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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羅恨不得瞬移到他麵前問問他到底想乾什麼！她二哥已經夠慘的了！失去了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武功，要是再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遠嫁他人受折磨，恐怕得瘋了！

瘋了！這個世界都瘋了！不光崇文帝瘋了！殷羅也瘋了！但最瘋的還是聞亭兒！

她都乾了點什麼？

她居然真的殺了她的祖母聞頤和同輩的姊妹們，成功坐上了聞家家主的位置，真的成為了她口中的孤家寡人？？殷羅還記得幾年前她被聞頤打罵，被下人用藤條鞭撻，揹著滿身的傷痕逃來了江南，抱著殷羅一頓痛哭，而後拉著殷羅的手，發誓說要屠掉聞家滿門……

原以為這就是年少時的氣話，冇成想她竟然真的屠了？！

殷羅按了按太陽穴，無法想象如果聞亭兒現在出現在她麵前，她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眼前出現一穿著青色衣袍的人影，伸出胳膊將她攔下，池臨靜擋在她身前，靜靜看著她。

“你乾嘛？”她衝著池臨靜皺眉，“你攔我乾嘛？”她要回上京！

“你冷靜一下。”池臨靜回她一個微笑，“崇文帝未必是真要讓明昉去和親。”他拽住殷羅的手腕，用眼神示意聶人犀去櫃檯定三間上房，而後拉著殷羅站的離人群遠了一些。

兩人立在客棧高柱旁側耳語：“剛纔那些人也說了，訊息幾日前就從皇宮內傳了出來，但到現在也冇聽見崇文帝開朝會說這件事，由此可見，這頂多算是個口諭，不用太放在心上。再說，崇文帝之所以選擇以口諭的形式將這訊息傳出來，肯定是有些彆的用意在的。若他冇留有後手，恐怕此時天下人相互傳說的就是他登朝下旨、召回明昉了。”

殷羅敏銳的捕捉到他話裡的關鍵詞，她眨了眨眼，問道：“什麼叫這頂多算是個口諭，難不成口諭就不算數了？那可是明昉！”這人實在太淡定了，淡定的好像冇有任何的感情。算起來明昉與他們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難過，就算她和孟清月不是一對，殷羅也不能看著她遠嫁北遼，被囚禁在深深的宮闈裡去，她看了眼麵無波瀾的池臨靜，暗罵一句冇感情的冰山。

然而她內心還冇罵完，就聽見眼前的冰山解釋著：“雖不知道在大梁口諭和聖旨有什麼區彆，但在南夏，我隨口說的一句話被宮裡人無意聽了去，他們也管這叫做口諭。”池臨靜一副“你懂我意思了吧”的表情，頓了一下又說：“而且依我看，崇文帝這口諭傳的很有意思，很像是衝著某個人去的。”

殷羅皺起眉頭又舒展眉頭，舒展眉頭又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剛要問話就被打斷。

“得嘞，貴客跟好，三樓金字房請——”

原來是聶人犀在櫃檯定好了三人的房間，掌櫃的高呼一聲伸出胳膊朝引路的小二一揮，小二立馬會了意，小跑著領三人向樓上走去。

殷羅垂頭一邊邁步上樓梯，一邊思索著池臨靜方纔說的那意有所指的話到底有何深意。

隨口說的話也會被當做口諭，而且這口諭是衝著一個人來的？殷羅腦子一轉，那不就是衝著二哥來的嗎？除了他跟明昉的婚姻大事有密切關係之外，殷羅是再也想不起第二個了。

她想到什麼就得當即問清楚，不然如同絲絲縷縷的謎團般留在心裡，總覺得哪兒都難受，於是她抓了一把池臨靜的袖子，在他看向她的同時問道：“你這話的意思是，崇文帝在試探我二哥對明昉的心意？所以纔會傳出口諭，就是想看我二哥會不會做點什麼？”

池臨靜頗為讚許的點頭，卻壓低聲音道：“與其擔心明四公主，你倒不如擔心擔心你那位義妹，我身邊的人與我講，她這番屠聞家滿門的行為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引起轟動自湘西已經蔓延到江東，有人說她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配存活在世上。如今已有數個江湖門派聯結，打著清孽障的口號，想要攻入湘西，殺了她為江湖正名呢。”

“正名？”殷羅勾唇冷笑，她與池臨靜並排走，眼睛卻垂下來，收斂了許多的暗色，“這江湖是如何的，哪需要他們正名？一群道貌岸然的狗東西！湘西聞家歸隱多年，何時與江湖有什麼聯絡？聞頤那老妖婆活著的時候，聞家就冇管過江湖事。所謂為江湖正名的言論，不過就是公報私仇，或是參與個事變彰顯自己還活著罷了。”

“我也這麼覺得，我最看不慣這樣的行徑了，裁縫四妹殺聞家人，那也是聞家自己的事，她這事做的再不對，也隻需要給祖宗一個交待。要我說，他們就是看裁縫她四妹現在占著湘西那麼大的地方，眼紅才整的這一出。再說了，我雖然跟裁縫四妹冇有交情，但好歹也見過兩次，她看起來確實不是善茬，但對裁縫也是頂頂好的，還記得她跟明昉公主說話時，也冇做出什麼壞事，那可是她的情敵！非親非故的情敵她都冇殺，卻殺了聞家人。”聶人犀壓低聲音，摸了摸鼻頭，即便覺得自己說的這話有些不中聽，但他還是勇敢的說了出來：“恐怕被殺的那些聞家人也冇乾什麼好事吧。”

殷羅“嘖”了一聲，轉頭朝聶人犀看去，匪夷所思道：“你怎麼跟開竅了一樣？”

“我說對了？”聶人犀眼睛亮晶晶的，臉上寫著三個大字。

快誇我！

池臨靜平靜的看了聶人犀一眼，再望殷羅時麵帶探究，“哦？你覺得聞家老夫人該死？”

“我可冇說。”殷羅雖然反駁，但嘴角分明帶著一抹解氣的意味。其實在她這裡，並不存在聞頤該不該死的結論，這聞頤生前還與明梵嵐有過幾分交情了，殷羅與她冇有恩怨，就是按照上一輩的規矩喚她一聲“老姑姑”，不過，這聞頤和聞亭兒、以及很多江湖人的恩怨可就多了去了。

正如上麵那些江湖人罵的，說聞亭兒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但她跟聞頤比起來，隻能算是個真孫女，這也是殷羅氣憤那些江湖人言論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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