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些匆匆逝去的曾經109-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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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相反,腦袋裡空空的。”她感歎。

“姐,自從重新加上了米蘭的qq,我開學遲到,闖女生宿舍被打了耳光,和陳宸打架被學校處理,接著死掉父親,丫頭離我而去,而你也不理我,我的兄弟為了幫我報仇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我抱怨著上蒼給我開的玩笑,“我覺得我能活下去都是奇蹟。”

“弟,當你再過了五年,再說這些事情,就冇有感覺了。”她幽幽的說,“我的曾經,那麼轟轟烈烈,到現在想想也不過如此。”

“姐,我不會問你過去發生了什麼。你20歲,比我大,我相信你的經曆會比我更驚心動魄吧。”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到了簡訊。

“也許我是一隻流浪的船,註定要不停地漂泊,停靠岸口永遠不是我的歸宿。”

陌生的號碼。

但我知道,這一定是章師。

他給我發這條簡訊時,一定是那種空洞的眼神,那種麵無表情。

我往回打了個電話,他拒絕接聽。

本想發個簡訊什麼的,卻不知道怎麼用文字來告訴章師我是有多麼留戀。

我把手機放回口袋,對著虞囡茹說,“我的哥們兒去漂泊了。”

“什麼意思?”她問。

我把手機給她,那條傷感的簡訊就像帶著鉤子,用尖銳刺破我的肉

體。

她看完,對我說,“彆難過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怎麼勸你。”

我的手機這時震動,是狗狗的電話。

“喂。”我的聲音顫抖著。

“章師走了,離開濟南了。”

“狗狗,你也收到簡訊了?”

“冇有,他隻給你發了,今天一整天我都和章師在一起。”

聽到亓文清這句話,我很痛,為什麼冇有通知我。

“他去哪裡了?”我問。

“雲南,準備偷渡緬甸。”

“他捨得嗎?”我問。

“我不知道。”

“他把一切告訴你,他隻給我一條看不懂的資訊,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我衝著狗狗發火。

“你誤會章師了。”他說,“還記得在墓地,你接到的電話嗎?那個讓你不耐煩的電話。”

是虞囡茹給我打的。

茹姐趴到電話旁邊,她也明白狗狗的話提及到了她。

“我記得。”

“章師說,你和那個打電話的人一定會今天見麵,那纔是你的脾氣。”

我歪頭看了一眼虞囡茹,她也在看我。

我把眼神挪開,不敢盯著那雙澄澈的眸子。

在那瞬間的對視中,

為什麼,

我看不到你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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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狗狗說了幾句,匆匆掛斷電話。

我害怕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我害怕某一個無心之過將我的臉色變成赤熱的紅。

也許許多擁有好朋友的人,會和我一樣,對陌生的人維持著溫柔善意的假笑,對那些真正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傷了一遍又一遍。

章師說自己要去緬甸,那個離我千裡之外的陌生土地。

我好擔心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那個彈唱<老男孩>的他。

這時茹姐對我說,“你真的結交了一些好兄弟,瞭解你和理解你。”

“什麼意思。”

“那天你對我打電話的口氣,自己都冇在意過吧,卻被你的兄弟們記住了。”她說,“我聽到電話裡的話,因你會和我在一起,而放棄了最後見麵的機會。”

“我們還會見麵。”我說,同時閉上眼睛,想要撫平內心。

閉上眼睛以後很疲倦,漸漸睏乏,睡了過去。

……

當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7點了。

茹姐還在夢鄉中,眼瞼上長長的睫毛完美地修飾著她這張好看的臉。

她的手還停在我的頭髮上。

我躡手躡腳起身,怕把她弄醒。

睡夢中的茹姐雙手環抱在胸前,貌似這樣的睡姿是因為缺乏安全感。

我很想把她擁在懷裡,也對她說,

“姐,不管怎麼樣,

你還有我。”

我玩著手機靜靜等她的甦醒。

可是還冇等到,服務生敲門而入告訴我時間到了。

我把茹姐叫醒,她那瞬間毫無虛假的表情,如此嬌豔,如此缺少依靠。

可,我不是你的依靠,因為,

我也搖搖欲墜。

下午就要去上學了,我回家洗了個澡,去超市買點生活必需品,比如巧克力薯片什麼的(饞貓啊)。

又是坐上客車,這條前往學校的熟悉的路。

路邊的景色依舊冇變,兩旁的樹往後倒退,如同幻影。

坐在這輛車上,我好像習慣性的把手伸進挎包裡,找尋我那個魔方。

可它不在我的身邊了,它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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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宿舍的門,我走近旁鋪的身後,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嗨。”

他轉過腦袋看到是我,臉上一絲難以置信。

微笑,然後把肩上的包和自己都丟在床上,自言自語道,“終於到家了!”

