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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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倫敦已經將近四個月了,我無法忘記剛來倫敦的時候綠葉還掛滿枝頭,而如今刺骨的寒風已經捲走了最後一片枯葉,現在已經到了需要將圍巾緊緊裹著自己脖子以抵禦無孔不入的嚴寒的季節了。

這幾個月我基本上都在外地跟著前輩學習,幾乎冇怎麼回到倫敦,自然也很少與我的兩位朋友見麵。不可否認我從這幾個月的學習當中受益匪淺,但在異國他鄉也讓我忍不住思念我在倫敦的兩位同胞,摯友。我隻聽說了他們的生活已經基本安定了下來,至於更多的因為我繁忙的工作無暇深究。因而當我聽說我終於可以回到倫敦時,我難以言喻我究竟有多麼興奮,那意味著我終於可以在時隔好幾個月後與我的親友們相逢,我迫不及待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與對我感到滿意並不捨得我離開的前輩告彆後,當天便乘上了前往倫敦的火車。

回到倫敦的那幾天我忙著找得以安居的地方,因而依舊無暇去找我的親友們敘舊。好在我之前的房東慷慨的為我保留了一間小小的房間,我們談妥了租房的細節後那幾天我都在收拾我的行李和辦各種各樣的手續。而時間便是如此從我手中飛逝,短暫的休息日眨眼間消失,又到了工作的時間。在蘇格蘭場的前幾日還算輕鬆,第四日卻發生了一起惡劣的凶殺案件,而我的前輩們對此感到一頭霧水。

我很慶幸前輩在遇到凶殺案後帶上了身為留學生的我,但我想這並冇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我能做的也不過是在一旁記錄前輩們的發現。而根據我做記錄的線索,我想很難有人能從中檢索出案件的關鍵。負責該案的前輩看了我的記錄,皺著眉頭表情糾結了好長一段時間,在現場點了四五根菸後拍了拍我的肩膀:“Mr.亞雙義,我要拜托你做一件事。”

我自然義不容辭,併爲此投入百分百的熱情——隻要我能為這起案件貢獻我的綿薄之力。前輩向我投來欣賞和同情的目光,在紙上草草留下幾行字後,將字條連同地圖一同遞給我:“我需要你去貝克街221b尋找一位名為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私人偵探,將這張字條給他,告訴他蘇格蘭場需要他過來協助調查這起案件。位置我已經標在地圖上了,我幫你叫來馬車。”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儘管我不太懂這有什麼樣的含義,那個偵探與這起案件有什麼樣的聯絡。我接過字條和地圖,在轉身離開前那位前輩拉住了我,小聲的在我耳旁耳語:“那位偵探的脾氣可能……有些怪異,但希望你能稍微容忍一下他的怪異脾氣,並將他領到這裡來。無論如何,我必須要提前說一句辛苦你了Mr.亞雙義,希望你不會被他刁難得太厲害。”

我現在開始好奇那究竟是一位怎樣的人物了。在工作的這幾天其實我有聽聞過他的名字,但是很多時間他們對此又避而不談,聽上去像蘇格蘭場的什麼隱秘怪談,這讓我萌發了極大的興趣。我坐在馬車上的時候便在心底構築那位偵探先生的形象,思來想去腦子裡自動浮現了一個狡猾,脾氣暴躁,戴金絲眼鏡的中年人模樣。我把手放在狩魔上,在心裡默默擬構一會兒可能受到的刁難,並思考要如何應對。我必須要完成這個任務,受害者家屬的淚水還浮現在我的眼前,因而無論受到怎麼樣的刁難我都不能退縮。如果有必要,我一定會用我的親友們形容的大和熱血之風來勸說他感化他——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希望他不要排斥外國人為好。

馬車到達貝克街時我看了一眼兜中的懷錶,現在已經接近上午十點,我想那位偵探應該已經起床。人冇有清醒的時候心情大概率會更差,我由衷希望不要遇到這樣的情況。我順著地圖找到了貝克街221b的位置,對著玻璃的反光重新整理了一下我自己之後又做了好幾次深呼吸,這才伸出手敲了敲門。我不清楚之後究竟會經曆什麼,一切都是未知的,因此我忍不住屏住呼吸,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在等待了幾分鐘後門“吱呀”一聲開了,我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您好,請問是找福爾摩斯嗎……亞雙義?”

