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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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看來殿下是不準備去操練了。

陸燕芝不捨的看了一眼鏡子,隨後還是決定抱著她的‘暖爐’,暖烘烘的一起去鑽進被窩裏。

周重邛很自然的盤腿坐在床尾,將陸燕芝錦被下的小腳丫一隻揣進了胸口處,一隻捏在手裏暖著。

“故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

“周夫子”課堂又開課了。

但顯然這不是什麽‘正經教學’的課堂。

‘教書的先生’懷裏揣的不是什麽聖賢書,手裏捏著的也不是戒尺,而是學生香香軟軟的腳丫。

而唯一聽學的‘學生’呢?

她也不正襟危坐,舒舒服服的躺在在高床軟枕的錦繡堆裏,昏昏欲睡。

‘周夫子’的聲音不徐不疾,不高不低,實在是催眠的好聲音。

陸燕芝在即將去見‘周公’的時候,腳心被捏了一下,她睜開了眼。

一偏頭,就見‘周夫子’一臉嚴肅的問道,:“我剛剛講的,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後麵說的是什麽?”

是什麽?

‘差生’陸芝芝茫然的睜著眼和‘嚴肅刻板的周夫子’大眼瞪小眼。

“快說。”

說啥子?

善使歪門邪道的‘陸芝芝’想了想,她先是用腳蹭著人,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提醒了一下,求求您了,就一下下。”

辛辛苦苦的講了半天的書等得不就是這一刻麽?

知道陸燕芝的論語學的不錯的周重邛從來都不問論語。

廢話,夫人都會有什麽好講的,要講就要講些夫人不會的,回答不上來的...咳咳。

周重邛一臉‘正色的’朝著陸燕芝慢慢壓了下去.....

但可惜可憐的殿下現如今還什麽都做不了。

大晚上的,還能聽見陸燕芝‘幸災樂禍’得意又猖狂的笑聲。

***

如今京城裏的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長樂世子和福寧郡主那場絕無僅有的婚事吸引。

所有的暗流都被壓下,表麵一片安靜。

秦王府內也風平浪靜的過了幾日,很快,就到了蘇琳琅回門的時候了。

這一次,同樣也是週記淮陪著蘇琳琅一同去的蘇府。

十分規矩的見禮,拜見...一整套的流程走完。

週記淮卻被蘇府上的其他人纏著擁進了蘇大哥的書房。

蘇琳琅的大哥和二哥還冇離京,這次會等蘇琳琅回門後他們纔會離開。

就像梁哲聽過週記淮的名頭,蘇府的這幾個郎君也是如此。

好不容易見著人,還是姻親,自然恨不得立即聚在了一起。

後院,冇等蘇母和蘇琳琅說上幾句話,蘇琳琅就被悄悄的帶去了書房。

蘇老大人和蘇尚書都在裏麵等著蘇琳琅。

“見過祖父,父親。”

蘇琳琅十分規矩的行完禮,就被滿意的上下打量她的蘇尚書叫起。

“這幾日在秦王府可有謹慎行事?”

聽著這話,蘇琳琅不免咬了咬唇。

見狀,蘇老大人眯著眼捋了捋鬍鬚,他語氣放緩,慢悠悠的道。

“雖然你已經嫁去了秦王府,可琳琅,你是蘇府的女兒,我和你父親對你寄予厚望...”

“蘇府從來都是你堅實的後盾,也是你的依仗和底氣,我和你父親還能害你不成?”

看著蘇琳琅的神色,蘇尚書接著道,:“秦王府的秦王妃想必不好應付。”

“這種底層爬上來的人更捨得放下身段,手段也更狠些,你給我們說說,我和你祖父也好幫你出出主意。”

作者有話說:

好,又噶一個。

珍嬪要是聰明些,這一手牌或許也能打好,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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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蘇琳琅這頂級的名氣除了自身的優秀,

自然也離不開蘇府的人在外麵出力。

若不是蘇府和恭候府的默許和推動,‘京中雙殊’的名頭不會一傳就是這麽多年,還傳得人儘皆知。

說白了,

蘇琳琅和陸鳳霜加在一起的效果就是一加一大於二。

京中的其他女子要壓下她們其中的一人或許還有可能,但是同時壓下兩人,

這樣的概率可以小到忽略不計。

這麽多年,以一種‘匪夷所想’的方式殺出來的隻有一個陸燕芝。

但這世上能有幾個陸燕芝?

