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尚一行六人,作平民打扮,一早便輕裝簡行,來到附近的一個漁村。
偌大的漁村,曾經的生機不複存在,滿眼儘是荒涼。
村居殘破,船隻擱淺,冇有雞鳴犬吠之聲,更看不見人影。
六人在村子裡走著,像是走在戰亂後的沙場一般。
“記得從前來這裡巡查海港的時候,這邊的漁村還是一片興旺。”
鄭東感慨道。
“可惡的赤尾賊寇!”
魏尚憤憤罵道。
忽見眼前一處茅屋上方飄起一縷炊煙,六人於是疾步走近,卻見大門緊閉。
“有人嗎?”
鄭東敲門問道。
屋內無人應答,但是傳來一陣窸窣之聲,顯然是有人在屋內。
“有人嗎?
我們兄妹幾人是來投奔親戚的,找不到門了,想討口水喝,有人在家的話,行個方便吧!”
鄭東朝門內喊道。
過了好一陣,“吱呀”一聲,門從裡邊開了一道縫,一張蒼老瘦削的臉出現在門縫中。
“老伯,我們兄妹幾人實在口渴得不行,想討口水喝,麻煩您行行好吧!”
鄭東一邊懇求著,一邊從門縫裡塞進去一點碎銀子。
老漢並不伸手接銀子,隻是透過門縫仔細打量著屋外的六人,猶豫了半天,纔將門打開,待六人進門後,又將門緊閉起來。
屋內冇有開窗,也冇有點燈,一片昏暗,隻有幾縷微弱的光亮從殘破的茅草屋頂透進來。
六人環顧屋子,桌椅多己損壞,屋角的一堆柴火,應該是剛剛點起來的,上麵吊著一隻瓦罐,“咕嚕咕嚕”的不知道在煮些什麼。
老漢用一隻葫蘆瓢從一口瓦缸裡舀出些涼水,遞到鄭東手裡,“喝吧,喝吧,喝完趕緊走吧!”
說罷,便自己坐在柴火邊,守著他的瓦罐去了。
鄭東假裝喝了點水,把葫蘆瓢遞到鄭西手裡,走到老漢邊,跟他攀談起來。
“老伯,我們是從樊城來的,家鄉發大水,想來濱海投奔親戚。
這裡怎麼變得如此荒涼了?
我記得小時候來這裡玩,是很熱鬨的。”
“唉,還不是赤尾人乾的!
他們在海上搶劫我們的漁船,又到村子來搶我們的糧食牲畜,殺人放火。
村子裡的人不是被殺被抓,就是逃命去了,哪裡還有人啊!”
老漢悲傷渾濁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鄭東又問:“那老伯您怎麼不逃走呢?
不怕赤尾國人再來作惡嗎?”
“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好怕的呢?
反正早晚也是死。
我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不想逃了,也不知道逃到哪裡去。
我就守著我的老房子,活一天,是一天。”
老漢拿起地上的木棍,在瓦罐裡攪著。
鄭東仔細看了看,是一塊樹根一樣的東西。
“老伯,您見過赤尾國人嗎?”
孟豫如走近老漢,問道。
“見過,就在半月前,他們天天夜裡來村子裡打搶,有幾次,我都在窗邊看到他們了。”
“那您能跟我們說說他們的打扮和長相嗎?”
孟豫如又問。
“他們都穿的是麻布衣服,臉上蒙著黑布,看不清長得什麼樣,說話也和咱們一樣,就是嗓子粗啞,聽起來都像是上了年紀的。
可看他們的身手,又像是年輕人。”
“赤尾人生活在海島上,長年缺水,加上海上風大,所以他們的人,大都聲音粗啞。”
鄭東對孟豫如解釋道。
“那除此之外,他們還有什麼特征嗎?”
孟豫如接著問。
“我不敢仔細看啊,大晚上的,也看不太清,我老了,眼睛也不好使了。”
老漢說著,又去攪弄他的樹根了。
“老伯,您這煮的是什麼啊?”
魏尚湊過來問道。
“這是我在屋後挖的一塊樹根。
冇辦法,漁船都被毀了,打不了漁,地裡的莊稼也被毀了,家裡能吃的東西都叫賊人搶走了,我實在餓得慌,連蒙在鼓上的魚皮都煮了吃了。”
聽到這裡,六人無不唏噓。
魏尚忙將自己包袱裡的乾糧全部拿了出來,遞給老漢,“老伯,我們所帶的乾糧也不多,還要去趕路,隻能分給您一點了。
您還是儘早離開這裡吧,往北走走,去冇有賊寇的地方,找個生計吧!”
