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少爵爺甘做釣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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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一冼那裡,冷然先開了口:“隻可惜我跟他之間的這個誤會說不清楚了,永遠說不清楚了,我這麼說他,這個誤會根本就不是憑唇舌所能解決的。”

花惜香道:“這就怪了,既然明知道是個誤會,為什麼會說不清楚,為什麼會不是平憑唇舌所能解決的呢?”這倒是!

冼一冼有說辭:“隻因為他認為是誤會,我認為不是!”

這“誤會”二字原是甄君子隨口而編,冼一冼隨聲附和的,花惜香卻信以為真了:“原來如此啊!那就難怪了,隻是那究竟是什麼事呢?”冼一冼道:“事不關你,你不必問。”

花惜香道:“他正為拯救天下武林儘心儘力,關係著武林中的每一個人,怎麼說不關我呢?就算事不關我,你們兩個都是義俠,我不願見你們兩個廝殺拚鬥,想做個和事魯仲連,你把事情說出來,說不定我能替你們化解——”

冼一冼道:“不必了,我跟他之間的這件事,不是任何人所能化解的。”

花惜香輕

“呃!”一聲道:“那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了。”

“不是的!”

冼一冼道:“我跟他之間冇有仇恨。”

“這就是了!”

花惜香道:“就算你跟他之間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那總是私仇,當著他正在為拯救天下武林儘心儘力的時候,也應該暫置一旁,進而跟他聯手,共同完成此一神聖使命,何況你跟他之間又冇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冼一冼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抽搐,道:“你說的很對,也很讓人感動,但是我隻有一句話,你管的太多了。”

花惜香還待再說。

冼一冼道:“什麼都不必再說,我不妨告訴你,就算是日出西山,我也非殺他不可。”

花惜香聽得似乎有了氣,雙眉微揚道:“你——”

冼一冼冷然道:“我不願對你動手,是因為我覺得你這個人還不錯,可是你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花惜香願然更氣了,臉色一變叱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通情理,不識大體,長這麼大還冇見過你這種人,真不知道你的好名聲是怎麼得來的——”

冼一冼臉上再閃抽搐,轉望甄君子:“你總不會讓她代你出頭吧!”

甄君子還冇有說話,花惜香已道:

“我就是要代他出頭,有什麼不可以的。”

甄君子輕咳一聲道:“好意心領——”

花惜香霍地轉過了身:“你是知道的,我出來找你,就是想跟著你為拯救天下武林儘一份心力,我敬佩你的心情,也敬佩你的作為,現在有人要殺你,我怎麼能不管。”

甄君子道:“可是——”

冼一冼突然道:

“你的心意可領,不過那要看你管得了管不了,我說最後一次,閃開。”

花惜香霍地轉過了身:“要我閃開那不可能,你隻管對我出手好了,我是不是管得了,你一試也就知道了!”冼一冼兩眼飛閃冷芒:“說得是!”

他就要出手。

甄君子就要阻攔。

就在這時候,一聲震人耳鼓的冷喝劃空傳到:“住手!”

花惜香聽得為之一怔。

隨著這聲冷喝,十三條人影橫空疾射,如飛落地,就落在花惜香跟冼一冼之間,正是

“百花峰”的那位白總管跟

“十二金釵”。

“十二金釵”個個麵如寒霜,向著冼一冼站立,那位白總管剛轉向花惜香恭謹躬身:“屬下奉有娘子之命,不得不跟隨姑娘,還請姑娘原諒。”

“姑娘”兩個字聽得冼一冼為之一怔,不由的多看了花惜香兩眼。

花惜香皺了眉結,冇有說話。

那位白總管已轉過身冷然向冼一冼:

“你是什麼人,竟敢對我家姑娘無禮。”

冼一冼聽得揚了雙眉,剛要說話,花惜香已搶了先:“白總管,他是

‘八俊’裡的冼一冼。”

白總管微一怔。

“原來你就是

‘八俊’裡的冼一冼——”

冼一冼冰冷道:“你們又是些什麼人?”甄君子道:“冼公子,這位姑娘是

‘二峰’之一,

‘百花峰’娘子的掌珠!”

冼一冼神情震動了一下:“原來是

‘百花峰’花娘子的令媛!”

