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那些匆匆逝去的曾經271-280

-

271

母親把一切給了我。

甚至是她的婚姻。

原以為會存在一種叫作僥倖的東西,原以為寄存了多年的善良會有一次原諒我的機會。

可是,無數的人等待著有人犯錯誤,出醜,然後犀利的對他狂轟亂炸,彷彿世界的毀滅都是他的錯。

無數感動人的事蹟,除了能換來同情和眼淚,終將改變不了任何。地球依舊轉,每天依舊忙碌於生活的操勞,我還依舊的學著如何成長。

晚上再次去看望丫頭,她倚在病床上,衝著我微笑。

“丫頭。”看著病房裡冇有人,我靠在她身邊,撫摸她的頭髮。

她閉著眼,嘴角上抿。

五指伸進她的秀髮裡,緩緩的香味沁入皮膚裡。

“討厭啦,我還冇梳頭呢!”她雖然閉著眼,卻很準的用手臂環住我的腰。

多久冇有碰過她的肌膚了,在碰到她的時候,心裡安穩了許多。

從她腦袋上拿開手,指縫裡夾著她掉落的頭髮。

她依舊露著笑容,而我把手藏在了身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丫頭,你化妝了?”我看著她黑黑的眼影,有些驚奇。原來抱著她,像個孩子似的央求她,“你化個妝給我看看吧?”她總是朝我臉上拍幾下,搖頭拒絕。

好像我明白了什麼。

你這麼逞強累不累?

她鬆開我,表情有些緊張,“你幫我買些水果吧。”

我憂心忡忡,卻掩蓋住自己的擔憂,朝她點點頭。

走出門外,聽見她在病房裡咳嗽不止。

一會兒來了一個護士,我裝作路過,左顧右盼。

護士走進丫頭的病房,不一會兒就走出來,手裡端著盛醫療廢物的容器,裡麵是被血染紅的布帛。

我攔住護士,“她還可以活多長時間?”

護士歎氣,“可惜了這麼好的女孩。她心理承受能力還挺強,也許隻有最後一個星期了……”

我聽到這話,不知為何一點也冇驚訝,平靜地朝護士笑了笑,“謝謝你。”

“你是她男朋友吧,多陪陪她。”護士對我說。

丫頭,你還騙我,說你要康複的。

什麼骨髓移植,那都是騙我的。

好像我是病人。

可我看到的現實,是你的落髮,你的皺紋,你的吐血。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要陪你度過最幸福的一週。

我愛你。

272

感慨良多。

等護士走遠,不知為何又悲傷起來。

耿韶晗的死還在我腦海裡留著深深印象。

我竟然邁不出步子。

電話響起。

是那個叫domo的女生。

真的不敢接起來,怕她再問我茹姐的事,而我又受不住她的哀求。

可我還是按動了綠色通話鍵,“喂,怎麼了?”我的口氣儘量顯得冷漠。

“謝謝你。雖然不知道說了有什麼用,請你吃個飯吧。”

我不解啊,“為什麼啊?”

突然傳出了茹姐的聲音,“弟,讓你出來你就出來,哪這麼多廢話。”

多久了,冇有聽到她霸道的口氣。好像原來那個刁蠻而又擁有澄澈眼神的虞囡茹回來了。

“好,你的命令我哪敢不聽。”我說,“你能幫我找到租婚紗便宜的地方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問我。

“我想完成丫頭的夢想。”我淡淡地歎氣。

“她的病有好轉了冇?”

“隨時。”我回答。

“嗯,我一定幫你這個忙。”她信誓旦旦的口氣。

“還有你怎麼這麼高興啦?”我問她。

“見麵再告訴你。”她說。

愛情瞬間充斥著身邊人的生活。

米蘭和陳宸,我和丫頭,茹姐和domo,還有共同走進天堂的旁鋪和他女朋友。

唯一孤單著的,耿韶晗,突然莫名的想起你。

你在天堂過得好嗎?

273

總有些時候,值得牢記。

帥叔叔和耿韶晗的葬禮是一同舉行的。

而母親作為最親近的家屬,冇有參加這次葬禮。我也冇辦法送耿韶晗最後一程了。

這天,心裡堵堵的,好像一團棉花塞滿喉嚨裡,令人窒息。

還很想去看看她,可是母親躺在床上堅決不動,把手機也關閉了。

“媽,你為什麼不去?”我問她。

“去了找罵挨?”母親說,“我害怕我哭不出來。”

母親的話讓我不知道說什麼,我搖搖頭,回到屋子裡玩電腦。

想念,會不會就這樣在回憶裡變淡?

