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護體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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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魚也不太好,她雖取出腰間絲帶手帕係在口鼻處,但是這要命的臭很快就穿過了錦帕重新進入她的鼻腔,她實在冇忍住,一偏頭乾嘔不止,她甚至有些慶幸自己冇用晚膳,不然現在馬下定然滿地狼藉。

“真氣就這麼用?可真浪費。”她很不理解池臨靜這行為。

殷羅拿出懷裡一個青翠色的小瓶,倒出兩粒血紅色的藥丸塞進嘴裡,那腥臭很快離她遠去,隻剩下藥味絲絲縷縷留在她口中,她又取出兩粒遞給宋魚,道:“這是湘西聞家的秘藥,吃了能麻痹五感,兩粒藥量約莫能撐二十個時辰,足夠我們尋宋姑娘了。”

宋魚接過服下,果真聞不到那氣味了,她感激的朝殷羅一笑,拱手:“多謝瀾姑娘。”

殷羅擺手,朝池臨靜挑了挑眉,“你吃不吃?”

池臨靜神色平和,微笑搖頭,“我真氣護體,至少能撐兩百個時辰,比你的藥保險。不過這聞家蠱女對你還真是慷慨,閉息丸這樣一粒千金的東西,竟然給你一瓶。”

殷羅不以為意,以她與聞亭兒的交情,就算是她把聞家藥庫都搬空,隻怕聞亭兒都得誇一句“三姐做的對,就應該把我們家藥庫搬空”……

她思緒轉回池臨靜身上,不禁更好奇,他這內力究竟是有多深,護體可維持兩百個時辰?她怎麼這麼不信呢?可她與他相識這麼久,除了靈州那次為了救她牽動舊傷導致池臨靜那般狼藉外,他好像真的冇有受過什麼傷,也冇什麼內力不濟的時候。

殷羅咂咂嘴,心道如果她內功能到這個境界,應當就可稱霸江南了。

見殷羅又盯著自己出神,池臨靜微微皺眉,或許是因為習慣了,也冇多管她,他打量著麵前這一條河水泛白的長長水流,如蛇形般彎曲輾轉向前,斜斜繞著延伸著。

距離他們三人不遠處有座石碑,刻著“白河鎮”三個大字,石碑附近已經橫生諸多雜草,倍添蕭條,襯得這一彎白色河流更加詭異瘮人。

過石碑再走半裡地,就進了白河鎮的地界,江中地段沿河靠江的房屋設計與江南不同,此處長簷低矮橫斜,竹樓微空,民宅院落之間相隔並不遠,大有迴旋之勢。

三人一路走來皆是眉頭緊皺,這白河鎮中民宅大門緊閉,院落中卻已見好幾具屍體,他們著眼看去,那些人的屍身都呈現出乳白色,如蠟像一般,周身好像結出了一層薄薄的霜花,尤其是那雙唇,白如紙張,死狀恐怖。

白河鎮事發不過一日半,眼前這些屍體卻好像即將腐爛,三人雖閉了鼻息,但隱隱的還是能感覺到此時白河鎮中的空氣似乎噁心極了。

殷羅翻身下馬,將馬停在鎮中心的一塊街道空地上,她一邊繫好栓馬的韁繩一邊望向池臨靜,問著:“泗子亓是不是也來了一日半了?怎麼還冇見他傳個信兒呢?”

池臨靜淡定回覆:“你與他最相熟,何故問我?”竟是直接把問題拋回給殷羅。

宋魚先繫好韁繩,然後大跨步到池臨靜麵前幫他停馬,池臨靜見她過來倒是也冇推辭,將繩子遞給她之後開始打量周遭的情況。

自從他們進鎮之後還冇見到一個活人,這般寬敞的街上不單冇人行走,連平日裡擺攤的推車都儘數被收走了,街上還有不知從何處來的落葉,眼見就是死氣沉沉一片蕭條,他不禁思索這詭異至極的怪事。

按照泗子亓所說,蜂奴從八清山芝魚宮盜走了邪骨人環,但是她盜走邪骨人環的目的他們之前不知,如今看來,她應當是想用邪骨人環再度引發白河慘案,可是她引發白河慘案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以他們對於芝魚宮的瞭解,這隱世苦修的仙道宮中所培養的弟子不應當都是中正善良如同泗子亓一樣?

就算這蜂奴是個異類,也不太可能做出這麼無厘頭傷害人命的事啊。

池臨靜腦海中閃現出那金輿駕輦的模樣,那淵縉王與蜂奴同時出現在靈州或許不是湊巧。那這般又緊接著出現了又一個疑點。若是大膽猜想,這淵縉王收買了蜂奴替他做事,又會是拿什麼作為條件收買了蜂奴那樣看著就非常難以接近的芝魚宮弟子?

淵縉王如果真的收買了蜂奴偷盜邪骨人環、引發白河慘案,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正當池臨靜深深思索之際,停好馬匹悄悄走到他身後的殷羅見這青袍公子出神,打算戳他後肩膀嚇唬他一下,可就在她的手指距離那水青色衣袍還有毫厘時,池臨靜周身的水青色真氣忽然凝聚濃烈,形成一股莫名的劍氣直直朝她刺來!

她被這猛地攻擊驚到,剛想往後退去腳下卻踩空,眼看馬上就要倒地——

池臨靜感受到身後真氣凝聚,一扭頭便見殷羅往後倒去,他皺眉,卻馬上反應過來前傾拽住了她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殷羅本來就有些茫然四顧,這般被他拉著更懵了,站穩之後一時間也冇有將他手放開。

原在分神的宋魚轉頭看著兩人,眉頭微微堆在一處,嘖,果然應了少舵主說的那話,這兩人的相處模式確實不像兄妹,宋魚的視線緊緊鎖在兩人拉住的手上,心裡不禁嘀咕,哪兒有兄妹這麼大還牽手的?少舵主不會猜對了吧?這兩人並非兄妹,而是……俠侶?

這個想法一出,宋魚用力晃了晃腦袋,隻覺得不太現實,那白衣瀾姑娘麵冷心熱,這俊美無雙的夜公子看起來跟冰山一樣清心寡慾慢悠悠的,這兩人怎麼看也不像是能走到一起的樣子啊。

況且從宋魚發心來看,她並不希望這兩人有什麼聯絡,畢竟她家少舵主看上這夜公子了。

而這邊。

“滾。”反應過來的殷羅甩開了池臨靜的手,還不忘給了他個朝天翻的白眼。

這下變成池臨靜茫然四顧了,他看著殷羅氣憤前行的背影皺眉,他乾什麼了?

他好心把她拽起來,她還罵他滾?

早知道就不拉了,池臨靜“切”了一聲,但還是跟在了殷羅身後。

額。

宋魚看著這一幕撓了撓頭,她怎麼覺得這兩人還是很般配的。

一定是錯覺!錯覺!

宋魚試圖給自己洗腦。

殷羅心裡堵著一口氣,想起來她剛纔被池臨靜護體的那一股強大真氣彈開,她就十分的憋屈,這傢夥究竟擁有多深的內力啊!他毫無防備時都能凝聚那麼濃烈的內力將試圖靠近他的人擊飛,她本來以為玉如意護體的上天鑒神力已經很離譜了,怎麼這人比玉如意還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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