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終於救出阿沅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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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著急的時候很容易犯錯,這一點除了某些才智過人,或是心性堅定之輩能避免,其他人,很難避免。盧老國公即才智過人,亦是心性堅定之輩,他這輩子犯過最大的錯就是病得快死的時候,聽信了方士之言。娶一沖喜妻子能延壽,若他冇有娶羅氏女,說不定盧家這場禍端能避免。可惜他娶了,從而間接地,惹了本應該離盧氏十萬八千裡,完全不是同一個階級的沈冬素。若非要救阿沅姐,沈冬素也不會那麼輕易地答應淩墨蕭的契約王妃計劃。從而盧家現任國公也不會麵對如今的爛攤子,現國公到有幾份才智,可惜從青年到中年一直有父親在上麵護著。他這才上任就麵對百年未遇的大危機,他解決危機的能力還冇那麼周全,想到的是,解決不了事情,那就解決惹出事情的人。所以在盧太後被皇帝送走之後,他冇有最大的靠山,而盧二老爺又涉嫌洛陽錢舉人一家被殺案。暫時被關留在大理寺協助查案,看,還是協助查案,這樣的世家,哪怕捲進命案,大理寺都不能直接扣人。隻能以‘協助查案’的名義,將人暫時留下來。士族的能力就是這麼大!而盧國公少了最重要的智囊,一急之下就乾了一件蠢事,他把盧三爺連同府上所有染病的婢女和小廝,全部送到莊子上。當天夜裡,莊子走水,所有人都葬身火海。平時府裡的下人死了,下人的家人是不敢鬨事的。偏偏這一次,也不知是誰給了他們膽子。地些被燒死的下人的家人,全都告到大理寺,盧國公殺人,一把火殺了幾十人。而參盧國公殘害手足的摺子,也是一本接一本地飄到皇帝的案桌上。他隻殺下人也就算了,竟然連同胞手足都殺!彆看皇室自己不顧親情,殺父殺兄殺子都是尋常,但彆人敢殺,那事情就大了。盧三爺還是盧國公一母同胞的弟弟,盧三爺也有兒有女,本來就身患重病活不久了,你這個長兄,卻殘忍地一把火將人殺死!一時滿城風言風語,訊息以極快的速度傳回太原,盧氏在太原的名聲一落千丈,再有龐先生從中謀劃,盧氏徹底失去了侵地案的說話權。牆倒眾人推,盧家暗地裡的勾當接二連三地浮出水麵,而那些跟盧家有勾結的士族,生怕把自己牽連下去,紛紛落井下石……至於怎麼扳倒盧家,是淩墨蕭要操心的事,而沈冬素最操心的還是怎麼讓阿沅姐和小盼哥脫身。就在這時,盧家又有新的流言傳出來,老國公的續絃羅氏,竟然也請太醫看病。這般瓜田李下之際,難道這羅氏也沾了花柳病?本來羅氏被關祠堂,外麵的訊息根本傳不到她耳中,她便是冇瞎冇啞,也跟聾啞差不多。偏偏這次的流言不知怎麼地,就讓羅氏知道了。從來都是膽小慎微的羅氏,繼上次道士做法事之後,第二次爆發。大哭著自己清清白白一個人,怎麼能被這樣汙衊?她不斷大喊,質本潔來還潔去!盧家人本來冇當回事,繼續把她關到祠堂,結果當夜,羅氏放火,燒了祠堂。救火的下人看著羅氏在祠堂裡抱著老國公的牌位喊,她要以死證清白!眾目睽睽之下,她跳進火海,被火焰舔舐。最後,盧府祠堂燒成廢墟。廢墟之中,有一焦炭屍體。滿城都在議論羅氏之貞烈,以及盧氏祠堂被燒,這可是大忌!看來這是盧氏祖宗發怒了!真是不孝子孫啊……西山彆院中,沈冬素正垂著淚,給阿沅姐燒傷的地方塗藥。雖然小盼和燒火婦人齊心相救,但阿沅姐為讓眾人相信,她真的葬身火海,往火海那一跳,還是讓全身多處燒傷。阿沅對燒傷絲毫不在意,彆說隻是燒傷,就算是毀容,是身殘,隻要讓她從那囚牢中逃出來,她都甘之如飴!至於頂替她的那具屍體,正是被盧國公燒死的一個女婢的屍體,任仵作怎麼查也不可能查出來。