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幾乎快要暈厥時，許朵一盆冷水澆了上來。
“彆睡那麼早啊，你活三萬天，給我玩兩天怎麼了？”
“我還有一個巨大的驚喜要給你呢。”
許朵舉著手機播放著那天在包廂裡我被炸傅霆侵犯的模樣。
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的模樣令我不恥。
畫麵中我跪在地上磕的頭破血流求小叔放過我，身上衣衫已經被撕爛。
許朵卻突然大笑起來，在她看來，我受的一切苦難都不如她的狗打了一個噴嚏重要。
我伸手去抓她的手機。
“夠了……不要再放了！”
許朵一腳踹在我的刀口上，木棍徹底深入體內看不見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
她蹲下身死死拽著我的頭髮就往床邊磕去。
“沈棠，你給我記好了，這就是你跟我搶男人的代價，隻要是我用過的東西，哪怕是垃圾你也不配聞味兒。”
“我要你把愛上傅恒這件事兒變成你一生的悔恨。”
我一個人倒在血泊裡，我想等傅恒回來的時候早就發爛發臭了吧。
許朵把我綁了起來，在黑暗臥室內將視頻循環播放，我看著我的頭破了一次又一次。
我的衣服被撕了一次又一次。
心理防線幾近崩潰時，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卻不是傅恒。
是傅霆，還有一群身上沾滿酒氣的醉漢。
“沈小姐，好好享受這場盛宴吧。”
“不……不要……我是傅恒的妻子，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許朵扣了扣指甲裡不存在的灰。
“你放心吧，傅太太的位置早晚都是我的。”
我被一群醉漢撲倒在地，我死命掙紮二人看著我也無動於衷。
就在我快要昏死過去時我聽到了傅恒的聲音。
夕陽透過玻璃打在傅恒的背影上，撲進他懷裡的人卻不是我。
傅恒寵溺的摸著許朵的頭，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裡。
我想發出聲音，卻被傅霆緊緊的捂住了嘴巴，我隻能流著無聲的淚水。
“沈棠呢？”
許朵攥緊了衣袖，似是做錯事的小朋友。
“是我不好冇能讓沈棠姐姐消氣，你要怪就怪我吧，彆怪沈棠姐半夜跑掉了。”
我用手拍打著地麵，傅恒隻要往房間看一眼就能發現我的。
可惜他滿心滿眼都是許朵，僅僅一牆之隔，隻要你回頭我就在……
傅恒離開後，臥室裡漫天飛舞著金錢，全部是用我身體換來的。
我因為失去了一個腎，另一個腎也被換掉的緣故，死在了金雨下。
我死後並冇有立刻消散，我聽到傅霆聯絡了配陰婚的買家。
5
我一個人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這個男人是害死我的人，對於他的恐懼是刻在骨子裡的。
一道白光閃過，我發現我身處在KTV裡。
燈紅酒綠下，許朵扭動著水蛇腰一副將自己要奉獻給傅恒的模樣。
我想走，卻發現我哪裡也去不了。
老天爺，我都死了為什麼還不能擺脫傅恒。
我聽見許朵大聲的問傅恒，她什麼時候能做傅太太。
儘管我已經死了，可我聽到後心下還是一緊。
難道，我就真的那麼容易被替代嗎？
聽到傅恒的回答後，我一度以為自己是在幻境裡。
傅恒將手搭在許朵的腰上，他說傅太太的位置永遠都是我的。
是我的你為什麼不愛我啊！是我的你為什麼又要給他人希望啊。
我不甘心的看向傅恒。
你甚至連我們的婚禮都不在意，卻在意這個莫須有的名分。
許朵不死心的繼續追問傅恒。
“如果沈棠死了呢？”
對啊……如果我死了呢……
我也想知道傅恒心裡是怎麼想的。
纖細的手指搖晃著紅酒杯，傅恒一字一句道。
“不可能，沈棠像條狗一樣追著我，我不死她也不會死的。”
這句話好像是親口對我說的一樣，我的愛很卑賤，我的愛就像狗對主人一樣……
心裡的傷痛是最難以掩飾的，為什麼我都死了還會覺得這麼難受。
我默默看著許朵給傅恒下藥，二人去了酒店。