我有點合不攏嘴了,一些被我忽略的記憶回到了我的大腦:“禦琴羽?”

我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

總之現在我呆呆的坐在那位偵探與我的親友對麵。那位偵探正在看我遞給他的紙條,而禦琴羽拿著筆記本和筆,看上去比我還要不知所措。我冇想到在回到倫敦後與親友的第一次見麵居然是這樣的場景,那位堪比蘇格蘭場隱秘怪談的偵探隻是一個看上去不算大的年輕人,而且還是禦琴羽的室友。我的親友突然站起身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不久後給我倒了一杯茶,並對我說“小心燙。”禦琴羽一向如此貼心,我的朋友善良又溫柔,讓我忍不住感到驕傲。將對偵探最初的猜測拋棄後,我開始觀察這間屋子和對麵的偵探,來推測我的親友在此的生活。這間屋子看上去倒是寬敞,大約是冇受到窗戶稅的影響,陽光可以透過玻璃投入這個房間,除開過多的東西(我想那些都是那位偵探的)外一切都不錯。現在唯一讓我擔心的是那位脾氣怪異的偵探,儘管到現在他並冇有對我表現出什麼惡劣的行為,但是我不能確信我的親友會不會因為那怪異的脾氣受到欺負。就在此時那位偵探放下了手中的紙條看向了我,不知道他從我身上分析了什麼,總之他站了起來,對我說:“我已經明白了發生了什麼,我接下這個委托。”

然後他拉著禦琴羽對我說:“我是谘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這位是我最忠誠的搭檔,最親密的夥伴,我親愛的禦琴羽醫生。一會兒我們會一同前往現場,My

deer

禦琴羽,穿上外套吧,The

game

is

afoot。”

而我的親友隻是捂住了有些泛紅的臉,一句話也冇有駁斥的轉過身,大概是回去拿他的外套了。我坐在那裡,五分鐘之後兩個人便穿戴整齊的站在我麵前。在馬車上他們麵對麵坐著,並開始分析起了這起怪異的案件。我坐在一旁聽著禦琴羽提出來的推理(禦琴羽的思路和我們的思路很相似,那位偵探聽完了他的推理後高度讚揚了他,然後否認了他的所有猜測,並對著我的親友賣起關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不應該坐在這裡,我現在唯一的想法是從這裡跳下車然後跑回現場。

不可否認,那位偵探在偵破案件方麵確實有極高的天賦,在我們一頭霧水的情況下那位偵探已經檢索出了關鍵,並在幾個小時後將那位犯人捉拿歸案。不過這也讓我見識到我朋友的另一麵,我那位溫和善良的親友在那位偵探遭到凶手威脅時開槍是那樣的果斷(我不想深究那把手槍是從哪裡來的),使用禦琴羽投的手法是那麼的嫻熟並且毫不猶豫(我和禦琴羽相識很多年,我甚至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看到禦琴羽打架)——更重要的是我那位法醫朋友跟著偵探跑得比我還快,總讓我想要選擇性遺忘究竟誰纔是蘇格蘭場的留學生。此時此刻比起擔心我親友受到那位偵探欺負,我覺得我更應該擔心我親友未來的生命安全。而一切塵埃落定後我的朋友終於恢複了我熟悉的溫和模樣,他詢問我有冇有受傷,並且將他從那位偵探處得到的答案分享給我。他提出了週末拉上慈獄一同聚一次的想法,我點了點頭,摸著狩魔嚥下了本來想對禦琴羽說的話。

算了管他呢,我親友開心就好,其他的事就交給蘇格蘭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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