花惜香道:“她們是我

‘百花峰’的總管白素貞,跟

‘百花峰’的十二金釵。”

冼一冼看了白素貞一眼,冇說話。

白素貞則道:‘百花峰’跟冼公子你一向井河不犯,為什麼冼公子你今天對我家姑娘要以武相向?”冼一冼道:“你家姑娘就在眼前,你何不問她?”這話聽得白素貞揚了眉,她就說話。

隻聽花惜香道:“白總管,我來告訴你吧。隻因為冼一冼他要殺甄君子,我不讓他殺,所以他要對我以武相向!”

白素貞呆了一呆,道:“原來——姑娘,屬下雖不知道冼公子為什麼要殺這個燕青,隻是這是冼公子跟他兩個人之間的事,姑娘何必多管……。”

冼一冼道:“花姑娘身為

‘百花峰’主的掌珠,卻還不如這位白總管明白事理!”花惜香像是冇聽見,道:“白總管,本來我是打算親自去做的,你們既然來了,就替我擋一擋吧!”

白素貞大概冇想到花惜香會有這麼一句,呆了一呆,忙道:“姑娘——”

花惜香道:“怎麼,我支使不動白總管,不能用你們麼?”白素貞忙道:“屬下不敢!”一頓,冷喝:“十二金釵!”

她當先押掌向著冼一冼拍了過去。

十二金釵掌聲暴應聲中,也閃身而動,向著冼一冼撲了過去。

冼一冼怎麼能不動手,不但得動手,還得以一敵十三個。

那裡打上了,這裡花惜香轉望甄君子:“要是我冇有看錯,你似乎很不願意跟他動手。”

甄君子道:“不錯,我雖然還不知道他為什麼非殺我不可,但是我知道,那不是誤會就是不得已。”

花惜香道:“你不急於知道原因吧!”甄君子道:“急也冇有用,他不會告訴我的。”

花惜香道:“那隻有暫時先躲他了,是不是。”

甄君子道:“不錯。”

花惜香道:“那還等什麼,跟我——。”

“走吧”兩個字還冇出口。甄君子已陡地拔起了身形,半空中向著遠處飛射而去。

花惜香一怔,急道:“我是叫你跟我——”

夜色濃,隻這一句話工夫,甄君子的身影已不見了,她大急,一聲:“等等我!”騰身而起,如飛而去。

這麼一來,正在打的冼一冼跟

“百花峰”總管白素貞,“十二金釵”等,馬上不打了,冼一冼一聲冇吭,飛身追了去,白素貞則一聲:“快走!”帶著十二金釵也去勢如飛,轉眼間冇入了夜色中。

這一帶很快就恢複了原先的空蕩跟寂靜,就像什麼都冇有發生一樣……。

又是一天黃昏了。

忙了一天了,累了一天了,到了這上燈的時候,差不多的地方都歇下來,安靜下來了,當然,未做上燈後生意的地方例外,那些個地方這時候不過是剛開市。

縣城裡的

“裕記”綢緞莊做的不是上燈後的生意,可是這時候還門庭若市、門口掛的兩盞大燈,照得亮同白晝。

門口的人什麼樣的都有,還都排著隊,一名長的體麵,穿的體麵的年輕夥計站在台階上招呼著。

人這麼多,可不是客人,而是都衝著店門口,縣城裡的各處,甚至將城外的各要道口貼的那張紅紙來的,紅紙上寫的很清楚

“裕記綢緞莊”招兩個夥計。

這就難怪人來得這麼多了,“裕記綢緞莊”老招牌,大買賣,誰不想過這個門兒?

可是,一般買賣的夥計,不是從小徒弟升起來的,就是親戚朋友薦介來的,幾乎冇有像這麼樣到處張貼招人,試之以當麵的。

而且,隻要有人在近幾天內跑遍各處,他稍加註意一點,能發現各地有不少買買,這幾天都在招夥計,用的方法也都跟這座縣城的

“裕記綢緞莊”一樣。

可惜,冇有人能在最近幾天之內跑遍各地,覺得奇怪的也隻有當地的人了,覺得奇怪歸覺得奇怪,各地應怔的人們多得不得了,本來嘛,不過是招個把夥計,還能乾什麼?

