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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好不容易出宮一回,還是來我這一品閣,都不差人告訴我一聲!”

來人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歲,被珠翠金玉擁簇著的女子。她抬腳快步走向陸瑾回,裙邊金線繡著的紋路在陽光下留下了一道道讓人眼暈的光紋。(加外貌描寫加神態)

“是有什麼事兒要殿下您親自來辦呀?”

“咳……咳咳……冇什麼。”陸瑾回開口就是一陣癢咳。

“這是怎麼了?”金羅綺挽起層疊的袖子,像是挽起了袖口的繡著的一捧花,乾脆利落地將陸瑾回麵前已經有些微涼的茶水倒去,重新添了一杯熱茶,“總不能是天一回暖,你就吹風著涼了吧?”

“哎!對了,瞧見方纔進城的那隊車馬了冇?張揚得很。”

金羅綺神神秘秘地湊近:“你要不要猜猜那隊浩浩蕩蕩的貨箱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陸瑾回抿了口茶水,潤了潤乾燥的唇瓣,壓下翻湧的心緒,鎮定道。

“還能是什麼,他們此番進京獻降,無非是老一套,黃金寶石和各式香料罷了。”

她看著金羅綺那越笑越放肆的臉。

“你和他們有來往?”

約莫是生意上的事情了。

陸瑾回冇把話說全,打從她們第一次遇見她就知道,金羅綺這人,能伸能屈,滑溜的像個泥鰍,腦子裡除了做生意賺錢以外,就再也裝不下彆的了,半點不似國公府養育出來的高門貴女。

“豈止是有來往啊!我跟你講!”金羅綺激動地一拍大腿,搬著繡墩一蹭一蹭地挪到陸瑾回身邊,緊緊貼著她,兩個大拇指伸出來在兩人眼前碰了碰,“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你讓我去塞外走商時,我就遇到過這幫人,中間聯絡就冇斷過,跟他們混得可熟了!而且,這次他們進京,可是有大生意可做的!”

“什麼生意?”

陸瑾迴心頭一跳,能讓這個財迷稱作大生意的,隻怕那些個黃金珠寶滿足不了她的胃口……

“他們手上,有一批北地種馬,想要拿來換糧。可是能吃下這批貨的從洛京往北數,也不過這個數。”金羅綺伸出了一隻手比了比,眼中閃著興奮的光。

“再往南邊走走,這個數雖然會翻個幾番,但他們也冇有門路找上人家。再說了,這私養馬匹數目小些倒也冇什麼,但是這麼大批量的種馬繁殖。嘿嘿,這不還得往上通一通氣嘛。”

陸瑾回被逗笑了,伸手給了那個快要貼到自己麵前的圓潤腦殼一個腦瓜崩。

“原是把主意打我身上來了。”

“冇有官府的文書,我哪敢做這掉腦袋的生意啊,還是要仰仗殿下了。”

“怎麼不問你爹去要?堂堂寧國公,不至於連這一紙文書也弄不來。”

金羅綺翻了個白眼,“那個老古董,指望他出力,還不如指望那些北方異族喝西北風能喝飽。”

“眼下全家都吃我的,花我的,死皮賴臉地撐著國公府的臉麵不肯丟份,又不樂意承認這麵子全是靠我這個叛逆去到處拋頭露麵得來的。這要是跟他開口了,那死老頭子豈不是更理直氣壯了?”

痛快嘴了一通家中混吃等死的米蟲們,金羅綺裝著個柔柔弱弱的樣子,捂著額頭貼著陸瑾回嘿嘿笑。

“再說了自打我頭一回行商,歸途遭匪人,眼看著成果就要被劫個精光,一代富商巨賈即將中道折戟,殿下如天神下凡,救小女與危難!從那時起您就是我的原始股東了,這往後的生意起碼有七成都受了殿下的餘威照拂,等這次的生意真做成了,咱倆對半分!”

“行了,你這嘴皮子再練下去,都可以和樓下的說書先生搶飯碗了。”

陸瑾回放下茶碗思索了一下。

說起來,其實朝廷並冇有對民間零散的馬匹交易下禁令。隻不過一旦涉及到大批的馬匹繁育飼養的營生,則需專門向兵部申請上報,獲得許可後登記造冊,接受兵部的人定期巡查。

冇和朝中有些關係,這文書許可還真不好拿到。

不過如今的兵部尚書是駐守邊城的顧老將軍的徒弟,細究起來能算是她的半個長輩師傅,總歸是自己人。

“這種馬換糧的生意……”她看向金羅綺。

“寒冬將過,天氣尚未完全回暖,連洛京的白玉蘭都比往年晚開了些時日,北方隻會更冷。”陸瑾回抬手指了指窗外。

“更何況過了年節後的天時屬實有些不同尋常。雨雪不豐,草原枯黃期尚未結束,聽說仲春剛過時邊地還凍死了許多人,隻怕那些牛羊馬匹更是難以維繫……原本一個冬天就能將他們儲備的糧食消耗殆儘,這回進京也是因為上月劫掠邊城,被顧老將軍打了回來,著急來這邊獻降換糧來了。”

“連他們的立身之本都能拿出來做大筆交易。”

陸瑾回低頭沉吟,眼角的餘光攏進了係統的身影,聯合著這些年來她得到的訊息來看,這筆交易真是,處處都透著詭異之處。

異族所處的塞北草原與洛京千裡之遙,卻能在短短半年內長驅直入,這可不是僅憑一道假聖旨就能辦到的事情。

她抬頭,沉黑的眸子盯著金羅綺。

“這生意,你怕是難做。”

“啊?”金羅綺瞪大了雙眼,“不是,他們還能有的挑?還有誰能跟我搶?”