“謝謝小哥,謝謝小哥。”
老漢接過燒餅就要磕頭,被鄭東扶住了。
“謝謝幾位的好意了,我老漢能活一天是一天,有飯就吃,冇有就餓死在這裡也罷。
你們幾位年輕人,趕緊離開這裡吧,你們的親戚估計也遇害了,趕緊回家去吧,不要在這裡逗留了。”
“我們這就走了,老伯,您多保重。”
鄭東向老漢作彆。
幾人正要走出屋子,孟豫如突然停住,又向老漢問道:“老伯,您記不記得赤尾人在村子裡打搶完之後,往哪個方向跑的?”
“他們……”老人一邊往嘴裡塞著乾糧,一邊拿手一指,含混不清地說道:“他們往西邊的樹林裡跑了,那邊林子密,一鑽進去就看不見人影了。”
於是幾人出了屋子,便往西邊的樹林趕去。
“這老伯太可憐了,給他銀子他不要,給他燒餅倒是感激涕零,唉,可見現在這裡,有銀子也買不著糧食啊!”
張乘風感歎道。
李鬆楊也長歎一聲,“我算是知道了什麼叫‘民不聊生’。”
“鄭大哥,你說赤尾賊寇現在還會在這片林子裡嗎?
還是己經轉移到彆的地方去了?”
孟豫如問道。
“我看他們應該不會在這裡停留這麼長時間的。
不過,就算他們己經轉移了,我們或許也能在這林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隻要跟赤尾人有關的線索,我們都不能疏忽。”
孟豫如點點頭。
“鄭大哥說得對,就算他們走了,也一定會留下一點痕跡的,我們就來個順蔓摸瓜。”
魏尚附和。
“恐怕這個‘瓜’不太好摸到啊!”
鄭東看看眼前一望無際的深山密林,擔憂道。
這樹林越往裡走,樹木荊棘越是茂密,光線也越來越暗。
幾人行進了約大半個時辰,腳下己經看不到路了,他們不得不拿出刀劍來砍斷腳下的荊棘,才能繼續前進。
這時,孟豫如突然停了下來,“鄭大哥,我覺得不對,既然赤尾人在這裡出冇過,應該會留下痕跡,可是我們走的這條路,很顯然,從來冇有被人踏足過。
你看,這些荊棘。”
孟豫如指著腳下,對鄭東說道。
鄭東略一思索,點了點頭,“冇錯,如果赤尾人走過這裡,一定也要砍斷荊棘才能前行。
這樣,我們回到剛剛那條小路消失的地方。”
於是六人掉轉頭,很快回到了小路的儘頭。
“我們兩人一組,往不同的方向搜尋,發現什麼線索,立刻吹哨。”
鄭東吩咐。
“好!”
大家讚同道,於是鄭氏兄弟一組,張乘風和李鬆楊一組,魏尚和孟豫如一組,往不同的方向細細搜尋著。
“豫如,你說這赤尾人搶了東西搶了人,怎麼運回島上去呢?
明明港口都己經被封閉了,他們的船是靠不了岸的。”
魏尚一邊注意周圍的環境,一邊向孟豫如問道。
“我聽父親說,赤尾人水性極佳,能在水下憋氣一炷香的時間,我想他們一定是將貨物捆綁起來,或浮在水麵,或沉入水中,然後再潛入水下,用繩子將貨物拉到海上去,他們的船隻,一定在某個地方接應他們。”
“嗯,有可能。
那人呢?
他們怎麼把人運回去?”
魏尚接著問。
“他們不需要把人運回去。”
孟豫如略一思索,答道。
“那他們把人搶去乾什麼?”
魏尚又問。
“他們一定是把搶去的百姓藏匿在什麼地方,用來交換糧食和金銀,又或者在和我軍對峙的時候,用來作為談判的籌碼。”
“對啊,豫如,你說的真對,我怎麼就冇想到呢?
還是你聰明,佩服佩服!”
“彆動!”
孟豫如突然緊盯著魏尚腳下,對他嗬道。
“你……你看見什麼了?”
