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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鐘後,一名太監端著一盤杏仁糕和一碗瘦肉粥走進來。
腳步聲很重,毫不客氣的將盤子“咚”一聲放在桌上,一雙細長的眼睛盯著聶珩淵,尖銳的嗓子陰陽怪氣的吐槽說道:“聶質子,用膳吧。”
說完,雙手抱胸又毫不避諱的嘀咕,“也不知道公主瞧上你什麼了,大半夜還折騰人伺候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東西,配嗎?”
聶珩淵眼底閃過冰冷的殺意,緩緩起身從床上坐了起來,詭異陰森的氣場從他周身散發出來,語氣輕飄飄的說道:“討厭我麼?厭惡我?那你殺了我啊。”
聲音如風一樣鑽進小太監耳中,帶來一股子陰冷的感覺。
小太監被聶珩淵這森然的語氣嚇了一跳,眨眼間的功夫就看到聶珩淵已經站在了自己麵前。
後脊猛的發寒,他怎麼過來的?
他剛剛分明還坐在床上!
“你想乾什麼?!我警告你,這裡是公主府!”太監後退一步,梗著脖子看向聶珩淵,卻發現聶珩淵一雙眼漆黑如墨,妖冶的臉儘顯鬼魅之氣,陰森森的讓人雞皮疙瘩都止不住往外冒。
這聶質子,莫不是被惡鬼上身了吧!
聶珩淵嘴角勾起瘋狂笑意,“怕什麼?不是厭惡我嗎?給你個機會,殺了我......”
“殺了我啊!”聶珩淵忽然大吼,將太監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太監手撐在地上不停地往後爬,驚恐的望著聶珩淵,嘴裡不停唸叨著,“瘋子,瘋子!”
桌上的東西食物被聶珩淵抬手打翻,滾燙的粥和糕點灑在地上,瓷碗破碎髮出清脆的聲音。
彎腰,撿起地上的尖銳的碎片,輕輕放在太監手裡,“給你個機會,殺我。”
太監已經被嚇懵了,動都不敢動,拿著碎片的手止不住顫抖。
太監都快哭了,一把扔掉碎片跪在地上狂磕頭,“質子饒命,質子饒命啊!”
聶珩淵舔了舔嘴唇,輕嘖一聲,“膽子這麼小。”
“既然你不敢殺我,我幫你好不好?”聶珩淵重新撿起碎片塞進太監手中,抓著太監的手腕,強迫他將碎片抵在他的脖子上。
鮮血湧出,滾燙的血液流在太監手上,太監的手瘋狂顫抖,想要掙脫聶珩淵,手卻被他緊緊抓著,隻能眼睜睜看著手裡的瓷片從聶珩淵的脖頸劃到鎖骨,留下一條猙獰恐怖的口子。
聶珩淵笑了,倏然掐住太監的脖子,眼底閃著瘋狂陰暗的神色,“叫!”
太監愣了,完全冇反應過來。
聶珩淵手下用力,太監臉瞬間漲紅,“我讓你叫,大叫!”
說完,聶珩淵手下一鬆,太監立刻驚恐的大叫出聲,殺豬般的聲音響破整個公主府,驚動了正殿的葉之鑰。
葉之鑰帶著人匆匆趕來,就看到聶珩淵滿身鮮血虛弱的倒在地上,太監手裡拿著瓷片,不停地發顫。
“公主,救救我......”聶珩淵虛弱的朝葉之鑰伸手,看的葉之鑰心尖一跳。
他在玩什麼角色扮演的遊戲?她可不相信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監能傷到他!
饒是知道聶珩淵是裝的,但是葉之鑰看到他脖子上的傷口時還是忍不住心疼。
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感受,她捨不得讓他受一點傷。
疾步上前將聶珩淵扶起來,轉頭朝春桃大喊道:“快叫府醫!”
親自將聶珩淵扶到床上躺下,看到那猙獰的傷口,葉之鑰深吸了幾口氣,轉頭對太監怒喝道:“怎麼回事?!”
太監嚇的根本說不出話,抬眸一看到聶珩淵漆黑的眸子,他就腦子一片空白。
“公主,是我不好,大晚上還辛苦下人給我端膳食,他們心裡有氣是應該的。”聶珩淵垂眸,頂著一張慘白的臉,咬唇聲音微顫,“但這是公主給我準備的膳食,我隻是想和他講講道理而已,誰知他說我勾搭上公主,我一時氣不過就和他發生了衝突,這才......”
葉之鑰紅唇抿成了一條線,她已經猜到聶珩淵想做什麼了。
聶珩淵見葉之鑰一直不開口說話,眼皮微抬朝她望去。
一眼就望進了那雙清澈的眸子裡。
聶珩淵心下一顫,不自覺的抓緊床單,被看穿了?
他演技竟有這麼不好?
又黑又濃密的睫毛顫了幾下,聶珩淵低聲開口道:“公主,我可能暫時要在這裡叨擾幾日了,等傷好了在離開可以嗎?”
葉之鑰閉了閉眸子,心中怒意止不住的往外冒。
抬手猛的按住聶珩淵的脖子上的傷口,痛的聶珩淵倒吸一口涼氣。
“知道痛?”葉之鑰語氣嘲諷。
聶珩淵直勾勾的盯著葉之鑰不說話。
葉之鑰帶著濃濃的怒火,壓低聲音說道:“想留下來,不過一句話的事,何苦如此作賤自己!”
聶珩淵看著葉之鑰生氣的樣子,忽然展顏笑了,“可是讓公主心疼了?”
葉之鑰臉色猛沉,直接起身甩袖
欲走。
卻被聶珩淵一把扯住袖口,語氣輕飄飄說道:“公主,我還餓著呢。”
葉之鑰深深吸了一口,又重重吐出,咬牙切齒的吩咐道:“等府醫包紮好後,再讓廚房做份吃食來!”
說完,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
下人收拾的速度很快,幾乎是在葉之鑰走的時候就已經將一地殘骸收拾乾淨了,房間內,又隻剩下聶珩淵一人在床上躺府醫。
忽然抬手捂臉,發出癡癡的笑聲,手上沾染的鮮血蹭到了臉上,在夜晚顯得鬼魅恐怖。
有趣,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分明看穿了他,卻還如此縱容他。
葉之鑰,你到底想要什麼?
“扣扣扣......”門口傳來敲門聲。
“進來。”聶珩淵翻身而起,絲毫不介意那撕裂猙獰的傷口。
府醫一進來,就深深的歎了口氣。
跪在聶珩淵腳下,無奈道:“主子,您這又是......?”
聶珩淵嘴角掛著讓人看不懂的笑意,語氣輕快,“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而已。”
府醫無語,所以就要搞自虐嗎?
他來的路上可聽說了,那區區一個小太監怎麼可能傷的了主子,看看這脖子上的傷口,看起來猙獰流了許多血,卻完美的避開了每一條經脈,絕對是主子自己搞的。
可憐嚇瘋了一個太監。
府醫一邊替聶珩淵包紮,一邊詢問道:“主子您這傷......想要幾天好?”
聶珩淵舔了舔虎牙,笑道:“儘量拖久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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