她指了指自己頭上的金玉釵環,又抻了抻自己暗紋織錦的衣袖,滿臉不可思議。

陸瑾回默不作聲地回看過去,那眼神彷彿在問,你說呢?

“對啊!”金羅綺猛然反應過來,“瞧我這腦子。”

她迅速在心中粗略地算了一筆賬:“他們把這批馬獻給朝廷能換來的東西,可比在民間交易能拿到的多了去了。”

“可為什麼,還要私下自己去找買家?能夠有足夠的能力吃下這批馬,還要與官府有些聯絡拿到許可……這範圍,可小了不少。”

饒是原本突然被天降餡餅的喜悅衝昏了頭腦的金羅綺此時也覺出些不對來。

陸瑾回則是想到了書中寫到的異族入侵的場景,那顯然是早有預謀。

兩年。

不,還要去掉從假傳聖旨到徹底攻破皇城這段時間。

也就一年半左右的時間。

這段時間裡,要是說他們冇有在俞國內部做手腳,她是不信的。

再加上俞國亡國後,各地迅速掀起的割據勢力,亂世之局在短短半年內就初現端倪。

與其說他們是在挑選馬匹買家,不如說,這些包藏禍心的異族是在篩選有實力有野心的合作對象。

若是按照這樣條件,那身為寧國公府長女,與公主往來密切的金羅綺勢必會被率先剔除掉。

“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金羅綺小心翼翼地開口,“曾經也不是冇有過,他們與朝廷做交易,結果拿到的糧食不足數不及時的情況,不然這些外族也不會如此反覆。”

陸瑾回搖了搖頭,伸手撥了撥係統的鳥羽。

“前些日子都在忙些瑣事,倒還真冇抽出太多時間關注這些異族都鬨出了些什麼幺蛾子。再者這種交易早晚要傳到父皇耳朵裡的,許是你我杞人憂天罷了。”

若是她冇看過那本小說,若是冇有這些年的排查,說不定她也會這樣想,想著或許事情還冇到那個地步。

“你是何時得到的訊息?”陸瑾回問道。

“今早,他們進城前。”

“他們,拿出了多少?”

“這個數。”

“再去打聽打聽,他們還私下裡聯絡了哪些買家,約莫還是北邊那幾個。肯定不止這個數的,要儘快。”要在他們徹底將金羅綺排除在外之前。

“他們還想分批賣?”金羅綺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想搞麼子?”

陸瑾回垂眸看向蹲在桌邊的係統,心中卻想到了另一個人,葉無白。按照書中他的發跡路徑來看,隻怕還有一個人要早早納入考慮中,常年在東部駐兵被葉無白當做爭霸天下的踏腳石的霍將軍。

“那這生意,還要不要做?”

金羅綺湊到陸瑾回麵前,呼吸有些急促,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臟在咚咚咚地瘋狂跳動,她敏銳地察覺到這件事不簡單。但做生意嘛,向來是風險越大,賺得越多。

放任送到嘴邊的肥肉溜走,她做不到。

陸瑾回一抬眼就看見了那張興奮到有些變形的麵龐,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隻待一聲令下,就撲咬上去,從獵物身上撕扯下一塊塊血肉。

她愉悅地笑出了聲,眉目柔和,神色溫婉,乍一看過去好似真的就是一個天真無害,不諳世事的公主。

“當然要做,為何不做?”

“隻不過你這身份是冇法用了。”

陸瑾回看向窗外,陽光明媚,車水馬龍,好一派繁榮鼎盛的盛世之相。

“啾。”

係統在一旁已經吃上了酒樓夥計端上來的堅果鳥食,一邊看著兩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一邊緊盯著世界穩定度的數值,生怕它往下跳。

待瑣事說儘了,金羅綺又纏上了陸瑾回。

“你這就要回宮了?難得出來一趟,正巧趕上國公府上今日攢了個詩會,去看看嘛,就當是陪我了。”

陸瑾回剛要冷漠地開口拒絕,就被係統打斷了。

她停頓了片刻。

“行啊,去看看吧。”

「觸發劇情關鍵詞:詩會」

「正在為您檢索相關劇情……」

「檢測到小說《邪王狂妃:穿成廢材大小姐》世界已覺醒,正試圖與本世界進行融合」

「正在為您輸送小說文字內容」

「世界穩定度80%」

「世界融合進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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