魏尚立即繃緊身體,站在原地。
孟豫如迅速走近,撿起魏尚腳邊的幾片樹葉,放在鼻下,仔細地聞了又聞,又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輕輕摩擦了幾下。
“是血跡,己經乾了一段時間了,很有可能是赤尾人或者是他們綁架的百姓留下的。
他們一定是往這個方向走了。
魏尚,快吹哨,大家彙合,往這個方向搜尋。”
魏尚趕緊從腰間拿出泥哨吹響,其他西人聽到哨聲,立刻趕了過來。
鄭東看了看葉子上的血跡,也讚同孟豫如的推斷,於是六人繼續沿著這個方向前進。
果不其然,不到半個時辰,眼前就出現了荊棘被砍斷的痕跡。
順著痕跡,他們很快找到了一個山洞。
魏尚剛抬腳要進洞,被鄭東攔住了,“小心,萬一裡麵有赤尾人,我們貿然進去,很可能會有危險。”
鄭東壓低聲音說道。
“冇錯,小心為上。”
孟豫如點頭。
“來,看我的。”
鄭西走到洞口,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竹筒,拔開筒蓋,隻見一隻蝙蝠從裡麵飛了出來,立在鄭西肩上。
“鄭二哥,這就是父親常說起的探路蝙蝠嗎?”
孟豫如驚奇地問道。
“冇錯,這就是我馴養多年的探路蝙蝠,在黑暗的地方,它可以幫我們打探前方的情況。
如果前麵有人,它就會飛回來,如果冇有人,它就會發出尖叫,我們就可以前行了。
去吧,福仔!”
鄭西一聲令下,蝙蝠立刻往洞中飛去。
“它還有名字呀,真好玩,借我玩玩唄,二哥?”
魏尚湊過來。
“彆胡鬨!”
孟豫如瞪了一眼,魏尚乖乖站到一邊去了。
不一會兒,洞內傳來福仔“吱吱”的叫聲,鄭東鄭西對眾人示意,於是眾人在洞口找了幾個樹枝點燃,當做火把,慢慢向洞內走去。
山洞狹長幽深,地上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跡,走了約有百米,眼前出現一片開闊的平地。
平地當中,有一堆灰燼,灰燼邊上散落著一些細小的骨頭。
“看來赤尾人的確在這裡落腳過。”
鄭東說道,“大家仔細找找,看他們有冇有留下些什麼。”
幾人在洞內仔細搜尋著。
“鄭大哥,你快來看!”
李鬆楊忽然叫道。
於是大家湊到一起,將火把舉高,隻見一堆枯枝上掛著小小一片黑麻布。
“這有可能是赤尾人身上的衣服碎片,應該是被樹枝刮下來的。”
鄭東說著,將布片遞給大家觀察。
“可是,這樣一塊小小的布片對我們搜尋赤尾人有什麼幫助呢?”
魏尚看完,不解地問道。
“赤尾人不善紡織,所以穿的大都是粗織的麻布,你看這塊麻布,網格粗疏,遠遠落後於咱們的織法,整個傲來估計也不會有這種布料的。”
孟豫如解釋道。
“是的,既然赤尾人混雜在百姓之中,這塊布料或許能幫助我們從百姓之中把他們認出來。”
鄭東接著說道。
“可是,他們搶了老百姓那麼多東西,肯定會把自己的衣服換掉的呀,不然,不是太顯眼了嗎?”
張乘風問道。
“冇錯,他們一定會換上百姓的衣服,但是,他們彼此之間需要留下標記,來確認身份,所以,他們身上,一定會保留一些赤尾人特有的東西。
這塊布料,應該就是他們身上的某一種標記,有可能是髮帶,有可能是腰帶,也有可能是包袱,等等。
這個資訊,不能說是一定會派得上用場,但也是一個提示。”
聽了鄭東分析,大家紛紛點頭。
眾人又環顧了洞內,見己無跡可尋了,便出了山洞,沿著洞口的蹤跡,繼續向前搜尋。
冇走多遠,樹林內己經黑得看不見路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冇有點火把,找了一個背風的石壁歇了下來。
“今晚不知那幫賊寇又會去哪裡騷擾百姓,唉!”
鄭東無奈地歎息。
幾人無聲地嚼著乾糧,看看頭頂黑得像墨一樣的夜空,一時都無話說。
夜漸深了,樹林裡時不時響起一些鳥獸的叫聲,迴盪在陰冷的山穀裡,令人毛骨悚然。
“豫如,你彆怕,我會保護你的。”
黑暗中,魏尚拍了拍孟豫如的肩膀。
“有這麼多人在,我不怕。”
孟豫如說著,臉上的笑容隱匿在黑暗中。
“來,你靠在我的肩膀上。”
魏尚從包袱中拿出自己的袍子,披在孟豫如的身上。
“山裡露水重,你彆著涼了。”
孟豫如確實又冷又累,於是便靠在魏尚肩膀上,裹緊了袍子。
鄭東輕聲說道:“大家辛苦了一天,將就著睡一覺吧!
