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握手言和

“什麼?!李楚楚那個賤人出來了?憑什麼,父皇金口玉言的詔書是廢紙嗎?她這次又是靠什麼出來的?”

叮鈴哐啷——

李音氣怒了,砸了一堆好東西,她在寒桃宮內氣勢洶洶地就要往外跑。

旁邊的侍女趕緊拉住她順順氣,“公主殿下,您消停點吧,皇後孃娘都說了這段時間讓你不要再生事端。”

彙報完後,陳思就走了,來無影去無蹤。

外麵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音兒,什麼臟話都從你嘴裡說得出來,真是好修養!本宮不是讓女官教導你禮儀了嗎,怎的還是這番拿不上檯麵的樣子!”

沈皇後一身肅殺的鳳袍,款款走了進來,她抬手揮退了侍從,“都出去。”

“是,娘娘。”

李音坐在椅子上,雙眼紅彤彤的,“母後,您派人來告訴我那個賤人從感業寺出來了,然後又親自過來勸我不要生氣?我能不生氣嗎,憑什麼啊,她可是罪人,殺夫君是要砍頭的大罪,讓她去感業寺都是最低級的懲罰了。”

沈皇後聲音涼薄,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女兒,冷冷道:“你覺得什麼是好懲罰?”

李音怒了,“讓她生不如死!飽受折磨!讓她用餘生來償還我被養在鄉野的那十五年!”

沈皇後歎了口氣,扶著她的額頭說:“音兒,這話你跟我說可以,但是千萬不要給彆人說,不然被人抓住了馬腳,往後李楚楚要是有個什麼天降橫禍,那都是你的罪過,洗也洗不清楚的,你明白母後的意思嗎?嗯?”

李音眼神倏然亮了起來:“天降橫禍......好,好,母後,你可是有什麼計策?”

沈皇後冷笑:“這段時間你就彆想了,老實點,朝裡動盪,後宮不能再出差池,不然會波及到我。”

李音近乎瘋魔的眼神收斂了下去,“好的,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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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楚楚回了府邸,她終於洗上了一次溫水不斷的澡。

獨自一人泡在沐浴桶裡,頭全部埋下去。

溫熱的水貫穿她整個身體,她纔將頭從水麵上伸出來,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連翹。”

“來了——”

“讓你去查的事情怎麼樣了?皇帝到底是怎麼判定是我殺人的,我很好奇,殺手那邊都處理好了,他們就算掘地三尺都找不出刺殺我的人,更不可能從他們嘴裡撬出我殺陳子昂的!”

連翹按照李楚楚說的,拿著錢去賄賂了宮裡很多宮女跟太監,“現在東廠結案都說是自發性的死亡,並冇有說是謀殺。而且,我們做得天衣無縫,宮裡的人也不清楚。”

李楚楚倏然起身,雪白的身體掛著晶瑩的熱水,還在散發熱氣,“那就隻有一個答案了啊,就是皇帝猜測,嘖嘖嘖,帝王心,海底針。他還真是有疑心病呢。”

連翹歎息:“公主,要不咱們考慮搬家南下去洛陽吧,在京城,左右受到的阻力都太大了,還有皇帝並不相信我們了,哪天指不定又被人坑害了。”

連翹說得冇毛病。

在汴京被害的概率非常大,沈皇後一天不倒台,她就一天得把頭提在腰帶上過日子。

雖然搬出宮,但是也還是在她的視野範圍內,加之現在皇帝對她有防備。

“不走。”

李楚楚披上衣服走出屋子,瞧著今晚的郎朗月色,心也跟著沉了沉,“我現在不能走,是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李音害我這麼多次,我都忍下來了,現在最困難的時候,跑掉不是前功儘棄?我不僅不走,還要經常去她眼前晃悠。”

隔日。

李楚楚求仁得仁。

收到一封拜帖。

匿名。

她派人應了下來,到了約定的時間,真的孤身去了。

當然。

隻是看起來是一個人去的。

她自己養了群殺手,這次,她要拿回屬於自己的主動權。

玩麼。

要玩最狠的。

城外,江安湖。

李音蒙麵坐在涼亭裡麵,附庸風雅地擺了一盤棋,自己跟自己博弈,看起來是很美,但是走近一看,全是漏洞。

李楚楚這種棋廢都能三手殺她片甲不留。

啪嗒。

第三顆棋子落下,“你輸了。”

李音站了起來,“你真是命好啊,一次兩次都被四皇兄給撿回來,你知道他為了換你出來,付出了多大嗎?”

李楚楚從容不迫地坐下,“嗯,我知道,所以你給我遞匿名信就是想說這個的?”

李音給她倒茶,李楚楚淡淡地接過然後灑在了地上,“這裡冇外人,我就不跟你客套了,你的茶你自己喝,我可不敢喝。”

李音是加了料的,但是冇想到李楚楚這麼不給她麵子,被人踩了麵子,她冷冷道:“你以為你可以囂張多久?不喝就不喝!”

李楚楚:“快點說,彆浪費彼此寶貴的時間,李音,你的那些算計彆當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以前是我能力不足,我忍你,現在,我經曆過幾次生死,卻不想再忍了,當初我寧願被掉包的人是我,鄉野裡長大又何嘗不好?皇城中的苦,你又知道多少?”

“我現在不害你啊,姐姐,你不會是想多了吧,我怎麼敢害你呢。”

“那你給我遞匿名信乾什麼?”

李音:“掛我的名字你就真的會來麼?”

李楚楚要被這貨傻笑了,“你的信紙都是粉紅色還帶有一點特彆的桃花香薰,雖然你更改的火漆章,但是那也是換個皇家的花樣,你以為我真的傻,蠢笨?下次,你要坑人,記得把你常用的信紙都換掉,這京城中誰不知道十公主您最愛粉色跟桃花。”

李音的刹那變紅,是被尷尬跟無語包裹的情緒。

李楚楚討厭她,連帶著厭惡她身上覆雜得說不出的情緒,“蠢貨。”

李音指著她罵:“你說什麼?你一個鳩占鵲巢的賤人,進過兩次寺廟的尼姑,居然敢說本公主是蠢貨!你纔是蠢貨,你全家都蠢貨!我這次來,不害你啊,我就想跟你交朋友。”

說著交朋友三個字,李音自己其實都有些犯噁心了,真的。

她覺得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我的意思是,母後讓我跟你握手言和,眼下四皇子勢頭盛,欺負你等於欺負他,所以呢,今日,我是來冰釋前嫌的,你卻無端猜忌我,真是我的好姐妹啊。”

李楚楚嘖了聲,起身走人。

“讓你母後費心了,我不會跟任何傷害過我的人,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