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定不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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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衝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你這妖精的腦袋瓜裡又在打量什麼壞主意呢?”

我努力搖了搖頭,想甩開那些不好的念頭:“你……真的不再氣我偷走王劍,背叛你嗎?”

慕容衝微微變了臉色:“我當時真的氣得要死,這天下誰背叛我都可以,唯你不行,偏你還是去投奔我最最厭惡的人……不過後來我冷靜下來,想到也許你有你的理由,不知怎的總會有種無聲的信念告訴我,你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我,然後我又想到這個王劍也隻不過是一個堅信自己能稱霸的物件罷了,慕容泓拿著我敬獻的假王劍不也士氣大振麼,那苻堅老兒得了王劍也冇看到秦國轉危為安,可見事在人為,我若是為了把劍就氣你怨你,我可是太混蛋了,何況那個晚上我也確實對你做了極混蛋的事,我想想就很氣我自己,不怎麼氣你了。”

我被他一番言辭反倒激得紅了眼眶:“慕容——你真好,我、這個事做的真的不地道,可是如你所說,我真的有無法對你闡明的理由,但是你要相信,此生我負誰也不會負你。”

慕容衝點點頭:“我信你。我來給你換藥吧!”

“嘶——疼、疼。”

“你……你流落在外的這些日子應該吃了不少苦吧!”

“嗯——本來一直都還好。”我怕引起慕容沖和他姐姐慕容瀅的嫌隙,也就很含糊地說了怎麼離開秦宮的這一節,當然他如此憎恨苻堅,我當然也是冇敢說一句苻堅大叔的好話。至於後來被秦老三販賣,自己如何機智逃脫,如何遇上楊循,如何到了司馬曜身邊這些,我則是一五一十地都說給他聽了。

到後麵如何重新收服雲鑲和促成她與楊循的姻緣這一節,是我最引以為傲的一段,當然作為重頭戲講得十分細節和賣力,加上鄙人口齒伶俐滿腹經綸,自然講得生動有趣,慕容衝也向我投以欣賞和讚許的目光:“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你能擯棄前嫌助雲鑲脫離魔掌併成其良緣,算是種下善因,她反過來不顧一切地搬救兵並利用那點你看不上的小聰明獲取你的行蹤,救下你的性命,也是成就一番善果。”

我聽完忍不住笑道:“我可是怎麼都想不到,這麼普度眾生充滿禪機的話,會有一天從你慕容衝的口中說出來,難得,難得!”

慕容衝搖頭表示不滿:“彆以為我每天隻會殺人放火好嗎?”

我突然想起什麼,本來想在他胸口擂上一錘,又想到這樣可能他不疼我會更疼,就改為在他手背上啃咬一口。

“你是狗啊!”

“說到底,姐姐我今日這般慘狀,還得拜你慕容衝所賜,是你惹下的爛桃花,哼!”

“這也跟我有關係了?”

“可不是麼?本來姐姐我隻身闖蕩江湖這麼久,遇到各種情況都被我用這個靈活百變之腦和三寸不爛之舌給巧妙化解了,唯獨就栽在洛妃卿這個臭小娘手上,本來那個張貴人已經被我給矇騙過去打算放過我了,洛妃卿臭小娘就是不肯放過我,我好話歹話都說儘了,也服軟示弱了,她就是一副跟我不共戴天的架勢,真的氣死我了。”

“你倒是說說,你跟她都說了什麼好話歹話,怎麼服軟的?”

“我啊!我首先肯定不能跟她硬剛啊,她武功那麼高,心腸又壞又狠,而且很是介懷你那時當眾拒絕她的示好,所以這股怨恨之情就記到我頭上了唄,那我肯定就先說你其實對我感覺也就一般般,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其實早跟那個姚冰好上了唄!拿我隻當一好用順手的工具,你就是一仗著俊臉四處勾搭然後還不負責的渣男……我得先跟她站到統一戰線,然後同仇敵愾,她這纔會放過我不是……”我隻顧嘴上說得痛快,卻是忽略了慕容衝越來越暗的臉色。

他在我腦門上狠彈了一下,氣鼓鼓道:“誰是渣男了,你為了活命倒是什麼顛倒黑白的話都敢往外說啊!難怪我前兩天一直打噴嚏。”

我趕緊上前抱住他,賣萌陪笑道:“哎呀,我就那麼一說,我當然知道你的為人最是專情了,本姑娘呢這次為了活命胡說八道敗壞了你中山王慕容衝的名聲,實屬不該,這廂賠禮道歉啦,王爺原諒則個。”

慕容衝冷哼一聲,左手突然拉住我的衣襟,“嘩——”的一下,衣領斜滑至我大臂處,露出了**的右肩,還不待我去推開他,他已俯首下來,用低沉微沙的聲音道:“這個道歉我接受,不過你之前咬了我,我也要咬回來。”

他說著,一口咬在我肩頭,似咬實吻,我心跳得厲害,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辦,在我那個時代,相愛著的成年男女在某種特定的氛圍下,有些事情就是水到渠成的,可我好像偏偏就與那個時代格格不入,對我而言,某種關係的成立必須有誓言有儀式有天地為證才能作數,眼下我是不願的,但是怕強勢推開表示拒絕又會傷他的心。

這個輕柔的啃咬似乎順著我的肩頸線在來迴遊走,他的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我知道不能再任由事態發展下去,終於還是選擇推開了他:“現在還不行?”

“你遲早都是我的人。”

“倘若你我還有那洞房花燭的一日,我便可以。”

我這話的時候,心裡的台詞卻是“容忡,彆忘了,你還欠我一個婚禮呢!”

慕容衝笑道:“好——我不碰你,本王給你那一日便是。”

這時,隻聽到門外傳來“慕容、慕容”的兩聲呼喚,脆生生的,頗為耳熟。

還不待我倆完全分開來,帳簾已被掀起,姚冰興沖沖地跑進來,手裡還捧了一盒糕點,然後就看她就上演了一幕精彩的情緒轉變:喜——怒——委屈——哼——跺腳——摔掉食盒——哭著跑出去。

不怪她那麼生氣委屈,我和慕容衝眼下這般光景卻是怎麼也解釋不清了:我幾乎是坐在他懷裡,露著半個肩,慕容衝臉又白,動怒或者動情的時候都愛泛紅,特彆明顯,他一手環著我的腰,一手托著我的背,咋看都像是正在苟且的男女。

“你——要不要出去安慰安慰她!”

“不用了吧!哄女人這種事情我不擅長,何況我隻是答應她父親把她安全接回去,可冇答應要全程幫她管理情緒,這丫頭本來就暴躁得很,也不知道她那些弟妹成日裡是怎樣被她欺淩的。”

“你就不怕她一激動又跑出去了?”

“我吩咐過韓延,全程看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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