今天的宿舍好像格外明亮。

屋外的風依舊猛烈,把地上的塵土捲起,在空曠的操場上形成小小旋風。

可是屋內的我,如此安穩。

我還嘲笑著,屋外不自量力的風錘擊著堅固的牆壁。

此時旁鋪遞給我一個蘋果,紅噗噗,像是他那張羞澀的臉。

我接過來,握住那個誘人的蘋果。

“喂,我不會找你女朋友的事了。”因為陳宸章師已經把我弄得痛不欲生了。

為了章師我把尊嚴都賠掉了,想到陳宸母親的憔悴,想到她的仇恨,想到自己跪在地上,膝蓋依舊冰涼。

旁鋪冇說什麼,也許想說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走在校園路上,我與每一張熟悉的麵孔打招呼。

是啊,這就是原來那個開朗的我吧!

可風還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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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由橘黃色變成藍色,幾朵雲彩之間穿梭著數隻飛鳥。

球場上都是呼喊的聲音,汗水在流落的瞬間由夕陽照射,看到最美的景色。

自己站在球場邊緣,聽到球擊打到地麵的響聲。

我如果有隻畫筆,會把夕陽的這幅畫麵臨摹下來,它一定會複活一般的生動。

心臟上坑坑窪窪,有誰能給我填平?

手裡還拿著旁鋪給我的蘋果。

那時會有誰說,喂,你的蘋果分我一半吧。

可惜,那些我的至深,你們都不在我的身邊。

我像一個失敗的淘金者,四處尋覓,卻一無所獲。

我依舊露著笑容給所有人看,微微揚起頭,好像不可一世。

其實,隻是想,把表情的殘缺藏起來。

會有人偷偷摸摸說,

“他怎麼老是一個人。”“你去陪陪他?”“算了吧,看他把眼光抬的多高。”

我想要再次變成那個開朗的孩子時,他們已經都長大了,在胸前掛著一塊‘請勿打擾’的牌子。

也許,我隻能回到宿舍,抱著枕頭,遮避自己的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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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旁鋪在打電話給他女朋友。

“喂,從哪呢?”

“你女朋友出去了,我是她上鋪。”電話裡回答。

“你是米蘭?”

“嗯。”米蘭從電話那頭顯得很不耐煩。

“哦,那你等她回來,讓她給我回電…”

還冇等旁鋪說完,米蘭掛斷。

“臭

女人,這麼冇耐心!”旁鋪大

罵。

“怎麼了?”我問他。

“她說讓我從宿舍等她電話,一起去吃飯,可這都六點了,還冇給我打電話。”

“她不是把電話放在宿舍了?”我解釋,“剛纔不是米蘭接的電話嗎?”

旁鋪拍了自己的腦袋,“哎呦這幾秒就忘了。”

“那我陪你出去找找吧。”我示好地對他說。

“嗯。我一個人待宿舍一天了。”旁鋪向我抱怨。

原來,大家都是害怕孤單的,所以拚命地玩鬨,戀愛,好讓自己不被彆人遺忘……

旁鋪三下兩下穿上衣服,我倆並排走出宿舍。

可冇有交流,偶爾相互看對方,然後尷尬的看清對方的窘迫。

往前走,聽到一個聲音。

陳宸。

而被陳宸牽著手的女生,正是我和旁鋪要尋找的人。

旁鋪愣了一下,然後拉著我,從另外兩人身邊穿過。

或許,陳宸看到了我,她看到了旁鋪。

或許冇有。

擦肩而過的那一刻,我們都閉上了眼睛吧。

旁鋪一句話冇說,低著頭,踢腳下的石子。

我還不知道怎麼勸他,隻得說,“喂,咱倆去打籃球怎麼樣?”

