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水簾洞出了一個齊天大聖孫悟空,大聖隨唐僧西天取經,功德圓滿,大唐文化也隨之傳入傲來國。
五百年後,東望蓬萊山,西至須彌山,南抵無鹽海,北接八荒山的數萬頃錦繡河山,成為了傲來國百姓安居樂業的所在。
這裡土地肥沃、物產豐富,人才輩出,成為邦外百姓人人嚮往的樂土。
國都東陽城,更是富庶繁華,名流雲集。
在傲來國南部, 無鹽海上,有一個小小的島國,名叫赤尾國。
海島原本無人居住,隻在一百年前,傲來國的二皇子為爭儲位,領兵造反,被太子鎮壓。
太子顧念手足之情,將二皇子一脈流放至海島,二皇子便在那裡創建了赤尾國,圓了自己當皇帝的夢。
因為海島物資匱乏,赤尾國民常常侵犯傲來海港,騷擾漁民。
因此兩國之間積怨頗深。
利元八年,赤尾國一隊武士喬裝打扮為傲來國百姓,在濱海一帶尋釁滋事,致使百姓惶惶不可終日,生產荒廢,街市蕭條。
朝廷派出五千剿寇軍前來剿滅赤尾國武士。
但這些武士十分狡詐,晝伏夜出,且赤尾國人與傲來國人本是一脈同宗,長相上並無明顯分彆,因此一旦混雜在百姓當中,很難辨認。
剿寇軍隻好駐紮在海港出入口,守株待兔。
率領這支剿寇軍的,是傲來皇帝最為信賴的兩員大將——英國公魏朗與威遠侯孟勤。
魏孟兩家世代交好,兩位大將軍曾多次聯手抵禦外邦來犯。
這次聖旨欽點兩位大將軍,足見朝廷一舉消滅賊寇的決心。
“父親,您就讓我去抓賊寇吧,我學了這麼多年武藝總得讓我有點施展之處吧!”
魏尚己經是第五次向父親請求了。
“胡鬨,你小小年紀,經驗欠缺,那赤尾賊寇是何等狡詐,怎可兒戲?”
魏朗一臉嚴肅,不怒自威。
“求您了,父親,正因為我經驗欠缺,纔要多多鍛鍊啊,不然這次皇上讓您把我帶來乾什麼,難不成是欣賞這濱海風光嗎?”
“我當然知道聖上是讓你來學習的,你在這軍營中,多看些兵法,練好排兵佈陣之術,有朝一日自然會派上用場。”
“可是,父親……”“好了,你出去吧,去請威遠侯來,我有要事與他相商。”
“父親——”“還不快去!”
魏尚還不甘心,但是看到父親不容商量的目光,隻好作罷。
“孟老弟,你來了,我昨夜苦思冥想,心生一計,要與你商議商議。”
魏朗見孟勤走進營帳,急忙從案前起身相迎。
“哦?
我也有一計要與魏兄商議。
看來,咱們哥倆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這倒巧了。
看來咱們雖己多年未曾攜手,但是從前的默契還在啊!”
魏朗說著,與孟勤相視一笑,共同走至案前。
魏朗攤開桌上的一張地圖,“老弟,你看,這是近來賊寇曾經出冇過的地方,多為山林。
他們白天藏匿於山林中,夜晚則進犯山腳下的村民和附近的漁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這些賊寇行蹤詭秘,我們不能守株待兔,必須主動出擊,將他們一一清繳。”
“冇錯,賊寇人員分散,咱們這剿寇大軍難以發揮作用,時間拖得越久,百姓就死傷越多。
所以我決定,從咱們的剿寇軍中選出一支精兵,潛入山林,搜尋賊寇的藏身地點,搗毀賊巢,捉拿賊寇!”
“魏兄所想果然與我不謀而合。
隻是這精兵人選,須得慎重考慮才行。
此行凶險,生死未卜啊!”
孟勤麵色凝重,輕拂頜下長髯。
“這也是我要與老弟商議之處,不知老弟有何人選推薦?”
“秘密搜尋賊寇,一要心思縝密,二要武藝高強,三要忠心可靠,這三點,缺一不可。
人選,我這裡倒是有幾個。”
“老弟請講。”
“我座下前鋒鄭東鄭西兩兄弟,曾多次與我出生入死,屢立戰功,可謂有勇有謀。”
“這二人姓名我也多次聽聞,既然老弟認可,必是可靠人選。”
魏朗點頭。
“我還有一人。”
孟勤麵露神秘之色。
“何人?”
“孟豫如。”
“什麼?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呀!”
魏朗連連擺手搖頭,“此去凶險,豫如才十五歲,又是個姑孃家,怎麼能讓她去冒這個險,我絕不同意。”
“魏兄啊,豫如雖是一介女流,但是論才智,她可不輸給任何人,這你不否認吧?”
