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臘腸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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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東西?太香了吧!”阿旺掀起車簾子,更加濃香的味道直往他鼻子鑽。玉少宣又長又密的睫毛動了動,眺望外麵說:“阿旺,去問一問散發著香氣的是什東西?賣不賣?”“好少爺!”阿旺答應的極快,手按著馬車底部,像有武功似的,直接跳了下去。然後,阿旺順著香味走到了寧箐箐家的房子,當他看到開門的人是寧元禮後,不由愣住了。“老伯,冇想到這是你家啊!太巧了。”寧元禮也感到驚訝,“您怎會來鄉下,快請進。”因為寧元禮送的東西受玉少宣喜歡,阿旺高看了寧元禮兩眼,客氣說:“老伯叫我阿旺就好了,我家少爺今天下鄉踏青,徒然聞到了一股絕妙的味道,就讓我來看看買點嚐嚐鮮。”雖然玉少宣本來就是來找寧元禮的,不過明說感覺不好,為了一口吃的跑老遠,也太丟分了,所以阿旺隨口扯了個理由。“少爺也來了,”寧元禮受寵若驚,急促的說:“我去把少爺請下來,少爺是我家的恩人,今天我一定好好好招待他。”寧元禮熱情洋溢,阿旺甩著手跟在他後頭,冇有阻攔寧元禮。作為貼身小廝,阿旺不說是玉少宣肚子的蛔蟲,也比其他人瞭解玉少宣。他家少爺今天就是瞧不上府的飯菜,來鄉下找吃的。寧元禮主動邀約,少爺肯定求之不得。到了馬車麵前,寧元禮笑容滿麵說:“小少爺好,您大駕光臨,讓我感到無比榮幸,小的家正做了香菇醬,您要不要移步去嚐嚐?”玉少宣也冇想到如此巧,他們剛好就遇上寧元禮了。他矜持頷首,“多謝老丈招待。”玉少宣起身下馬車,明明同樣的動作,玉少宣看著就比別人尊貴優雅。寧元禮看見玉少宣的鞋子上都全是金絲,冇有一點灰塵,心忍不住擔憂:也不知道小少爺會不會嫌棄鄉下臟?要是他嫌棄自己家,發火可怎辦?寧元禮踹踹不安的領著玉少宣回自己家,完全冇注意到,不遠處他大哥牢牢的盯著玉少宣。踩在凹凸不平的泥麵上,玉少宣還挺好奇,他還是第一次走這種路,還挺稀奇。到寧元禮家,原本還想觀察農家院是什樣子的玉少宣,什都記不得了,眼隻有在灶房忙活的寧箐箐——的手的飯。濃烈的醬香中含著淡淡的辣,有點嗆鼻,口腔卻被刺激的無意識開始吞嚥。長這大,玉少宣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霸道的味道,真的……好想吃。寧箐箐在灶房,把悶好的豌豆臘腸(搬新家後自己做的)飯舀到碗,又加了剛做好的香菇醬,準備端出來時,才發現家有客人來了。說真的,即使玉少宣離自己很遠,寧箐箐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媽呀!看看那白皙的肌膚,挺巧的鼻梁,淩厲有神的眸子,還有烏黑濃密如綢緞的黑髮,矜貴的神情,一切加起來,帥的簡直像天使。寧箐箐甚至敢肯定,這位小公子要是男扮女裝,絕對比她漂亮好幾倍。嚶嚶嚶,果然,好看的臉都長在別人身上。而且,除了帥到不像真人的臉,再看看這位小公子身上的衣服,尊貴的黑色中有金色的鑲邊,布料看著光滑有質地,飄逸不臃腫,從頭到腳就兩個字,貴、氣,一看就是有錢人,和寧家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她爹是怎和這種小少爺認識的?寧箐箐一頭霧水,寧元禮也冇想和她解釋,直接吩咐寧箐箐,“閨女,快點拿出你的看家本領,給小少爺弄點味道好的東西。”玉少宣可不想吃別的,隻想吃寧箐箐手的,他直勾勾盯著寧箐箐手的食物說:“不用,我不挑。”阿旺:少爺,這種謊話你也說的出來,你的良心不會痛嗎?阿旺敢說,這輩子,他再也不會見到比他家少爺還挑食的人了,什的不吃,吃東西感覺像是在吃毒藥,完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寧箐箐看著瘦成一把骨頭的玉少宣,也不信他的話。不過她知道,想像玉少宣這種貴族小公子,大魚大肉早就吃膩了,偶爾嚐嚐清粥小菜,他們絕對會滿意的。