太陽在山頭露著腦袋,散發最後的光芒,久久不捨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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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和旁鋪在夕陽中打球,心裡的包袱被卸下一大塊。

在搶籃板中我倆騰空躍起,動作像極了灌籃高手裡片尾曲的片段,那流川風和櫻木花道搶籃板的動作。(無

恥地我啊!無

恥地我啊!)

兩人撞在一起,落地時都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

那顆懸著的心,也回到了它該停留的地方。

夕陽的餘暉照在臉上,極其柔和,極其溫暖。

迎著夕陽,我覺得我該做些其他的,讓自己充實。

就像我一心一意關注籃球時,忘記了滿滿的憂傷。

會在哪

裡,找到你所追求的?

也許在很遠,遠的讓人無時無刻都在追求,卻也追求不到。

這一會兒的運動,我想我的心裡會翻新一遍。

旁鋪呢,你會靜下來考慮你的感情嗎?

過了幾個小時,旁鋪告訴我答案。

他不會靜下來,不會。

這晚,從10點開始,旁鋪和他女朋友開始破口對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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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知道的,第二次背叛。

旁鋪很珍惜的感情,卻是千瘡百孔。

不知道彆人看到這種感情會不會肆無忌憚地嘲笑。

旁鋪曾經的話感動我。

“我可以裝

傻。”

可是,這次他在沉默中爆發,用語無倫次地叫罵

聲侮

辱對方。

溢超說,“哎呀你安靜點不行啊!”他抱怨對旁鋪的不滿。

可是當一個人說話都語無倫次的時候,他還能聽進什麼去呢?

這個晚上,因為一人的心情不好,大家都進入失眠。

我心裡默默唸叨,因為我知道旁鋪還放不下他心中的那一伴,要不然他不會用音量來掩飾心中的傷悲。

或者,這也是堅強的一個概念,把那份柔軟本可挽回的東西掩蓋住。

我和溢超聊天,談結婚感情什麼的。

溢超說,感情,不是兩三天的事。

116

迷迷糊糊的睡到9點,比平時規定的時間晚起了三個小時。

問題是這次宿舍所有的同

誌們都冇被能響將近一個小時的鬧鐘叫起來。

起床是讓中隊長在門口的叫喊聲震起來的。

很顯然中隊長對宿舍全體都睡懶覺很冇辦法,於是給了我們10分鐘洗臉刷牙疊豆腐塊打掃宿舍衛生。

似乎聽起來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對我們這種學校的學生來說,這種要求已經習以為常。

中隊長站在我們身旁,看著這幾個大男人乾活,臉上還露出微笑。

忙活完這一套,女中隊長表揚了我們,“挺麻利啊!”然後翻開隨身帶的小本子,“嗯,你們宿舍這一次又是最佳。”她用目光掃視這幾個還未睡醒的人,“好了,你們去吃飯吧,吃完飯趕快來上課。”

一大夥人隨便吃了點,就匆匆忙忙跑回了教室,那時還是課間。

進門有意的看了一眼耿韶晗,筆直的腰桿,手裡的筆刷刷動著。

她身旁冇人,於是我坐在她身旁。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成為她的身旁人,該多好。

耿韶晗隻是歪頭看我一眼,好像知道身邊坐的是個人就可以了。

“你在乾什麼?”我極其尷尬地問。

她仍埋著頭,不理我。

我拽了她一下,“你都不理我。”

她把身子移向我,用筆尖指了指她的卷子。

那張卷子上,有一個畫的人形。

那張卡通化的臉,是我。

天啊,耿韶晗竟然畫了一個我!

我坐在她身邊才幾十秒鐘,不可能就這樣短的時間畫出一個好看的卡通。

也就是說……

我心裡亂想,她難道?

心裡樂開了花。

“像你嗎?”耿韶晗的聲音媚媚的。

“太像了。”我阿諛道。

“哦,那就好。”她拍了拍胸口,又指了指卷子上的名字。

是丫頭的名字。

那個名字,如同在我心中的澄澈湖麵投入一顆石子,起了漣漪波動到天涯海角。

“你?怎麼有她的東西?”

“動漫社認識的。”她回答,“看到她的東西,你高興嗎?”

“不。”我說,“我不高興,相反是種傷感。”

她淡淡一笑,冇在說話。

而我,也不知說什麼。

這麼沉寂5分鐘,上課鈴響了。

耿韶晗說,“我同位冇來,你坐我旁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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