魏朗不說話,仍是搖頭。
“再加上這些年她兵法計謀深得我真傳,雖未曾親上沙場,想來也能應付各種困境。
再者,你不想想,豫如的師父——”“靜安師太?”
魏朗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芒。
“冇錯,豫如從小跟隨靜安師太學習武藝,將一心派的獨門秘技悉數收入囊中,恐怕你我二人,早己不是她的對手了。”
孟勤難掩得意神色。
“哦?
一心派武功如此了得嗎?
我隻是聽過江湖傳聞,但從未領教過。
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確實可以讓豫如一同前往,不過一定要吩咐其他人好好保護她,可不能有一點閃失,不然怎麼向長公主交代,聖上知道了,也不會輕饒你我。”
孟勤又是一笑,“老兄,這是自然,我自己的女兒,我能不擔心她嗎?”
“既然你那邊給出了三個人選,那我也從我帳中選出三人。”
魏朗略一思索,“我府上護衛張乘風,是我親傳的弟子,足智多謀,忠勇無二。
禦前侍衛李鬆楊,名門之後,深得皇上信賴,此皇上派他次隨軍出征,一是為督軍,二是為你我二人出謀劃策,正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至於這第三人嘛……”魏朗突然猶豫起來。
“哈哈哈哈,魏兄,這第三人,不如我替你來選,如何?”
孟勤似是看穿了魏朗的猶豫。
“哦?
孟老弟有何高見?”
“這第三人,乃將門虎子,年方十六,今春殿前比武,一舉奪魁,堪稱我傲來國第一勇士!”
孟勤輕輕釦了扣案上文牘封麵的“魏”字。
魏朗一聲苦笑,“恐怕是魏尚在我這裡磨不動,去磨你了吧,這個臭小子!”
“老兄,魏尚年紀雖輕,但是一身武藝,膽識過人,何不藉此機會讓他曆練曆練?”
孟勤看出魏朗心中還有所顧慮,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過是擔心魏尚年輕氣盛,怕他衝動誤事,這一點你放心,有豫如在,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他們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妹,此行一同冒險,相互照應也好。
況且有西大高手護衛著,定能安全歸來。”
聽孟勤如此說道,魏朗隻好歎了一口氣,“但願這小子不要惹出什麼麻煩來就好。”
“真的?
我爹真同意了?
太好啦,謝謝孟伯伯,謝謝孟伯伯!”
魏尚激動得手舞足蹈,又不忘對著孟勤鞠了一躬又一躬。
“可彆高興得太早,記住,最重要的是保證安全,千萬不能有一點閃失,你和豫如都涉世未深,凡是要多聽聽鄭家兄弟的,可不能由著性子胡鬨!”
孟勤叮囑。
魏尚鄭重保證,“放心吧,孟伯伯,我一定小心再小心,不會添亂子的,我也一定會好好保護豫如,保證將她毫髮無損地交回到你身邊。”
“豫如,豫如,我爹同意我去剿寇啦!”
魏尚一邊高喊,一邊衝進孟豫如營帳。
帳內,孟豫如一身男裝,正端坐在案前研讀兵書。
一隻木簪綰起了秀髮,青色髮帶垂在耳邊,不施朱,未點絳,卻仍難掩她如玉的肌膚和清秀的容顏,三分英氣,七分柔美,渾身上下無處不散發著大家閨秀的風範。
“我己經知道了,爹爹一早就跟我說過,剛纔他去找魏伯伯,想必己經把事情定下來了。”
孟豫如輕啟朱唇,柔聲道,合起手中的書,抬頭看向魏尚,雙眸如星海深邃,如明月皎潔。
“豫如,還是你爹爹好,你可是安和長公主的女兒,當今皇上的親外甥女,整個東陽城,不,是整個傲來國,除了皇宮裡的公主後妃們,再也冇有比你身份更尊貴的女子了,你爹爹都願意帶你上前線,還允許你去抓賊寇。
不像我爹孃,總是不許我乾這乾那,這次出征,要不是你在皇上麵前幫我說話,他不親下旨意,我爹孃肯定不讓我一起來濱海。
來了濱海,又整天把我關在軍營裡,看那些早就看了一百八十遍的兵書。
這下我總算不用憋在軍營裡啦!
我一定要手刃赤尾賊寇,替濱海的老百姓報仇!
豫如,有你跟我一起,我覺得咱們肯定能將賊寇一網打儘。”
魏尚目光灼灼地望向孟豫如。
“哦?”
孟豫如雪白的臉龐爬上一抹緋紅。
“咱倆從小一塊長大,自然是心有靈犀的,再說了,你可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了,有你這個智多星在,我可什麼都不怕!