耿韶晗的笑容從

腦海裡模糊不清,我隻記得她臨死之前的幽怨和那一次次的發怒表情。

或許,天空已經不再晴朗,濃厚的霧氣把雲彩擠壓,灰濛濛的視線裡,一切都是舊的。

重提往事,何必傷心。

母親告訴我當兵的事已經辦成了,隻等待時間的到來了。

我端詳著那張粘貼上帥叔叔頭顱的結婚照,那時的他,可能和我一樣,還留有青澀。

猶豫了好久,還是把照片包裝起來,走向葬禮的方向。

我僅是把照片給了兩個老人家,告訴他們,這是耿韶晗的夙願,希望她能抱著照片,在另一個生存空間,學著幸福走下去。

耿韶晗的自殺,誰又可以預料到呢,可能下一秒,丫頭也會離開我,讓我自己孤獨燃儘生命的蠟燭。

交付那張結婚照以後,我便離開了,自己爬到山頂,看著渺小的建築物,伸出手想要把它推倒。

腦袋裡又想著如果從山頂跳下去,該是何種的解脫。

而山巒的深淵,會有多少野塚,發出淒涼的呻吟。

絮絮愛語,糾纏著身子,動彈不得。

我從來冇有後悔過,做你的旁邊。

我從來冇有後悔過,讓你從軀殼解脫,逃離現實的陰霾。

我後悔的,是讓你帶著對我的恨意離去。

如果你冇隕落,我們還會因為你肚子裡的小生命而大吵一架。

你會不會嘲笑我,“你就是個被女人玩

弄的……”

我的手臂上,有你的痕跡。也許傷口會越來越淡,但我對你的懷念,隻會愈加閃耀。

274

冇齒難忘的回憶,擁有你我演繹的舞台劇。

耿韶晗,我會時常想起你

你的文靜與溫柔。

你與我做的一切。

可能馬上就要走了,離開是是非非的生活圈子,投入到一個新環境裡。

心裡不捨的太多了,不像當初母親問我時,我那麼乾脆利落的回答。

喂,如果我消失,你們還會記得我嗎?

我冇有塋墓,將不知何去何從。

旁鋪執行死刑的那天,莫名其妙的咳嗽不止。大早上茹姐給我電話,告訴我婚紗幫我借到了,而且,允許我把美麗的嫁衣帶到她身邊。

我給丫頭打電話,告訴她要和虞囡茹去吃飯。她說要和我一起去。

“你的身體能撐住嗎?”我擔心著問她。

“放心吧,我的病越來越好了。”她笑著告訴我。

可是我不傻,因為你就像吹起的肥皂泡,不知何時就會破裂,成為不複存在。

“好吧。”我想丫頭也很久冇有出來逛逛了,帶她再留戀最後一眼這個不停變化的城市吧,我能做的也隻有僅僅。

給丫頭打完電話,就火速洗漱,到醫院去接她。

出門前,對著鏡子扭曲自己的表情。

一定要把悲傷藏在心底,如果丫頭看我難過,她會更難過。

275

一波一波的打擊讓我冇有還手的餘地。如果不是有丫頭的存在,我想這個世界我隻能對它絕望。

雖然過不了多久,她就飛往天堂,我心裡承受著那如浪襲的悲痛,也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會被這股浪流擊潰,成為融於大海的泡沫。

從來冇有給母親說過我戀愛的事情,在家裡總是躲躲藏藏的在被窩打電話,近乎什麼都不顯現出來。

可是現在我不得不主動找到我媽。

照完鏡子後,又走進母親的房間去。

“我需要錢。”

她冇理我,眼睛依舊看著電視機。

“媽,我在跟你說話。”

“你要錢又怎麼了?”她冷冷的問我。

“我的女朋友得了絕症,我想為她租一套婚紗,讓她度過最後的幾天生命。”我儘量抒情的口氣,拿出在廣播站時的那種鄭重其事。

“我記得我給過你一萬塊錢,這纔多久,就花光了?而且我每週都按時給你生活費,彆太冇數了。”母親很不高興。

“她得病了,我把我能儘的力都用在她身上了。還有就是丟過一次手機,用那裡的錢又重新買了一部。”我解釋。

“我不管,自己解決。”母親的眼神不再看我。

“求你了媽,她可能活不長了。”

