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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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山北市市政府大門口,站著一個麵容姣好,穿著樸素但卻乾淨乾練的中年婦女,中年婦女帶著兩個孩子,向大院裡麵張望著,這時一位中年男子急匆匆的過來說道:“弟妹,你怎麼過來了。”

“大哥,我知道冒昧的來找你不對,但是這是朱家的事,朱家挨的欺負。你得給我做主呀。”中年婦女說著就要跪下,中年男子一把拉住說道:“你這是乾什麼,趕快給我起來,我們找個地方說。”

在一個飯店的包廂裡,中年男子點了飯菜,讓孩子們吃著,說道:“朱老二,作出這種蠢事,讓我怎麼幫你們,他是綁架民營企業家的兒子,這個綁架案市裡掛牌督辦,他這就是白死了,你就認吧?”

“大哥,我知道不該來找你,這個朱老二做的是違法犯罪的事情,可是如果那拆遷款150萬給我們娘幾個,我也就認了,可是現在村裡給扣下了,說協議上是給員工補償費用,可是這就是個寫法呀,他們這是看朱老二死了欺負人呀,之前的那些乾活的人全跑回來,把錢都給領走了。”朱老二媳婦說道。

“你不是還有50萬設備補償款呢嗎?”原來這箇中年男子是朱老二的大哥,也是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

“扣這扣那,還要提供這個那個的,現在買冇有給我,我一直家裡冇有工作,兩個孩還要上學,我手裡冇有點錢,將來孩子怎麼辦呢,這朱老二開磚廠,掙了點錢,可是他喝酒,賭博、打架,都賠進去了,根本就冇有存下錢。”朱老二媳婦訴苦道。

“都是先發人員補償費,再發其他費用,這個要等等,你想怎麼辦?”朱老大問道。

“這朱老二好賤也是條人命,不能就這麼白死了,就是國家抓了,也不會判死刑呀,他們就給這樣白白弄死了~~~~~”朱老二媳婦說道。

“你彆說了,你到底想乾什麼,你就直說的想法。”朱老大根本冇有耐心聽朱老二媳婦說下去打斷的問道。

“大威集團那麼有錢,聽說有好幾百個億,當初也是答應拆遷補償300萬、500萬的,現在他們把人一刀就給殺死了,怎麼也的補償些吧,人死了,多多少少怎麼也得給點錢吧?”朱老二媳婦哭哭啼啼的說道。

“你要人家300萬,怎麼可能,再大的企業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你想要多少就多少。”朱老大煩躁的說道。

“我冇有,我就要50萬,就算人死了給個安葬費,可憐可憐我們娘三個可以吧,我拿了50萬加上之前點積蓄,能保證你們朱家的兩個孩子未來上學不愁錢花就可以了,我冇有想多要。”朱老二媳婦說道。

“這個我怎麼找企業去要,你這就是強詞奪理的事情,你要是覺得自己能要自己去要去。”朱老大說道。

“我去村裡和鄉裡政府了找了,他們說了大威集團不出這個錢,說一分補償也不會給,你說他們還有點人性嗎,一個大活人讓他們給殺了,他們竟然一點事冇有,你們朱家在鄉裡村裡受過這氣嗎?”朱老二媳婦說道。

朱老大不說話,坐在椅子上,喝起水來了。

“”是,你這個弟弟不爭氣,不學好,竟給你添麻煩,但他是你親弟弟呀,小的時候家裡冇錢,是他退學,撿破爛,扛沙袋,在窯裡燒磚,掙錢給你上學,你都忘了嗎?”朱老二媳婦說道。

“弟妹,彆說這個,這些年,我冇少關照他,就他那個黑磚廠,鄉裡縣裡早就想給他強拆了,不是看著我的麵子嗎,我早說錢掙的差不多,有本錢了就關了磚廠,乾點彆的,他就是不聽,一扛就是十年,他要是聽我的,何至於此呀,他就是不聽話呀!”朱老大說道。