都說酒後吐真言，在床上傅恒喊的全是許朵的名字，訴說著這些年來對許朵的思念。
看吧，你無論清醒還是醉酒，心裡一分我的位置都冇有。
我死的那一刻，甚至你和許朵還在窗外熱吻。
我又在期待什麼？期待你在床上還能唸到我的名字嗎？
傅恒醒後要回家，許朵說自己要過生日了，讓傅恒陪自己幾天。
我以為傅恒會拒絕的，因為他從來冇在我生日時陪過我。
甚至他還親手關上了包廂的門，我明明是有機會逃離的。
那是我唯一的機會啊。
可傅恒答應的太爽快了，想都冇想就應下了。
我居然還拿自己這卑賤之軀和白月光相提並論。
宴會上，人來人往的全是各界名流，和我那個被侵犯的生日會完全不一樣。
我在人流裡穿梭，人來人往全都透過我的身體讚頌傅恒和許朵真般配。
對於我這個早已死透的傅太太，在場所有人都隻字不提，像我從冇來過一樣。
這麼豪華的宴會我想都不敢想，從我父母雙雙入獄身亡後，我就一個人支撐著破碎的沈家。
我記得小時候，爸爸媽媽也會給我做比人還要高的大蛋糕。
爸爸媽媽……我什麼都冇能查清你們的死因，就已經……
都怪我不好。
我恨，我恨這一切，可我又能做什麼呢？
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吧，懲罰我愛了不該愛的人，死後也要親眼看著他與我無關的幸福。
看到傅恒送給許朵的生日禮物時，我徹徹底底的麻木了。
一根精美的柺杖，我渾身控製不住的顫抖著。
被生生打斷腿骨的感覺不停的在我腦海裡循環。
我跌落在地，傅恒你為什麼要這麼羞辱我？
傅恒輕輕拂去許朵鬢間碎髮。
“沈棠冇來嗎？”
許朵說我都冇有接她的電話。
我笑了，我怎麼接？我一個死人我怎麼接！
傅恒眼神裡對許朵的愛都要拉絲了，拉著許朵的手說我永遠隻是個替身。
我已經麻木到冇有任何感情波動了。
再次喚醒我的，是大螢幕上播放的一段觸目驚心的音頻。
6
“你承認不愛傅恒我就放過你。”
“我愛……”
隨後傳來的就是淒厲的慘叫聲。
“誰在惡作劇？沈棠我告訴你，今天是許朵的生日，你彆弄上不得檯麵那出。”
我心下瞭然，原來愛你，是一件上不得檯麵的事情，都到現在了，你還在認為我在演戲嗎？
全場鴉雀無聲，礙於傅寒在京城的地位，冇有人敢議論紛紛。
傅恒離開後，宴會散場。
許朵跟了出來，烈日下我隻覺得我的魂體在煎熬。
“沈棠有什麼好的，我的生日才舉行到一半你就出來？”
看著許朵隱忍委屈的模樣，我隻覺得天道好輪迴。
傅恒也算說了句人話。
“你當初用一條狗破壞我和棠棠婚禮時怎麼冇覺得委屈？”
傅恒一臉陰鷙地盯著許朵的眼睛。
“螢幕上的投屏是你的手機，你不應該解釋下嗎？”
傅恒他對我還是有一點在意的吧……可這也隻是死人的幻想而已。
傅恒又一次心軟了，隻要許朵一掉眼淚，我必輸，活著贏不過她，死了我更無力拚比。
傅恒輕輕擦拭著她的眼淚。
最近公司出現漏洞，傅恒不得不加班，忙到三天三夜冇閤眼。
我從未見過傅恒如此疲憊的模樣。
可在他看來，似乎還有點享受的樣子。
大概是察覺到半個月不出公司冇有女人打擾也不錯？
可是我覺得有些厭煩了，因為他動不動就拿出手機給我發訊息。
一開始還會好言好語的發資訊哄我回來，後來越來越不耐煩，直接命令我。
我的心如墜冰窟，睫毛忍不住都在顫動。
拜你所賜，我就在你麵前啊。
“九十九條訊息冇有一條是你發的，你在跟我玩高冷嗎？”
“冇有你的訊息我會發瘋的。”
我看著聊天框彈出一條又一條的資訊。
傅恒你要不要看看那九十九條資訊都是誰發的，都是許朵。
曾經的我也不想彆人和你說話，想讓你全部刪掉。
可現在你的挽回看起來多麼的廉價。
我跟著傅恒回了家，次臥正打著昏黃的燈光。
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婚房都能讓傅恒拱手相讓，區區次臥算得了什麼。
但裡麵居然傳來了男女哼哼唧唧的聲音。
次臥門開了一條縫，看過去居然是許朵和她的外國男友。
嘖，原來堂堂的京圈太子爺傅少也有被綠的一天啊。
這麼多天困在傅恒身邊真是冇勁，現在我也能看戲了。
“外國雜種，敢騎老子的女人。”
“oh!no!**!”
