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公主失足摔落湖中的訊息不脛而走,又一個猛料,她決定搬回明珠台了。
這可是大事情。
沈皇後看著不成器的女兒跪在她下首綴泣,本來有心想敲打一二的,但光是敲打,怎麼行呢?
“李音,抬起頭來,母後的話你是一個字都不聽對嗎?你知道你父皇其實早就知道那日踹李楚楚入湖的人就是你,他再聯想到李楚楚新婚夜遇刺。你這不是給人機會趁虛而入嗎,如果因為你,我們沈家受到了波及,不好意思,你這個女兒,本宮不認也罷。”
沈皇後的聲音溫和而婉轉,可說出口的話一個字比一個字冰冷。
李音眨巴著通紅的眼睛,“母後,兒臣知錯了,求母後原諒。這次是我乾的,我承認!但是新婚夜刺殺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乾的啊,母後您手眼通天,都冇查出凶手,女兒身邊全是您的人,我乾了什麼你怎麼會不知道?”
沈皇後冷笑:“音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隻要陛下一心想治誰的罪,那誰就是個罪人,你最好早一點懂得這個道理,不然到後麵真的會很傷。”
李音呢喃:“音兒知道了。”
沈皇後起身:“走吧,跟本宮去明珠台探望一下李楚楚,畢竟本宮是後宮之主,按道理應該歡迎一下的。”
李音咬牙切齒:“她真是命太好了,這都能被人救起來,還搬回了皇宮。”
沈皇後側身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音兒,慎言之。”
李音立馬做出一副謙卑的姿態,“是,母後。”
明珠台。
李楚楚的包袱並不多,她看侍女進進出出的收拾,手邊擺著花茶,她正心裡默數呢,看數到多少會迎來今日第一個不速之客。
“三百八十九。”
“皇後孃娘駕到——”
李楚楚冷笑一聲,然後從容地躺到了床榻上,臉色蒼白,眼神支離破碎的。
連枝跟連翹將人帶了進來,就看見李楚楚扶著床沿咳嗽,咳到眼淚都飆出來了。
李音笑了:“驕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的福氣就要來了,如今回了皇宮,就不要把自己當外人,冇事多來找姐妹們玩玩。”
沈皇後走了過去,慈愛地撫摸著她的頭頂,輕聲道:“晚點我讓太醫再來替你看看,你這身子骨太虛了,要好生養著。”
李楚楚心裡犯噁心,麵上卻是不顯。
“謝母後跟妹妹的好意,驕陽心領了,太醫方纔已經來過一趟了,我們記下了藥方,暫時服用一段時間再看看效果,太醫說我的身體要慢慢調理,萬萬急不得。”
沈皇後點點頭:“那就好,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李楚楚含笑:“謝母後,那是自然。”
沈皇後離去後。
李楚楚利落地翻身下榻,然後換了一身夜行衣,走了出去。
她纔不管呢,今日一定要讓李音也嚐嚐禦花園的水好不好喝。
既然睚眥必報已經成了生存的信條,那麼手段殘忍一點又如何?
她跟李音的宮殿捱得很近,可她也不能走正門進,翻牆倒是挺熟練。
李音已經躺床上假寐了,李楚楚扒開磚瓦冷笑一聲,然後將早已經準備好的離魂香在手中點燃,然後拋了下去。
一盞茶的時間。
李音似乎換了一個人,她主動從床榻上起來,然後像具木偶一樣隨著李楚楚一路走出公主府,任憑周圍的侍女怎麼勸也不聽。
大家似乎都習慣了李音發瘋。
李楚楚將人引到禦花園去,然後同樣的角度,同樣的動作,她一腳踢翻李音,將人扔下湖裡。
李楚楚拍了拍手,準備離去,卻聽見一聲熟悉的陰柔嗓音。
“驕陽公主可真是好功夫,皇後馬上就要趕過來了,快走吧。”話音未落,慕不儘已經跳了下湖,去救李音。
李楚楚有些費解地看嚮慕不儘。
他到底是哪邊的人?
提醒自己,還順手救皇後女兒?
李楚楚依言很快閃身離開了禦花園,直到回到自己的屋內,重新換好衣裳,當做今晚哪裡都冇有去過,她這一顆心才懸落下去。
她可冇有想李音現在就死,所以纔會故意露出點馬腳,好讓人去救李音。
往後日子還長著呢。
那些她受過的委屈,一個人咬牙扛下來的傷都要加倍奉還。
李楚楚很快帶著淺淺的笑容進了夢鄉。
翌日。
“聽說了麼?昨夜宮裡出事了!十公主自己跳了湖,要不是慕督主及時在周圍巡邏探查到,估計現在十公主就冇了......”
李楚楚揉著頭起身,“連枝,外麵怎麼了?”
連枝跑過來一臉笑,“公主,是好事,十公主惡人有惡報,昨夜自己發瘋跳了湖,現在還在昏迷中呢,太醫都束手無策。”
李楚楚勾起一抹冷笑:“是麼?惡人有惡報啊,外麵的流言你再去加一把火,就按照我說的來,十公主因為做了虧心事,所以才發瘋跳湖,前幾日她也是這麼逼驕陽公主跳湖的.......”
連枝:“好!我這就去辦。”
得力於李楚楚早就開始經營起來的皇宮情報網絡,眼下讓這些謠言跟資訊散播的速度更加迅速。
她不僅這一次要讓李音吃個悶虧,還要讓李音身敗名裂。
連翹跑來報:“四皇子來了。”
李楚楚好多天都冇有見過李淩寺,自己又獨自做了決定進宮,半點都冇有指會他,眼下突然想起他來,有些做壞事被長輩抓包的錯覺。
她起身梳洗,李淩寺推開門走了進來,絲毫冇有男女之防。
“怎麼不聽話?嗯?進了宮也不知道來跟哥哥說一聲,身體好些了嗎?”
李楚楚才淨了麵,一張精緻秀麗的小臉還掛著水珠子,眼睫彎彎地說:“皇兄,你這段時間太忙了,都不來找我,前陣子我被歹人所害,墜了湖,是個行腳醫救了我,你原來都知道啊。”
李淩寺自然地替她挽發,“嗯,我都知道。救命之恩,你當怎麼去報?”
李楚楚想起在水底那個霸道強勢渡命的吻,臉燒紅,“我給了他很多金銀珠寶,可是他都不願意收,他說報酬有人付過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李淩寺:“抬起頭來。”
李楚楚這纔看向銅鏡中的自己,還有身後那個身影高大,麵龐俊秀的少年。
跟水底救她的人真的好像啊。
“哥,我溺水那日你在哪裡?”
李淩寺想也不想答:“我在城門口等三皇子的馬車。”
李楚楚聲音減弱:“嗯,你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