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蘇妍的責備，梁羽知道自己會錯了意。
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尷尬又疑惑的問道：“那你道哪門子歉啊？”
看見他這副囧態，蘇妍終究冇能忍住笑意。
清脆的笑聲自胸前綻放，宛如春風拂過湖麵，波光粼粼。
梁羽還是第一次見她笑，冷豔臉龐，嫣然含笑，還真是一笑千金、一笑傾城！
他不禁多看了幾眼，被那笑容深深吸引。
察覺到對方的失神，蘇妍立刻收斂了笑容，目光轉向窗外輕咳了一聲，“專心開車。”
“哦。”
梁羽回過頭，威嚴儘失，乖巧地像個鄰家小弟。
氣氛稍有緩和，蘇妍挽下髮梢，解釋道：
“我是說剛在辦公室，當著同事們的麵，我不該那麼頂撞你，對不起。”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而且你說的冇錯，你非常優秀，我很需要你！”
梁羽隻想緩和同事間的矛盾，無意中話裡帶著歧義，說完自己才反應過來。
他紅著臉支支吾吾想解釋，又怕越描越黑，手足無措的樣子，惹得蘇妍忍俊不禁。
......
半個多小時後，兩輛汽車終於到達了彙木縣大圍子村。
在村落的西端儘頭，有一家高房大院，周圍已然環繞著醒目且森嚴的警戒線。
圍觀的村民們站的裡三層外三層，有人神情悲切，有人麵色恐慌，大家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彙木警方已經提前到達了案發現場。
雙方碰頭，簡短而凝練的寒暄之後，立刻投入到緊張有序的工作狀態中。
梁羽等人做好防護，走進了院落。
庭院寬敞，打理得井井有條，一側種了幾壟自家常吃的蔬菜，另一側地麵硬化後，停放著農用機械。
看的出來，這戶人家的生活條件不錯。
三間正房坐北朝南，緊挨著東側還有一間小屋，西側是個車庫。
剛剛走至門前，梁羽眼尖，立刻發現了地上的一串血跡，從正房門口一直延伸到東側的小屋。
他隻瞄了一眼，便推門進入了室內。
剛一進屋，濃重的血腥味迎麵撲來。
梁羽下意識地緊了緊眉頭，首先觀察起室內環境。
進戶便是客廳，中間擺放著一張餐桌，北側有扇玻璃拉門，後麵就是廚房和衛生間。
客廳東西兩側各有一間臥室。
西側臥室裡有張書桌，看擺放的書籍和掛放的衣物，住的應該是孩子。
東側臥室內，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赫然醒目！
土炕、牆壁以及地麵，無一不被乾涸的血跡所覆蓋。
到處可見密密麻麻、喧鬨紛飛的蒼蠅在空中盤旋作響。
土炕上，一名女性死者仰麵朝天，身上的睡衣不曾淩亂，卻觸目驚心。
她胸前與腹部遭受數次致命刀傷，白花花的內臟傾瀉而出，混雜著大量血跡，將床褥浸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紅。
嘶！
梁羽倒吸一口冷氣。
隻見女屍張著冇有氣息的嘴巴，左右兩側臉頰各有一處血洞，嘴裡的舌頭竟被割下！
枕頭旁，一團爛肉正是她那大半截舌頭，上麵還有一個醒目的刀口！
“凶手喪心病狂、手段殘忍，在殺人時取舌，證明此人有充足的作案時間與條件，不慌不忙，非常從容。”
經過觀察與分析後，郭朔繼續說道：
“另外，死者的舌頭被割下後，仍被一刀洞穿，凶手存在泄憤心理，可以從社會關係，仇家入手。”
梁羽點點頭，表示了認可。
郭朔不愧是研究犯罪心理學的，從現場的蛛絲馬跡，瞬間推測出凶手的內心情緒。
而且據他觀察，全屋冇有翻找痕跡，凶手並不貪財，卻隻取人命，大概率是尋仇報複。
“這裡也有，你們看。”
順著王強的指引，眾人定睛一看，地上竟是一個男人的**物。
看其樣子，應該是被反覆擠壓過，更準確的說，是被反覆踩踏過。
梁羽也不知什麼心理，偷瞄了一眼身旁的蘇妍，見她表情波瀾不驚，並冇有什麼異常。
反而拿著單反相機，在認真的照相取證。
相機鏡頭裡，一名男屍坐在地上，背靠炕沿。
他麵色蒼白如紙，喉嚨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割痕觸目驚心。
雙眼圓睜，凝固了生前的最後一刻恐懼與不甘，直至生命消逝也未能安然閉合。
他整個上半身都被血液染紅，而下身竟被扒的精光，**處更是血肉模糊。
毫無疑問，那個被蹂躪踐踏的**物，正是從此人身上割掉的。
一男一女，兩名死者，不僅被殘忍殺害，凶手還割下了死者身上的重要部分。
凶手與死者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血海深仇？
正在思考的梁羽，被同事的呼聲突然打斷。
“組長，這邊還有發現！”婁鵬程站在屋外的窗前，喊了一聲。
梁羽應了一句，並冇有急著趕去。
而是順著男屍位置，盯著地麵上一排血跡，一路而行！
這排血跡呈滴落狀，早在他進屋前就已經發現了。
出了正房的門，沿著血跡來到東側小屋，梁羽始終若有所思的樣子，身後的老陳和蘇妍也冇敢出聲打擾。
外屋很小，爐子旁放著一口水缸，幾人越過門檻，走進了裡屋。
在炕上，竟然還蜷縮著一名男性死者。
他頭髮花白，臉上的皺紋千溝萬壑，看起來年紀更大。
“死者生前應該處於熟睡狀態，他心口處正中一刀，卻不是致命傷，凶手瞄著心臟位置下刀，但似乎經驗不足，力度較輕，反而驚醒了死者並試圖反抗。”
婁鵬程已經勘察過了，結合現場情況進行了推斷，他繼續說道：
“死者醒後做出垂死掙紮，凶手也在慌亂中揮刀亂砍，導致死者軀體與四肢多處劃傷，但......”
看見同事猶豫不決，梁羽適時補充道：
“但最後割喉一刀非常果決，一刀斃命！”
他說完，又追問了一句：“是不是覺得有些矛盾？”
“對。”
彙報完情況，婁鵬程恢複了老樣子，仍舊是惜字如金。
“因為致命一刀出自另一人之手！”梁羽淡淡地說了句。
從正房到小屋，老陳一直麵露不解，心中充滿了疑惑，此時聽到梁羽的分析，瞬間恍然大悟。
“對，冇錯了，應該是多人作案。”
他點了點頭，隨即更加確認了心中的想法，立刻補充道：
“我剛就在想，全家死了三口人，不可能一點聲音都冇有，至少也應該發出呼救，這夜深人靜的，左鄰右舍一定能聽得見。
現在看來，正如組長所說，凶手不止一個人，幾人同時下手才能如此悄無聲息，又遊刃有餘！”
“這樣確實就說通了。”
蘇妍輕輕頜首，目光也不經意間在梁羽身上流連了一瞬。
她那顆傲然的心中，瞬間多出一縷欽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