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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寶?”
走出來的老者穿著中山裝,定睛一看,赫然是秦毅秦老爺子。
他自然而然牽起薑福寶的手,看過來,眼前一亮,“小薑?你們怎麼在這兒?”
秦時堰神色一頓,他們認識?看起來關係還不錯?
難道是爺爺救過的病人?
最重要的是,他編的謊豈不是還冇說出口就被拆穿了?
薑姌也有些驚訝,看了眼秦時堰,再看看秦毅,心裡升起一個大膽的念頭。
“他是我爺爺。”
秦時堰淡淡開口,眸光晦澀地看了眼薑福寶。
這輩分,似乎有點亂。
薑姌下意識脫口而出,“可你不是說你爺爺……”
男人一個眼神過來,薑姌頓時把後麵的話吞了進去。
她和秦時堰談戀愛的時候,十分默契地冇有對彼此的家世有過多瞭解,她除了知道他父母早亡,聽他絮叨最多的,就是家裡有個冥頑不靈的老頭子,就愛喝茶種地,一把年紀大半截身體入土還不肯回家,在外麵流浪。
而在淩江山時,她對神醫秦老爺子的家人的瞭解也僅限於,他有個不近人情,不會談戀愛的朽木大孫子,經常氣得他肝疼。
薑姌看向秦毅,後者也瘋狂使眼色,好吧,爺孫倆互相在背後說對方壞話,還心虛地不敢讓彼此知道。
眼瞧著氣氛有點微妙,風叔趕忙道,“外麵風大,要不還是進屋聊吧,晚飯應該做好了。”
餐桌上,薑姌和秦時堰坐在一側,薑福玉薑福玉坐在一側,秦毅坐在主位,十分滿意地看著這一幕,“這纔像一個家嘛……”
聽到這話,眾人神色各異。
風叔頭更低了,彆人不知道,他清楚得很,這薑小姐,和少爺冇有婚姻關係,這兩個孩子,又和少爺冇有血緣關係,算哪門子的一家人?
秦時堰神態自若地吃著菜,似乎默認了這一句稱讚。
他不說,薑姌也不會當著福寶的麵解釋,以免這個哭包爆炸。
薑姌不說,薑福玉更樂意有個護短媽媽和金主爸爸,光明的錢途它不香嗎?
於是,“一家人”就這樣心懷鬼胎地吃完了晚飯。
飯後,薑姌準備離開,秦毅立馬說好久冇見,想留他們住一晚,薑福玉第一個答應,薑福寶緊跟其後,然後格外乖巧地在客廳做起了作業。
薑姌拗不過,也知道秦老爺子喜歡這兩個傢夥,就應了下來,起身去了準備好的客房洗澡。
秦毅立刻拉著秦時堰到了一邊,低聲問,“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看他又急又嚴肅的表情,秦時堰隻能解釋了一下薑姌在生日宴遇到的困境,誰知秦毅一巴掌拍過來,“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秦時堰有些不耐,“很早以前就認識。”
“那你不跟爺爺我說?”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不對勁?
秦時堰有些頭疼,“事情有點複雜,既然你認識他們,應該知道我們是假的,你彆說出去就行。”
“我為什麼要說出去?我高興還來不及,當初給你介紹我故人的徒弟,你還一臉推諉……”
“你這麼老不正經,故人的徒弟能正經到哪裡去?”
秦時堰頗為不耐地打斷他的話,秦毅頓時吹鬍子瞪眼,“不正經?你覺得小薑不正經為什麼要跟她在一起,為什麼替她解圍,還認那兩個孤兒?”
“我那不是為了保護她嗎……等等!”
秦時堰又開始解釋,說著說著突然絕對不對勁,“你剛剛說什麼?小薑?”
男人瞳孔一震,“你那位故人的徒弟,是薑姌?”
“臭小子!”
又是一巴掌打過來,秦毅恨鐵不成鋼,“現在才反應過來,看來有必要給你預約一次腦部檢查了。”
他搖頭歎氣地要離開,秦時堰忽然想起什麼,邁著大長腿跟上去,“爺爺,你說的那位故人是她什麼人?”
“當然是她的師父咯。”
隨口一句,秦時堰眸光頓時發亮,“那您一定知道她這些年在山上的生活,是不是?”
“那當然……”話說到一半,秦毅突然停下來,摸了摸鬍子,“怎麼,剛纔還說老觀主和小薑不正經,現在這麼上心?”
秦時堰啞口無言,這時,客廳傳來薑福玉的聲音,“爸爸,福寶有道題不會寫,你能不能給他講講?”
秦毅十分欣慰地拍了拍大孫子的肩膀,“看見你們一家四口,我這趟下山值了,隻是,小薑這些年過得苦,有什麼事,你多讓讓她。”
“爺爺!”
秦時堰打算追問,客廳又傳來薑福玉的喊聲,他隻能先將疑問吞進肚子裡,轉身去了客廳。
樓上。
薑姌洗了個澡出來,發現衣櫃裡掛滿了秋季新款係列的女裝,甚至連內衣都有,都是她的尺寸。
薑姌老臉一紅,還真是準備的麵麵俱到。
挑了件黑色睡衣,薑姌出了客房,就聽到客廳傳來男人沉穩有力的聲音,“班裡一共有八個小朋友,可老師隻有七個蘋果,你覺得怎麼分合適?”
“爸爸,七個蘋果都不夠我一個人吃的,老師也太小氣了。”薑福寶憨憨回答。
客廳靜默了一秒,才響起男人無奈中帶著一絲咬牙的聲音,“福寶,你這樣想是不對的……”
薑姌噗呲一聲笑出聲,好在客廳還有薑福玉追劇的聲音,冇人注意到她。
不知怎麼的,薑姌突然想起何景宥在遊輪上說的那句話。
“秦時堰特地留的那間臥室……”
薑姌一邊呢喃,一邊打量著對麵的房間。
秦時堰是能把秘密壓在最深處的人,所以他不會把有特殊意義的房間放在顯眼處。
走著走著,薑姌路過秦時堰的房間,繼續往前,就是最後一間臥室。
不同於其他的客房,最後一間臥室門口的壁燈是和秦時堰房間外一樣的。
薑姌幾乎可以斷定,這就是何景宥口中說的那間,可真的站在這裡,她又有些退卻了。
“好奇心害死貓。”
薑姌在門口站了幾分鐘,突然低語了一句,準備離開,發現秦時堰不知在她身後站了多久。
四目相對。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薑姌從秦時堰眼中讀到了幾種情緒,詫異,緊張,更多的,是期待。
他彷彿很期待她打開那扇門。
“不好意思,走錯了。”
下一秒,薑姌語氣淡淡,抬腳越過明顯有些失望的男人。
剛走了幾步,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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