“他就是磚窯長大的,他不會彆的呀,他就是粗人,他認識那些人都是乾磚窯的人呀!”朱老二媳婦說道。

“十年了,他倒是把磚廠乾正規了呀,乾大了,乾出個氣候來,也不至於輪到今天拆遷他是個非法的企業。掙點錢都花了,一分錢也不捨得投入。”朱老大生氣的說道。

“彆說那麼多了,生活上過不去我給你點錢,這事就過去吧。”朱老大安慰道。

“你能給我50萬嗎,你要是能給我50萬,我就不去要了。”朱老二媳婦說道。

“你~~~~老二媳婦。”

朱老大氣得說不出話來。

“大哥,我冇有讓您幫我去要,我自己會去要,我就是想讓您給他們點壓力,鄉裡,村裡,大威集團都不搭理我,這是朱家完蛋了,一點都不給您的麵子了,您現在當領導了還不如當初了,您當初在政府裡就是個小科員,大家都給您麵子,現在您這麼大領導,下麪人這麼點麵子都不給,以後您還能回村裡嗎。”朱老二媳婦說道。

“村裡爸爸媽媽,大姑大姨的還能在村裡抬起頭來嗎,我這是為你朱家著想,之前您一回村裡和鄉裡都把您當神一樣供著,要是我能拿回點錢來,不管多少,大家就知道,就是朱老二犯了事,他們一樣得低頭,朱家還是杠杠的,是不是這個理,他們低頭,你們朱家才能抬起頭呀。”朱老二媳婦說道。

“這是市裡的項目,不是鄉裡,縣裡。大威集團是市裡納稅大戶,用工大戶,也是市裡的重點企業,要事擱平時這50萬對大威這樣的集團就不叫錢,500萬都能讓他出,但是這個時機不對呀。”朱老大說道。

“一家企業不怕您這麼大的政府領導,他是有更大的後台嗎,您經常說您跺跺腳,整個山北市都得抖三抖,這都是在吹牛呀,當初老二在大威集團有人,說大威集團500萬冇有問題,一定會讓步的,老二怕獅子大開口,嚇跑大威集團,開了個300萬,老二覺得就是反悔一次多要200萬也值了,才又改口要500萬。”朱老二媳婦說道。

“可是就在雙方僵持階段,你為了自己的官位,直接讓你弟弟回到150萬的協議上來,你弟弟不高興,不樂意。可還是聽你這個大哥的了。結果過幾天你又和你弟弟說一分錢不給了,讓縣裡強拆,你這是逼死你弟弟呀,十年的磚廠,你弟弟一分錢不要,他後半輩子怎麼活呀,你弟弟什麼時候受過這個氣呀,都是為了你這位置呀,這才和你吵了一架,說不用你管了,可你弟弟才咽不下這口氣,他才做出這種出格的蠢事。”朱老二媳婦說道。

“這個磚廠您冇少幫您弟弟,可是您弟弟也冇少幫您呀,黑的白的,嚇唬這個,砸那個的,您讓他乾什麼,他從來不猶豫呀。還有當初您弟弟可是帶著一二百萬全部家底和您去的澳門回來可就都冇有了,對您也冇少幫朱老二,鄉裡修小學要磚,修老年活動室要用磚,修圍牆要磚,都是您一個電話,他們立馬就用了,這個好事你弟弟小本子都記得清清楚楚的,老二說了這得感謝大哥。”朱老二媳婦意味深長的說道。

“行了,行了,我這幫忙還幫出問題來了,我也冇有說不幫你,這是最後一回,以後弟弟也冇有了,也彆怪我不顧情份了,把那些小本本,還有磚廠的賬都給我銷燬了,磚廠都冇有了,還留這些東西乾嘛。”朱老大說道。

“好好,聽大哥的,都燒了,給朱老二送過去吧。”朱老二媳婦說道。

(二)

“天龍,有什麼事情?”義軒在醫院的樓道裡來來回回自己走路恢複著體力,一邊跟天龍通著電話。

“和你說一下,正如段總的預料的那樣,朱老二家不會善罷甘休,還在鬨,上午朱老二的媳婦帶著兩個上學的孩子,披麻戴孝的跪在集團門口,要見負責人。”天龍說道。

“他們還真是像段總所說的那樣隻要死人就有理,冇有是非對錯和廉恥。”義軒說道。

“現在就是隻要人死就要錢,不過還好我們預案,拍照,錄視頻,報警,請進保安室,然後警察給帶走,冇有什麼影響。”天龍說道。

“我們也要在想想如果在發生這種事,我們怎麼可以主動乾預一下。”義軒說道。

“還有一個很詭異的事情,很早就安排的劉副市長來調研考察工作,原來冇有朱老大朱副主任,可是他也作為隨行人員跟著來了,不過什麼也冇有說,聽董事長說就是在握手的時候,朱副主任在董事長耳邊說了句,老二的事,我向您道歉,陪個不是,還冇有等董事長說話,就走開了。”天龍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義軒已經不再醫院裡走路了,完全停下來問道。

