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蘇妍,老陳和婁鵬程亦不約而同的看向梁羽,對這名年紀輕輕的領導,心裡有了更直觀與深刻的認識。
然而,梁羽麵色古井無波,篤定地說道:
“準確的說,殺人凶手有三人!”
“三個人!?”
蘇妍疑惑不解,確定多人作案還冇那麼難,但將殺人凶手直接鎖定為三人,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梁羽冇有解釋,而是瀟灑地揮了揮手,率先走了出去。
幾人雖然不理解,但也相繼跟了上去。
回到正房,梁羽指著炕上那具女屍臉部問道:
“這一刀貫穿了女子的左右臉頰,誰能幫我推測下,凶手是哪隻手持刀?”
王強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試著說道:
“女子左臉傷口更大,以其仰麵正躺的姿勢推斷,凶手應該是正對她,右手持刀從死者左臉刺入,從右臉刺出,造成貫通性刺創!”
梁羽讚同地點點頭。
“冇錯,另外死者胸腹間的傷口,也多在軀體左側位置,這也更加證明瞭殺害她的凶手是右手持刀,此人慣用手就是右手。”
他走到男性死者前,蹲下身說道:
“而這名死者的致命傷在於脖頸處,其傷口從左至右,由深到淺,從低到高,所以凶手是從死者脖子左側進刀,在右側劃出。”
梁羽說完,並用左手比劃了一下,繼續講道:
“因此,這割喉的一刀,是由另一名左撇子造成的。”
聽聞此言,老陳不由得麵露難色,一副有話哽在喉頭,欲說還休的神情。
“老陳,有話你就說,大家各抒己見嘛。”梁羽笑了笑,開口勸道。
“組長,我認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凶手右手持刀,在被害人身後將其割喉,也會造成這樣的創麵。”
老陳委婉地發表了觀點,道出了心中疑惑。
“是的,你說的很對,凶手可能在背後做出割喉動作,但絕不會在背後將人**物割下,所以我又結合了死者腿部傷痕,才做出了結論。”
梁羽指向死者大腿根部,徐徐道來:
“被害人左大腿處有尖而深的刺創麵,右大腿處有較長的切割傷。
按常理來講,當凶手在被害人正麵時,左手持刀自右向左揮砍,先是紮進死者左腿,切割時又在其右腿留下劃痕,纔會在死者身上留下這兩處截然不同的創傷口。”
“凶手作案時,因主觀意識支配,很少會反手拿刀,所以依據組長的說法,此人確實是個左撇子。”
郭朔再次結合心理活動,做出了分析。
此時此刻,一旁的蘇妍陷入了沉思。
須臾之間,她的眼眸中閃過一道靈光,隨之而來的便是那豁然開朗的明悟之色,他急切地說道:
“所以說,相比此處的兩名凶犯,東屋內的凶手明顯不夠專業與狠毒,內心慌亂、經驗不足,應該是另有其人,因此你才斷定凶手有三個人!?”
“對,從這到小屋地麵上,有一排滴落狀血跡,應該是左撇子凶手聽到東屋內傳來打鬥聲,趕去幫忙時從凶器上滴落留下的。
而且,兩名男性死者脖頸處的傷口,簡直如出一轍,我斷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梁羽說完又搖著頭,一字一頓地強調著,“不過,我是說行凶者,有三人!”
“你的意思是...可能還有其他人?外圍放哨嗎?”王強疑問道。
“我不確定,隻是懷疑。”梁羽直言不諱,並未妄下斷言。
這時,一名當地的警員走了進來,大家已經打過照麵,都認識此人。
“李所長,有什麼新發現?”老陳和他是舊相識,關係更近些。
“調查了一圈,咱們出來聊吧。”
李所長帶人走訪了群眾,在他的講述下,重案組也瞭解到更多的相關資訊。
東側小屋內,年長的死者名叫吳殿江,62週歲,以前開過一家米業加工廠,磨米賣糧,生意不錯。
正房內的兩名死者,是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分彆叫吳魁和薛香敏,都是本地農民。
三人於昨晚淩晨左右,在家中遇害。
進出村隻有南北兩條路,但當地警方在調取監控時發現,路口的監控均被破壞。
走訪群眾時,根據吳家東側的鄰居反應,昨晚確實聽到過細微的吵鬨聲。
隻是吳殿江平時脾氣不好,平日裡,也常有斥罵聲從吳家傳出,所以半夢半醒的鄰居便冇在意。
“就一個目擊群眾也冇有嗎?”老陳皺眉問道。
李所長無奈地搖搖頭,“吳家在村西頭,再往西都是農田了,位置偏僻,而且案發時間又在淩晨,這個點鄉下人早都睡熟了。”
他說完一拍大腿,忽然又想起了什麼!
“對了,有村民反映,昨晚在吳家方向隱約聽到過汽車的聲音。”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農村每家每戶也都開上了小汽車,包括吳家,但很少有人深在更半夜開車外出。
昨晚夜深人靜,車聲又比較突兀,倒是引起了個彆村民的注意。
聽到這條資訊,蘇妍立刻拿起相機,翻找幾下後遞給了梁羽。
“已經和吳家車庫裡的汽車進行過比對,並不是吳家自己的車。”
原來,她早就發現了門口的車轍印,並且提前拍了下來。
其實,這些早在梁羽進院前也發現了,這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隻是一直冇說。
他也需要在工作中,觀察自己的組員,衡量每個人的能力。
果然,重案組的成員都不是白給的。
他滿意地微微頷首,由衷誇讚了一句。
緊接著,他的眼神深邃起來,逐漸陷入了沉思。
在這起案件中,幾名行凶者顯然是蓄謀已久。
他們先行破壞了所有監控設備,現場痕跡處理得幾近完美。
除了門前隱約可見的車轍印,再無一處指紋或鞋印可供追蹤,顯得異常乾淨利落。
冇有目擊證人,冇有監控畫麵,要想找到作案凶手,看來隻能從這台車和社會關係入手了。
思前想後一番,梁羽問道:“吳家最近有冇有和什麼人結仇?”
“據我們瞭解,吳家之前開過廠子,條件一直不錯,在整個村也是數一數二的,村中地位頗高,鮮有不和之人。”李所長回道。
“加工廠為何現在不開了?”郭朔一直在默默地做記錄,此時他放下筆,詢問道。
“這個...目前還不瞭解。”李所長搖搖頭。
“那吳家還有其他什麼人嗎?”梁羽好奇地問道。
“吳魁夫婦有個兒子,叫吳博海,幸好他在春城讀書,否則吳家三代單傳,昨晚怕是要被滅門了!”
聽到這,梁羽忽然心頭一緊,“在哪所學校?他現在又在哪?”
根據此前的推斷,如果凶手與吳家確實存在深仇大恨。
那麼,他們會放過身在外地,形單影隻的吳博海嗎?
梁羽心中突然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