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一張,”李響繼續解釋,“是我的委托人提供的電動車發票,那張發票上的名字,足以證明當時那輛電動車的購買人與贈與人,就是坐在對麵的薑勤。”
陪審員問:“薑勤,你這輛電動車當時是在哪裡購買的。”
薑勤想了想,說了一個地址。
陪審員又問藤原電動車公司代表:“這張發票,確認是你們公司開具的嗎?”
那法務檢查一些也冇問題。
陪審員又問李響:“原告方,就傷者在醫院的受傷證明有冇有?”
李響回答:“有的。”
他然後將一份傷情報告,遞到了陪審員麵前。
陪審員過目,幾個問題之後,心裡有了底。
於是說道:“這個案子事實很清楚,災情鑒定可以確定火災的原因就是因為那輛正在充電的電動車。”
“發票則可以證明被告薑勤與原告徐藍,就那輛電動車的確存在贈與與被贈與之間的關係。”
“現在案子發生了,又有人受傷,你們被告雙方多少是得給人賠點,不過具體數目,還可以再商量。”
陪審員處理起這種案子有經驗,他打起圓場,一上來就原告方所提供的證據,給這個案子就定了性。
李斌有些不服,他站起來。
薑勤冇來及攔他。
隻見他掏出手機,裡麵是一段他早就儲存好的,從監控器上拷貝下來的影像資料。
上麵記錄著徐藍兒子,當天下午,在他們競誠律師事務所門口,偷盜電動車的全過程。
“陪審員,你在看看這個!”
陪審員接過手機,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以後,又將手機遞給了原告方。
手機傳完一輪之後,回到了李斌手裡。
李響像是早就做好了,對方會拿此文章的準備,語氣平淡的說道:“你的這段視頻監控,隻能說明徐藍的兒子,當時的確是在開電動車的鎖,並不能證明那就是偷盜。”
李斌臉上寫滿了大大的問號。
What?
這分明就是在撬鎖好不?
你特麼的居然說成是開鎖?
“況且,那張電動車的發票有作何解釋?”
李響繼續說道。
“你不要說,是我方當事人兒子,先偷了你們的電動車,然後她再偷摸的遛進你們律所裡,去偷那張,就連你們平日裡都不一定能找得到,已經略微有些泛黃的發票。”
陪審員笑了。
顯然他也覺得,李斌向他陳述的這個理由站不住腳。
不管怎麼說,那張發票現在在原告手裡,那起碼就比這一段視頻證據要更有說服力。
李斌皺眉在心中感慨: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子的啊?”
“是……你們是冇去偷,但你們騙啊!”
“這簡直比偷還要更可惡!”
他默默暗示自己不要生氣,衝動是魔鬼。
這也是這幾天在律所薑勤教給他的。
薑勤告訴他說,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律師,那就首先要管控好自己的情緒。
就在李斌、李響雙方,就手中證據你來我往之際,藤原電動車公司那邊達成一致,有了結論。
他們對陪審員說道:
“我先不管這場事故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因為我們藤原電動車的質量問題。”
“但是,那張發票上就隻有薑勤先生的名字。”
他下巴點了點薑勤。
“也就是說,就算我們要因為電動車的問題,就此次而負責,也是直接對薑勤先生負責。”
“至於你們雙方之間發生的贈與關係,則與我們公司無關。”
薑勤挑了挑眉毛,在心中暗道:“什麼意思?這是要甩鍋?”
“我的建議是,”對方公司法務將臉衝著原告,指向薑勤,“如果說你們原告一方,一定要告我們公司產品質量問題的話,那我建議你先起訴薑先生。畢竟他是贈與人,他要負全責。”
得了,現在薑勤算是聽出來了,人家電動車公司是先將原告方的矛頭對準自己。
身為律師他哪能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本身電動車事故,對電動車的生產廠家來說,就不算是光彩的事。
這要是報道出來,對公司銷量肯定受影響。
然而如果將這個矛頭轉移。
話題的焦點,就會變成贈與人與被贈與人之間。
況且,打一場官司的時間頗為漫長。
從徐藍告薑勤,再到薑勤告他們公司。
最後告不告得贏兩說,起碼這個案子對他們公司所產生的負麵影響,肯定會降到最低。
陪審員整理完資訊,對薑勤說道:“被告方薑勤,又什麼需要說的嗎。”
薑勤頓了頓,他頗為無奈。
這人啊,有時候還真是一種複雜的動物。
他本以為這是一件兒子偷了彆人家電動車,家中起火燒傷,然而失主反被訛詐的故事。
可是等到仔細調查之後才發現,這人心,有時候比自己相信當中的還要惡毒。
薑勤眼神之中帶有種審視味道,望了眼在場所有人。
‘細緻入微’技能開啟。
坐在對麵的徐藍,整個一直處在一種惶恐不安的狀態。
這是典型的賭徒心裡,就像是生怕自己心裡的某種秘密被人揭穿。
他將手伸向皮包裡,緩緩掏出一張檔案。
李斌見狀,果斷的站起身,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繞過了麵前桌子,來到來徐藍身邊的木乃伊前麵。
徐藍瞪大眼睛。
李響問道:“你要乾什麼?”
他又望向了陪審員。
陪審員嗬斥:“還請原告方注意一下調解庭秩序,回到座位上去。”
冇辦法,這裡畢竟不是法庭,不可能有法警過來采取強製措施。
然而李斌卻根本不聽。
這個場麵在他心中已經醞釀的很久。
不這麼做,他心裡不平、氣不順。
他深吸一口氣,彷彿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下一秒,伸手抓像了那個‘木乃伊’背後的繃帶。
李響看到他這一舉動,整個人都給看懵逼了。
陪審員、書記員兩人臉上表情呆滯。
藤原電動車方這兩人搞不懂這是鬨哪樣。
眼睛裡充滿了問號。
我去……冇看見人家受了這麼重的傷嗎?
你小子居然還去拆人家繃帶?
徐藍這時候騰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心臟砰砰砰跳個不止。
整個人瞬間就處在了一種癲狂狀態。
一邊嚷著讓李斌後退,一邊如同是潑婦一樣伸手去撓李斌的臉,他那白皙的小臉上頓時就出現了一道道血紅的抓痕。
“我去!”李斌忍不住叫道,“這娘們下手也太狠了吧!”
薑勤依舊坐在原地,將手中一份‘證據’遞到了陪審員麵前:
“這一張,也是一份徐藍兒子徐廣的住院治療資料。”
他看向坐在對麵的那個‘木乃伊’。
“隻不過那上麵的入院時間,要比她們家發生火災的時間要提前幾天。”
“並且他生病住院的緣由,也不是燒傷……”
他頓了頓。
“而是摔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