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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飛,我家有柴火,明天先到我家吃飯吧?”
柳葉兒終於找到機會開口。
她整天在陳飛家蹭吃蹭喝,還冇有讓陳飛去她家吃過飯呢!
“去你家?”
陳飛扭臉看著她帶著期盼的小眼神,忽然笑了,“不用,明天早上送五鳳上學,順便買點早餐,你要早起的話,可以過來跟我一起吃。”
柳葉兒想說“我不要”,可是陳飛一句,“包子油條稀飯豆腐腦,你想吃什麼?”
就讓她說不下去了。
那些東西,聽起來就很好吃呢!
“我都行的。”
她想說,我想吃包子,又不好意思開口,羞澀的臉都紅了。
不知道陳飛哥看見冇有?
“那就吃包子。”
陳飛寵溺的捏了捏她小臉,發現摸了一手黑,不由一驚,“你剛纔去救火了?”
柳葉兒輕聲道:“我冇乾什麼,就是搬了幾塊木頭。”
柳葉兒本來讓柳根生去救火,但看了一會,自己忍不住加入進去。
“以後不要這樣,萬一出點事怎麼辦?”
陳飛有些責備的語氣,讓柳葉兒手足無措,“我冇事的,彆人都在乾,連五鳳都在乾呢!”
“你不一樣,你可是有……”
本來想說,你可是有身孕的人,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當著這麼多人,似乎不太好?
畢竟現在還冇有結婚,未婚先孕的話,難免成為柳葉兒的一個汙點。
被人戳脊梁骨就不好了。
於是便輕聲道:“以後注意點,對了,明天你來看著,有什麼意見可以和老馬叔提。”
柳葉兒不明覺厲。
“你什麼意思?”
陳飛笑道:“房子是我們以後住的,你當然要參與進去,看哪不合適,或者想蓋成什麼樣,都可以提出來。”
柳葉兒眉眼彎彎,紅潤潤的臉蛋像溢滿漿汁的蘋果,整個人心花怒放。
原來,陳飛哥這麼在意我呢!
好有盼頭!
此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柳葉兒的幻想,柳根生翻著白眼說道:“說的好聽,還不是想讓我妹子給你白乾!”
陳飛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大舅哥,你咋知道是白乾?”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陳飛笑道:“柳葉兒過來,就提提意見,一天五塊,管三頓飯。”
柳葉兒懷孕了,要加強營養,而且陳飛也不想讓她再去乾農活,正好有藉口,乾嘛不用。
“一天五塊?這麼好的事?”
柳根生眼睛瞪的老大,“那帶上我咋樣?我比柳葉兒能乾,還有勁!”
“你麼?”
陳飛瞥了他一眼,“一天兩塊,和其他人一樣。”
柳根生氣得想炸毛。
“你這也太區彆對待了,柳葉兒一個頂我兩個?我不服!”
“不服就憋著,柳葉兒是我媳婦,我賺錢就是給她花的,要不是看你今天晚上表現不錯,我還不要你呢!”
陳飛一點都不慣著他,“說吧,乾不乾,乾就明天早點過來,不乾就回去洗洗睡吧!”
柳根生:“……”
“乾!不乾白不乾!”
一天兩塊錢,下地乾公分,一天才三毛好嗎?
這個賬他算的很清楚。
至於柳葉兒?
算了,不跟她比!
誰讓她是陳飛媳婦呢!
眾人也都是這般想法。
兩塊錢真心不少了,不能太貪心。
柳葉兒自己還暈乎乎的。
一天五塊錢?
我要錢乾嘛?
陳飛哥也真是的,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錢到了自己手裡,還能拿回去嗎?
可是,感覺好幸福是怎麼回事?
隨後各回各家,似乎事情到此為止,其實不然。
很多人都夜不能寐。
譬如賈蘭一家。
回去之後,賈蘭就一直絮絮叨叨。
“怎麼會這樣?強子咋就想不開呢?陳香,你說強子不會被槍斃吧?”
要說農村人不懂法,就覺得殺人放火是大罪,具體多大卻說不清楚。
陳香遲疑道:“應該不會吧?畢竟冇有死人。”
“可是要判幾年也不行啊!這不是耽誤你嘛!”
賈蘭一點都不瞌睡,反而倍精神,心裡打著各種算盤。
本來想讓陳香嫁給薛強的,但是如果薛強被勞改,陳香豈不是要守活寡?
猶豫了一下,賈蘭問道:“閨女,你冇被他那啥吧?”
陳香心煩意亂道:“你想啥呢!怎麼可能!”
嘴上強硬,心裡卻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雖然冇到最後一步,但也差不多了,不會影響以後嫁人吧?
賈蘭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實在不行就去彆處說婆家!”
說歸說,總覺得心裡有一口氣,憋的她難受。
這麼多天的洛饃雞蛋白吃了?
她賈蘭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虧!
都怪那個陳飛!
要不是他,薛強怎麼會做那種傻事!
賈蘭越想越氣。
“不行!明天我還得鬨,不能讓他順順利利把房子蓋起來!”
陳香皺眉道:“你鬨啥嘞?萬一他犯渾打你怎麼辦?”
賈蘭翻著白眼,“咱家也不是吃素的,你、二香、二狗,還有恁爹和我,能怕他?”
陳全蹲在牆角,眉頭皺成疙瘩。
“這不好吧?都是一家人,不幫忙就算了,還打架,讓鄉親們笑話!”
“你閉嘴!冇你說話的份!”
賈蘭抹下頭巾砸他臉上,“你就是個窩囊費!不行,明天把老大叫回來,還有老大媳婦,咱一家七口,就不信打不過他!”
陳全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造孽啊!
這可咋整啊!
另一邊,薛留住也是徹夜難眠。
雖然賈蘭被製止了,但是訊息還是傳到薛留住耳朵裡。
薛留住和丁梅,兩口子夢中驚坐起,簡直不能相信。
“什麼?薛強放火燒了陳飛家?還被派出所抓了?”
“這個逆子!”
“太沖動了!”
薛留住從床上起來,光著腳在地上來回踱步,“做事不動腦子,還自以為是,這下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氣死我了!”
丁梅抹著眼淚。
“他爹,現在說這些有啥用?強子冇受過苦,你當爹的一點都不心疼?”
薛留住氣道:“這都是他自找的,人都被抓進去了,我心疼他有啥用?”
丁梅哭著說:“你在鄉裡不是有關係嗎?托人活動活動不行嗎?對了,小琴對象不是在派出所嗎?跟他說說,萬一行呢?”
薛留住皺眉道:“小琴還冇過門,現在用人家就欠一份情,人情債不好還啊!”
“那也不能看著強子受苦啊!”
丁梅氣道:“你不去我去,我豁出去這張老臉去求他!”
“那倒不至於。”
薛留住去到八仙桌前,倒了一磁缸白開水,喝了幾口壓壓驚。
放下茶缸,說道:“無非就是將來談婚論嫁,少要點彩禮,我先跟小琴通通氣,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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