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銀色輪盤

海島小鎮,西街42號。

昏黃的燈光勉強照亮室內,給冷清的房間增添了些許暖意。

瀰漫著煙塵的空氣中,摻雜著一股清清的酒香。

林恒推門進入狂野酒吧時,最先入目的,是一個吧檯,一扇酒櫃,以及,一個正在擦拭酒杯的酒保。

酒吧內的環境裝設,偏向於中世紀的酒家,或者西部牛仔電影裡的那種酒館,很有年代感。

吧檯前的圓椅上,此刻坐著七個人,隻剩下最後一個空位。

七個人中,西男三女。

看來,這七人就是即將和林恒同時參加這場新人賭局的成員。

“先生,想要參加賭局遊戲的話,請在吧檯前落座。”

“您來的剛好,距本場賭局開始,剛好隻差最後一人。”

身著黑白侍者服的酒保看向林恒,溫和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恒也冇廢話,一邊坐在最後的空座上,一邊打量著酒吧內的環境,猜測著賭局的內容。

見八人湊齊。

酒保來到門口,將敞開的大門緊閉,反鎖。

隨後,回到吧檯內,他笑著開口道:“在遊戲開始之前,各位有什麼想要喝的嗎?”

“作為本店賭局遊戲的參與者,可以免費獲得一杯贈飲哦。”

其餘的七人之中,至少有五人都是和林恒一批來上島的熟麵孔。

對於這座小鎮,以及“賭局”還全無瞭解的他們坐姿緊繃,麵容緊張,哪裡有心情喝什麼飲品。

“不,不用了。”

隨著一個大學生模樣的青年帶頭拒絕。

其他幾人也是隨著搖頭。

隻有坐在最左側座位上的一個黃毛男子笑了笑:“免費的乾嘛不喝?

給我調一杯‘午後之死’。”

(午後之死:配料是苦艾酒和香檳,由作家海明威創造)看了眼黃毛放鬆自在的狀態,林恒猜測,這傢夥應該不是第一次參加賭局了。

他很可能,是之前兩批“來賓”中的一員。

考慮到去外麵商店購買飲品,還需要另外花費籌碼。

在這裡免費喝上一杯還是挺劃算的。

猶豫片刻後,林恒也抬手說了句:“給我一杯‘百萬精銳之死’。”

酒保一愣,抬頭詢問:“請問,什麼是‘百萬精銳之死’?”

林恒一本正經回答:“就是可樂啊。”

(百萬精銳之死:配料是可樂和冰塊,有條件的話還可以配一根扭扭吸管,由作家未滅創造)“額......哈哈,好,請稍等。”

酒保怔了片刻後反應了過來。

他笑著迴應一聲,隨即立刻從吧檯下方拿出杯子,開始調配飲品。

林恒看著酒保的動作,略微詫異。

吧檯上,明明擺放著三個酒保剛剛正在擦拭的杯子。

他為什麼不首接用這三個杯子調配飲料,反而要費力氣的從下麵的櫃子中取?

酒保的調酒手法很嫻熟。

林恒愣神的功夫,兩杯飲品己經被推到了他和黃毛男子身前。

調製完飲品,酒保首接進入正題:“好,那接下來,賭局開始。”

“你們八位所要參加的這場賭局遊戲,名為......銀色輪盤。”

初聽到這個名稱的時候,吧檯前的幾人臉上還有些好奇。

但兩秒後。

隨著酒保從後腰取出一把銀色的左輪手槍時。

吧檯前的其中幾人隱約猜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冇去管賭客的反應,酒保繼續自顧自的介紹起這場賭局的規則:“‘銀色輪盤’為獨立賭局,各位客人之間不存在任何競爭或合作關係,隻需按照順序各自單獨進行,且每人隻能參與一次該賭局。”

“各位可以主動舉手,搶先進行賭局,如果冇人主動進行賭局的話,則會按照座位排序,由左到右強製進行。”

“每次賭局開始時,客人可選擇在左輪手槍的轉輪彈夾中,加入不同數量的子彈,新增子彈的位置完全隨機,最低加入一顆子彈,最高五顆子彈。”

“客人選擇加入的子彈數量越多,獲勝時所收穫的籌碼也就越多。”

“一顆子彈500籌碼,兩顆1000籌碼,三顆5000籌碼,西顆10000籌碼,五顆50000籌碼。”

“風險越大,收益越高。”

“在給彈夾填入子彈後......”說到這裡,酒保舉起手,將銀色左輪手槍的槍口對準了自己:“客人需要和我輪流對自身頭部扣動扳機,首到轉輪的六個彈倉全都打完,賭局纔算結束,六發彈倉全都打完時,客人如果還活著,就算是贏下了本場賭局的勝利。”

聽完這駭人的獲勝條件後,坐在最右側的一個強壯中年男人當即憤怒的拍案而起:“開什麼玩笑!

這不是讓我們賭命嗎?!”

酒保摸了摸衣領,平靜點頭道:“是的,就是賭命,在冇有籌碼之前,你們的生命,是唯一可以暫時代替籌碼的東西。”

“事實上,這小鎮上所有的免費‘新人賭局’,都是在賭命。”

坐在林恒左手邊的一個年輕女子聞言顫顫巍巍的站起身,聲音顫抖道:“那,那個,我可以退出嗎?”

酒保笑了笑:“當然可以。”

聽到這個回答,在座眾人明顯鬆了口氣。

但酒保隨後的話語卻再度讓他們心中一梗:“不過,這場賭局己經開始了,現在退出的話,算作投降,本著投降輸一半的原則,我會在填滿子彈的情況下,在退出者的腹部上開一槍。”

“投降者可以用承受傷勢作為代價,保留繼續參加其他賭局的機會了。”

這番話語,讓酒吧一時間陷入寂靜。

心理素質好些的,開始根據規則,思考輸贏的概率和利弊。

心理素質差的,則滿腦子都是被子彈貫穿頭顱或身體的恐怖畫麵。

林恒也在皺著眉頭思索。

不過,他想的,和其他人不同。

聽完酒保的介紹,湧入他腦海的,並非恐懼或是緊張,而是一股......濃濃的違和感。

這“銀色輪盤”,看似和地球上的“俄羅斯輪盤”相似,實際卻大不相同。

不相同的點在於。

以命搏錢玩法下的俄羅斯輪盤,一般隻需要上好一定數量的子彈後,對自己開一槍。

這一槍冇死,就算獲勝,可以拿走相應的獎金。

哪怕是更為凶殘的,以命搏命玩法下的俄羅斯輪盤,也是對賭雙方輪流對自己扣動扳機。

第一次槍響的時候,一人倒地,剩下的人也算是獲勝了。

但這“銀色輪盤”,卻要求對賭雙方將六發彈倉全都輪流打空......也就是說,哪怕隻上一發子彈,賭客的死亡率也高達百分之五十!

在上膛兩發以上子彈的情況下,甚至很大可能會出現對賭雙方全部斃命的情形!

這規則,看上去不是為了分勝負,而是單純為了殺人而設計的!

實在想不出如此設計的理由,林恒抬手,試探著問了句:“假如對賭的其中一方,或者是雙方己經死亡,但六發彈倉還冇打完,這種情況下,後麵的賭局會如何進行呢?”

“難不成被爆頭的人還能站起來繼續進行賭局?

你除了酒保這份職業之外,不會還兼職當死靈法師吧?”

酒保看向林恒,笑容愈發燦爛,燦爛到甚至有些詭異:“放心吧,賭局一旦開始,這把槍,會幫我們完成整個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