陸鳳霜背後有老侯爺和老夫人出謀劃策,

蘇琳琅的背後站著的就是蘇尚書和蘇老大人。

不過才嫁人幾日,

這幾日在宮中和秦王府裏受的委屈比蘇琳琅以往一年加起來還多。

如今蘇尚書和蘇老大人這樣溫聲相問,蘇琳琅霎時繃不住了,她忍了許久,最終還是略有些委屈的訴說著這幾日的事情。

敬茶時的下馬威,進宮後遇見的昌平公主、高貴妃和珍嬪,

晚膳時出言試探卻被譏諷......

這些委屈蘇琳琅不會對週記淮講。

秦王府裏秦王對秦王妃的態度,

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因此對待蘇琳琅都是恭敬有餘,親近不足...

時間將委屈醞釀的更加酸澀,

蘇琳琅說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有些淚意。

“糊塗!”

聽完這些的蘇尚書卻是拍著桌子大怒,

“府上教了你這麽長時間,

你卻還是這麽感情用事?”

“些許言語上的委屈算什麽?宮裏珍嬪的事也是你能出言試探的?”

“秦王和秦王妃這樣的人,隻是抬抬眼就能知道你打的是什麽主意,

這些事你得讓別人出頭,

你從前做的不是挺好的嗎?怎麽如今這麽衝動?”

“琳琅啊,是不是這些年外頭和府上將你捧得太高了,

高的你都失了分寸?”

這話說的蘇琳琅眼裏的淚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女兒知錯,

往後必定不會在犯。”

“好了,

子崖。”倒是往日一貫厲色的蘇老大人這次放緩了語氣。

他揮了揮手,叫施禮的蘇琳琅起身,:“琳琅她初入王府,難免有些不適應,吃一塹長一智,這些事不能急在一時。”

說著,蘇老大人看向蘇琳琅,道:“坐吧”。

說完,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隨後又問道,:“秦王的大公子,對了,如今他是你的夫君了,你嫁過去後他可有給你委屈受?”

這話叫蘇琳琅的臉微微泛起了紅。

週記淮比她想像中的更好了許多,對她有些出乎意料的坦誠,對她的陪嫁丫鬟更是一眼也不會瞧,臨淵堂的庶務也肯很快的交給她打理...

蘇琳琅垂著眼,點了點頭,:“周郎他待我很好。”

“這就好,你能嫁的如意郎君也是一樁好事,之前我與你父親還擔心他少年成名,名氣甚滿,會矜驕薄待於你。”

“不,周郎他很好,”蘇琳琅搖了搖頭,隨後她有些忍不住說起週記淮提醒她三次的事。

“隻是,他與王妃並不十分親近,卻再三告知不與王妃相爭,我以為他隻是忌憚於秦王對秦王妃的寵愛,但,他對王妃確是...”

週記淮對秦王妃的態度...這就是蘇琳琅想不通又拿捏不準的事。

這是種很奇特的感覺,蘇琳琅說不上來,但總感覺有什麽是她疏忽了的。

“無妨,琳琅你事無钜細的說說。”

週記淮和秦王妃相處的時間並不多,甚至可以說並冇有單獨相處的時候,蘇琳琅正要說什麽,卻猛地記起了那一盞燈。

一盞繪著灰兔的花燈。

“中秋節的那日,宮宴散後,走在宮道上的時候,秦王為秦王妃親手取了一盞懸掛在宮道的花燈,周郎...”

若不是今日說出來,蘇琳琅竟不知自己將這事已經惦記了這麽久,記得這麽深刻。

聽完蘇琳琅的話,蘇尚書與蘇老大人對視了一眼。

蘇尚書捋著鬍鬚笑了起來,:“哈哈哈,人不風流枉少年麽,到底是惹得鄧公年過半百還起了色心成了笑話的陸氏女,果然這世上最難過的是美人關。”

蘇老大人也冇忍住笑著搖頭感慨一句,:“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轟!!!

宛若一道驚雷炸響在耳邊,炸得人頭暈目眩,遍體鱗傷。

剛剛哪怕是進門後被蘇父厲聲訓斥也冇怎麽動容的蘇琳琅,此刻臉色煞白。

數十年來教養僅存的理智,叫她死死的攥緊了椅子的扶手,冇有像個瘋子一樣跳起來大喊大叫的叫人閉嘴。

......

“琳琅?琳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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