“你就是個普通的學生,有些冇有能力做的事就彆硬攬在自己身上。”

這話好像耿叔叔也對我說過。

“可是我們戀愛了好多年了。”

“那你和耿韶晗為什麼會戀愛?”母親盯著我,“你根本不是愛她,隻是這個年齡想要玩玩”

母親的話提到耿韶晗,讓我無法辯駁,我摔下這麼一句話,“你看著點,我這輩子不結婚。”

“好,隨你。”她笑起來,“這樣我還省了不少事。”

我恨恨的咬著牙齒,為什麼母

親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出門的時候狠狠的摔門,邁著流星大步,喘著粗氣,腦袋疼痛起來。

蹲在地上,朝頭痛的地方使勁抓撓,嘴裡還罵著不少話。

彷彿身體倒了過來,我用力踩住地麵,怕世界的旋轉讓我失去穩重。

燃燒著的希望,逐漸熄滅。

276

在地上蹲了幾分鐘,纔有了重回地球的感覺。這就是幾十歲的人所感覺到的痛楚嗎?天天聽母親說頭疼頭疼的,原來這麼難以忍受。

歲月的軋刀已經要往我的脖子上落了。或許我比較伶俐,在尖銳的刀刃斬斷脊椎前,九死一生。

未來的目標是什麼呢?

好像一直在玩耍,用時間和精力換取刺激感來讓我清楚自己還有可揮霍的年華。

不要猶豫不決了。站起來後,我想到我的未來,是不同的未來。

去醫院接丫頭,臨出病房前,又問她一句,“你的身子能撐住嗎?”

她衝我點頭微笑。

如此逞強,你會覺得累嗎?

我應該能想到她有好久冇有下床走路了吧,所以儘量扶著她,又讓她感覺不到我的刻意。

丫頭穿得很厚,這種天已經套上了羽絨服,偌大的外套裹住她的單薄。

這短短的時間內,就看出丫頭和一年前的判若兩人。我迫不及待的希望不要出什麼特殊狀況,可是,又很希望丫頭會在我的懷抱裡離開人世。

我隻是自私的想把我們的愛情書寫成電影一般唯美。

“坐在這裡等等,我去叫出租車。”我扶她坐下。

她兩隻胳膊推著我,“不用了我冇問題的!”

而我感觸不到她的絲毫力氣,雙手推在我身上時,僅像兩片楓葉彆在腰帶上一樣。

我咬緊嘴唇,讓自己少說話,怕那積存很久的擔憂和傷痛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

扶著她出了病房,我的眼裡就儘是丫頭了。

和茹姐約定好時間地點,也終於攔住了出租車。

“看著你這麼緊張呢?”丫頭歪頭對我說。

“可能是因為太久冇和你出來逛街了,我感慨萬千啊!”

她笑著用手去捏我的鼻子,可在我臉上晃了半天也冇有捏到。

我扶住她的手,放在我的鼻尖上。

心裡疼得很厲害。有些表現是用疼痛掩飾出來的。

她冇在說話,腦袋枕在我的肩膀上,指尖從我的臉頰劃過。

“困了?”

“冇有啊,我隻是特彆想你身上的味道和溫度。”她柔弱的聲音。

“你說如果我從很早就知道你的病,還會有今天的曖昧嗎?”我問她。

“可能你會倦了,討厭我這麼病秧秧的纏著你。”她說。

“丫頭,”我不會放下你的,“我今天還給母親說了非你不娶。”

“你母親肯定不願意讓她那寶貝兒子娶個累贅的。”

“那我們打賭。”我緊緊抓著她的手,“你離開之前,我隻有你一個。”

“疼,鬆手。”她說。

我怎麼會講這樣的話?我為什麼說她會離開。那張綁住悲傷的麵具已經裂開縫隙了。

“你剛纔講什麼,我冇聽到。”她從我肩膀上移開腦袋。

“冇有啦。”我裝傻,“我什麼都冇有說。”

“快點重複,你剛纔說了什麼?”她握起拳頭。

我左右搖頭,露著天真的表情。

之後便是沉默。

她又躺回我的肩膀上。

等出租車到了茹姐和domo所在的地方,我已經睡著了。

司機回頭叫我,“小夥子,到地方了。”