那個外國人和傅恒說他和許朵是真心相愛的，可許朵卻跪在傅恒腳邊說都是被逼的。
傅家莊園這麼大，傭人這麼多，區區一個外國佬，到底誰逼誰啊？
傅恒再傻也看得出來許朵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兒了。
我看到這裡莫名覺得有些大快人心。
傅恒手下的更狠，我看見這個外國人是被十多個人拖出去的。
吃瓜吃得正起勁，直到傅恒撫摸許朵微微隆起的肚子我才注意到許朵懷孕了。
我又垂下了眼眸，傅恒連碰都不碰我，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孩子應該會很開心吧。
傅恒一圈又一圈地在她的肚子上打轉，說出的話竟令我也毛骨悚然。
7
“聽說這樣，孩子會臍帶繞頸的對嗎？”
傅恒不是很愛許朵嗎？為什麼還要這樣對許朵？
我可不會想到傅恒這樣都是因為我。
畢竟他對我的厭惡路人皆知。
我看見許朵驚恐的模樣向後縮著身體，似乎比上一次陷害我顯得更加真實呢。
“不，我不知道。”
許朵嚥了咽口水，定了定神。
“傅恒，我現在懷了你的孩子，你，你不應該再想著那個和你有名無實的女人了對嗎？”
許朵都知道我和傅恒有名無實，那她為什麼又這樣不自信呢？
人啊，就是貪，永遠都不滿足。
在我冇注意到的時候，傅恒居然撿起了地上的手機。
上麵顯示的都是許朵和小叔傅霆的轉賬記錄，還有殺害我的詳細計劃。
他們二人聯手將我害死，我是心知肚明的。
可我居然看見了十年前的一份案件。
“路江大橋坍塌案。”
這……我捂著嘴巴不敢出聲，生怕自己的呼吸都會驚擾了二人。
就是這個工程才害的我父母雙雙入獄身亡。
難道，這一切，都是許朵設計陷害的？
可我那是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奪走我父母的生命？
傅恒拿著手機問出了我也想問的話。
“這是什麼？”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因為太愛你了，我纔會做傻事兒的。”
“你和傅霆聯手把棠棠害死，最毒不過婦人心，這也是傻事兒嗎？”
我顧不上那麼多，我隻想搶到手機為我父母洗清冤屈。
我撲上去卻落了個空。
手機從我手心穿過的那刻，我難受得快要發瘋。
此時傅恒手機來了電話，公司又一次出現了漏洞，百億流水不翼而飛。
和傅恒在一起這麼久，不僅是許朵，就連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傅恒發這麼大的怒火。
“冇錢就去借啊！公司養你們都他媽是吃白飯的嗎？”
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傅恒已經開上車飆出了莊園。
巨大的吸力把我牢牢禁錮在副駕駛上。
我感覺我的魂體要被衝散一樣。
我不知道他發什麼瘋，一連闖了十多個紅燈。
以前的傅恒冇有專車接送可是連門都不出的。
這個地上是……傅霆的莊園。
還冇進去，我就已經感覺無比窒息了。
是他在我沈家落魄時侵犯了我，是他將我雙腿活生生砍斷，是他在我死後連屍體都不放過。
這到底是為什麼，我和傅霆無冤無仇，為什麼你們都要這樣對我。
可我不得不進去，不單單是因為我無法離開傅恒，更是因為許朵發的大橋坍塌案件，傅霆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他一定和這件事兒有關係。
8
巨大的莊園裡唯獨傅霆那間房閃爍著暗紅色的燈光。
傅恒拿著一把刀破門而入，我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他在找傅霆，我在找能為我父母清洗冤屈的證據。
屋子裡麵擺了一個又一個的大箱子。
傅恒挑破箱子，滿天紙幣噴湧而出，還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傳了出來。
不，不許聞!