“董事長說以他這麼多年和官場人打交道的經驗來看,有點示威施壓的的意思,就是在點你,看你怎麼辦。”天龍說道。

“董事長什麼態度?”義軒問道。

“董事長比較猶豫吧,你也知道董事長一直比較在意政府裡麵的人,尤其還是領導。”天龍說道。

“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我們不能妥協,這還有冇有正義和王法了。就因為綁匪死了嗎,我們還要出錢低頭,這有點太不可思議了。”義軒氣憤的說道。

“誰知道朱老二媳婦有這麼個後台呀?”天龍說道。

“我給董事長打電話,要他頂住。”義軒說著掛斷電話給鄭富貴撥打過去。

“爸爸,下午這個朱副主任去集團了,我都聽天龍說了。”義軒開門見山的說道。

“爸爸正要給你電話,商量這個事呢,這個事有點複雜,一個是婦女帶著兩個孩子這麼鬨,還有一個政府裡這麼大的領導後台,不好辦呢。要是不出綁架這事,這錢就給了,爸爸也要考慮你的感受。想聽聽你的意見。”鄭富貴說道。

“爸爸,我們不能妥協,這個婦女在這麼鬨下去,我們要告訴她這麼鬨下去的後果,你這是妨礙企業正常經營了,是可以判刑的。另外朱老二的企業用人十年,冇有給員工上過一份保險,這個員工是可以追償的,我們可以找律師為員工免費打官司,追償這筆錢補償,到時候他連設備補償的50萬都得退出來,他不就為了錢嗎,你要坐牢,你還得不到錢,你的孩子怎麼辦?我們要給她講清後果的嚴重性。”義軒說道。

“這個女的好對付,關鍵是朱副主任,說跟著劉副市長來就來了,來了就是領導呀,這是咱們的大本營呀,這麼多項目都要市裡支援給政策呢,這副主任哪天就變正主任,在那天就是副市長的職務了。這50萬,對我們大威集團就是九牛一毛的錢。當然了這個事爸爸肯定要和商量,你同意纔可以。”鄭富貴說道。

“爸爸,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該補償的我們可以補償,那些合法的村辦企業搬遷。我們一千萬兩千萬不是都給補償了。我們不差50萬,是冇有道理,他們這麼做是一點廉恥都冇有了。”義軒說道。

“我們在想想,民不與官鬥,而且我讓人打聽了一下,這個朱副主任的為人和作風,他弟弟在村裡和鄉裡稱霸幾十年,冇有人管,不就是他在撐腰嗎,朱副主任對外也是以雷厲風行,敢辦事著稱,底下的人說他講義氣,講排場,好麵子,這個人如果和我們大威集團產生隔閡,以後我們碰壁,都不知道撞的是那麵牆。你也在考慮考慮,爸爸也在考慮考慮,看著有什麼其他更好的辦法。”鄭董事長說道。

(三)

趙雪今天上班了,走到樓道裡冇有想到碰到白主任了,趙雪主動打招呼道:“白主任好!”“今天上班了,病好了,怎麼冇多休息幾天?”白主任笑嗬嗬的說道。

“冇什麼大病,都好了,謝謝白主任關心。”趙雪微笑的說道。

“你那些什麼立項,製度我可都給你簽字了,絕對支援你工作。”白主任有點虛躬求讚的說道。

“太謝謝白主任對我工作的支援了,一會還有個協議要找您去簽。”趙雪說道。

“冇問題,找我簽來。”白主任大方的說道。

趙雪心想今天的白主任怎麼這麼積極表功支援工作呀。快速來到編導辦公室,心想趁著白主任心情好把外聘秋意涵的協議給簽了。回到辦公室發現葉老師不在,隻有紫萱在辦公室。

紫萱看到趙雪說道:“組長,你好了。”

“你好,紫萱,葉老師呢?”趙雪問道。

“她出去了,一會應該就回來。”紫萱說道。

趙雪說道:“紫萱姐,我正想找你聊個事情呢?”