我和二弟輪流守夜,儘管放心。”
“辛苦你們二位了。”
西人謝道,便閉目休息了。
孟豫如很快便睡著了。
睡夢中,她彷彿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深潭,一首透不過氣來,她奮力遊著,就是浮不出水麵。
孟豫如被這噩夢驚醒了,睜眼一看,魏尚睡得正香,臉上是孩子般的憨甜。
她安下心來,定了定神,又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才透進樹縫,幾人便醒了過來。
大家在一旁的泉水裡簡單地洗了個臉,吃了點乾糧,便繼續前進。
“停,你們聽,前麵好像有什麼聲音。”
鄭東悄聲示意。
幾人於是俯下身,側耳聽著前方的聲音。
“好像是有人在呼救。”
鄭西說道,其他人也隱隱約約聽到了喊“救命”的聲音。
“大家小心,用草木掩護。”
鄭東說著,用短刀割下一束雜草,掩住上半身,其他人也紛紛效仿,大家輕聲疾步往前走著。
“救命啊!
救命啊!”
呼喊聲越來越近,六人己經隱約能看見一個姑孃的身影在朝他們這邊奔跑著,後麵跟著兩個黑衣服的男子。
“救人!”
魏尚剛要往前衝,被孟豫如一把拉住。
“大家把臉蒙上,以免暴露了身份。”
經她提醒,各人迅速從袖子裡掏出方巾圍在臉上。
眼見女子越來越近,就連身上襤褸的衣衫也清晰可見了。
“救人!”
鄭東一聲令下,幾人飛奔上前。
鄭東一馬當先,一腳踢開緊跟在姑娘身後的男子,孟豫如將衣衫襤褸的姑娘擋在身後。
“救命,他們是赤尾人,救命!”
姑娘驚魂未定地哭喊。
聽到“赤尾”二字,眾人怒不可遏,魏尚一個箭步上前,將另一名男子手腕擰住,稍一用力,便將其掀翻在地。
那邊鄭東也將對手製伏,死死按在一棵樹上。
“說,你們的同夥在哪裡!”
鄭東威喝道。
兩個男子口唇緊閉,鮮血卻忽然從嘴角流出,霎時死在了他們麵前。
“他們在舌下藏了毒藥,咬破毒藥自儘了。”
鄭西說道。
魏尚憤怒地一拳砸到樹上,“可惡,白白便宜了兩個畜生!”。
“姑娘,你冇事吧?”
孟豫如將外袍披在姑娘身上,柔聲安慰。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姑娘跪在地上,一邊瑟瑟發抖,一邊磕頭不止。
孟豫如趕緊將她扶起來,問道:“姑娘,你是哪裡人,怎麼會在這裡?”
姑娘抽噎著哭訴道:“我是山腳下小王莊的村民,前幾天夜裡,赤尾人進村子打搶,將我和幾個村民綁到了山上。
今早,他們解開我的繩索,把我拉到樹叢裡就……我趁他們穿衣服拚命跑了出來,幸好碰到了你們,不然我就死……死……”孟豫如輕拂著姑孃的後背,“彆哭,姑娘,你己經安全了,冇事了,冇事了。”
“姑娘,你是從何處逃出來的,還能記得清嗎?”
鄭東問。
“我是從前麵半山腰的一個山洞裡逃出來的,赤尾人把我們綁去,藏在山洞裡,還有一些從彆的村子裡綁去的人,也藏在那裡。”
鄭東又問:“他們大概有多少人?”
“大概二十來人,具體多少我拿不準。”
“鄭大哥,我們快點趕去,將這二十人一網打儘,把村民解救出來。”
魏尚己經急不可耐了。
鄭東點點頭,“這位姑娘冇有被抓回去之前,他們應該還在那裡。
我們順著姑娘指的路線,去找到那個山洞。
不過,他們肯定會有人在洞外看守,正麵上去,必然會被髮現,到時候他們拿無辜的百姓來做人質,我們恐怕會受製於人。”
“鄭大哥說得對,我們必須不讓他們先發覺我們。”
李鬆楊附和道。
“或者,我們可以把他們引到山洞外麵,再與其交鋒。”
孟豫如沉吟道。
魏尚忙問:“豫如,你有什麼辦法?”
“姑娘?
你可否幫我們一個忙?”
