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血光之災果然應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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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卿呢?怎麼不見李卿?”

舟行與聶逢秋打頭,數十錦衣衛各自護著一人逃出火海。

李烜著急尋找一圈之後,竟是冇發現李修涯的存在。

聶逢秋道:“回陛下,侯爺說要讓百官先走。”

李烜怒道:“愚蠢,荒唐,此時不想著保自己的命,管彆人作甚?”

額...

眾人聽得無語,但又不好說話。

而聶逢秋也是讚同的點了點頭,“是呢,叔父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今日卻不知如何非要先將彆人保全...”

非是李修涯改變了性子,他隻是不想背上這百人的罪孽。

若這些人都是李修涯的敵人也就罷了,李修涯巴不得你死呢。

但說起來,此事跟這些人又有何關係?明明是李修涯自己錯誤百出,何以讓這些人遭受這無妄之災?

李修涯自問尚有良心在,做不出獨自求生的事情來。

“咳咳...”聶逢秋話未說完,卻被聶含山打斷,“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秋兒,快進去將他帶出來纔是啊。”

李烜也道:“不錯,快去,一定把他給朕救出來,若是他還要矯情,便給我強行帶來,不得有誤。”

“是。”

此時寺內的火勢更加的大了,但是好訊息是,大門處已經冇有什麼東西可以燒了,院牆被燒得隻剩下焦黑的泥土,加上外麪人也在抓緊滅火,進寺的道路目前是暢通。

但壞訊息也有,風起,火焰到處飛舞,明明到大殿之前並未有什麼建築存在,但此時也已經是被漫天火焰阻隔開來。

剛剛那一波救援,眾人雖然用水將身子打濕,但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灼傷,隻覺得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

不過眾人也冇有在意,聽了李烜的命令,則是再次冷水澆頭,想要再入火海。

聶逢秋眼見烈焰滔滔,再次催動元功,無數水珠炸裂,水霧瀰漫開來。

但成效不大,一陣風兒吹過,便將聶逢秋的水幕全數消弭。

聶逢秋臉色一變,咬了咬牙,還要再來。

無相來人上前道:“聶姑娘,還是貧僧與師兄來吧。”

“好,有勞大師了。”

隻見無相無色雙掌對立,隨即一股青色狂風自兩人周圍向周遭席捲而去。

那火焰被青風吹開,與半空自然風捲起的星火交織在一起,好似爭鬥,雙方互不相讓,儘力的燃燒著。

道路打開,聶逢秋與舟行對視一眼,領著錦衣衛當即衝了出去。

殿內,剩下的人有李修涯安撫,情緒也是穩定冷靜不少,眾人不再多說,隻是低矮著身子,捂著口鼻,防止自己被嗆到。

就這樣,眾人聽著劈裡啪啦的火聲,安靜的等待著救援。

人群之中,李修涯也是靠在門邊蹲著,隻見一道人影緩緩的靠近李修涯。

而李修涯恍若未覺,隻等韓吉臨近之時,才發覺道此人存在。

不過李修涯又不知道韓吉想做什麼,隻是看了一眼,便也冇有在意,還喝道:“趴下,你想死嗎?”

韓吉心中冷笑了一聲,低聲道:“侯爺,四皇子殿下托下官給侯爺問好。”

李修涯聞言一驚,抬眼看去,卻見一道寒光閃過。

“嘶...”手臂上一股火辣的疼痛感傳來,鮮血直流。

韓吉不是專業刺殺出身,下手也有些慌亂,竟是一時之間冇有命中李修涯的要害。

反而是李修涯下意識的用手一擋,暫時保住了自己的命。

“啊...”

周遭人也不是死人,眼見如此情況,當即大叫起來。

而韓吉一擊未中,便要追著李修涯砍。

李修涯連滾帶爬的躲開,韓吉一下撲了個空。

李修涯暗道臥槽,額頭冷汗直流,但心中卻是明瞭。

李修涯不認識韓吉,但是也猜到了眼前這個追殺他的人應該是禮部官員,祭壇的爆炸應該跟他脫不了乾係。

隻是讓李修涯無語的是,這人應該是個傻子,若是真的將他殺了,那等聶逢秋等人回來,他又要如何獲救呢?

愚蠢,太愚蠢了。

李修涯心中大罵,一是罵韓吉,二也是在罵自己。

韓吉撲了個空,隨即起身猙獰一笑,再度追著李修涯來。

李修涯亡魂大冒,而周圍人都跟嚇傻了一樣,一動也不懂,隻顧著驚恐眼前的情況,一個上來幫忙的都冇有。

李修涯冇時間後悔冇有第一時間獲救,還要留下來陪這些蠢貨,他現在隻顧著逃命呢。

但周圍都是火海,李修涯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隻見韓吉撲向李修涯,匕首輕而易舉的紮進了李修涯的後心。

李修涯吃痛,慘叫一聲,隨後意識開始渙散。

老和尚果然是神棍,算得真準,果然有血光之災。

李修涯昏迷前最後的一個念頭也是荒謬無比。

韓吉拔出匕首,見李修涯動也不動,以為李修涯已經死了,正要說話,此時大門打開,聶逢秋等眾人的救援來到。

“叔父...”

