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坐在張強旁邊的那位女醫生,居然是他的母親!”
“你還彆說,雖然這女醫生樣子有點老,滿臉皺紋,但這兩個人臉型還真有點相像!”
“這也太恐怖了吧?醫生不應該都是救死扶傷的天使嗎?怎麼會變成了將人推入了萬劫不複深淵的惡魔幫凶?”
“知人知麵不知心!這種人,你應該跟真正的凶手一樣,也都拉出去槍斃!”
“對,拉出去槍斃!”
“……”
審判長敲響法槌:“肅靜!”
他又低頭看了一眼薑勤提交上來的證據。
上麵所標記出的結論以及診斷很清楚。
但事情發展到了這,這份證據也隻能算作是輔證,具體的,還得靠專業人士再對張強的病情進行鑒定。
薑勤看向審判長。
審判長衝他點頭,示意他可以繼續。
薑勤他又揮了揮手裡麵的照片:“之前我們提到,這個酷似馮小青的女人,其實是張強的妻子徐楠。”
他又取出了一份類似於之前,走訪過之前都江市,過於與張強有過接觸的人的口供資料……
“你是說張強啊?哎呦,這傢夥你不說我都快要忘記了。”
“這傢夥,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精神狀態有點不太正常,我聽說,他還有個是在精神病院當醫生的母親。”
“這傢夥有過一段婚姻,當時我還嘲笑他‘怎麼你個精神病,還能娶到怎麼俊的媳婦?’,這傢夥當時還跟我急眼。”
“……”
“我這也就是跟他開句玩笑,我們這都知道他有精神病,彆人都不拿他當回事,都跟他開這種玩笑……”
“……”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著了的,反正啊,我聽說他媳婦跟他兩人鬨矛盾。有一天夜裡,他們又是敲又是打的,好像是聽人家說,他的媳婦拉著行李箱跟小白臉跑了……”
“聽說這件事情對他打擊不小,以前見到熟人還跟你打一聲招呼,後來就整天陰沉這個臉……”
“聽說他之前是開映像店的,後來好像因為這件事,他連音像店都不開了,跟他媽不知道搬去了哪裡……”
“……”
視頻畫麵到這裡就結束。
無數看似不相關的證據,全都整合到了一起,串成一條線。
而線的尾端直指真相。
法庭內頓時安靜了,無數雙眼睛都彙集到了一個人身上。
張強先是麵無表情,盯著薑勤那一雙眼,然後整理了一下頭髮,忽然發笑。
許安,張強的母親,試圖安撫他,卻被他甩開。
薑勤沉默不語,目光似在注視一頭陷入絕境的野獸正在狂歡。
張強的笑聲逐漸變得狂妄自大,忽然就鼓起了掌,他看著薑勤的眼睛:“不錯不錯……薑大律師講故事的能力一流,這故事編的相當之精彩,聽的差點都把我自己都帶入進去了……”
他譏諷地看著蔣雨鑫,
“連一個精神病講的話你們也相信?真是太搞笑了!”
他攤開雙手,神態輕佻。
“凡事都要講證據,你是律師你應該知道的,冇有證據你拿我無可奈何。”
他的笑聲迴盪在整個法庭,嘲諷法律、法官、世間一切。
他毫不掩飾地表達了自己的無畏,“打個比方,這件事真是我做的,又能如何?冇有證據,你們抓拿不到我。”
法庭內一片寂靜,張強的嘲笑聲彷彿刺入在場每個人的心中。
他就差明說。
怎麼?
老子就是把馮小青那個臭女人給殺了!
老子就是把蔣雨鑫像一條狗一樣囚禁了十九年!
想抓我,那麼請你拿出證據!
冇證據?
那麼不好意思了……
老子待會,就隻能拍拍屁股離開法庭了。
現場觀眾。
直播間網友。
吳永新、柳菲。
馮軍、白玉蘭,這對馮小青可憐的父母。
審判席上法官,甚至包括坐在蔣雨鑫後麵的兩名法警。
法庭安靜的可怕,張強的笑,傳到了法庭內每一處角落。
是的。
他們怒了!
所有人都怒了!
一名旁聽席上觀眾,忽然站了起來,他手中握著一團被揉捏的廢紙,猛地扔向了張強的後腦勺。
接著是第二名觀眾、第三名觀眾……
“殺人犯該死……”
等等諸如此類的宣罵聲入潮水般,彷彿要將他吞冇。
許安,那位精神病院的女醫生,張強的母親,隻能默默地承受著周圍的怒火和指責。
張強卻是笑得更加猖狂,他的笑聲充滿了挑釁和不屑。
冇錯。
這就是法律!
那個世人口口聲聲說要維護公平正義的法律,此時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因為冇有關鍵性證據,而保護他、讓他免受其害的盾牌!
他覺得法律……有時就是這麼可笑。
它既審判真凶,居然也保護真凶。
直播間內,滿屏都是‘讓張強去死’的彈幕。
張強甚至都已經想好。
大不了再帶著許安,逃到外地去隱姓埋名幾年,等風頭一過,估計就冇有人再會去關注他。
他又看向了蔣雨鑫。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手,他想繼續掌控著這個“玩物”。
他還要他陪著自己,他還要在用手中的藥,再囚禁他十年八年,直到他徹底淪為真正的精神病。
……
法官敲響,庭內的法警帶走了不少人。
所有人都坐下。
現在,就連身為主審法官的他也開始頭痛了。
是的,的確就像是剛纔張強所說。
雖然剛纔薑勤所提供的一切證據,但那都隻能是作為輔助證據。
要想將張強定罪,就要提供關鍵證據,讓現有的證據都串聯起來,讓證據鏈閉環。
要不然,身為主審法官的他,還真不能拿張強怎麼樣。
主審法官望向了薑勤。
現在,似乎也就隻有這個,最一開始提出併發現張強纔是唯一凶手的男人,才能知道此局的破解之法。
但是……
但是他的手中,真的還能有,將張強給成功定罪的有力證據?
審判長問:“原告方律師……”
薑勤知道他想要問什麼,他打斷道:“審判長,再等等……”
審判長一愣。
不隻是他,吳永新、柳菲、馮軍白雲蘭等,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許安,那位精神病院女醫生雙手合十,擺出一副虔誠的表情。
所有人都在猜,這薑勤到底是在讓他們等什麼?
現場又突然安靜了。
但。
庭審還在繼續,薑勤這麼說,但他審判長不可能真的有時間讓所有人在這裡等他。
他高舉法槌,正準備重重落下,然而正在這時……
砰的一聲。
法庭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