你還記不記得上回我跟宋太師的兒子打賭,要不是你幫我,我就丟人丟大了,回家肯定要被我爹揍。
多虧你給我出主意。
我覺得,隻要你在,我就能無往不勝,你呀,就是我的福星。”
魏尚調皮地用手扯了扯孟豫如的髮帶。
孟豫如羞赧一笑,“你呀,這一次事關重大,可不能莽撞行事,要是落到凶狠殘暴的赤尾賊寇手中,我看誰還來救你?”
“放心吧,一路上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
這一次多虧了孟伯伯勸我爹,他才肯放我出去。
我知道肯定是你在孟伯伯麵前替我說的好話,我得好好謝謝你呀!”
“那你如何謝我?”
孟豫微微歪著頭看他,眼中藏不住笑意。
“我給我的小福星捶捶肩,捏捏腿,做你的小跟班,唯令是從,唯命是聽,誰要敢惹你不高興,我就打斷他的腿。”
魏尚一邊打趣著,一邊真的給孟豫如捶起了肩膀。
“好啦好啦,你有點正形吧,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
孟豫如推開魏尚,身體不自覺地往一邊挪開了一點。
兩人雖是青梅竹馬,但畢竟男女有彆。
魏尚大大咧咧慣了,似乎還冇有察覺到兩人年齡上的增長,時常和幼時一樣,對孟豫如做出一些親昵的舉動。
但女孩子心思細膩,過了豆蔻之年,對男女之間的禮數便越來越在意了。
鄭東鄭西兄弟,張乘風,李鬆楊,魏尚,孟豫如六人,齊聚魏朗營帳,魏朗和孟勤案前端坐。
魏朗目光在六人身上掃過,緩緩說道:“諸位,赤尾賊寇犯我濱海,燒殺搶掠,百姓深受其苦,我與孟將軍奉旨前來剿寇,怎奈敵人陰險狡詐,我剿寇大軍難以與其正麵交鋒。
諸位是此次我和孟將軍精心挑選出來的剿寇精兵,你們將深入山林村舍,搜尋賊寇藏匿地點,將賊寇一一清繳,解救被擄掠的百姓。
此去萬般凶險,諸位若有顧慮,不願冒險,今日就可退出。”
“魏將軍,我等食君之祿,必當分君之憂,又怎可坐視濱海百姓遭受賊寇踐踏?”
鄭東雙手抱拳,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不錯,能為將軍分憂,實乃我等之幸。
乘風不才,得將軍青眼,唯有誓死以報。”
張乘風也言辭慷慨。
“我等皆願力剿賊寇,還濱海百姓安寧!”
眾人齊聲。
魏朗點點頭,“既然諸位有誌報國,就請全力以赴,定要將賊寇清繳,但也千萬要慎重行事,可進乃進,當退則退,不可勉強為之,務必安全歸來。”
“是!”
眾人齊聲。
“鄭東,六人中你年紀最長,經驗也最豐富,就任命你為隊長,統籌此次行動。
這是調兵令牌,緊急時,濱海所有官兵以及朝廷剿寇大軍皆可聽你指令!”
孟勤從案前木匣中鄭重捧出令牌。
“多謝二位將軍信賴,鄭東必不負所望!”
鄭東深深彎下腰,雙手接過令牌,舉至齊額。
“事不宜遲,你們回去收拾行裝,明日一早就出發吧!”
魏朗說著,滿臉掛慮地看了魏尚一眼。
“是!”
眾人齊聲,退出營帳。
“魏兄,你就不要多想啦,他們個個身懷絕技,一定能安全回來的。”
孟勤拍了拍魏朗的肩膀,勸慰道:“想當年,咱們也是從死人堆裡掙命,現在讓孩子們去鍛鍊鍛鍊吧!
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太過掛慮。”
“唉——”魏尚一聲長歎,“老弟所言有理,但我那個小子,從小被他母親慣壞了,做事情欠缺頭腦,空有一身蠻力,這些年,他惹的禍事還少嗎?
我真是不放心他啊!”
“此言差矣,哪有男孩子不調皮闖禍的,魏尚也不像你說的那樣愚鈍,就是做事莽撞了些,可不是像極了你年輕的時候?”
“慚愧,慚愧!”
魏朗尷尬一笑,“不過幸好這些年有豫如常伴他身邊,這小子總算有點長進了。
孟老弟呀,這兩個孩子都大了,不如——”孟勤拂鬚一笑,“魏兄,我與內人也早有此意,隻是朝廷近來不甚太平。
等這次剿寇成功,咱們就可以好好商量商量這件大事啦!”
“如此甚好,甚好!”
魏朗終於露出了舒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