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皇後孃娘召集了所有後宮的人說是小聚，春香姑姑就在門口說要接您先過去。”
李楚楚望了李淩寺一眼，“好，我知道了。”
李淩寺握住了她的手臂：“李音昨晚出事了，是你做的嗎？”
李楚楚紅著眼望向他，突然很生氣，“你為什麼也要質疑我？”
“我要換衣服了，請四皇子先出去，男女有彆！”
李淩寺鬆了手，這才發現自己剛纔心已經亂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李楚楚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你都不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過來的，你憑什麼凶我啊，那個李音就是自己墜湖的，關我什麼事情？我前幾日也墜湖了，冇有見你這麼對我上心呢？連派人來問候一下都冇有！你可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如果那日冇有那個行腳醫，我或許真的就悄無聲息地死掉了，你是我哥，可你真的心疼過我嗎？”
李淩寺被她說得一蒙，“我冇有不心疼你，隻是問問而已，我會替你報仇的，不過前朝的事情隨時都會波及到後宮來，我得先確保前朝的勢力穩定，才能分手出來幫你，但是我也說了，你在我的保護下不會出事的，那日你非要自己去赴約，就是錯誤的選擇，如果真的出事了，就如你說的，怎麼辦？嗯？哥哥找不到你了，怎麼辦？”
李楚楚負氣推走他，“你說得都對！行了吧？大哥，你走吧，皇後等著見我呢。”
李淩寺：“去什麼去？誰不知道你前幾日也墜湖了，身體纔剛好，直接拒了。”
李楚楚冷漠地笑：“你說拒絕就拒絕的嗎？我要是不去，她馬上就會猜忌我，與其等著沈皇後派東廠來搜宮，我還是自己主動點湊過去罷，反正我在你們眼底不過都是一個罪人。”
李楚楚現在能清晰地感知到李淩寺複雜的心理活動，有失望有憤怒，還夾雜著一絲連她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緒。
她突然好恨自己有這個能力。
這個世界上，他人的情緒感知，不是禮物的饋贈，是自毀式的加入。
李淩寺被她關在了門外。
連枝：“四皇子請從後門走，前門有皇後的人。”
李淩寺有些煩躁地甩了甩手：“我自己會走！”
連枝冇有多說。
李楚楚很快換好衣服出來了，今日為了襯托她的病容，她特意挑了一件藕粉色的薄紗裙，帶著一絲乾淨的銀色蓮花花紋蘇繡，穿在身上幾乎跟膚色融為一體。
她還專門敷了粉，將嘴唇都塗白，眼尾用硃砂輕輕描了一點，消瘦的手腕搭上侍女的手，“走吧。”
連枝看晃了眼，“公主今日的打扮，真漂亮......好像隨時都會碎掉的女神。”
李楚楚打趣道：“就你會說，這不是為了在皇後麵前扮演好一個小可憐的角色嗎？她們神仙打架，我們可加入不起。”
連枝：“對，還是按照之前的約定嗎？三炷香冇有等到您出來，就去找四皇子。”
李楚楚搖頭：“他說了，前朝的事情讓他很忙，最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這宮裡的眼線多得去了，要沈皇後真的敢冠冕堂皇對我做什麼，他一定很快就能知道，也不需要你們傳話。”
連枝莫名其妙從主子嘴裡覺得她好像生氣了。
但是又不確定。
春香姑姑站在門口，一副等得不耐煩的表情，“驕陽公主，就您牌麵最大，讓皇後孃娘等這麼久。”
李楚楚站定，拿出一絲帶有血漬的手帕捂住嘴巴，咳了咳才虛弱地說：“不好意思了，春香姑姑，我前幾日墜了湖，前日才醒來，這幾日一直身體難受，連起床都很困難，為了不衝撞了皇後孃娘，我特意換了一身衣裙又去了病氣，這纔敢出來的。”
連翹很識相地給春香塞了一支金鐲子。
春香一看，雙眼亮了，這鐲子有分量而且雕花精湛，她一看就想往自己空蕩蕩的腕間戴上去。
“啊，公主無需這麼客氣，奴婢等主子是應該的。”
李楚楚應聲笑了下，“走吧，姑姑。”
春香美滋滋地扶著李楚楚往坤寧宮走去，一路都在跟她客套。
畢竟她雖然是皇後身邊的人，但是也不受重用，後宮這些主子，最多給她塞點碎銀子，哪裡像李楚楚這樣，見麵就扔金子的？
春香覺得李楚楚一定好糊弄，所以一直跟她套話，明裡暗裡都是炫耀自己在皇後麵前多麼受寵，多麼能乾。
李楚楚充耳不聞，就像讀不懂她的小心思一般，隻會在她每段話的結尾精簡的點評一兩句。
“啊，姑姑真能乾。”
“挺好的。”
“皇後孃娘真幸運有你這樣輔佐的人才。”
春香被誇得臉色緋紅，“到了，您快進去吧，今日皇後孃娘因為十公主的事情，心情很不好，您千萬不要衝撞了她。”
這回，李楚楚才真心說：“謝謝你。”
坤寧宮。
早就聚集起了一批宮妃，還有公主、小皇子等人。
皇後身邊坐的那人，李楚楚反應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參見皇後孃娘，參見尤貴妃。”
尤慕湛藍色的雙眸打量著李楚楚，問：“驕陽公主看起來身體不大好。”
李楚楚又拿出那沾血的手帕，捂住嘴說：“前幾日被歹人所害，墜了湖，才醒過來，陛下發了隆恩，讓我回宮居住，好好養身體，相信過段時間就好了，咳咳.......”
沈皇後那雙洞悉人無數的眼睛掃了過來，她冷冷開口道：“驕陽公主，當真是身子不好嗎？昨夜你在哪裡？”
李楚楚：“我昨夜一直在寢宮裡躺著修養，可以問我宮裡的人啊，怎麼了？”
沈皇後點了點頭，目光繞過她，“本宮懷疑有人在後宮裡玩起厭勝來了，用巫蠱之術控製了十公主的精神，讓她昨夜發瘋般地跳湖！在我大周使用厭勝這等肮臟的手段，是要被誅九族的，你們現在人都齊了，是吧？”
“回娘娘，後宮的人都來了。”
沈皇後點了點頭：“讓慕不儘開始搜吧，挨家挨戶地搜！本宮倒要看看，是誰心思這麼深重，敢在後宮玩起厭勝來了！”
李楚楚直覺糟了。
沈皇後這不是明擺著要她死嗎？
後宮裡麵這類事情發生，簡直不要太多。
隻要慕不儘偶然間在她的床榻下塞點什麼符咒跟巫蠱小人之類的，立馬就能將她定罪，甚至不用經過三司會審！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