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陳情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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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意,降下至寶。

寶有靈,覓得強主。

不想人心易變,薛重亥用至寶吸納怨氣,以活人為牲,五大家族聯合眾仙門將其殺死,並將滿含怨氣的至寶一分為五,鎮壓在不同的地方,是為陰鐵。

自此天下五分,姑蘇藍氏,雲夢江氏,清河聶氏,岐山溫氏,蘭陵金氏共治天下。

時間回到百年後的現在,姑蘇藍氏山腳下。

「這就是你說的,簡單?」

予歌在腦海裡質問糰子。

關鍵詞,冬天,雪地,山腳下,人跡罕至。

更重要的是予歌現在是一個隻會嚶嚶叫的小嬰兒。

不,實際上她連嚶嚶叫都做不到。

是的,她是個啞巴,嘗試出聲無果後的予歌這樣總結。

就這?

她怎麼活?

「宿主彆擔心,我算好了的。這裡是姑蘇藍氏上山必經之路下,最重要的是今天藍啟仁會從這裡經過。」

「哦,是嗎?那需要我感謝你把我送到冰天雪地之中嗎?」

予歌內心嗬嗬。

「宿主,你跟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的!」

嗬嗬。

「閉嘴。」

糰子被予歌嚇得縮到係統空間的角落。

而予歌則試圖與空氣中的五行之火溝通。

不管怎麼說,她的五行法則還是能用的,雖然世界不一樣,五行規則會被壓製一部分,但好歹能用。

冰天雪地,聊勝於無吧。

總不能自己剛來這個世界,冇活多久就掛了吧?

予歌一邊努力在身邊聚集火元素,一邊默默祈禱糰子口中救她脫離苦海的藍啟仁快點到來。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予歌感覺自己的血液幾近凍結。

同時內心對糰子咬牙切齒。

有人來了。

風的流向變了。

但自己不出聲,來人怎麼能發覺到自己的存在呢?

予歌睜開眼,霧濛濛的一片。

該死,我不會還是個瞎子吧?

不,不行。

我絕對不能死得這麼憋屈!

或許是求生的潛能爆發。

此處的風,變得更烈了。

而風,也終於將帶著一點紅的繈褓從灌木叢中漏了一絲痕跡出來。

“咦?”男子目含驚訝。

感受到熱源的靠近,予歌終於支撐不住,陷入昏迷。

藍啟仁被剛剛那陣“妖風”吸引而來,卻在發現女嬰之後感受到風的平息。

他心生驚奇,料定此女不凡,況且既然在雪地中發現了她,斷冇有無視的道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這般巧合,或許是天定的緣分。

藍啟仁將嬰兒連同繈褓一同抱起,感受著懷中微弱的呼吸,加快了上山的步伐。

於是,現任藍氏家主藍啟仁在路上撿回了一個女嬰的訊息在山上傳開了。

藍啟仁看著族內精通醫術的五長老皺著眉給予歌檢查身體,一向古板穩重的臉上少見地露出些許擔憂。

五長老檢查完,藍啟仁就跟在旁邊看著他皺眉苦思,不由得問道:“五長老,這孩子怎麼樣?能救嗎?”

五長老白了他一眼:“能。”

“那你怎麼滿麵愁容?”藍啟仁追問。

五長老心頭一梗:“我隻是奇怪這女娃都這樣了,居然還能活。”

藍啟仁皺眉不解,示意他解釋一番。

“寒氣入體,五臟受損,天生有疾,此生結丹無望。”五長老長歎一聲,似乎也覺得這孩子太過倒黴。

“如此,你還要將她收入藍家?”五長老問道。

藍啟仁一回來就把他找來,還吩咐下去要將撿來的女嬰收為親徒,可真是驚呆了一眾旁人。

五長老這樣說自然不是不同意藍啟仁收徒,隻是將一些障礙清清楚楚地擺在他麵前。

一個天生的啞女,而且此生無法結成金丹,這樣的人如果再掛上藍啟仁親徒的名號,隻怕會引來他人的強烈反對。

“依你之見,如何?”藍啟仁看向五長老問道。

這既是問問五長老的看法,也是試探藍家其他長老的態度。

藍啟仁也不過纔剛剛從兄長手中接過藍氏族長的位置,有些事,若是族中長老聯合起來阻止,他也無能為力。

“藍氏養女如何?既能由你親自教導,也不會引起太多人的嫉妒。”五長老嗬嗬笑道。

藍啟仁卻皺了皺眉:“我還未娶妻,如此,不妥。”

“怎的如此頑固?這師父、叔父,不都是父嗎?”五長老笑著拍了拍藍啟仁的肩,留下一張藥方,離開了藍啟仁的小院。

五長老倒也不是真的發善心,出此計策,一個是對這堪稱醫學奇蹟的嬰兒感興趣,另一個嘛,自然就是賣藍氏家主一個好了。

況且,藍啟仁聲名在外,藍家不會允許一個無法結丹的弟子成為他的汙點。

區區一個藍氏養女的名號,他們姑蘇藍氏還是給得起的。

嬰兒的生活枯燥乏味,冬日裡更是隻能悶在屋子裡。

因為予歌在五長老的“遊說”之下,成功上了藍氏族譜,成為了這一輩的藍氏嫡女,正式命名為藍歌。

五長老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是有些奇怪的,但看著藍啟仁的麵癱臉,他最後還是什麼都冇說。

因為藍歌受了寒,在藍啟仁的小院裡一直養到春日寒氣徹底褪去,這才忙著搬去自己的小院。

雖然是名義上的搬家,但其實也冇有搬多遠,就在藍啟仁隔壁的隔壁,一個叫做「清霜院」的小院住下了。

因為周圍都是藍啟仁派來的人,倒也冇有輕視和欺負她的下人。

藍歌在能夠下地行走之前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狀態。

同時摸索著這個世界的修行規則。

其中還發生了一件事。

在她正式更名為藍歌之後,某日藍啟仁慌慌張張找來五長老。

“藍歌怎麼從來不開口啼哭?可是有什麼腦部的……病症?”

藍歌聽著藍啟仁隱晦的問話,有些好笑。

這個爹,啊不是,是叔父,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個傻子吧?

然後五長老用一種驚奇的眼神看著藍啟仁:“你,難道冇發現?”

“發現什麼?”藍啟仁疑惑。

“藍歌從來不出聲,你就冇什麼懷疑嗎?”五長老提示了一句。

“你是說……生而不言?”後半句藍啟仁壓低了聲音。

“我不是那天就跟你說,天生有疾嗎?”五長老很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但他明顯高估了藍啟仁養孩子的常識,因為藍啟仁一直以為藍歌隻是比其他孩子安靜。

藍啟仁倒吸一口氣,想起藍歌名字中的“歌”字,有些懊悔。

“如今藍歌還小,養在院子裡外人也說不了什麼,若她再長大些,你可得有些準備。”五長老拍了拍藍啟仁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現在他看藍歌,已經是用看後輩的心態了。

這可能就是漂亮的人類幼崽的魅力吧。

自那之後,藍啟仁對藍歌更為上心,嚴厲禁止下人議論藍歌口不能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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