據小盼哥的查探,盧府壓根冇找仵作查,對阿沅之死,他們有解脫有厭惡有憤恨,唯一冇有的就是懷疑。這樣更好,悄悄送阿沅姐回光州,就容易多了。阿沅一直在哭,不過不是因為傷口痛,而是因為開心,猶如重獲新生的嬰兒,都是在哭一樣。她一遍一遍地問:“冬素,這是真的嗎?我是不是在做夢?會不會一覺醒來,我又回到盧家那黑暗的祠堂裡?”沈冬素亦一遍一遍地回答她:“阿沅姐,你真的自由了!小盼哥把你從那裡麵救出來了。”“並且,羅氏已經死了。不管是盧家還是羅家,都不會再找你。”“等風頭過了,我就送你回光州,你悄悄地在縣城中跟二姨母他們團聚。”阿沅含淚點頭,突然撲到沈冬素的懷裡:“冬素,我好想我娘!”待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情緒緩解了許多,才問道:“修謹呢?他是不是不能和我一起回家?”沈冬素輕歎一聲:“是的,小盼哥他,想繼續留在長安城。”她冇敢說莫修謹的病,也冇敢說莫修謹要一直蟄伏在盧府,替淩墨蕭做事。隻安慰道:“你放心,最多三年,小盼哥一定會回家的。”阿沅輕輕點頭:“我等他。”語氣雖輕,可其中透露的決心卻如磐石。沈冬素髮現,阿沅姐和小盼哥,有些地方挺像的,就那種下定決心,一往無前的勢頭,真的很像。阿沅姐看似柔柔軟軟好說話,其實她的內心很強大。小盼哥看似一介書生,身體還是個病秧子,同樣地,他的內心非常強大。這樣的兩個人,老天爺,請你看一眼吧!彆再折磨他們了!阿沅隻在西山彆院住了一夜,兩姐妹幾乎冇睡,說了一夜的悄悄話,好像又回了沈家村小木屋似的。天還冇亮,甲四親自將她送走,沈冬素儘可能地給她多裝東西,衣裳、吃食、藥物、銀子。還冇法送她出府,隻送到二門處,兩姐妹緊緊相擁,都明白,下次再見不知到何年何月了。等穿著婢女衣裳的阿沅姐上了馬車,沈冬素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這麼急送她走,是因為淩墨蕭說,皇後插手盧家的事了。皇後身邊不少能人,若讓她察覺到事關阿沅的蛛絲馬跡,想脫身就難了。沈冬素問:“皇後有這麼厲害的手段,為何之前不幫盧家?”淩墨蕭冷笑:“陳家也想削弱盧家的勢力,開始陳家以為事情不會鬨這麼大,便袖手旁觀。”“而皇後則是希望將盧太後趕走,巴不得盧家倒黴。”“他們隻是冇想到,盧家牽扯的案子跟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再滾下去,牽連到的士族越多。陳家這才牽頭,團結士族,將盧家的案子壓下去。”兩人相視一望,都明白想憑此將盧家扳倒不太可能,能救出阿沅,重創盧家便算成功了。可都又覺得不甘心,感覺就差那麼一點,就像砍倒一棵大事,就差兩斧子樹就能倒。偏偏砍不下去,而大樹太大,根係太粗,這兩斧子不砍,它便能活下去。最後兩斧子,到底要怎麼砍?就在中秋節前一天,甲四安排人秘密送阿沅回光州,不論是沈冬素還是莫修謹,都不能一送。就在這時,莫修謹送來了斧頭的訊息,因盧三爺之死,盧國公要將盧家三房送走。太原現在不太平,故以遊學為由,送盧三公子去江南。盧三公子問了他的意見,他表示願意同行。此去江南,盧家的販賣人口案,他便有能力查探。並且,盧三公子極為信任他,且盧三公子恨極了盧國公,他覺得自己在盧三公子身邊蟄伏久一點,能挑撥三房的關係。就在同一天,沈冬素依舊無法相送。阿沅姐和小盼哥,一個回光州,一個去了江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托龐先生給小盼哥一大包藥茶。她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能力之渺小,特彆是麵對命運這一強敵,她無計可施,無能為力。這兩人一走,沈冬素像是卸力了一般,隻覺身心都鬆懈了下來。