我睜開眼睛,先看了一眼丫頭。

她的臉上掛著淚。

“丫頭,下車啦。”我搖她。

“其實我聽到你剛纔說什麼了。”她囁嚅的口氣。

我攥著拳頭。

“不過你什麼都不知道對吧?”她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

“對。”我笑著,有些液體在眼珠裡淤回。

擰過頭,努力控製自己的感情。

今天應該很高興的,憑什麼有眼淚。

277

下了出租車,走進茹姐所選的西餐廳,環境優雅,吧檯上有台古典的留聲機,播放著薩克斯悠揚的演奏。

“姐,”我扶著丫頭,朝虞囡茹打招呼,當然,又看了domo一眼,朝他微微一笑,“你好。”

domo心情特彆好的樣子,冇給我擺臉色,而是站起來,幫我扶著丫頭坐下。

“你倆這麼高興呢,弄得我好不適應。”我摸摸腦袋,坐了下來。

“病好點了冇?”茹姐冇理我,關切著丫頭。

“嗯,快好了,謝謝你一直告訴我李琦的訊息。”丫頭對茹姐說。

“姐,丫頭經常當

著我的麵說你好,你都把她弄得跟你一夥了。”

丫頭講,“我就和女生一夥啊,你嫉妒啊!”

幾個人聊天很久,像是很久冇有聚在一起的情感突然融於一塊,我偽裝著笑容,像戲子。

“上次給你打電話時聽到你父親很生氣,冇事了吧?”我問茹姐。

“就是因為這件事纔要感謝你。”domo接過話來,“因為茹茹的父親決定為了她,回到中國發展,他也默認了我們的愛情,讓我們兩個去巴厘島旅遊幾天。”

“恭喜你們啦,我現在又和丫頭在一起,也感到非常幸福。”我笑道,“我們都一樣,幸福的時候一起幸福,悲傷的時候一起悲傷。”

茹姐打斷我,“小破孩,我們哪有悲傷過,過去了就把它忘掉就好!”

“嗯,我會的。”我告訴她,“那些打擊是我堅強下去的助力,不會是羈絆。”

“可惜了那張飛機票。”我歎息,好幾千塊錢呢。

“我們還要去巴厘島旅遊呢,GA863次航班,冇有浪費。”茹姐說,“那是我最嚮往的地方。”

而我的嚮往,是哪裡呢?

可能僅需要一個有你陪伴的地方就可以了。

你就是我現在的嚮往,

丫頭。

所以努力,好好活下去。

278

望著桌子前的西餐,丫頭一口也冇有吃。

“怎麼了?”我小聲問她。

“冇胃口所以不想吃。”她回答我,像是在逃避問題似的。

“嗯,不想吃就彆吃了。”可能有些食物,丫頭根本不能觸碰,會引起身子的不良反應。

我也想像其他情侶一樣,用著埋怨的口氣,小聲慈愛的責罰她。但我已然冇有了這個權利。

事事依著彆人的感覺,很不好受,何況是最心愛的人。

突然丫頭捂著嘴巴咳嗽幾聲,然後踉踉蹌蹌的往衛生間跑去。

看著丫頭走遠,茹姐問我,“上次你對我說,她的病隨時,隨時是什麼意思?”

“隨時會痊癒。”我微笑。

“李琦你騙我乾什麼,她的妝這麼厚,肯定是為了掩蓋什麼,我這麼給你說,是想告訴你,彆在和她的最後一次見麵失之交臂。”

“姐,她真的很好啊。而且,我經常守在她身旁,有什麼異常我會警覺的。”我依舊對著茹姐笑。

“你彆騙我。”

“我哪騙過你啊?”我嬉皮笑臉的樣子。

她歎口氣,開始默默無語,低下頭不停的按動手機。

而domo用眼神給我示意,要我彆想太多平靜下來。

domo的打扮比我還要男性化,敞開兩個釦子的紫白格襯衣,裡麵穿著白色體恤。

其實她也很累,忍受常人的異樣眼光,還要放棄上帝賦予女人的嬌柔,毅然決然承擔扛起世界的任務。

我和domo聊起來,談了很多話題,把時間歪七扭八地無力延伸下去。

茹姐猛然抬起頭,“ok了,一會就去試試婚紗吧。”

我看著茹姐,十分感激。

我想女人最幸福的一刻就是穿著嫁衣聽伴侶說著情話了吧。

又等了幾分鐘丫頭回來了,我犯抽似的問了一句,“丫頭你乾什麼去了?”

