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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緩了三四分鐘，格桑月妮的眼神終於恢複光亮。
她眨動眼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神情頹廢的冷笑：“原來是這樣啊。”
葉辰倒是有些好奇，對方的反應不應該如此寡淡。
“唉，”格桑月妮歎氣，“你不用說這些話來騙我了。”
“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格桑家族的所有財產都不在我這兒。”
“所以，你冇必要費這些心思，從我嘴裡套話。”
說著她輕蔑地看向黑煞將軍：“你趕緊把偽裝脫了吧，裝的倒是挺像個鬼的。”
黑煞將軍微微晃動，抬頭看向葉辰，雖然不見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的懵逼。
葉辰也忍不住苦笑，隻好接著解釋：“我說大姐啊，我冇有騙你。”
“我也根本不是衝著格桑家族的財產來的。”
“這個人，確實是你前幾世的丈夫，你們之間有太多的恩怨糾纏，所以，今日才能再相逢。”
“哼，”格桑月妮把頭撇向一邊，“說這些話的時候你自己相信嗎？”
“這世界上如果真的有鬼的話，那麼格桑家族那麼多死去的人，早就找你報仇了！”
這話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葉辰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可問題在於。
如果這女人死活不相信幾千年來的因果糾纏。
那麼，黑煞將軍根本就冇法複仇了。
背叛自己的人，根本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也根本不相信發生過什麼，那麼身為複仇者，心中的怨恨自然也無法得到消解。
相反覆仇者心中的怒氣會更加濃重。
果然，黑煞將軍暴怒而起。
“賤人，我看你是故意耍賴！”他身上的黑氣如狂風般飄動，突然變成大手，一把抓住格桑月妮。
“既然你不曾記得，我便捏碎你的頭顱，引你魂魄前往蟒石山上。”
“萬千將士英靈，定能讓你知曉身上的罪孽。”
說話間，黑氣化作的大手越發用力。
格桑月妮就像是一隻即將被捏爆的蟲子，麵部腫脹充血，眼睛外突隨時都會爆出去。
葉辰心頭一驚，趕緊衝過去：“鬆手，我有辦法。”
“滾開！”黑煞將軍已經怒氣上頭，根本不管其他，身上的黑氣又變出一雙利爪，朝著葉辰的脖子撓去。
閃身躲開，葉辰也起了一絲殺心。
但他明白，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他低聲嗬斥：“殺了她，你心中的怨氣消解不了。”
“而你繼續盤踞在蟒石山上，我必與土地公聯手滅了你。”
“到那時候，你的魂魄便到了地府，手下無數的將士英靈問你，是否消解了他們的怨念。”
“你難道能回答說，你為了泄私憤，把那個背叛你的女人殺死，而不顧將士們的怨念嗎？”
葉辰這一番話果然直戳痛處。
黑煞將軍的手頓時鬆下力氣，格桑月妮撲通一聲掉在地上。
她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捂著腹部，不斷的咳嗽嘔吐。
後退了幾步，黑煞將軍顫顫巍巍地看向自己的雙手，無比痛苦的跪在地上哀嚎。
葉辰鬆了一口氣，轉頭給陸雲夢一個眼神。
後者心領神會，快步扶起格桑月妮。
確定這女人冇有性命之危，她看著葉辰點了點頭。
“你想要複仇，我便讓你複仇的徹底。”
“但我還是那句話，你我必須聯手合作，若你再這麼莽撞衝動，彆怪我不客氣。”葉辰俯視著黑煞將軍。
後者緩緩抬起頭，終於慢慢頷首。
“剛纔是我過於衝動，可是，這賤人如此頑固，你又有什麼辦法能讓她……”
“我自有打算，你站到一旁。”葉辰直接打斷他的話。
這次黑煞將軍倒是冇有生氣，反而非常聽話的起身讓開。
“咳咳……”格桑月妮捂著脖子，這口氣總算順上來。
她虛弱的看著葉辰，有氣無力的問“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你總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葉辰蹲下來。
格桑月妮看了看黑煞將軍，剛纔她還以為這個男人隻不過是葉辰耍的把戲，現在卻不敢再有這種心思。
她嚥了一口血唾沫，虛虛的說：“這個人要真是我的丈夫，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冇有？”
“就算，相隔的時間很長，那我至少也會在夢裡見過吧。”
葉辰冷冷一笑：“彆急，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你們之間發生的一切。”
說著他捏起一根銀針，猛然刺入對方百會穴。
刹那間，強烈的眩暈感席捲全身，就彷彿從高空墜下，又好像在懸崖邊緩緩掉下去，格桑月妮下意識的抬起雙臂想要抓住什麼。
可是她卻什麼都抓握不到，整個人瞬間掉入無邊的黑暗。
葉辰觀察她的狀態，然後回頭看向黑煞將軍。
後者走過來跪坐在地，腦袋緩緩低垂。
這一對男女的魂魄同時彷彿同時進入一方怪異的空間。
周圍白茫茫的一片，除了他們兩個什麼都冇有。
而在外界，葉辰鬆了一口氣。
“魂間衡法？想不到師父居然連這個都教給你了。”陸雲夢微微皺眉。
葉辰癱坐在地上，臉色微微發白，呼吸有些虛弱。
“以鍼灸之法引魂魄進入遊離之界，我也是第一次用，但願彆出什麼岔子。”
此時此刻，那一片蒙白之界中，黑煞將軍和格桑月月妮的魂魄迅速蛻變，眨眼間回到千年之前。
二人彷彿重新經曆了一遍當年發生的事情。
格桑月妮親眼看著自己和情夫苟且，而後還將毒藥混入酒中，笑盈盈的端給黑煞將軍。
而後黑煞將軍和手下將士們經曆的一切也紛紛浮現。
她旁邊，黑煞將軍早已經看得咬牙切齒，拳頭嘎吱作響。
突然，格桑月妮尖叫一聲：“不是我！”
這一聲吼叫聲後，她也回到現實中。
瞪著眼睛愣了幾秒，她猛然和黑煞將軍拉開距離，眼神中充滿驚恐和心虛。
做了這樣的事情，她很清楚，即便自己是黑煞將軍，也會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
“我……”她想要開口解釋，但又突然發現自己冇有資格解釋。
而且越解釋似乎越顯得自己狡猾可恨。
可是，她又實在害怕黑煞將軍會將她剁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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