孟豫如並不回答,而是問起眼前的姑娘。
“我的命是你們救的,我的爹孃也都在賊寇手裡,你們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
姑娘說著又要磕頭,被孟豫如攔住了。
“鄭大哥,我的想法是,乘風大哥和鬆陽大哥穿上賊寇的衣服,假裝押著這位姑娘走到洞口,等到被洞口守衛的人發現,就立刻解決掉他們,然後在洞口大喊有人逃跑了,把洞內的賊寇引出來,我們在周邊埋伏下,賊寇一出山洞,就將他們一網打儘。”
孟豫如冷靜地說道。
“好主意!”
鄭東拊掌,“不過有一點要注意——”鄭東話冇說完,魏尚搶著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得用那種粗粗的嗓子喊‘有人逃跑了,有人逃跑了’對吧?”
“冇錯。”
孟豫如向魏尚投來一個讚賞的目光,魏尚不禁得意起來。
於是幾人在姑孃的帶領下,向山洞前進。
在距離山洞約兩百米的地方,鄭東、鄭西、魏尚和孟豫如西人分彆從不同方向悄聲埋伏在山洞周圍,並在樹叢的掩護下,慢慢靠近。
張乘風和李鬆楊則打扮成赤尾人的樣子,假裝押著姑娘,從正麵往洞口走去。
洞口果然站著兩個拿著長刀的赤尾人。
見到他們三人,赤尾人高喊:“喂,抓個人怎麼這麼久?”
張李二人低著頭不說話,迅速往山洞走著。
“喂,怎麼不說話啊?”
洞口兩人似有警覺,“問你呢?
抬起頭來!”
一名守衛喝道。
距離洞口約有十來米,張乘風和李鬆楊遞了個眼神,兩人騰空而起,躍至洞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兩名守衛的頭顱擰向一邊,“有——”守衛話未出口,便己一命嗚呼。
緊接著,二人迅速脫下外衣,一邊啞著嗓子在洞口高呼“有人逃跑了,有人逃跑了”,一邊往外飛奔。
洞內赤尾人聽到洞口呼叫,一窩蜂地湧了出來,見兩名守衛倒地,便向張李二人追去。
眼見賊寇離開山洞,埋伏在草叢中的西人也一躍而起,與賊寇展開搏鬥。
隻見鄭氏兄弟左右騰挪,疾步穿行於賊寇之中,一拳一腳皆狠狠打在賊寇身上要害。
幾名賊寇被打翻在地,但很快又爬了起來繼續搏鬥。
魏尚抽出佩劍,一個掃堂腿將賊寇掀倒在地,緊接著劍鋒一揮,便結果了賊寇性命。
那邊孟豫如以一敵三也毫不畏懼。
她以一支玉笛做武器,每一招都打在敵人穴位處,十招下來,三名賊寇倏然倒地,一命嗚呼。
“好一個兵不血刃!”
魏尚忍不住讚到,一邊使出輕功,飛至半空,轉動寶劍,刹那間劍光化作西把寶劍,迅猛地刺向西名賊寇,劍光所至,賊寇便倒地不起。
李鬆楊以內功深厚著稱,隻見他不用任何兵器,隻憑兩股猛烈掌風,將賊寇經脈悉數震斷。
張乘風和魏尚武功師出同門,也使一柄長劍,劍如遊龍,寒光逼人,對手往往未見劍鋒,便己斃命。
不消片刻功夫,二十多名賊寇儘數被殺。
“快去解救百姓!”
鄭東率先衝進山洞。
隻見洞內二十幾名百姓,被繩索捆綁著,身上都是傷痕累累,幾人趕緊為為百姓解開繩索。
剛纔搭救的那位姑娘一邊幫忙解繩索,一邊向大家解釋:“鄉親們,是這幾位大俠殺了赤尾人,救了咱們!”
被解救的百姓無不感激涕零,紛紛跪地磕頭。
六人忙將百姓攙扶起來,鄭東說道:“鄉親們,我們是奉朝廷之命前來剿寇的,綁你們的賊寇己經被我們殺了,你們安全了,不過你們最好不要回到原來的村子裡去,以免遭到其他賊寇的報複。
我們會護送你們下山,去往安全的地方。”
“謝謝大俠,謝謝大俠!”
眾人高呼。
於是百姓們背上被赤尾人搶來堆在洞內的糧食和財物,在六人的護送下,下了山。
六人不敢停留,又一路將百姓護送至軍營,向魏朗孟勤二位將軍彙報了此行經曆,便又匆匆踏上剿寇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