我想捂住傅恒的鼻子，這些都是我的身體換來的錢。
許朵的那句，你早就不是一張白紙了，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裡。
我的話冇有人能聽到，我一個人失聲痛哭。
彷彿自己最狼狽的樣子被曝光在大眾下，尋不到一絲陰暗的角落供我避身。
傅恒找到傅霆時他還在操作著公司大量流水彙入他的卡內。
“傅霆，我問你棠棠呢？”
傅霆坐在椅子上，都到了這個時候依舊不緊不慢緩緩轉身。
傅霆勾了勾唇。
“棠棠被你做成柺杖送給許朵了，你不記得了嗎？”
我這才知道，原來是我誤會了傅恒，他並不知道那個柺杖是我的腿骨。
可這又能怎樣呢？能改變我已經死去的事實嗎？能改變他不愛我的事實嗎？
傅恒一拳頭打在了傅霆臉上，金絲眼鏡也跌落在地。
儘管如此狼狽的傅霆也掩蓋不住一身禁慾的氣質。
可他貴氣的外表下是強姦犯！
房間的筆記本還在不停的響著，全是金錢入賬的聲音。
筆記本上畫麵一轉，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入房間。
“大哥哥你不要過來，我，我冇有錢給你。”
“不，不要！”
女孩兒呼喊著被拖入深巷，畫麵到此戛然而止。
傅恒又是一拳朝傅霆的臉打了上去，大罵道。
“你不是人！”
我看著二人，痛苦的回憶又一次湧入腦海，那天我不止失去了爸爸媽媽，還有我的一顆腎。
傅霆在侵犯我後又把我拉去了醫院，強行把他的壞腎和我的一顆好腎互換。
所以在傅恒也要拿走我的腎時，我內心有多麼絕望。
我原以為傅恒是我生命裡的一道光，冇想到光也可以是至暗的。
傅恒憤怒的指著傅霆。
“那天，包廂裡，你把棠棠怎麼了？”
傅霆俯身撿起眼鏡，彈了彈灰。
“這還用問？你也是男人，難道你不懂？”
傅霆湊近，在傅恒耳邊小聲低語。
“我不僅毀了她，還有她的父母也是被我舉報入獄的。”
聽到這裡我宛如晴天霹靂。
真的是他陷害的我父母。
我父母是本分人，傷天害理的事兒從來冇做過，竟要白白遭受如此滅頂之災。
我甚至還嫁給了你們仇人的侄子，我一時竟分不清我的死到底孰對孰錯。
見傅恒也愣在原地，傅霆又一字一句地紮進了他的心裡，也紮進了我的心裡。
“要不是我這樣做，你能當上堂堂的京圈太子爺嗎？是我打倒了沈家！”
“你是我侄子，你享受了我帶給你的金錢，利益，自由。你還反過來指責我？”
“你這麼高尚，沈棠她哭著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麼不接，你怎麼冇來救她？”
“我告訴你，當時你能救沈棠的，她就在你們的婚房裡。”
“你和你的白月光溫存時，她正飽受折磨，眼含絕望的看著你。滿意嗎？我的京圈太子爺。”
9
我以為我不會在意這些了，可我還是控製不住的往角落裡縮。
而傅恒也徹底發了瘋，拿起斧頭一刀一刀的砍在傅霆身上。
傅霆像我當初求救一樣，跪求傅恒放過他。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
可你的一切，都是從我家搶走的啊……
我第一次在人生麵對恐懼時睜開了雙眼，我親眼看著傅霆的頭滾落至我腳邊，隨後跟著傅恒一起走出了莊園。
剛回到家，就發現大著肚子的許朵也要跑。
原來，你們都知道怕。
我還以為隻有我會做出搖尾乞憐的模樣。
許朵被傅恒拍暈後，我們三人上了一條漁船。
生前竟不知道傅恒還有這愛好，還買船呢。
我看著船下一條又一條躍躍欲試的鯊魚，還好我已經死了，這些東西應該傷不了我了吧。
許朵是被電醒的，我飄在空中看著傅恒詢問我在哪裡。
這個時候找我還有什麼必要嗎？
“你要是不告訴我棠棠在哪裡，我就把你扔下去喂鯊魚。”
許朵哭了，每次都哭，我猜傅恒肯定又會到此為止的。
結果傅恒一把捏住了許朵的下巴。
“你知道嗎？你現在哭我一點感覺都冇有了。”
“我是你的白月光。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不多看我兩眼。”
說這話的時候，我在上麵看的清清楚楚，她的嘴唇都在哆嗦。
“我看你的還不夠多嗎？要不是你，棠棠怎麼會被害死!”
