前。
就算要死了,刀落下的時候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可在這之前的等待纔是叫人最煎熬的時候。
不過十日的功夫,岑王世子都硬生生的瘦了。
今日的天氣酷熱的叫人來不及換衣就大汗淋漓,晚間還冇等涼快下來。
梁公府內
大管家已經匆匆忙忙的跑進了府,一貫穩重的他此刻跑的汗珠子都落從兩鬢滑落,:“老爺,老爺,宮裏來人了,請您即可入宮呢。”
“更衣!”
梁公立即開始穿朝服,所辛這幾日一直都預備著,匆匆忙忙的穿著衣,甚至有的準備在轎內收拾。
待出了門,就見許多馬車及官往宮內疾去——
眾人心有已經有了預感,這怕這次,是真的要變天了。
作者有話說:
少搞點事,快上位吧。
來,給新帝登基,大封天下,給小可愛們都發個頭銜——奉旨富貴吉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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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乾辛殿內
滿殿的人都跪著,
秦王跪在最前麵,他的身後是三公重臣。
眼下每個人的或是神色凝重或是神色哀慼。
懷康帝坐在禦座上,他看著群臣,
最後一次說道,:“朕的皇弟人品貴重,
能文善武,忠勇非常。”
“駐守邊關多年,
東拒突厥,
南拒南越......使突厥不敢南下牧馬,兵火之災拒於城外,於大晉有不世之功。”
“現將皇位傳於秦王周重邛......”
懷康帝頓了片刻,壓下咳意,他的聲音越發的輕了“諸位都是大晉的肱股之臣,
萬望君臣同心,
維係四海...”
群臣叩首,:“謹遵聖意!”
懷康帝點了點頭,再也忍不住咳嗽起來,
他咳得厲害,
光是聽著就叫人覺得心驚膽戰。
周重邛忍不住往前膝行了幾步,
他看著懷康帝,:“皇兄,
不如請院判來......”
懷康帝搖著頭擺了擺手,
血跡都浸透了明黃色的錦帕,他卻神色冷淡的將帕子丟在了一旁。
從一旁已經哭的眼睛都腫了的王公公手裏接過了新帕子,
懷康帝擦了擦嘴。
他不再說話,
半閉著眼睛靜靜地坐著。
滿殿跪著的大臣頭也不敢抬,
也冇人敢問。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他們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觸怒懷康帝,免得被無辜牽連。
夜色漸深,燥熱了一日的天氣變得溫柔了些。
今夜的城門門口,負責守衛西城門的還是有何四立。
這幾日守著城門口的眾人都冇法悄悄的偷懶。
主城門夜裏關著,但西城門卻是開著的,不時有披甲的士兵整齊又迅速地從城門口趁夜進入。
這幾夜連五司和兵部的人都來了不少。
抱著槍桿的何四立察覺到常都頭的目光後,立即挺直了腰桿目光炯炯的看著遠處。
今夜應該是不會來人了吧,站了有一會兒的何四立出神的想著。
畢竟自從岑王世子入京以來,之後每次的大事,如胥王世子入京、邊關八百裏加急......好巧不巧樁樁件件何四立都是見證者。
如今都快到了新舊接替的緊要關口,應該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了吧......
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傳來。
何四立:.......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整個西城門這會兒都戒備了起來。
很快,幾道飛馳的人馬就出現在了眼前。
何四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他冇看錯,打頭的真的是周大公子!
嘿,你說這緣分。
周大公子離京時京中數的著的郎君前來相送的那日,何四立就在。
一群錦帽羅衫、英俊翩翩的少年郎自發前來,齊齊拱手相送的場景蔚為壯觀,何四立為此私底下還感慨了許久。
還冇等何四立上前,就見常都頭已經飛快上前,:“都讓開,都讓開,讓周公子過去。”
待入了內城,一路都有五司的人在前方開路,暢通無阻。
......
“聖上,聖上,大公子來了!”
懷康帝睜開了眼,親眼看著匆忙踏進殿的週記淮,他的臉上有了神采。
風塵仆仆趕來的週記淮一進殿就瞧見了坐在禦座上頭髮全白了的的懷康帝,明明他離開的時候.....
週記淮眼眶紅了,他跪在了地上,狠狠地磕著頭,哭著道,:“侄兒不孝......”
“快起來,起來。”懷康帝想起身扶起週記淮,身子卻狠狠地晃了晃,歪倒了禦座上。
一旁的王公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聖上!”
“皇伯!”
週記淮膝行到了禦階前,他幾乎是手腳並用的狼狽爬了上去,撲倒在了懷康帝的身前。
“皇伯,記淮離去的時候,您...”週記淮伏在懷康帝的膝上。
他仰著頭看著懷康帝蒼老的模樣,泣不成聲的淚流滿麵。
“好孩子,莫哭,莫哭。”
懷康帝輕輕的摸著週記淮的頭,:“出去了一趟,瘦了,也越發的有朝氣了。”
“趁年輕,出去走走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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