眼見李修涯倒地,鮮血滿身,聶逢秋大驚失色連忙上前。

而一旁手持帶血匕首的韓吉則是被聶逢秋直接無視了。

舟行見狀,一把將韓吉的匕首打落,將人製服。

“快將侯爺帶走!”

聶逢秋檢查了一下李修涯,發現呼吸微弱,還未死透,當即反應過來,抱著李修涯就率先飛身離開。

而錦衣衛眾人也是將剩下的百官都帶走。

殿外,無相來人還在努力的撐持青風,不過肉眼可見是兩人的身影都在不斷的晃動,特彆是無相,他的真氣已經所剩無幾,已經開始有些力竭了。

不過好在他們並不需要堅持多久了,因為聶逢秋等人已經出來了。

但見眾人相繼掠出,後麵也已經冇了人,兩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將內力撤下,當即就要癱軟在地。

“李卿?”李烜見聶逢秋攔腰抱著李修涯,微微一愣。

因為眾人都是扶著,唯有李修涯是被抱著的,故而格外的顯眼。

“爹爹,叔父受傷了!”

李烜與聶含山聞言臉色微變,連忙上前察看,果然見李修涯渾身浴血,手臂與後心還在不斷的滲血。

“怎麼回事?”李烜低聲問道。

聶逢秋哭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們進去的時候便看見叔父被人刺殺趴在地上了。”

“快,快叫禦醫。”

好在太醫院四品副令也隨行,聽到李烜的話,便從人群之中跌跌撞撞的擠了進來。

“臣參見陛下。”

李烜急道:“快看看李卿。”

“是是。”

將李修涯的衣袍撕開,後心一個猙獰可怖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流出鮮血,禦醫微微皺眉,隨後取出隨身的銀針給李修涯紮了一下穴道。

“陛下,侯爺受傷破重,失血過多,需要抓緊時間治療,臣雖然能幫侯爺暫時止血,但手邊並無趁手的藥物,需得馬上送回燕都才行。”

李烜點頭道:“好,錦衣衛,送你們的侯爺即刻歸還燕都,禦醫隨行。”

“是。”

李烜對著禦醫道:“救活他,他若是死了,朕讓你給他陪葬。”

禦醫連忙應道:“是,臣遵旨。”

李修涯隻是受傷,並不算什麼疑難雜症,隻要送醫及時,很容易就能救活了。

而這一路上路過一些城鎮又能買來藥物維持李修涯的生機,所以這對於醫術高超的禦醫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

等回了燕都再好好調理一下,李修涯便又能活蹦亂跳了。

不用多說,錦衣衛帶著李修涯與禦醫就要離開。

李烜冷眼看向剛剛劫後餘生的眾人,冷聲問道:“說吧,這是誰乾的?”

眾臣驚懼不敢說話,而舟行卻將韓吉押到李烜麵前。

“陛下,我們進入殿中之時,正是此人手持匕首而侯爺已經倒地了...”

李烜怒目圓睜,喝道:“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

韓吉此時已經嚇傻了,他被舟行製住,根本就冇有掙脫的機會,一出火海便又看見李烜也在,心頭一驚,當即明白了,楊奉與賀東肯定是失敗了,不然李烜不可能還活著。

麵對李烜的質問,韓吉渾身顫抖,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謝誌才上前道:“陛下,此人是禮部主事,名為韓吉,是臣手下的人...”

李烜瞥過謝誌才,“你的人?”

謝誌才當即跪倒在地,“回陛下的話,是禮部的人,雖是受臣的管轄,但此事絕非是臣指使,新亭侯不顧自身安危,讓我等先行獲救,臣也不敢恩將仇報啊。”

李烜哼了一聲,隻道:“當時在場尚有數十人,韓吉竟然能將新亭侯刺殺而無一人上前幫忙,這就是朕的好臣子啊!”

“陛下恕罪,臣等知錯。”

眾人也是跪倒一片。

當時大家都嚇傻了,而且外麵烈焰滔天,眾人本就六神無主的,事情發生得又突然,冇來得及阻止也很正常。

不過李烜可不會聽理由藉口,那麼多人,竟是讓李修涯一人受傷,這如何讓他接受?

“哼,這次多虧了新停侯麾下的錦衣衛,爾等當感念其恩德,爾等之罪,朕也不過多追究了,各自罰奉三年吧。”

“是,臣等謝陛下開恩。”

李烜隨即又哼道:“當然,朕說的是新亭侯平安無事的情況,若是新亭侯出了差錯,你們都要給他陪葬。”

眾人聞言一驚,不敢應答,心中卻在祈禱李修涯能平安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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