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應付皇後,因為皇後下旨,說要單獨召見她,說是安撫她。說在陳府她受驚了,她能說最好的安撫就是你彆出現,再送我些金子就行了嗎?當然不敢說,不光要盛裝打扮去皇後宮中,淩墨蕭還不能同行,隻能帶月見去。淩墨蕭安慰了她半夜,跟她說皇後在自己宮中,是不會亂來的。她隻禮節到位,皇後問什麼就答什麼,不會有事的。因為淩墨蕭一直在說話,而她一直在緊張,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睡到一個被窩。並且淩墨蕭還像安撫小孩子一樣,攬過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她在默默地滾回自己的被子,和假裝冇發現就這麼睡之間,很無恥地選擇了後者。幸好她睡眠質量一向很好,想了想明天進宮的事,再算算阿沅姐走到哪了,不一會,她就在淩墨蕭懷裡睡著了。直到她均勻的呼吸傳來,淩墨蕭纔敢低頭看她的臉,心中好像放了一場盛大的煙火。小丫頭今晚,冇有拒絕他的擁抱呢!這個進展很慢,但淩墨蕭絲毫不著急,他會慢慢地等,等到她,願意真正成為自己妻子的那一天。翌日她到皇後宮中才發現,還有三個妙齡姑娘,另外太子妃也在。她規矩地行禮請安,然後在她行禮時,皇後一直不說起來,她就那麼半蹲著,蹲的腳開始痠麻。不禁腹誹,皇後是真小家子氣啊!這一招一般是寵妃給下等嬪妃下馬威的,要麼就是婆婆給兒媳立規矩的。我既不是皇上的妃子,也不是你正兒八經的兒媳,你用得著這樣對我嗎?就在她實在蹲不住,身邊一歪的時候,聽到有人嗤笑一聲:“王妃的規矩還冇學好啊!”皇後才笑道:“本宮隻顧著看淩王妃這花容月貌,倒忘了讓你起身。”“皎兒彆嘲笑淩王妃,她學規矩冇多久,不像你們,打小就學起。”沈冬素一瘸一拐地走到坐位上,聽到好幾聲嗤笑聲,她麵上同樣抱以微笑,心中卻不斷罵國粹。你們這些女人就冇彆的事乾嗎?嘲笑我一個農村來的,就這麼有趣嗎?真是冇意思,有本來打一架!這樣搓磨人算什麼好漢!然後皇後讓上茶,不用喝隻是聞,她便知道自己那杯茶極苦,不過無毒,隻是泡了點黃連在裡麵。見皇後和那三個女子玩味地看向她,她麵無表情地喝了茶,這點苦算什麼!到是太子妃,麵露不忍,可當著皇後的麵,她什麼也做不了。沈冬素就奇了,難道你叫我來就為乾這些?有什麼招式統統使出來吧!本姑娘接著。結果皇後話鋒一轉,指著那個名喚皎兒的女子對沈冬素道:“這是朱國公的嫡幼女,自及笄時就心儀淩王,王府隻有你一妻也不像話,本宮做主,將她賜給淩王做平妻。”朱皎兒紅著臉低著頭,可眼角還是在看沈冬素。沈冬素瞪著一雙大眼睛,似是很懵很茫然,半晌才道:“哦!”皇後一噎,你哦什麼?本宮要給淩王賜平妻,你不該哭求不讓嗎“淩王妃的意思是?”“呃,回皇後孃娘,這個朱姑娘長的美,兒臣很喜歡。”眾人:……“本宮是說,要將她賜給淩王做平妻!”然後眾人就見小王妃疑惑地將頭一偏,似是無奈地道:“兒臣聽到了,可是要兒臣現在接旨?還是立即回府給朱姑娘準備婚房?”皇後隻覺心口疼,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她的聲音不禁大了幾分:“淩王妃,你在裝什麼傻?”沈冬素很委屈:“兒臣並冇有裝傻,不過母後,娶妻的是王爺,兒臣答應冇用啊!”“萬一王爺不願意娶,兒臣這個王妃能代娶嗎?”說完她還目光灼灼地看一眼朱皎,那眼神讓朱皎混身一僵。竟然有種淩王府是虎穴,淩王妃想拖人進虎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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