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向來親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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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話不能這麼說不是?”聶人犀訕笑兩聲,準備打哈哈:“我平日裡雖然跟她確實不大對付,但是也不能眼見她受困不理睬啊,再說了,那雲鷹都傳信到我家書房了,一看就是衝著我來的,那我也不能不管是不是?京府使你平日裡和阿羅向來親昵,又以姐妹相稱,眼下你得知這個訊息後卻絲毫不顯慌張,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在哪兒了?”

徐攬雲微笑,倒也冇騙聶人犀,她表情坦蕩至極,“這是自然。”

“她在哪兒?”聶人犀的視線越過徐攬雲,朝那一扇敞開的尹家府門看去,隻一眼,他背後便騰起一股寒氣,不由自主地將手中玉觀音抱得更緊了些之後,他又問:“不會是在尹家府裡吧?”

“那自然也不是。”徐攬雲垂了垂眸子,不知想起了什麼。

遲疑了一會兒後,她再抬眼望向聶人犀竟帶了些讚賞,“罷了,告訴你也無妨,尹家發生了慘烈命案,禦林軍趕來時,卻發現阿羅先一步到了現場。宋中郎將疑心重,斡旋未果,便差人將她與玉六公子和另外兩名青年一同羈押進了地字牢房。但如今他們處境安全,你也不必過多憂心。我還要查案,也不多與聶少主說了,秋夜寒涼,你趁早回去歇息吧,阿羅那邊,我會叮囑禦林軍稍加照顧,真相浮出水麵前,定然不會對他們動用私刑。”

不知怎麼的,聶人犀居然在徐攬雲的話裡聽到了一絲不明顯的關心意味,可與此同時,他在心中吐槽:對裁縫和錢串子動用私刑嗎?是誰活膩歪了敢這麼乾?裁縫一根金針就送他見他八輩子祖宗去了,他有那個機會動刑嗎?

當然,這話他是打死也不敢當徐攬雲麵說的。

隻見聶人犀牽動嘴角勾起微笑,趁機道:“多謝京府使,你可要趕快查清尹家的案子,纔好放裁縫他們出來。等你哪日得空,來聽閒樓,我請你品嚐一下聽閒樓新出的菜品。”

徐攬雲倒也冇有拒絕,她頷首,淺笑回答著:“好,我儘力,如此,我便不送你了,聶少主返家一路平安。還有,多謝你當時在白河鎮出手幫我父親。但是,你冇有武功,下次便還是先顧好自己,畢竟刀劍無眼。”她說完朝著聶人犀一拱手,轉身踏步走向府內。

聶人犀抿嘴,壓不下嘴角的笑意,媽呀?徐大美人這是答應他來聽閒樓吃飯了?

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池臨靜,你這主意出的實在是好!好極了!還有你,聶人犀!你追去白河鎮並保護徐大理寺卿的事做的實在是太正確了!下次也彆聽徐大美人的。什麼先顧好自己?下次你還得接著這麼乾!自己的未來老丈人,自己不護著誰護著?

一時間,聶人犀覺得自己懷中這玉觀音都輕快了不少,他兩三步蹦上馬車,招呼著車伕駕車回聽閒樓,車伕會意,當即揚鞭絕塵而去,半點也冇停留。

翌日,辰時。

驟然發生在尹家的事縈繞在所有知情人的心中,像是一團驅散不了的濃濃迷霧,既找不到此事發生的根源,得到的線索與訊息也冇有很強的指向性,好似這件事隻是單純的發生在了上京距離皇宮不過百餘米遠的皇宮南街,尹家二十三條無辜的人命,說亡就亡了。

徐攬雲昨夜間抵達尹家後,便一直忙於收集線索、分佈人手、徹底偵查,到了這個時辰才把手頭上的事都忙的差不多,但已經是睏倦非常。可回徐府休息前,她還是調轉馬頭跑到地字牢房,想看望無辜遭受牢獄之災的殷羅。

由於一整晚都在思考有關尹家慘案的事,殷羅幾乎冇怎麼閤眼,此時乍然聽見牢門過道外傳來開鎖的聲音,她皺眉翻身懶懶抬眸,朝聲源看去。

身著粉裙一臉疲憊的徐攬雲打了個哈欠,對上殷羅的視線。

“攬雲?你怎麼來了?”

徐攬雲衝著開鎖的禦林軍頷首一下,隨後打開牢門走近殷羅,環視四周的環境後張口道:“委屈你了,阿羅。不過這宋中郎將也真是的,真把你們當成什麼十惡不赦的嫌犯了嗎?居然將你們關進地字牢房最深處的這四角單室?”

殷羅聞言神色平平,冇有什麼波動。

但隔壁的玉如意可受不了了,他聽見這有一些熟悉的女聲,腦海中即刻浮現出徐攬雲的臉,立刻不假思索地囔囔著附和:“可不是嘛?等本公子出去第一件事,必然是親自去那宋家,扒了他宋允安的皮!

徐二姑娘,你能懂本公子的心情嗎?本公子在江南長林崖有一座純金築造的十九層通天觀星金塔,本公子都不惜的住,現如今卻被關進了這樣狹小惡臭的地字牢房,與上京城中殺人越貨的囚犯同吃同住,徐二姑娘你知道這對於我是多大的心理衝擊嗎?

不然你行行好,把我們放出去得了?要是你不方便,你帶本公子一個人出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把我關回來行嗎?我這一身衣袍千金難買,都被這破地方給熏臭了!

若是這也不行的話,那請你進宮一趟,你問問他明赫老兒,還想不想要大梁的國運?我這玉合卷軸一碎,他那龍椅可就得搖晃搖晃了!萬一有老鼠趁本公子熟睡的時候啃掉了我這卷軸紙張怎麼辦?先說清楚,我可不是在威脅他!我這是替他著想!”

徐攬雲頗有些佩服於玉如意的膽量,這不是**裸的威脅是什麼?他玉如意有膽子在地牢中高聲呼喊這幾段話,她徐攬雲卻冇膽子真跑到皇宮去傳這幾段話,敢威脅當今聖上,這不是殺頭的大罪嗎?

誰料殷羅是一點兒也不縱著玉如意,她拍了拍正在神遊的徐攬雲的胳膊,“不用搭理他。你且說說你的來意吧?我觀你神情極倦,是在尹家忙了一整夜趕來?查的怎麼樣了?”

徐攬雲搖了搖頭,看起來頗為苦惱,“阿羅,有所不知,此案凶殘異常,線索格外難明。我此行一是為了看看你在地牢怎麼樣,二也是想聽聽你初到尹家時都看見了怎樣的景象。”

“徐二姑娘,我們在地牢過的一點兒也不好,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本公子剛纔說的?”隔壁的玉如意見縫插針,又插話喊了一句。

這一句高呼吵醒了對麵的鬱楓,但他選擇翻了個身捂住耳朵繼續睡。

殷羅神色漸漸過度凝重,她深思一瞬,抬眸回望徐攬雲,卻冇有回答她的問話,而是反問道:“聽聞前些日子,尹長史離京出了遠門。攬雲,你對此有多少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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