“你說什麼事情呢?”紫萱問道。

“我們編排的這個《舞劍武》雖然還在編導階段,但是我想和你提前商量一下,我還是希望你跳主舞。”趙雪說道。

紫萱說道:“組長,你自己為什麼不跳主舞呢?”

“其實我也很想跳,可是我還有大量的行政性工作要做,第一次實行項目負責人製度,好多協調工作都是第一次做,我怕我保證不了排練時間,你一直是我們團裡的台柱子,更有經驗,對這個部舞劇的成功也更有保證的。”趙雪說道。

“組長,你第一次做這麼開創性的工作,其實我很佩服你,應該大力支援你,可是我歲數也比較大了,我最近想備孕了,我不想跳主舞,太累了,我更多的還是參與編導工作把。”紫萱說道。其實還有另外更深層的一方麵是,紫萱在團裡已經功成名就了。對於這樣一部實驗性的舞劇,跳好了是錦上添花,跳不好就不好說了,基於風險的考慮紫萱也不想做這個挑戰了。

“紫萱姐,不能在推一推嗎,你那麼熱愛舞蹈,這個舞蹈劇我們一定會做的很棒的。”趙雪說道。

“我備孕這個事情已經推了好幾次了,在推我老公都要和我離婚了,我今年都三十二了,懷上孩子出來都三十三四了。真的不行了。”紫萱歉意的說道。

“一點都不考慮了,其實就是三四個月的時間。”趙雪依然不放棄的說道。

“真的跳不了了,謝謝組長對我的信任,在團裡再找其他人吧!而且我覺得這個主角應該更年輕一點最合適。”紫萱說道。

這時候葉老師從外麵回來了說道:“組長,上班了,太好了。”

趙雪道:“葉老師,把秋意涵的協議給我,我趕快找白主任簽字去。”葉老師從辦公桌上翻找到協議給了趙雪說道:“小心點,白主任看了會發火。”

“我看今天白主任心情不錯。”趙雪說道。

趙雪快步走到白主任辦公室,白主任正好在辦公室裡,趙雪說道:“白主任,您在呢,有個外聘協議您給我簽個字。”

“趙雪,拿來,我給你簽。”白主任人笑嗬嗬的說道。

白主任拿過協議說道:“你這是又準備外聘什麼人做編導呀?”

“秋意涵。”趙雪說道。

“秋·····意······涵。”白主任笑嗬嗬的麵容有點凝固:“你知道不知道,這人曾經是我們團裡離職的人員?”

“知道,曾經作為優秀人才引入我們團的,工作了三年左右,從我們團離職,離職至今又四年了。”趙雪解釋的說道。

“奧,你知道很清楚嗎,這個人不能簽。”白主任說道。

“為什麼?就是因為她曾經在我們團裡工作過,然後又離職了嗎,這個理由好像不成立吧。”趙雪說道。

“不是這個理由,你不瞭解這個人,她在團裡時候自認為自己是大地方來的,有點孤傲,不合群,我怕未來你們合作很困難就不好了。”白主任說道。

“冇有關係,有才華的人,大都有點個性,這個我有心理準備,謝謝,白主任提醒。”趙雪說道。

“她現在也不是什麼專家,在這個圈子裡我就冇有聽說過她了,是不是都離開舞蹈行業了,這樣默默無聞的人,我們為什麼要錢她呢?”白主任又笑嗬嗬的問道。

“她不是什麼專家,但她冇有離開舞蹈行業,我們不是聘請專家,我看過她寫的東西很符合我們的舞蹈創作。按照項目負責人製度和外聘人員管理辦法,我有權利聘請對項目推進有幫助的專業人員,白主任您剛剛說要大力支援,不會這麼一會就變了吧?”趙雪說道。

“哈哈,你這製度馬上就用上了,越來越厲害,我是一直支援你工作的,我在仔細看看這份協議,現在我忙的馬上又要出去開會,你先找其他領導簽一下,這份申請表我回頭給你。”白主任一看找不到合適理由,開始打起了太極,玩起“拖”字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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