也不過上燈後的一會兒工夫,一個夥計從裡頭走了出來,輕輕咳了兩聲,站在了正在麵試的老掌櫃身旁。

老掌櫃忽然站了起來,道:“行了,不試了,凡是排了隊的,每位奉上咱們一點心意,給他們諸位買酒喝,然後都請回吧!”

說完了話,他三不管扭頭就往裡去了,當然,這兒的善後由剛出來的夥計領著料理了。

老掌櫃一掀布簾過了通往裡頭的那扇門,馬上就快得像陣風,順著走道就不見了人。

轉眼工夫之後,老掌櫃匆忙的出現在綢緞莊後的一個小院子裡,典型的四合院,小了點兒,可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而且也很雅緻。

小院子裡,西門不允正往前走,前頭東廂是待客廳的所在,如今燈火通明,兩個夥計正垂手站在門口。

老掌櫃瘦老頭兒忙趕上一步道:“總管,少爵爺到了。”

西門不允道:“還不知道是不是,通報的弟兄隻說是李亦凡求見!”

瘦老頭兒輕擊一掌道:

“屬下冇料錯,李亦凡正是少爵爺的化名,不然怎麼會在這時候上咱們這兒來,尤其是知道走後砂而不走前頭。”

西門不允微點頭

“唔!”了一聲。

說話間兩個人已到客廳門口,兩名夥計恭謹躬身,西門不允微抬了一下手,帶著瘦老頭兒邁步進了客廳。

客廳裡,一個身材頎長的白衣客正揹著手看壁上的一幅畫,聽見有人進廳,立即轉過身來,他不是那個李亦凡是誰!

瘦老頭兒為之一喜:“真是少爵爺!”

西門不允神情一肅,帶著瘦老頭兒快步抱前行下去,“不允跟

‘裕記’掌櫃郝白景見過少爵爺!”

李亦凡伸手去扶西門不允,話卻是對老掌櫃郝白景說的:“郝老不要多禮。”

西門不允跟郝白景站好,郝白景望著李亦凡有點激動。

“屬下多年冇見少爵爺了——”

李亦凡微笑道:“是啊!郝老還是跟當年一樣,可喜可賀。”

郝白景道:“多謝少爵爺,還不是蒙老侯爺庇佑,托少爵爺的福。”

李亦凡的目光從郝白景臉上掠過,落在了西門不允臉上:“你怎麼出京來了,有什麼大事非急著找我不可。”

敢情這各處招夥計,是找尋少爵爺的一種

“暗號”。

西門不允很鎮定,欠身抬手:“少爵爺請坐,容不允詳稟!”

李亦凡道:“都坐下說話吧!”

他行向主位,邊道:“我聽說找我,先就近去了

“貴記”,他們告訴我你在這兒,我就馬上趕來了。”

他到了主位前坐下,西門不允跟郝百景依次落座,等到李亦凡端起了剛纔就已經倒上了的茶喝了一口,放下了茶杯之後,西門不允才又忽身低頭:

“不允該死!”

李亦凡目光一凝:“出了什麼大不了的事了。”

西門不允道:“少爵爺,公主失蹤了。”

李亦凡神情一震:“公主……怎麼會……”

一頓,目光一凝:“不允,難道公主出京來了?”西門不允道:“是的!”

李亦凡道:“找我。”

西門不允道:“是的。”

李亦凡入鬢的長眉一揚:“我是怎麼交待你的。”

西門不允垂得很低:“不允知道該死。”

郝百景道:“少爵爺,不能怪總管,是太後的懿旨。”

李亦凡沉然了一下,威態稍斂:“究竟怎麼回事?”西門不允道:“您出京不久公主就找您來了,起先不允隻說您不在,也冇交待上哪兒去,可是公主非等您不可!”

李亦凡道:“你就告訴她我出京來了。”

西門不允道:“還冇有,不允心裡儘管急,可是還不敢告訴公主,後來天色晚了,公主見您還冇回來,又問您究竟上哪兒去,不允隻有還是說您冇交待,公主冇奈何,也就回宮去了,臨走還交待不允稟告您她來過,務必要您第二天進宮找她去——”

李亦凡道:“不用說,我第二天冇去,她就又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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