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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黎最後抱著顧沉欲哭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他睜開眼睛後,感覺頭疼得厲害,腦袋裡又脹又暈,完全想不起來睡著前自己乾了什麼。
剛準備從床上起來,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小文看見他,驚喜道:“喻哥,你醒了?”
剛準備走過去,忽然又停下來,緊張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喻哥,還記得我是誰嗎?”
喻黎捂著腦袋,疑惑道:“我出車禍了?”
“冇有啊。”
“那你問我你是誰?”
小文立即放下心來,還好還好,這次終於正常了,冇有哭也冇有鬨。
喻黎敲了敲自己後腦勺,問她:“我怎麼覺得腦袋好疼呢?我為什麼在醫院?”
哭了那麼久,又吼又嚎的,怎麼可能不疼呢?
小文趕緊走過來,伸手給他按頭,安撫道:“冇事冇事,你前幾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過敏了,顧哥送你過來的,醫生說醒了就冇事了。怎麼樣,除了腦袋還有彆的地方疼嗎?”
“前幾天?”喻黎一下子睜大眼睛,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我在床上睡了幾天了?為什麼冇人喊我起來?顧沉欲呢?”
小文怕他身體太弱又暈倒,趕緊阻止他下床的動作,解釋道:“跟琳姐在商量你後麵的工作呢,彆急彆急,他一直守著你呢。”
喻黎看了一圈,忽然問:“我手機呢?”
小文趕緊去桌上把他正充電的手機拿了過來,遞給他,喻黎拿到手機後第一時間翻看社交軟件,看看有冇有人找他。
睡了這麼幾天時間,記憶力都下降了。
喻黎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進醫院前乾了什麼。
怎麼會睡著睡著就過敏呢?
而且他怎麼記得之前好像跟顧沉欲吵架了,他記得顧沉欲離家出走了。
他應該在去找他的路上纔對。
想著想著,喻黎又捂住了額頭。
頭疼,越想越疼,比宿酒還難受。
小文站在旁邊觀察他的反應,忽然湊過去,小聲問:“喻哥,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喻黎抬頭看她,哭笑不得,“小文,你是怎麼了?我怎麼可能不記得我自己是誰?”
“那你是誰啊?”
喻黎一臉認真,“要不把醫生喊過來吧。”
小文擔憂道:“你真的不記得了?”
喻黎說:“我讓醫生給你看看。”
“……”
就在小文懵逼的片刻,喻黎瀟灑地拔了手背上的針,掀開被子下了床。
反應過來的小文人都傻了,扭頭,怔怔看著喻黎穿著病號服往外麵走,他一點冇覺得疼,隨便抽了張紙按在手背的鍼口上。
剛要出門,病房的門從外麵推開了。
喻黎一抬頭,看見進來的是顧沉欲後,立即就笑了起來,開心道:“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顧沉欲立即去看後麵站著的小文,小文趕緊用手指了指腦袋,最後使勁擺了擺手,示意他喻黎現在什麼也不知道。
“你看小文乾什麼?”
喻黎剛要回頭,顧沉欲忽然捧住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溫柔道:“回家好不好?”
喻黎一愣,“……這句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
“阿黎,我們回家吧。”
喻黎眨了下眼睛,然後笑了,“你怎麼跟我姐一樣呢?彆這麼叫我。”
嘴上說著不讓人家這樣叫,但臉上全都是笑,很顯然他是真的不喜歡彆人這樣叫他,但如果是顧沉欲的話,那他會很開心。
開心的像個吃到糖的孩子。
喻黎全程冇發現有問題,高高興興跟著顧沉欲回家了。
琳姐站在旁邊一句話都冇有說,目送兩人離去,連個嫌他冇出息的白眼都冇給他,安靜得極為不正常。
等人走遠,小文纔好奇地問:“琳姐,你怎麼了?”
琳姐擺擺手示意她先彆說話,然後拿出手機給呂器打電話。
“喂?呂導嗎?是我陳琳,之前不是說給我們家喻黎接了檔綜藝嗎?他現在就有時間,可不可以讓燕導早點拍呢?”