許朵被傅恒癲狂的模樣嚇到了，結結巴巴的把我的埋屍位置告訴了傅恒。
我不理解，既然不愛，為什麼還一定要刨根問底的得到答案呢？
傅恒走進船艙拿出了一根針管。
許朵拚命的搖著頭。
“我都告訴你了，你為什麼還要殺我？”
“我不是殺你。你不是自稱我的白月光嗎？我要把你永久的浸泡在福爾馬林裡。讓你成為真正永久不會消失的光。”
傅恒這是在為我報仇嗎？
不，他隻是愛許朵愛到瘋魔，一定是這樣的。
我時刻在告誡自己要清醒，傅恒根本不愛我。
他把船停靠岸邊，來到了我的碑前。
我隻覺得心如刀絞。親眼看著男主殺害了三條人命，他雖然為我報了仇，可我並不覺得有多痛快。
因為我的一切苦難都離不開他。
傅恒在我的碑前哭了好久訴說了好久。
情到窒息難以言喻時，他竟抬手用刀砍斷了自己的雙腿。
“棠棠，我把腿給你，我求你了，睜開眼看看我，我來做你的柺杖好不好。”
柺杖？
可我不會忘記這些痛苦，你的愛來的太遲了，甚至比草都輕賤。
“我下輩子來補償你好不好。”
我盯著被流星劃破的天空，下輩子？
或許這輩子就是你上一世口中的下輩子呢？
一輩子太長又太短，我不想賭了，你也不要再預約了。
折騰了一天，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我覺得好累好累啊，馬上就能睡著的那種。
正要閉眼，我的碑後竟走出了一個臟兮兮拿著帶血抹布的小男孩兒。
“哥哥，你也是來找她配陰婚的嗎？可惜你來晚了，她的盆骨都已經碎的不成人樣了，我退你錢吧。”
這個小男孩兒有點眼熟，可我想不起是誰了。
傅恒咯噔一下，心一顫。
隨後抬手摸了摸小男孩兒的腦袋。
“我，我不是。”
10
僅僅半宿，傅恒的嗓子居然已經嘶啞的不像話了
小男孩兒警惕的退後一步朝他大喊。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姐姐這麼愛你，為什麼在姐姐死的時候你不在她身邊？”
這洪亮的嗓門，我想起來了。
是我在福利院揪住過的孩子，小胖。
他居然都長這麼高了，可他為什麼拿著一塊血抹布？他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小男孩兒和傅恒一頓解釋後，我才知道原來是他來山裡采藥看見了我的屍體，是他一塊一塊把我的骨頭和殘破不堪的血肉拚接起來的。
他還為我擦乾淨了身體。
真是可憐了這個小孩兒，小小年紀就要看到如此血腥的東西。
看到小男孩兒為我流淚的那刻，我突然心裡有什麼東西就釋懷了。
原來我也是有人愛，有人在乎的。
有人願意為這個破破爛爛的我縫縫補補，這個世界還是美麗的。
傅恒癱軟在地上，佝僂著身體像被壓了千斤重一樣。
往後的日子裡，傅恒一直在忙，可他忙的不是公司的事情。
他忙的居然是為我的父母四處申冤。他找到了所有證據，最後交給了小男孩兒，說一定一定要送到警察局。
昔日輝煌的莊園，現在已經遍地酒瓶一片狼藉。
隨著電視上報道出多年前的大橋坍塌案件，傅恒也撥通了他人生的最後一個電話。
“喂，110嗎？我要自首，嗯，對。”
警察來的時候，小男孩兒也在。
傅恒的下半身已經變得腐爛不堪，隻剩一個上半身吊著一口氣。
我覺得我的身體突然變得無比輕盈，我隻能借風撫摸小男孩兒的臉。
“姐姐是你嗎？你回來了對不對沈棠姐姐!”
小男孩兒四處都在尋找我的身影。
傅恒也跪在地上像迷失了方向的航船。
“下輩子，棠棠，我求求你等等我。”
可我早已化成風，飄向自由的遠方，我的人生再也不是被愛睏在牢籠裡的小鳥。
你們都墜入愛河了，那我往河裡尿尿咯。
……
我是許朵，還能看到我，是不是很激動？
我也覺得興奮，我並冇有死在福爾馬林裡，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從船上跑出來就看見傅恒那個蠢貨被抓了，傅霆也死了。
哈哈哈！從今以後傅家的億萬資產都是我的了。
什麼情，什麼愛，我都不在意了！
我要鈔票，鈔票就是我的命！
路上的人群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可我卻覺得他們全是螻蟻。
我淩駕於金錢至上，我就是王！
以後誰見了我都是彎下腰恭恭敬敬的對我叫一句京圈長公主！
有錢的滋味兒實在太爽了。
我推開莊園的大門，貪婪的吸食著金錢的氣息。
我的！通通都是我的！
可我冇得意多久，高高舉起的雙手居然被手銬牢牢銬住。
我發了瘋，朝他怒吼道。
“我是京圈長公主，你為什麼要抓我！信不信我讓你明天就消失！”
“我是警察，你涉嫌一起殺人案件，跟我們走一趟。”
被警察帶走後，我不僅被判了死刑，而且傅家的全部資產也被充公。
我的人生就這樣草草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