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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太和殿，早朝，武帝大發雷霆，燕王蘇晨的八百裡加急訊息剛剛送到武帝手上，幽州刺史居然謊報軍情，關內不見黑水人的蹤影，漁陽太守、都尉守將與黑山山賊勾結欲沿途攔截燕王，郡兵五千人實際三千六年齡合格的不到兩千，漁陽大營兩萬人實際不到一萬五，能戰之兵不過萬餘。幽州真可謂大官大貪，小官小貪，關鍵是燕王出手整治居然有人膽大包天當街刺殺，刺客人和裝備都出自漁陽大營，用的還是浸了毒的箭！

這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不光武帝憤怒，滿朝文武也震驚了！

蘇晨當然冇忘記將蘇瑞與幽州當地官員聯絡的書信一併送給武帝，蘇晨絕口不提要求父皇嚴懲二哥，但武帝自己覺得這一次不處理老二對不起大楚。他惡狠狠地盯著蘇瑞：“老二，你來說說！老六到底怎麼你了，你要如此對他？幽州百姓何其無辜，你居然要勾連黑山賊？”

秦王蘇瑞心虛啊，這其中兩件大事跟他確實有關，王輝和顧東偉是他的人，但他冇讓人當街刺殺蘇晨啊，直接山匪攔截的時候亂刀砍死不是更好？為什麼又是刺殺未遂，老六的命可真硬，自己是真倒黴！背後是真有人一直想嫁禍給自己，用浸了毒的箭直接排除了蘇晨本人自導自演的可能，他看看老三，又看看老四，不確定到底是誰。

有謊報軍情和各山匪異常活動的前提再加上冇來得及銷燬的書信，他現在是黃泥巴落在褲襠裡。

被武帝盯著蘇瑞急的滿頭大汗，他很想說一句，父皇你這麼多兒子，老六一個庶子還是前朝公主所生死了就死了，更何況老六人活蹦亂跳的呢。不過他也隻是想想，心裡覺得委屈，為什麼父皇要發這麼大的脾氣，讓他當著滿朝文武說，怎麼說？說自己看不慣老六，說他坑我錢，我就是想弄死他！？

但當著滿朝文武蘇瑞又必須替自己做辯解，不然那些原本傾向於他的人就會遠離甚至轉而支援他人，可是還不等他想到說辭，那邊齊王蘇耀站了出來，就見他突然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武帝一愣，難道這事情和老四也有關係？蘇瑞也愣住了，晉王蘇科原本緊繃著的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即一閃而逝！

群臣紛紛側目，這皇家的事情真熱鬨，一下子三個皇子進來。周長髮眼皮一跳，他可是知道自己的這個外甥整日裡看著笑嘻嘻的，陰起人來可狠辣了，不過老四冇理由對付老六啊，畢竟老六臨走前將麻將生意交給了他，三兄弟算是每人得了一顆搖錢樹。而且蘇晨的奏章全部指向了老二，隻字未提老四啊？

滿殿君臣迷惑，就見齊王蘇耀從懷中拿出一張紙高舉過頭頂帶著哭腔說道：“父皇，兒臣本不想說的，但二哥太過分了，老六已經去了幽州了他還不放過他！父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轟隆隆，天雷陣陣，蘇瑞終於意識到蘇耀不是要自首而是捅刀子。嗯？老四手上的那張紙怎麼那麼熟悉？蘇瑞心頭狂跳！

趙順在武帝的示意下匆匆走下台階拿起蘇耀手中的紙又走了回去。

武帝將紙放在龍案上，匆匆掃了幾眼臉色更加難看，突然站起來盯著跪在地上的蘇耀問道：“老四，證人可還活著？”

蘇耀心中狂喜，臉上卻一臉哀怨地看了一眼蘇瑞點點頭：“回父皇，人還活著的，兒臣以為老六去了封地，又將細鹽工藝賣給二哥，他們倆應該和好了，永遠用不到此人就將他圈禁起來了。可是……可是……”

蘇瑞聽到證人，又見蘇耀如此說立即就明白過來孔乾坤在老四手中，他焦急地看向舅舅周長髮，此刻的周長髮早已平複了情緒兩眼微閉。都是親外甥，那個出色就扶持一把，但如果親外甥們打起來他不可能豁出性命去幫其中一個。當初大皇子之所以被廢根本原因還是武帝不喜，大皇子似乎有龍陽之好，得到了暗示的周長髮才轉而支援老二。原本在扳倒老大之後老二的形勢一片大好，可是卻偏偏連續在老六的事情上栽跟頭，現在老四出手補刀，他不確定是不是老四和老六的合謀，關鍵是旁邊還有個老三虎視眈眈呢，他當然不能完全偏向老二。否則徹底的醉老四將來時老三和老四爭奪太子他這個老四的親舅舅如何自處？

見到舅舅不幫自己說話，蘇瑞也急了，連忙跪伏在地磕頭求饒。

武帝咆哮道：“老二、老四和長髮留下，其餘人散了。”

群臣有心吃瓜，但知道這事涉及到了多個皇子，尤其還有兩個嫡子，武帝肯定是要私下處理了，於是很快散去。就連最貼身的太監趙順也被武帝支開了。

當殿內隻剩下四人的時候，氣氛變得異常安靜、詭異。武帝將那份供狀遞給周長髮，周長髮接過來認認真真地看了兩遍，然後看向蘇瑞，想確定真假。

蘇瑞在心中狂罵蘇晨的祖宗十八代，他確定當日從蘇晨那裡贖回來的供狀回到府裡就燒了，現在又多出來一份，這分明不是老四調查到的，而是老六那混蛋一式兩份賣了兩個人，甚至還將孔乾坤交給了老四！如果僅僅是一張紙蘇瑞完全可以不承認，但如果有人證就不好辦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從頭到尾孔乾坤就是老四的人，甚至在薊縣縣刺殺老六的也是老四的人，那麼一旦當麵對質，孔乾坤肯定會一口咬定是他蘇瑞指使的！想到這種可能，蘇瑞又轉向老四蘇耀。

那傢夥太過投入，早已經哭成淚人。好像蘇瑞不是派人刺殺老六而是昨晚帶人當麵輪了他媳婦一樣，讓蘇瑞恨得牙根癢癢。

蘇瑞跪在地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片刻之後他抬頭：“父皇，舅舅，這是老六的陰謀，他一早就知道孔乾坤是我的人，也知道派人刺殺他不是我的主意，他一直在將計就計，他一定是將這份捏造出來的供狀賣給了老四。父皇，你一定要相信兒臣，兒臣是冤枉的。那孔乾坤錶麵上看是我的人，實際上不是老六就是老四的人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蘇瑞知道也藏不住了，乾脆全部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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