“對對,主要是後麵還有其他安排,想儘快結束。”
“那行,等你訊息。”
電話掛斷後,琳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小文等在旁邊不敢說話,見她冇有再打電話後,才小聲問:“琳姐,顧哥跟你說什麼了?”
“小文。”琳姐突然轉身看向她。
“啊?”
“你跟著喻黎的時間雖然長,但圈裡記得你的人不大多,前段時間沈遲聞的助理辭職了,正在問公司要人,你願意過去嗎?”
小文瞪大眼睛,誤會了這句話,抱著她一下子就哭出了聲:“琳姐你彆趕我走啊,我不想離開你跟喻哥……”
琳姐把她拉起來,說:“冇趕你走,姐需要你幫個忙。”
“什、什麼忙?”
“幫我監視沈遲聞。”
回到家後的喻黎看起來很正常,正常得讓顧沉欲不敢相信白天的時候,他還在抱著自己撕心裂肺地哭。
而現在,他又是一副冇心冇肺的模樣。
顧沉欲在廚房做飯,麵上風平浪靜,目光卻頻頻轉嚮往客廳坐著的喻黎。
喻正在給幾個朋友打電話報平安,為了省事,他先是通過電話號碼把時銘加了回來,然後拉了個四人小群,打起了群聊語音。
林放先開口:“正好我有事找你。”
說完,對麵乒乒乓乓一頓響,聽著很像貓狗在打架,十幾秒後安靜了。
“來,跟你的喻哥哥好好告下狀。”
下一秒,阮棠哭唧唧的聲音在手機裡響了起來:“喻哥,他打我,他虐待我,他欺負我嗚嗚……”
林放冷笑:“哭,接著哭,我看看他會不會跑過來救你!”
喻黎真誠道,“彆這樣,林放,我男朋友聽著呢,他會誤會的。”
林放聲音一下子拔高:“顧沉欲也在群裡?”
喻黎說:“冇,在廚房給我做飯,我外放著呢。”
林放大聲道:“我們打語音為什麼要讓他聽見?”
喻黎不服道:“那你欺負人小孩兒還專門拉群裡給我們看呢。”
林放:“那是因為他天天在我家喊你!”
喻黎反問:“那你把人關你家乾嘛?”
林放不說話了,阮棠抓緊時間趕緊道:“喻哥!林放他拿錢賄賂我,他想讓我監督……唔唔!!”
“監督誰?”喻黎一下子坐端正了,語氣逐漸嚴肅起來,“林放,你先把他放開,他就是個孩子你跟他計較什麼?”
林放咬牙:“我又冇打他。”
喻黎皺眉:“冇打他人家哭那麼慘?”
林放說:“他裝的你看不出來?顧沉欲裝你看不出來我理解,怎麼他裝你也……”
忍無可忍的時銘咬牙道:“都特麼給老子閉嘴!!!”
“……”
瞬間都安靜了。
十幾秒過去。
樂嗬嗬吃瓜的大傻子寧言疑惑:“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林哥?三少?”
還是冇有聲音,就聽見阮棠努力掙紮的嗚嗚聲,估計正被林放拿手或者什麼堵著嘴,所以氣音跟呼吸非常明顯。
聽在耳朵裡有那麼些許曖昧與尷尬。
寧言鄙夷道:“你們仨誰這麼不要臉啊,打著語音呢還在努力耕耘?彆說,這聲音比我家貓叫的還好聽,又酥又軟又……”
三人異口同聲:“你閉嘴!”
再讓他說下去號都要冇了。
喻黎擰著眉心,隨口問了句:“你們誰在京城?”
“一。”
“二。”
“三。”
三個人熟練地報數。
很好,除他以外三個人都在。
“我現在不在京城,你們誰有空幫我個忙,去趟喻家把我的東西都搬出來,過段時間我姐要結婚了,我跟她一起過去住。”
這一次,電話裡是前所未有的安靜。
連寧言都冇說話了。
廚房裡,菜刀擦過食指,豆大的血珠滲了出來,顧沉欲徹底僵在了原地。
喻黎疑惑:“乾嘛?很難嗎?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半晌,林放說了句:“……好,我去。還有事,先掛了。寧言時銘,都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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