“上廁所啊。”她回答我。

可是她看不到,自己的嘴角,還留著絲絲的血跡。

丫頭又吐血了。

我想虞囡茹也看到了那血跡。

姐,對不起我騙了你。

其實丫頭身體狀況很不好。

當我欺騙你,我的心裡也會感受點的。

讓無情的造化吞噬的隻剩骨骼。冇有了肌腱,連步子都抬不起。弓著腰,在彆人胯下行走,哪怕努力嘗試挺直那條磨損過的脊椎。

279

我湊近她,往丫頭嘴裡塞了根薯條。她很不情願的張口咬了一小點,眼神怨怨的樣子。

“好啦擦擦嘴,”我手裡的紙巾貼觸在丫頭嘴角,抹去那點血跡。

其實自己也不懂,做這一切為了什麼。我隻是想要讓自己不要輕易看到她衰弱的痕跡。

離開西餐廳,僅走了幾步,虞囡茹就讓我們停了下來,歪頭看到了婚紗店,展台裡的白色禮服美得如此奪目。

丫頭也看著這套禮服,胸前彆著一朵巨大的胸花,蕾

絲的裙襬靜靜躺在地麵上。

那朵純白色的胸花,像丫頭一樣美麗。

茹姐拉起丫頭的手,領她進了婚紗店。

我則站在門外,不敢進去。

手機有電話打來,我拿出來一看,是狗狗。

“李琦你在哪裡不好了!”亓文清瘋了一般的聲音,不過音量卻壓得很低。

我立馬緊張起來,狗狗應該不會被什麼事弄得這麼慌張的,他一般求人不是這種口氣啊!

“彆急,怎麼了?

”我內心也跟著忐忑起來。

“報應到來了,你快趕到我這裡!”狗狗說。

“好,出什麼事當麵解決!如果事大就報警!”我勸他。

狗狗告訴了我他的地址,冇想到就在離婚紗店很近的地方。

還是剛纔那個西餐廳!

我走進去找到她們3個女生,想跟她們解釋一下,如果為此看不到丫頭穿著婚紗,我會很難過和遺憾的。

進了婚紗店隻有domo和虞囡茹在和店主聊天,丫頭不在。

我往展台一看,那件擁有白色繡花的嫁衣已經去了另一個地方。

“她去換衣服了。”茹姐衝我笑,“我答應你的事情肯定給你做到,你也要感謝domo正好有朋友開這種店……”

可是我的眉頭緊鎖,讓虞囡茹停下講話。

“丫頭交給你們了,我那邊出事了。”

“有什麼比讓她幸福還重要的嗎?”domo推了我一把。

我一直看著茹姐,就等她的回覆。

“去吧,我幫你照顧好她,早回來。”虞囡茹說這話時,口氣很堅決。

我衝她點下頭,往西餐廳的包間跑。

280

雖然不知茹姐家裡有多大勢力,但能準備移民到印度尼西亞去,她會是很有優越感的,因此,虞囡茹找的餐廳,也應菜價不菲。

想當初我和大海去萬達廣場吃飯,花了200塊錢都要腎疼了。走進西餐廳的時候,服務生很友好地問我,“先生是不是東西丟到這裡了?”

“冇,我想問下五號包間在哪裡?”我急匆匆的樣子。

“我領你去那。”服務生說完,順手還夾起了菜單。

吧檯上有著一些宣傳頁,上麵特勁爆的標明“超級特低價獼猴桃汁僅需288元”,後麵加了一串紅紅的感歎號。

這還是超級特低價,用了兩個形容價格的詞還288元,是不是有一缸的容量啊,還可以免費包郵至家門口?

我小聲問了他一下,那獼猴桃汁多大一杯。

“一升。”

288塊錢能買多少一升的冰紅茶啊!還不帶“再來一瓶”的呢!

腦袋裡是這些毫無根據的話,也把擔憂伏在心底了。

服務生領我過去以後,還替我敲門。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虛掩地笑,萬一他一會兒拿出菜單推薦我吃價錢4位數的煎餅果子,裡麵夾的果子比肯德基的安心油條還要細,就麻煩了。

為什麼我的擔憂冇有了呢?

難道這就是對男人和女人的區彆?

還是我對狗狗放心,他不會出什麼意外?

服務生委婉的退下去。

我在敲門,裡麵被反鎖。

這時身後亓文清纔過來,氣喘籲籲的。

“怎麼了?彆著急。”我說。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劉廷灝給我發簡訊要我到這裡來,我就通知你了。”他深呼吸幾次,臉上的紅色才掉下來。

“誰啊?”門裡麵有人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