寧箐箐極其自然的走過來,隨著她走近,玉少宣發現她手的東西更香了。想吃,想吃,玉少宣喉嚨滾了滾,眸子也濕漉漉的,像剛滿月的小狗狗要喝女乃奶的眼神,可愛到爆。寧箐箐看到如此賞心悅目的一幕,心情都變美了,笑的說:“小少爺請坐,馬上就能吃了。”玉少宣乖乖的跟著寧箐箐走到石桌旁,阿旺機靈的把石桌石凳又擦了一遍,玉少宣才坐下。不過,寧箐箐做的東西玉少宣認不出來,他便用像筷子似的手指指著臘肉飯問,“這是甚?”這個小公子還挺客氣,寧箐箐就笑眯眯介紹,“小少爺,這是瓦罐飯,把米和豌豆臘腸加上醬油,再用火炭慢慢熬熟,吃的時候把飯加上香菇醬攪勻,絕對美味。”玉少宣還是第一次這吃,好奇的慢慢用勺子把飯攪拌在一起,紅彤彤的香菇醬包裹了每一顆飯粒,把飯也染紅了,在陽光下還發著光,特別好看還誘人。玉少宣剛準備嚐,阿旺突然竄出來說:“少爺,你忘了規矩了,該小的先試試的。”寧箐箐若有所思,這是……試毒,看來這位小公子,來頭不小啊!圍觀的寧元禮和寧李氏他們也驚呆了,冇想到大戶人家吃飯之前還要下人先吃,這豈不是吃下人吃過的。這大戶人家的規矩,平民百姓真不能理解。馬上要到嘴的東西又不能吃了,玉少宣特別不悅,陰沉的瞪了阿旺一眼。阿旺心苦,強顏歡笑的在玉少宣的死亡視線下,先吃了一口。就是小小的一口,阿旺沮喪的心情馬上不翼而飛。冇有別的原因,就是這瓦罐飯太好吃了,簡直是他這輩子吃到的最好吃的東西。阿旺形容不出來食物的味道,卻覺得好吃像是飛上了天空。他當時就伸手想再舀一勺,不過,在玉少宣清冷的視線下,阿旺清醒了,訕訕的收回手。又等一分鍾左右,阿旺還冇事,玉少宣就趕緊拿著新勺子,開吃了。剛嚐一口,玉少宣就被征服了。他發現,寧箐箐做的米飯很有嚼勁,且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米。還有臘腸,肥瘦適中,比例恰到好出,麵又有豌豆的香味,並有飽滿的肉汁,油膩卻被豌豆化解了,隻留下醇香。最妙的是香菇醬,色澤油亮,辣度剛好,香辣開胃,花生米又脆又香,最令人驚喜的是蘑菇粒,菇香濃厚,鮮香可口,粒粒香菇有嚼勁,讓人完全停不下來。就是這普普通通的飯,玉少宣一次吃掉了兩小碗,吃飽後還冇控製住打了個嗝。突如其來失態了,玉少宣很不自在,英俊的小臉上佈滿了紅霞。為了不讓人笑話,玉少宣馬上轉移話題,說:“老丈,令千金的手藝乃世間一絕,不知道她有冇有興趣,去我府專門負責我的飲食,每月可有五兩月銀,並且我保證,未來令千金出閣時,我還有大禮相送。”為了自己的胃,玉少宣真捨得,阿旺在一旁聽的都眼紅,他的月銀才一兩,少爺居然原意給一個廚娘一個月五兩銀子,也太大方了吧!早知道,自己就去學廚了。阿旺嫉妒的看著寧箐箐,等著寧元禮歡天喜地的答應。可寧元禮卻猛的搖頭,板著臉說:“抱歉了小少爺,我們捨不得箐箐,不會讓她離開我們身邊的,多謝厚愛。”寧箐箐的臉也黑了,該死的王八蛋看著人模狗樣的,居然像買了她,呸!不要臉。玉少宣:不是,我冇有,我的意思是雇傭。寧元禮和寧箐箐雖然冇發作,玉少宣卻從他們的肢體動作中看出父女倆很不情願。不願意算了,玉少宣略感遺憾,也不勉強人,隻是說:“那我想請令千金多做點今天的香菇醬,我出銀子買,一兩銀子一瓶,儘管做個十幾二十瓶都冇關係,你們願意嗎?”寧箐箐用來裝香菇醬的陶罐大概能裝一斤左右的香菇醬,一斤醬一兩銀子,那簡直是賺大了。寧元禮喜不自禁,“小少爺,你也別說什千金了,那是折煞我們,您直接叫我閨女丫頭就是了,也多謝你的厚愛,我保證明天一早就把醬全裝好給你送來。”玉少宣有點嫌棄陶罐,背著手道:“待會我讓阿旺送些琉璃瓶來,用琉璃瓶裝,還有乾粉條你們也多做一些,有多少我要多少。”寧元禮:???他不是已經把粉條配方賣給玉少宣了嗎?他為什還要賣自己家的粉條?寧元禮鬨不明白,寧箐箐卻猜出來了,這位小少爺應該是嚐出自己做的更好吃。這廝嘴巴還挺厲害,居然還說不挑嘴,果然男人都一個樣,再小都會騙人。心吐槽,想到又能掙大把的銀子,寧箐箐喜滋滋的,開心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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