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早有預謀

李淩寺其實一直冇有走,臥在房頂上,聽完了裡麵的喧鬨。

他今夜才知道自己的妹妹,那個看似溫良恭儉的妹妹,實則是個毒蛇一般的女子,溫柔隻是她的保護色,她也不是看上去這麼好欺負的。

後來她還聽見她給刺客指路,催促他們快點離開,並提供了侍從的衣裳讓他們從後門離開。

原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而李淩寺為妹妹的婚事操碎了心,結果呢......

他覺得自己千裡走單騎回來隻為了早日為她廢除婚事,像是一個笑話,暴雨落在他的臉頰、胳膊、身體上,他渾身濕透,臉色冷戾如同惡鬼行走在路上,與疾馳而來的慕不儘擦肩而過。

任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落拓公子,竟然是昔日意氣風發的四皇子。

慕不儘也冇有多餘的時間去看彆人,連宵禁抓人都忘了,直衝鎮國大將軍府邸。

李楚楚還躺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她覺得好疼,也會快意,生平第一次這麼緊張又高興,不一會兒就疼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一日後了。

“發喪?”

李楚楚剛醒,她九死一生撿回來的命現在疼得不行,臉色蒼白,聲音也沙啞了不少。

連枝跟連翹將昨日種種說了一遍。

陳子昂死了,死因是醉酒突發急症,他的母親硬是要拉著仵作官員剖開陳子昂的身體看是否是中毒而亡,大家都當她失心瘋了,因為在現場並冇有找到任何毒藥。

他們自己提供的婚宴酒水難不成還有問題?

慕不儘也派人蒐羅了一圈,毫無所獲。

而唯一可能知道事情原委的人,李楚楚還身中一劍,人事不省,命都不知道能不能撿回來。

李楚楚讓連枝扶著她坐起來,說:“去尋慕督主過來,就說本公主醒了。”

連枝:“可是......公主您剛醒,要不休息一段時間再說吧。”

李楚楚厲聲道:“讓你去就去!”她忽然想到了李淩寺,那晚他真的就這麼走了嗎?又問:“四皇子來過嗎?”

連翹搖頭:“不曾,四皇子應當還在被幽禁。”

李楚楚苦笑了一下,什麼幽不幽禁的,要是想來看她早就來了,無非就是不想來看她罷了。

自己百密無一疏的計劃,結果疏忽了李淩寺也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她有些頭疼地靠在床邊,猜想李淩寺知道自己心腸是如此蛇蠍,大概往後都不願跟她往來了吧,畢竟她太懂李淩寺了,他那種風光霽月、高高在上的人,是十足厭惡女性心理歹毒的,因為後宮的女人都是如此,他從小見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是由女人之間的爭鬥引出來的。

所以他才一直護著李楚楚不讓她沾染世俗的分毫。

可冇曾料想到。

李楚楚長成了他曾經最厭惡的模樣。

而護著她的他如同一個天大的笑話。

篤篤篤——

敲門聲傳來,李楚楚喝了潤嗓的水,聲音已經清亮許多,她淡淡道:“進。”

慕不儘一身火紅的蟒袍金腰帶大步流星走了進來,他樣貌是長得極好,不然也不可能讓皇後鬼迷心竅破格提拔他到二品官員的位置。

慕不儘輕笑:“公主可看夠了?”

李楚楚坦然道:“嗯,抓到凶手了嗎?”

慕不儘:“你是說殺你夫的,還是殺你的?”

李楚楚大驚失色:“陳子昂死了?!”

慕不儘抱臂望著她被嚇白的小臉,“節哀順變,那晚刺客你可看清長什麼樣了嗎?”

李楚楚搖頭:“那晚我等陳子昂回來,等了很久,我天不亮就起來梳妝打扮,困得不行,就倒頭睡著了。後麵侍女來報說陳子昂回來了,我就起身坐在床榻上等他,他一進來渾身都是酒氣,還逼著我喝下了合巹酒,然後他說他困了,讓我睡覺,我懂他什麼意思,正準備寬衣的時候刺客衝了進來,慌亂中我把腰帶繫好,結果就中了一劍,之後就暈倒了,後麵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刺客是從我背麵進攻的,我冇有看清他們的臉,陳子昂也是被他們所殺嗎?”

慕不儘搖頭:“太醫那邊給出的診斷是陳子昂自然死亡,並冇有外傷,仵作那邊正討論著要不要剖開屍體驗屍看看。”

李楚楚捂住了嘴,囁喏道:“死後屍體有損,那可是大忌啊,不管陳子昂為人如何,但他也是赫赫有名的少年將軍,不該如此呀。”

慕不儘意味深長地看了李楚楚一眼:“公主可說的是實話?”

李楚楚紅著眼眶看向他:“你猜疑我?我都鬼門關過了一遭了.......”

慕不儘:“那公主好好保重身子吧,聖上那邊下令要嚴查此案,可作案人手法嫻熟,這事看起來荒唐,一時間竟也找不到突破口,公主要是想起來什麼重要的線索,還請第一時間給我說一聲。”

李楚楚嗯了一聲,然後裝作頭疼,侍女連忙將人請了出去了。

**

坤寧宮。

李音頹然坐在皇後的下方,“母後,真的不是兒臣派刺客去殺那李楚楚的,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沈皇後蹙眉:“音兒,你跟母後說實話,母後才能想辦法保住你,懂嗎?在你馬車上找到的那柄刺中李楚楚的劍,眼下就擺在你麵前,你怎麼不抬頭好好看看。”

“母後已經讓慕不儘將這事壓下來冇有彙報,可所有證據都指向你,你這讓母後如何是好?”

李音真的快要瘋了,“真的不是我!我為什麼要加害她,還在她成親當夜呢?我巴不得她嫁給陳子昂那個紈絝往後有的是罪給她受。”

沈皇後歎了口氣:“罷了,也是。那就是有人要陷害你,可證據確鑿,如若不是慕不儘是本宮一手栽培起來的心腹,你已經落入詔獄了,到時候嚴刑逼供,不是你做的也是你做的。”

李音立馬哭得涕淚橫流,“母後,您一定要想辦法保護好音兒啊,音兒真的是被歹人陷害的!”

李和急匆匆地走進坤寧宮就看見這麼一幕。

李音抱著沈皇後的腳哭得淚水跟鼻涕糊了皇後矜貴的鳳袍,臟汙難堪。

“母後,此事事關鎮國大將軍府,又牽連到了小妹,我們該怎麼辦?”

沈皇後一腳將李音踢開,起身在金殿上踱步,“音兒是被牽連的,這件事陛下還不知道,我們千萬要把嘴巴閉緊,在真相水落石出以前,誰也彆說這件事,先靜觀其變,陳子昂死得奇怪,李楚楚遇害也很奇怪,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這件事,且等慕不儘查吧。”

李和焦急道:“母後,您就這麼相信那個太監?萬一他悄悄揹著我們將事情都稟告父皇,那我們不是失了聖心。”

沈皇後怒道:“閉嘴!慕不儘冇道理去告密,而且就算是告密,那也無妨,你妹妹本來就不是凶手,她纔沒有那個膽量跟謀算。”

李音臉上的淚水頓然止住了,她略帶迷茫地看向自己高高在上的母後,“嗯......”

李和歎了口氣,坐下飲茶,母子三人又商量了個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